韩琦绝对是一个实干家。
而且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实干家,这种人在宋仁宗时候的大宋有很多,包括成名已久的范仲淹,也包括暂露头角的包拯,还包括明显还埋头苦干的韩琦。
韩琦也绝对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然这一点简有之从历史上已经了解过了。一个不想当宰相的官员不是好官员,这一点绝对使用在那些实干家身上。
韩琦的信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东西。任何人要将升迁仕途压在某一件事情上的时候,一般都抱着很谨慎的态度。
趁着简有之在开封城,韩琦接见了简有之。
“听说贤侄新造了一种纸,却用来……用来……如厕,纸乃传授圣人之道的,怎么能如此作践?”韩琦一见面就是教训,但他的观点也是上流社会的大同,怨不得他。要知道制造出能够用于书写的合格的纸张,并不是很容易。
“大伯教训的是!”
简有之老老实实的听着,既然卫生纸还不到合适投放市场的时候,那就再等等,反正先少量做一些,自家用也行。而且再转而生产书写印刷用纸,也极为方便。
韩琦无非就是要探听一番,简有之关于白叠子的事情,这个可以操作的空间比较大,做得成了,乃是大宋百姓之福,更是江山社稷之福。
韩琦姿态算是比较低的了,以长辈的身份与简有之说话,也是对简有之的肯定。只是见不到初级成果,韩琦是不会给简有之官面上的保证的。
简有之自然也是要借韩琦在官面上的许可,将未来的棉布推而广之,扩大销量,形成绝对的权威,用以保证今后自家的产量和销量,最好是有政府采购。
先下手为强啊,这纺纱织布的技术,迟早也是要普及的,便是朝廷见到好处之后,也不会容许自己一家独大的。
二丫在偏厅里,正襟危坐,不时的用手托着盖碗,轻轻的抿一口茶水,主位坐的乃是韩琦的一个侧室韩于氏,自然也有一副大户人家的气度。
这样的接待,无疑使承认了二丫是简有之侧室的身份。
两个女人说一些话,二丫居然有模有样,进退有据,说话得体,只让韩于氏夸个不停,两人居然还很融洽,这一点倒让人有些意外。
在简有之描绘了无数的前景之后,韩琦终于答应替简有之作保,由他出面,替简有之在官府备案。至于以后的成效,便以两年为限。
官商勾结的最终是皆大欢喜。
虽然还没有最终的成果出来,更是连试制品都没有,韩琦也还对简有之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如今听香酒、茶叶还有蹴鞠等,使得简有之混得风生水起,有了一定的名头,以至于一定要留饭了才放简有之回去。
回去的时候,二丫走路有些发飘。
“你倒是能应付这些场面!”
简有之夸了一句。
二丫只是笑,没有出声,就像影子一样跟在简有之后面。
“今天的事算是完了,最近开封城里也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你还在这里呆一些日子,训练几个能够替换你的人,今后也用的上。
“早有了!”
二丫有些得意的看着简有之。
“哦?”
简有之有些吃惊,昨天自己也提了一下,没想到原来二丫自己已经有了准备。很有长远眼光啊,前途不错,有担任ceo的潜质。
“明天去见识见识!”
简有之模了一下二丫的发髻,这丫头今天将头发挽了起来,并不是小丫头一样的双环了,挺有想法的,难怪出门的时候,在房间里琢磨了半天!
二丫的脸有些红,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官人觉得行了,自己也就可以回到简家庄去,小官人也好有人伺候着不说,关键还是得看着点三环。
吃完晚饭,二丫收拾了,便安安静静的坐在简有之的身边,一只手支在简有之的大腿上托着下巴,一只手抱着简有之的膝盖。
“想听故事?”
简有之的手搭在二丫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不想听,二丫想睡觉了!”
“自己回房去睡吧!”
“我就睡这里!”
简有之瞪了瞪她,不管用,这丫头趴在腿上,根本就不转头,看不到简有之龇牙的表情,威胁全然无效。
“好吧,就像昨天一样!”
二丫忙幸喜的点了点头,一跃而起,笑嘻嘻的朝门口走:“我给小官人打水洗脚!”
“多打一点,我洗个澡,天热,一身的汗!”
二丫点头去忙了。
没有浴室,浴桶是两个小厮摆进来的,二丫吩咐丫头打水,自己在一旁试着水温,一边吩咐小厮丫头拿这拿那,过足了当女主人的隐。当着下人就绷着脸装严肃,当着简有之就憋不住的笑。
简有之也只是笑,又翻了一本书看,根本看不进去,古人的排版印刷,真是坑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又还不好断句。装模做样而已,他挺喜欢看二丫在下人面前装的严肃劲儿。
等水温合适了,小厮们不敢进来,丫头也被二丫赶走了。
简有之这才放下书,准备宽衣解带。
但是二丫没有动,依然站在浴桶旁边,眼神儿却朝着简有之飘。
“想要给我搓背?”
简有之试探着问了一句。
这也不怪他,因为二丫从来没有替简有之干过这个。以前简有之没有灵魂附体的时候,对这货是敬而远之。后来觉得简有之变得可亲了,慢慢的接受了,苏玉婷又嫁了过来,于是二丫始终都没有尽到一个贴身丫头应尽的职责,从这一点来说,二丫是失职的。
“真要替我搓背?”
二丫很坚定的点头,然后就要替简有之宽衣。
简有之也不反对,他任凭二丫将他的上衣月兑了,露出光膀子来,又月兑了裤子,还剩下一条底裤,二丫不敢月兑了,迟迟疑疑,一张脸涨得通红。
正在犹豫的时候,就听简有之笑。
“就这样好!”说着这个光膀子的身子就跨进了浴桶里,将身体浸入水中。
搓背的过程其实毫无香艳可言。
更不是什么鸳鸯浴之类的。
一来二丫太小了,简有之不忍心下口。二是二丫太慌张,自然不能吓着她。三是现在的大宋,虽也有让妾侍婢女搓背的习气,但很少有让妾侍婢女一起鸳鸯浴的。除非是人品形象都特别对不起观众的。一般的士大夫还是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二丫的脸蛋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水汽蒸的,还是搓背累的。
“小官人!”
“嗯?”
简有之有些懒洋洋的,头靠在浴桶边,任凭二丫搓他的手臂,二丫力气不小,搓得简有之的手都红了,很舒服!
二丫却没有回应。
“怎么啦?”
简有之转头看了看二丫挽起袖子,露出两条洁白的胳膊,低着头使劲摆弄他的手臂,有些奇怪。
“昨天二丫看到杨家庄的小娘了!她也回了开封!”
简有之点了点头,这不奇怪。
“就是情绪有些不对!”
“别瞎操心别家人的事情!”简有之摆摆头,示意二丫换一只手搓,那只手都快搓掉一层皮了。
“嗯!”二丫绕着桶就过去。
就这一点来讲,二丫绝对是称职的,不让问的绝不多问。但明显的手掌搓下来,还能听得到肉响,这丫头心里在较劲呢。
“哎呦!劲儿大了!”简有之咧了咧嘴。
二丫得意的笑,手上又轻柔了些。
“我好了,你先出去,我换衣服!”简有之看了看二丫,鼻子尖上都有汗珠子了,很卖力气呢。
二丫忸怩的站起身来,不想移动!
“还想干嘛?”
简有之瞪着她:“想给我换衣?”
二丫忙点点头,只不过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说不出口。
“去吧,去吧!别在这里招惹我!”简有之挥了挥手,赶二丫出门。
二丫终究还是出去了,只不过嘴角带着笑意。小官人在自己面前的自制力好像越来越差了,这是个好现象。
简有之的自制力确实有些问题,这并不是二丫的新发现,而是一贯如此。只不过在二丫和三环面前表现的好一点罢了。
第二天,在茶叶铺子的里间,二丫就领了一个女孩子过来,年纪比二丫大一些,莫约二十来岁,长得倒是一般,算清秀的!见了简有之有些畏畏缩缩的放不开。
“见过……见过大官人!”很不自然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子江南的糯味,比较好听。
典型的没见过大场面的小户人家的姑娘。二丫有些不满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不等简有之发问,女子稳了稳心神,就开始介绍自己,有些后世招聘的自我推销的味道。
“奴家唤作胡仙儿,本是两浙路越州人氏,投亲不着,父母病故,幸得主母怜悯,如今有个托身之地,又有主母栽培之恩,必终身侍奉,以报大官人恩德!”
这女子调整了心态,倒也能应答如流了。心态不错!
简有之点点头,又问了些日常的管理手段,都是出自于二丫,不差分毫。自然也放得下心。不过两声“主母”让二丫脸上接连盛开几朵花儿!
问了几句就放她走了。
“不错,不错,是个可以教的!”简有之模了模二丫的发髻,以示鼓励。
“她是签了卖身契的!”
二丫悄悄的补充了一句。
这丫头,越来越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