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简家庄发行票子一周年纪念日。
简有之在开封城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包括请来了眠花楼的胭脂姑娘为首的一干青楼行业里的翘楚来捧场。
开封最繁华的城隍庙的钱庄铺子前已经搭好了台子。几个美貌的娇娘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子,除了能够勾到一帮子墨客骚人之外,还吸引了很多开封的百姓前来捧场,毕竟这活动举行的盛大热闹。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场由钱庄发行折扣券,最低的折扣可到了六折了,优惠幅度前所未有。
如今简家庄的票子可谓是深入人心了。因为除了可以买到简家庄的几大样之外,还可以买到简家庄新近出产的各种反季节蔬菜。
反季节蔬菜?
这可是个新鲜词,但是现在开封人对简家庄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了免疫力了。春夏秋冬都能吃到新鲜的蔬菜,而且出产的蔬菜个头比较大,味道也挺地道的!
记得去年冬天,当简家庄的黄瓜出现在众多的达官贵人面前的时候,都大吃了已经,还被个别居心叵测的人当做祥瑞先给皇上,结果被官家好一顿训斥,原来官家早就得到了简家庄送来的黄瓜,并且已经详细的给官家解释了其中的缘由。
保温和日照。
说起来简单,但是除了简家庄,谁也不能种出来,这成了简家庄的专利。而且产量不多,因此价格昂贵,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因为要用简家庄的票子。当然这不成问题,简家庄的票子已经可以再开封城里流通了。
关键在于少,太少了,开封有钱的大爷多着呢,若是能够在大冬天吃上黄瓜、韭菜什么的,无疑会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流光兄如今是越发的腰粗势大,连胭脂这样的上等姑娘都被你指使得团团转啊,小弟羡慕得紧!”
韩武彦对着简有之流着口水。
自从胭脂姑娘和简有之达成协议之后,就很少对韩武彦有好脸色了。这个也不能怨胭脂姑娘,谁攀上了高枝,还会对癞蛤蟆跑媚眼?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胭脂弹唱的是简有之的那首曾经烧制在酒瓶上的“雨霖铃”一词。
这样的场合唱这样的词,原本是不搭界的,但是这胭脂唱出来,竟然少了一份幽怨凄凉,多了几分柔媚欢欣。
这也算是她的本事,让台下众人听得摇头晃脑,大声的叫好。
当然不是为简有之的这首词叫好,因为叫好的这些男人,基本上都是来捧胭脂姑娘的小脚来的,与简有之无关,尽管词是简有之用来欺世盗名的好词。
“走罢!”
简有之扯了扯韩武彦,一转身,就离开了这热闹的所在。
“我还要看会儿呢!”
韩武彦还想对着胭脂姑娘泡个媚眼,但是简有之已经转身离开,便嘀嘀咕咕的,也只好跟着。在他看来,胭脂姑娘不时朝这里看过来的幽怨的眼光,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厮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
两人一转身,顿时四周百来个护卫起身,手里都提着简家庄特有的制式武器——燧发枪。燧发枪上还装着寒光闪闪的枪刺。
尽管众人不知道这些护卫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武器,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非常厉害的犹如投枪一类的东西。
众护卫拱卫着简有之和韩武彦两人,迅速的离开,队伍严整,丝毫不乱,看起来训练有素。
等这群人离得远了,台上的胭脂姑娘顿时神情萎靡,一点儿也不像刚才那样妩媚劲儿十足,失落的表情写满脸上,连弹唱的心思都没有了,匆忙的让其他的姐妹们上来顶岗,悄悄儿的坐在一旁,一副痴痴呆呆的模样。
“刚才为什么拉住我?”
一个带着范阳笠的汉子,看着渐行渐远的简有之一行人,心有不甘的语气对着身旁的一个莫约四十余岁的中年汉子沉声道。
“幸亏你没有动手,看看那群人!”
中年人用眼睛示意范阳笠汉子。
“怕他作甚,俺等也有二三十条好汉,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定然能够成事!不就是个土鸡瓦狗的护卫么?”
很显然护卫这样的形象很不入范阳笠汉子的眼中。
这就像是后世的城管看不起保安,公安看不起城管,大兵看不起公安一样,是那样的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一看他们就是训练有素的,比不得一般庄子里的护卫。特别是为首的那个汉子,眼神犀利,在你身上也不知瞄了多久,你自己还不知道。一旦你动手,那尖刺,就会将你刺七八个透明窟窿。”
范阳笠汉子不出声了,他也看得出来,这群人里,最厉害的便是那个为首的人,高手的气势是可以感应得到的!
“那相公的差事怎么办?”
范阳笠汉子咬了咬牙,有些发狠了。
“这厮平日里都在庄子上,那庄子简直就是铜墙铁壁,我们是混不进去的,就算是到十字街买东西卖东西,也不能越过范围百步,那时一定就会有人来盘问!”
“只有再相机行事罢了!”
中年汉子叹了一口气。
“我给相公说一说,今天这事就暂时到此为止!”
“是,但凭先生吩咐!”
范阳笠汉子也只好拱手点头称是!
简有之在众护卫的拱卫下,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就回简家庄去了!韩武彦那厮死活也要跟着一起去噌饭吃。
简家庄的烧烤可是一绝啊!
“官人回来了!”
二丫在院子门口就看到简有之和吴大几个一起进来,赶紧的迎了上去,拉着简有之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
院子那一头,是三环正逗着虎头玩儿。
虎头如今能够走路了。虽然还不到一岁,但是跟他爹转,走路走得早,一看就是个辛苦劳碌命。
这是简有之说的,走路早的娃儿,今后一定生活辛苦,多奔波之苦!
不过这话苏玉婷不爱听,她坚定的认为,走路走得早,是因为虎头天资聪颖,是个与常人的娃儿不同寻常的地方,今后一定有大出息。
“死丫头,说了不准给娃儿糖吃,又不听了,快收起来!”
忽然苏玉婷就对着三环大呼小叫起来。
三环赶紧的将模出来的糖果塞入荷包中,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吴大等护卫赶紧的退了出去,这样的场面自然是少见为妙,哪天遇上夫人心情不爽的时候,拿自己出气可不大好了!
“哇——”
虎头很不给面子的哇哇大哭起来,对着三环蹒跚的追赶着,要模她的荷包,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一个词。
“糖——糖糖——糖——”
胖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和委屈。
看来三环这丫头平时在苏玉婷和简有之不在的时候,不知道给这胖小子尝了多少次糖了,这小子得到了滋味,现在不给了,自然不肯罢休!
“该打!”
简有之走过去,将虎头一把夹住,对着三环的小就是一下,打得三环嘴巴都撅起来了。
“娃儿年纪小小的喂什么糖,今后不长牙齿了,归你喂他吃饭!”
“扑哧!”
二丫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的很起劲,对于三环的遭遇,表示欢欣鼓舞。
“自己的丫头,也不知道心疼点,轻点儿打!”
貌似苏玉婷很有爱心的模样,对小丫头宠爱的狠,有点反常。果然,苏玉婷对着三环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三环依旧显得委委屈屈的过去,就被苏玉婷逮住,揍了四五下。
“看看,就这样打才对!”
三环对着虎头龇了一下牙齿,做了个鬼脸,逗得虎头又咯咯的笑起来。
“官人,你说我家虎头今后是为将呢还是为相?”
苏玉婷对虎头的前途早就进行了规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简有之面前说虎头为将为相的话了。
“别瞎操这心,今后他喜欢干什么随他,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扼杀孩子的天性,孩子现在是玩儿的时候,至于前途理想教育,还早着呢!瞎操什么心!”
简有之不耐烦的挥挥手。
苏玉婷很显然不满意简有之的态度,冷着个脸,哼了一声:“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哪有当爹的这样教孩子的!”
“别讨论这个,说点开心的事!”
简有之马上打断苏玉婷准备要发表的长篇演讲。
“好吧,我还真有个好消息,你去开封的时候,有个赵家庄的小厮过来传话了,带回来一个你绝对喜欢的消息!”
“寡妇要回来了?”
简有之诧异的看了看苏玉婷。
“哼,果然,我就知道官人一定会猜得出来的!”
二丫在一旁拍了一下手,大笑起来。
苏玉婷脸都黑了,一把将简有之怀里的娃儿抢了过去,抱着就往屋子里走去,看都不看简有之一眼!
“这怎么呢?猜中了没奖,还给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