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皇帐内。
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杨广大摆筵席,款待紫面天王熊阔海良禽择木,庆祝近日连番大胜。
熊阔海的本事,百官都曾见识过,纷纷上前敬酒祝贺。谁都能看出来这位紫脸大汉得了宠信,日后前途无量。
对熊阔海来说,都是这群狗官祸害了大隋朝,弄的民不聊生,逼自己造反。日后,这些人都是他清剿的目标,生性耿直的他从来不会作假,对谁都是冷言冷语。
杨广只当没有看见,当众册封熊阔海为镇殿大将军,统领三万禁军,保帝都,安皇族,兵权在握。
把自身与帝都的安危都交给了他,这是何等的信任?熊阔海成为了杨广真正的心月复,大隋朝自此多了一位忠心事主的悍将。
先有徐世安,后有熊阔海,一文一武,大隋朝的官场缓缓发生变革,杨广的权利越发集中,朝中越发安定。
老狐狸宇文化及脸色阴沉,这份工作,原本是属于他儿子宇文成都的。当日杨广削去了宇文成都的兵权,老狐狸原本以为此番归朝就可以重新取回,却没想到中途杀出了个熊阔海。此番一经定论,想要再改就难了。
宇文成都面色不改,现在的他,对杨广有着近乎迷信的崇拜。杨广所做的决定,天宝大将军绝不会有任何异议。只有他自己知道皇帝对他的恩德有多大,几乎达到了无人能及的程度。
西府赵王李元霸,现在脖子还歪歪着,前日的伤势还没好彻底。坐在中央皇帐内的他,翻翻着小眼睛,十分的不以为然。熊阔海是他的手下败将,不论他做到什么样的大官,狂傲的李元霸都不会在乎。
“尚师徒,朕命你在四平山下摆生死擂,约战四平山反贼,告诉他们朕会亲自打擂,与反贼首领一决雌雄,以证天威。”设宴完毕,杨广对尚师徒下令道。
杨广知道,此时的四平山反王联盟已经趋于溃散,剩下的九路反王离心,都想月兑身离开。对方几十万的大军,不是那么容易围猎的,弄不好就会两败俱伤。狗急跳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设下这个生死擂,以自己为诱饵,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有这样的筹码,才能钓住这些反贼。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截杀自己,只有重新给他们希望,才有可能再留他们一段时间。
这样做,一是继续打击对方士气军心,消耗其实力;二可以争取时间,布置围猎;三能够继续让反王内部矛盾激化,渔翁得利。
“陛下万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犯险,臣愿代陛下出战,请陛下收回成命……”
闻言,不光是尚师徒,所有的官员都吓了一跳,熊阔海也变了颜色。百官纷纷出言劝谏,要阻止杨广这个决定。
开玩笑,皇帝亲自打擂玩命,自古都没有这样的先例。杨广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隋朝可就真要大动荡了,这不是胡闹么。
“朕意已决,无须再言。”
杨广站起身来,龙袍一甩,淡淡的开口道,口气坚决,不容置疑。
金口一开,圣旨难违,尚师徒只得领命。
…………
四平山下,两军阵前。
杨广的生死擂约战,果然起到了效果,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谁都不愿放过。九路反王带兵齐聚,再次合兵一处。
这是一对一的厮杀,是天赐的良机,是他们唯一杀死杨广的机会。如果谁能杀了杨广,必然是名动天下,四方来投。这样的诱惑,没人能抵挡得住。
战鼓擂动,号角长鸣,数十万军士呐喊不断。
杨广金盔金甲,手持两把大刀,策马来到阵前。孤身面对反王大军,无半点畏惧之色,帝威阵阵,气吞山河。
光这气势,就让反王大军心悸,龙威之下,大部分士兵心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反王盟军。
“尔等反贼,可有敢与朕一战之辈。”
运足了真气,他冲着程咬金所在的方向大喝一声道。这一嗓子,感觉非常好,天上的云朵似乎都被震散了,几十里内都能听到,龙威十足。
混世魔王程咬金,这丫是三十六天罡星的土德星君转世,也夹带着一股潜龙之气,是第一个宣称建国的。大老程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实际上却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更是紫微星李世民的福星,多次救得李二性命。
杨广这一嗓子,就是冲着他喊的。大老程身为反王联军盟主,第一阵理应由他出战。要是能把这老小子给宰了,那也是大大削减紫微星的气运,有百利而无一害。
“咳!~~咳!~~老程我最近偶感风寒,身体虚的厉害,怕是无法斗这第一阵了。”大老程捂着胸口干咳了两声,显得颇为虚弱。
“这昏君究竟有什么阴谋?”
李子通厌恶的瞥了程咬金一眼,就他那满面红光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偶感风寒了。
“这不是阴谋,是阳谋。但这同样是宰了昏君的最佳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昏君找死,那就去斩了他,为我一村乡亲报仇雪恨。”
说话的正是南阳王朱灿,此人可不是什么废物之流,手底下有把子神力,比之前战死的那些反王强了不少,实力不可小觑。
“昏君拿命来,南阳王朱灿来也,还我一村七百六十三口人命。”
朱灿高声喝道,双眼通红。他手持一口斩马大刀,左挥右舞,将空气劈的噗噗直响,直奔杨广而去。
“别特女马什么屎盆子都往小爷身上扣。”
闻言,杨广火往上窜,一拍马,径直朝朱灿迎了过去。
砰!~~
朱灿当头一刀劈下,杨广右手刀挥出横档。朱灿虽然神力惊人,却还不是杨广的对手,斩马刀被挡了回去。
硬挡回朱灿的斩马刀,杨广手下毫不留情,左手大刀挥出,朝朱灿的脖子扫去。朱灿一招猛虎回头,斩马刀挽了个刀花,又与杨广左手刀碰在一处。
左手刀被挡的同时,杨广右手刀又劈了下来,朱灿斩马刀挑起,使了招举火烧天式,再次挡下杨广大刀。
叮叮当当……当当叮叮……
单刀会双刀,二人斗在一处,打的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朱灿招式上胜过杨广,杨广力量上胜过朱灿,二十几个回合过后,两人依旧难分胜负。
杨广招式大开大合,以力破巧,用大力压制朱灿,不给他进攻的机会,略占上风。
朱灿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名家真传,这一身本事却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经验十足,虽然略处下风,却无性命之忧。
二人打的是生死擂,双方早已立下字据,只要出战了,不分生死不能离开。
半刻钟后,两人又斗了一百五十多个回合,还是难解难分,好不精彩。
杨广与朱灿两人,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手下不敢有半点大意。朱灿越打越心惊,他的气力已经消耗了许多,可杨广还是生龙活虎,与开战之前无二。仿佛他是个机械,力道至始至终都未改变。
而且,随着战斗的继续,杨广招式越发顺畅利落,占据的优势越来越大。朱灿心中大急,再这么下去,不出五十回合他必死无疑。
门板似的寒铁缺月锯骨刀,在杨广手中仿佛没有重量似的,左劈右砍,轻松至极。他的招式也渐渐变的有模有样,不再是凭蛮力硬砸。
南阳王朱灿虽然厉害,但对上《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几近大圆满的杨广,还不够看。若非杨广有意保留,仅凭力气早就把他拍死了。
之所以要把一场简单的战斗弄的复杂,就是要麻痹众反王,继续给他们杀死自己的希望。要是一刀就解决了,那谁还赶下来?第一场拖的时间长点,打的艰难点,第二场才会有人来,才能多赚几个。
与朱灿交手,杨广只用了七成力气,这一百多个回合,纯粹是拿朱灿当免费陪练,提高自己的武艺。现在的杨广,仅凭招式已经可以同朱灿分庭抗礼。
两人又斗了三十几个回合,朱灿体力不支,越发难以招架杨广的攻势,眼看就要败亡。
“不好,南阳王危险。”反王之中有人与朱灿交好,提着兵器就要冲上擂台。
“不可,我等已经与那昏君立下字据,如果上前围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正好中了昏君的计策。若失去了一个理字,还造什么反?叫什么义军?”
“哼,南阳王学艺不精却要强出风头,对付一个酒囊饭袋的昏君都如此费力,死了也怪不得别人,岂能因他一人丢了我等义军面皮。”
“不可因小失大,下一阵本王前去了结那昏君。”
反王阵营,已彻底分崩离析,各自为政。此番聚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擂台击杀杨广。言辞冷酷而直接,连最基本的貌合神离都没有了。
瓦岗山大魔国的秦琼等人,知道事不可违,只是冷眼相看,等待出手的机会。即便知道这是杨广的计策,他们也不能离去,毕竟这的确是杀死杨广的唯一机会,他们也不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