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刑天看到姬篱邪那张脸,也是稍稍惊讶,随即嘲弄道:“没想到闻名天下的魔蝎教主居然生得比女人还要女人。”
姬篱邪抬手一模,这才发现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不禁暗恼,这小丫头对他的影响还真是不一般,居然连面具掉了都没有发觉。不过面上却看不出一点惊讶之色。红衣飞扬,就像一只炫彩蝴蝶,挂在那根丝上,慢悠悠地说:“本教主是不是男人,不必多做解释。獒獒自然知道。”俊眉上挑,勾着一双桃花眼问道:“是不是,本宫的教主夫人?”
这句话就像一只浸了剧毒的蝎子钩准确的刺入了帝刑天的软肋,“你在说什么?”问话的同时,一道银色光鞭以闪电之势,直逼射出,蛇一般的缠住了姬篱邪的脖子。
光鞭一寸寸收紧,姬篱邪的脸色一点点泛白,却依旧在笑,艰难道:“本宫的血玉笛已经作为聘礼赠与獒獒,现在姬篱邪失了武器,自然任凭炎武王处置。”
“你……”帝刑天觉得胸口像压住了一口大石头,呼吸困难,“豁”的收了掌中的银龙啸天鞭。一把捏住獒獒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自己,逼问道:“你允若了他什么?”
獒獒不解。
帝刑天的脸色更黑,目光注视到她手中的血玉笛上,更觉得刺目,语气更凶:“把那血玉笛还给他!”
这支笛子可以操控那些小毒物,獒獒怎么舍得?下意识的将其收到背后,对着帝刑天摇头。
帝刑天的脸色已经紧绷似铁,目光恨不得能吃人,“拿来!”
他在瞪獒獒,獒獒同样倔强着小脑袋在瞪他。一直知道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可是这一刻他心里堵着一块厚厚的阴云,郁结难受,无处宣泄,恨不得就扭断她的小脖子!
“我们一个愿赠,一个愿收,炎武王这又算什么?”那边姬篱邪还在凉凉挑拨。
“闭嘴!卑鄙小人你不过是仗着獒獒未曾涉世,诱哄拐骗而已!”帝刑天再看姬篱邪暗眸里火光乱撞,几乎能将他烧出两个窟窿。
“哦,原来阁下也知道‘诱哄拐骗’这个词,那么请问阁下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的?”
帝刑天突然阴沉沉的笑了,他一手强行困住獒獒的两只手,从她手里强夺取血玉笛,“姬篱邪知道你与本王的区别在哪儿吗?”他将手一扬,一道红光闪过,那只笛子朝姬篱邪飞了过去。狂傲道:“这天底下,我帝刑天想要的,那一定会是我的!”
姬篱邪接住那只血玉笛,却被其中注入的内力震的向后弹了十丈之远,他勉强维持姿势,道:“帝刑天,送你一句话,獒獒并非物,她甚至并非凡人。所以,有些事并非你所能够掌控。”他依旧风度翩翩,笑意盈盈的望着獒獒,“也罢,这份礼薄了,待日后篱邪赠份大礼!夫人,等着我哦……”
说完,蛛丝一荡,衣袂飞扬,人已经翩然而去。
夫人这两个字刺痛了帝刑天的耳,他面色阴沉,回头问道:“你到底允诺了他什么?”那语气,俨然一个妒夫!
獒獒却头一扭,挣月兑他的双手,跳到黑熊王肩上,向前走去,嘴巴翘得老高,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锦囊,一会儿放在鼻子底下闻闻,一会儿捻出一点粉末放在嘴里尝尝,就是不看帝刑天一眼。
帝刑天骑马追过去,硬声命令:“獒獒,到我这里来。”
獒獒只当没听见,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帝刑天看见那只锦囊,大红色的缎子,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蝎子,显然是姬篱邪赠予的东西,越看越觉得刺眼,蛮横无理道:“那是什么?”便伸出手去,可是手刚刚碰到,便“嘶”的一声缩了回来。低头一瞧,一只蝎子钩正刺中手掌心。
而始作俑者却依旧当帝刑天是个隐形人,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研究手里的粉末。
见她护宝贝似的护着姬篱邪的东西,甚至不惜拿蝎子钩刺他,帝刑天就像喝下了一大缸的生醋,又酸又涩,堵着涨着,难受的不得了。
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姬篱邪给她灌了什么**汤,这么会儿功夫竟然变成如此情况!
一路上见她不理不睬,他忍无可忍的对她吼:“獒獒!你到底在气什么!”
哪知道獒獒没有反应,那黑熊王却龇着牙对他吼了回去:“不准对獒獒这么凶!”
一阵熊风吹得帝刑天乌发飞扬,他苦笑,原来他的情敌可不止姬篱邪一个!
帝刑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境,细细回想,估模着獒獒在气什么。这才大概想出个所以然来。酸涩嫉妒之中竟然又泛出丝丝的甜蜜。
这小东西有时候娇憨迟钝,可有时候又敏感又较真,还真是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帝刑天不想她跟自己闹别扭,只得驱马追了上去,清咳了两声,颇有些别扭的做小伏低的解释,“那个,王府里出了状况,突然死了好多人。所以耽搁了……”
这样的姿态,对于帝刑天来说却是人生头一次,他杀人放火血洗城池都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更何况这样一件小事?可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解释一下虽然有些尴尬,可是做了便也做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哪知道獒獒听了居然半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头抬起来,凝视着前方某个点,愣愣出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帝刑天的火气一下子便冒了出来,粗声道:“喂!你这算什么意思……”
话音陡然消失,怒火也烟消云散,因为他看见獒獒终于转头看他,而且笑颜如花。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原来,竟是如此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