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重要说明:因剧情需要,上一章(259章)进行了大改,要重新看一下才能顺接本章。多有不便,深感抱歉。
金士麒下令继续向城里推进,寻找澳门残存的葡萄牙军队。而水营后队和伤兵们入驻那两座炮台。有了炮台的掩护,就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水兵沿着几条街道向城中央进发,信息也不断地汇报过来——
有报告说许多路口都设置了简陋的街垒和栅栏,但却没人防守;有报告说又镇压了几场作乱,正法了十几个贼子;又有报告说遭遇了澳门本地人的巡逻队,对方胡乱射了几火铳就跑了,兄弟们追也追不上。
后来终于有水兵拖来了几个烂醉如泥的澳门士兵——其中3个黑人,还有2个好像是南亚种——他们服色杂乱,据说是在一处被砸开的酒铺子里找到的。这几个人被绳子绑着,酒已经醒了三分,被眼前的遭遇吓得眼泪汪汪。待告知他们明军的身份,他们才破涕而笑。
梁性通事与之对话,他们说现在全城被困,所有男人都领取了火铳和长枪,被编成了一支支守备队,凑了几百人。连奴隶也都被加入进来,还许诺英勇作战之后就给予自由……
就在这时,又有水兵跑回来报告:“将军呀,前面山上有一座很大的……院子!”
“院子?”金士麒嘀咕一声,带集结水兵向前推进。
刚走过几条街,前面赫然是一座城堡!
那是一座真正的城堡,石砖外壁如刀切般整齐。它坐落在澳门中央的高地上,方圆5里的一切目标都在其火力覆盖之下。城堡长宽均达70步之阔,高达4丈,4面城墙上可架设百门火炮,4个墙角外突成为棱堡。城墙上看不到人影,只有一排葡国的旗子垂头丧气地乱飘。
这就是澳门城中央的那座大炮台。它不仅是澳门城的防御核心,还是澳门总督府的所在。有这么一座威风凛凛的城堡,怪不得澳门葡人要躲起来呢。
“真正的棱堡啊,孙元化老师曾提及的棱堡啊!果然跟我想象的不一样。”金士麒瞪大眼睛进行着现场测绘。
突然间,那城堡上火光一闪,水兵旁边的墙壁“砰”地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这帮葡萄牙神经质又乱开炮了。
火光不停闪烁,葡萄牙人仗着城堡之坚。居高临下一阵乱射。他们炮火果然犀利,无数的炮弹如拳头般打砸在附近的街道和房舍上,落处砖石爆裂、灰飞烟腾,屋瓦被炸得四下飞扬,一座小楼被打得风中枯叶,“轰”地倒塌了下去。
水兵们早就呼啦啦地向后撤去。吓得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从建军伊始,无论是柳州还是浔州的战场上,他们一向是威风八面气势汹汹,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却哪里遭受过如此的轰杀啊!
“好了,一轮过去了!”一个军官吼叫着,“他们在装填……”
他话音未落。右前方又是一片火光闪烁叮当炸响,水兵们“哗”地全趴下了。这次是一处暗藏的街堡在开火,火力也照样凶猛。飞沙走石,大雨磅礴!仔细分辨起来,好像是些弗朗机速射炮、回旋炮,还有火铳。
金士麒吐了一口沙子,嘀咕着,“老外的火炮果然有些门道!”
幸亏水兵们躲避及时。只有几个人被砖石砸中受了轻伤。金士麒小心地抬起头,看清了那处正在开火的街堡位于一座大教堂的前面,火光闪闪烁烁,把那座大教堂的前壁照耀得明光闪闪,倒真有几分仙气。
幸亏这个时代的火器填充速度都很慢,挨过了一阵子之后,射击就稀疏了。水兵们忙把一面明国的大旗子举起来。拼命地摇晃。军官们就带着水兵们齐声呼喊:“别开炮,是朋友!”“我们是大明官兵,是好人!”“我们是为和平而来!”……
又过了半晌,那几个刚才抓的葡国醉鬼被推了出去。他们打着一面白旗子。去上前说话。那几个可怜虫吓得浑身乱颤,但背后也有长枪戳背,只能迎着头皮上前。幸亏葡萄牙人够绅士,看到白旗便没开火。等他们走进葡人的阵地,城市终于又消停了。
等了许久之后,大教堂那边终于传来了呼喊声,是阴阳怪气的汉话:“误会啊!”“是金将军?真是你吗?”“朋友,快出来吧!”
金士麒怒道:“屁,你们先出来!”
无论如何,终于停战了。此刻街道上的硝烟正逐渐散开,远处的炮台上也依稀了有了人影。近处教堂前的堡垒附近也走出了一些士兵,他们都擎着一根根火把,把那一片照得逐渐明亮。
金士麒再仔细看那大教堂,忽然有些眼熟的感觉。他忙问梁通事,梁通事便说这就是澳门最大的圣保禄教堂,很有名气哩。
“怪不得眼熟!”金士麒一拍大腿,他想起来了!这座教堂“多年以后将会”毁于大火,只留下了前壁的部分,就是后来澳门的标志性建筑“大三巴牌坊”嘛!自己今日看到的就是它的完整形态,真神奇啊。
其实这座教堂与金士麒也有些渊源——金士麒师公徐光启、老师孙元化等人都是天主教徒,他们跟澳门教会有着密切联系。徐光启甚至还曾来过澳门,就在眼前这座圣保禄大教堂研习西方科学和宗教数年之久,他还给自己起了一个“保禄”的拉丁名字。金士麒虽然没见过徐大人,但心中对其怀着满满的敬意和亲切。此刻亲临这故地,心中徒增几分暖意。
忽然间,那教堂大门开启,涌出了一大波老少葡人——先是几个穿铠甲、携刀剑的战士;随后是些便装打扮的家伙,他们手持火铳,好像是猎人;他们中间则拥着几个灰袍红袍的白发老者……这应该是牧师了!
真是完整的战术组合。
金士麒本以为这些澳门人与自己有些渊源,今日又是这一番困境,对方定会欢天喜地地迎上来了呢。没想到他们只是候立在教堂之前,一副很冷酷的样子。湿冷的夜风中烟尘滚动,火把噼啪作响!火光在那几个战士的铠甲上化作漂亮的光晕,他们却把刀剑攥得紧紧的。
金士麒带着部下们迎上去。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对峙在教堂前,好像要打群架似的。一个白袍老洋鬼子迎了上来,用掺着广东口音的华语喊道:“巡海道金参将?来澳门干什么?”
“老大爷,我来保护你们。”
“不必。”那老头子果断地摇摇头,好像看到恶犬一样退避了一步,却说:“澳门是神佑之地,此前经历数次入侵仍不破。现在全城动员。数千军民同仇敌忾!还有内外三层复合防御,堡垒纵横,大炮台九座,火炮数百门,牢不可破!”
“真的吗?那我怎么走到了这里?”
“你……你运气好。”
金士麒差点笑了出来。他不想再听这老家伙吹牛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折子。念了几个名字——无非是彼得约翰安德烈之类,都是老师孙元化的信中所提的澳门有头有脸的人物。金将军笑吟吟地问道:“请问这些先生都在吗?”
那白袍老者虚指着那小折子,“我就是华伦特主教。”
“啊,这就方便多了!”金士麒顿感亲切,“久仰阁下,听说阁下与御史徐大人有旧,而本将就是徐大人之徒孙呢。”他微微一笑。“好吧,我就是金士麒。”
“我们早就知道。”华伦特主教皱紧了眉头,“但我听说,你后来依附了丁老西那魔鬼。”
此话一出,金士麒顿感冷风袭身。这帮澳门人的信息倒是蛮灵的,不但知道自己的基本状况,甚至还获知了丁氏集团与荷兰人联手的秘密。因此对他金士麒也不再信任。
澳门的夜色是红艳艳的,澳门的夜风中凝结着重重的腥气。金士麒淡淡地说:“你们那九座炮台。有两座已在我手里。”
华伦特主教一惊,旁边几个懂华语的葡人也惊呼:“你!”“你要干什么!”
金士麒厉声道:“我船上有80门大炮,再加上刚才获得的,可以把澳门轰得稀巴烂……猜猜看,我会那么做吗?”金士麒怕他们猜错方向,就抢先摇摇头,“不会!因为我是朝廷授命的参将。担负的是粤海防御之责。纵敌便是重罪,结交番贼更是死罪。丁老西再神通广大,我也不会为他而搭上全家性命。”
华伦特主教和他那一众葡人默默无声,眼睛中充满冷漠的、疑虑的、警惕的的神色。
金士麒忽然转过身。面对自己的部下大声道:“我金士麒是个贪心之徒,我们全营上下皆是好战喜功之徒!我们此次出征,不但要剿灭番贼平靖疆,更要大获全胜满载而归,还要获得名垂青史之荣!为此,我们已经将十寨所有的汉子,花光了所有的银子,熔炼藏宝港所有的铁器,砍光了南丹卫满山的大树造成船!我们就是要赌上全部家当,胜则全胜,败则不归。”
“胜则全胜,败则不归!”金士麒的士兵们呼喊着。
他们经历了一天的血战,他们迎战了前所未有之强敌,遭遇了前所未有之惨重的死伤。直到夜深才踏上这陌生的城市,又要坚忍着在城市中推进,还要剿匪杀贼扶助弱小,还遭受了火炮的轰击。但这一刻他们站在碎石瓦砾之间,虽浑身血迹却斗志满满,如狼群般不知疲惫。他们呼喊着:“虽任重道远,亦死而后已!”“我等誓死追随!”
金士麒转过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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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葡人惊愕地看着这军队,他们又切切私语了半晌。随后,一个全身板甲的“高阶战士”踏来一步哇哇地说了什么。梁通事忙翻译者:“将军爷,这厮说他承认咱大军是大明最强的,但他又说荷兰人之强远超我们之想象。他说荷兰人有10条船,还有海贼的20多条船……”
金士麒在那葡人战士胸口的铁板上咚咚敲了一下,“那些船,已经被我击沉了四分之一了。”
“什么?”几个葡人失声道。
“今天我已经领教了荷兰的手段。说实话,若在深海大洋上确实挺麻烦。但在这濒海作战,我还真不怕他们。”金士麒点点头,“更何况,明天我还有一支船队来澳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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