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急速驶离了老阔耳仙霍尔的藤脚屋,朝着一个隐蔽的道路驶去。
这就是要去阿兰?埃诺大人的府邸了,小阔耳仙们都很清楚,但谁也没有多言,包括比利在内。
不久,道路两旁出现了熟悉的瑰丽奇景,让他们再度欣喜起来,以致叫比利再也箍不住嘴了。
“巴兹老爷,它们原来在这里,对吗?”
老阔耳仙巴兹只一声不响。
“说不定又只是一些画布呢?”索伦懒拖拖睃了一眼窗外,缩了缩脖子,干脆不看了。
忽地,菲妮在前面鸣叫一声,马车轻缓地停靠了下来。
“小家伙们,到了。”老阔耳仙巴兹传唤一声。
索伦随着小阔耳仙们疑讶地探出头来,向前面张望着,顿尔又变得迷登了,这眼前除了能见到宛转的路面外,再无其它了,可老阔耳仙巴兹竟然说到了。
好在鼎鼎大名的多罗已经走到了菲妮的前面,他一抬手,朝眼前的虚空里敲了敲,倏忽就听见有啄啄的声响。
随着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什么都没有的道路上,开始出现了冰晶一样剔透的轮廓,最后,一座清晰的恢宏建筑出现在了多罗前面。
一个满脸阡陌长着鹰隼般鼻子的老阔耳仙,从门口里挤出一张脸来,问着,“有指令吗?没指令可不能进!”
“是霍尔老爷吩咐我们来的,给阿兰大人送火焰果酒的!”鼎鼎大名的多罗回答着。
鹰鼻子的老阔耳仙冲门外觑了觑,的确有老阔耳仙霍尔的马车,就缩回头,开了门。
“但他们必须从马车上下来!”鹰鼻子又补充一句。这是惯例,也是出于对阿兰家族的尊重。
于是,大家迅速下了马车。
进去的时候,索伦从路边窃窃地逮了一朵类似鱼鳔的花,藏在了衣服里,不老实的花就在他衣服里像网篼里的鱼一样四处冲撞,恼怒的索伦再也不能忍受了,一巴掌印了上去,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只是那朵花却成了个空瘪的囊,滑落出来。
鹰鼻子老阔耳仙关完门回来,一眼就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花,警慎的老阔耳仙巴兹也注意到了,于是将手杖在地上嘟嘟地叩击两下,随着一阵风拂过,那朵瘪了的花就被吹出门去了,无奈的鹰鼻子老阔耳仙只有作罢。
“刚才的门已经像一道墙,现在这里头,阔绰得连给锯齿鱼住都不嫌局促,真不敢想象这会是给矮小的阔耳仙们住的。”索伦尾随在小阔耳仙身后,独自慨叹起来。
不知道老阔耳仙巴兹在想什么,也许他会认同索伦的观点,不过鼎鼎大名的多罗肯定在想,是否有更好的火焰果酒在等着大家,因为他的鼻子已经在一耸一耸嗅闻起来了。
也许那就是阿兰家族的府邸了,宽广平整的甬道穿过庭院,直接衔接到它的大门。整个的建筑由巨大的石块垒砌而成,形状怪诞,像一堆簇拥的花草,层落分明,在它的外墙上,附着着尨茸的白色花草,又平添了几分壮美。
厚重的大门古朴而典雅,大门的两侧,由两只彪壮的癞头兽怪分别看守着,它们黏糊糊的唇齿上,往外滴沥着蟹青的涎沫,仿佛正要进食的模样,看到众人过来,它们的情绪骤然急躁起来,直到鹰鼻子老阔耳仙“去”一声,它们这才平复过来。
看到这样的兽怪,慢吞吞的波尔怎么都不会走在最后,凯撒在向它们挑衅似的凶了一眼后,也赶紧追上了大家。
将马车在庭院中停下来后,游闲的阔耳仙们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个封好的空酒桶,煞有介事地往门里走。
背后,厚重的门呀呀地合上了,鹰鼻子老阔耳仙再没跟上来。
鼎鼎大名的多罗赶紧催促大家把酒桶卸下来,堆在了门道边。
这里有左右两间侧门,但这显然不是大家打算要走的,一致选了居中的那道大门。
恢宏的建筑内部依然是恢宏,轩爽的大厅里,有着高低错落的各式柱子,被撑起的屋顶像一片片阔叶,相互间各无遮蔽,只是低的屋顶会连沾着高的柱子,而每一根柱子上,又环绕有一圈圈螺旋的扶梯,直至顶上。
在穿过头晕目眩的大厅,进入一道门后,又一个阔敞的大厅出现在众人面前,四周,排列的柱子撑持着隆起的屋顶,柱子与柱子之间,摆放着一尊尊形态各异的兽怪雕塑,但显然没有一个是面貌温和的。
好奇的阔耳仙们在雕塑面前驻足下来,索伦不老实的手在伸向一只兽怪的脸面时,突然,从绽裂的雕塑中,一张恐怖的嘴脸欺了过来,嗥啸着,巨张的嘴里刮出强劲的口臭味,将索伦的耳朵吹得呼扇作响,回过神来,匆遽躲开了。
而大家也被吓了一怔,但它只是警告似的叫嚷两声,随后就缩回了雕塑里,有璺的雕塑又恢复了原貌,被警告的小阔耳仙们也都赶紧离开了身边的雕塑。
老阔耳仙巴兹站到了索伦跟前,脸色平静,“你要感谢它只是朝你喷了一脸口水,还好它们是这里的守护者。都离开这里吧!”老阔耳仙巴兹拿起手杖在小家伙们的身后催促起来。
鼎鼎大名的多罗就又鼻子一耸一耸的,往右指了指,把大家带向了一个飘溢着香味的过道。
“他们都去哪儿了?”比利犯奇着问,因为到目前为止,大家还没有见到一个兽怪或者阔耳仙们出来阻拦过众人。
“如果你总是这么大声,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们了!”鼎鼎大名的多罗回答着。
果然,绕出过道后,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出现了四个彪壮的身影,是四只看护的独角犀兽怪,贸然闯出的人群一下子让它们勃然震怒,沉重的甲胄在它们身上锵锵作响。
老阔耳仙巴兹擎着手杖迎着他们就挥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