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凰城已经初显预热的趋势,路上的行人渐渐穿的轻薄,似乎是欢喜冬日的束缚不再,街面也热闹起来。
在凰城东北角,坐落着一座有名的古茶坊,名为“寻香斋”,据说是先皇的爷爷在位时赐的名儿,足见其历史渊源,故而此处也成为众多名人志士,达官贵人的理想陶冶场所。这寻香斋还有一独特之处,那就是三楼是专为皇室而留,一般人不得擅闯,因此,也不外有人是专门守株待兔,以结识皇亲为荣的。
寻香斋三楼尽头的雅君阁内,一蓝衣男子倚窗而坐,品着今年刚刚新近的上好的西湖龙井,静静的望着临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眸静的如无风的湖面,清澈而又深邃。
他就是当今的二皇子南宫哲,如今被封在郦城,封号“哲”,因此更多人还是恭称其“晢王”。他曾经是众望所归的皇权继承者,可世事难料,最终只为亲王,多少有些心酸。
显然,他等的人还没有来。
不一会儿,急促的上楼声响起,咚咚咚咚……。
“王爷,厉将军到了。”门外护卫禀报。
稍收思绪,南宫哲回头望向门口,“进来吧。”
门“吱”一声打开,虽是上好的楠木,可终也禁不起年代的抚模,发出的声音仿若声嘶力竭,有些刺耳。
“厉将军,请。”护卫恭敬的将厉鹤年送进房中,而后关上房门,又是一声声嘶力竭的“吱”。
南宫哲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扰人的音律。
“厉将军,你可真是让本王好等啊。”嗓音温润如玉。
厉鹤年的汗噌噌的往下冒,虽还未入夏,但他却已然汗流浃背。
“禀哲王,微臣接到通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说完他还偷偷用袖口擦掉额头欲滴的汗珠,足见其紧急性。
南宫哲轻笑,“厉将军不用如此紧张,本王今日叫你前来只是叙叙旧,好些日子没回凰城了。”
“微臣没有紧张,是许久没见哲王,有些激动。”厉鹤年焦急的解释着,急于掩盖内心的紧张。
南宫哲失笑,欲盖弥彰的这么明显,不过他并不打算拆穿。
他另倒一杯茶,轻轻拿起,“来,厉将军,尝尝这新近的西湖龙井如何?”
厉鹤年受宠若惊,赶忙上前,激动的接过南宫哲手里的杯子,一饮而尽,还真没来得及品茗。
“如何?”
“好茶好茶。”
“她呢,还好吗?”南宫漓倏地转移了话题。
厉鹤年一惊,终究转到正题了,便收敛了情绪,小心的回答:“还好。”
还好?什么叫做还好,为什么不是很好?难道南宫漓……他不敢想,也没资格想。
“怎么回事?”南宫哲轻问,极力克制着内心几近抓狂的心情。
厉鹤年尴尬的笑笑,“没什么,只是听闻小女不甚讨喜,她那性子呀,天生柔弱,哪抵得过那些手段。”说的很无奈。
婀娜多姿,柔情似水,一颦一笑都如春风般温暖着人的心。南宫哲脑中又浮现出厉紫陌的身影,可光阴不再,她若不是为了自己,又何必如此。
满腔的怜爱终化成一声叹息。
南宫漓走向窗边,望着窗外,天空依旧很蓝,阳光也依然明媚,大街繁荣如初,可是心却缺了一角。
“厉将军,陌儿可有回来?”
厉鹤年抬头,不知南宫哲是何意?“哲王,你也知道小女的脾气,那孩子总是有苦自己吃,从不让旁人操心的,至今还未曾回来过呢。”
至今未回来过?想必是过得艰难,不忍让人操心吧,傻陌儿,南宫哲心中的酸涩更浓。
“既然这样,那厉将军不妨让她回来一趟。”似是商量却又不容拒绝。
厉鹤年又岂会不明个中缘由,当初陌儿与哲王相爱,他也是了若指掌的,本以为会是一段佳话,却不想,最终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哲王,这陌儿如今都已是四王妃了,怕是有些不妥啊。”虽说女儿是自己亲自交到南宫漓手上的,可在怎么样也不能坏了女儿的名声不是。
“这个你自不必操心,本王自会安排妥当。”南宫哲似是保证的回答,脑中不禁都在幻想着与陌儿见面的场景了。
南宫哲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是不好拒绝,厉鹤年也当是默许了。
“对了,厉将军,凰城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厉鹤年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的上前附耳道:“微臣今日得到消息,漓王那边已在暗中查探,似乎有所察觉了。”
哦?四弟?他的消息倒是来的快啊,看来自己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众兄弟当中最难对付的就是他,要不然,自己当初也不会忍痛割爱答应陌儿的请求。
“白羽。”南宫哲忽而一道低呼。
“主上。”黑衣人瞬间出现。
“吩咐下去,让他们留神着点。”他可不想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他都要小心应付。
待黑衣人消失后,南宫哲本想改变厉紫陌回娘家的计划,可心中的涌动却让他没有说出口,到底还是放不下啊。
“厉将军,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便多留您了,只是回娘家一事还是尽快安排的好啊,本王待的日子不会太久。”
“是是是,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