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处于半山上的白云寺更是比别处冷上几分,阵阵寒风袭来,让人如身处冰窖般,禁不住浑身颤抖!
然,就是这等寒风刺骨的时刻,风轻晨额头却冒出细细的汗珠。
“上官裕你这禽兽,你给我站住!”
风轻晨看着上官裕那逐步逼近的身影,心底升起一股无边的悔意,自己明知风轻语有阴谋还自己送上门来,本是仗着君梦会武功,加上自己的谋算最不济也不会让自己吃亏了去,谁知自己却轻视了风轻语的手段,如今才会落到这步田地。
此刻,她唯有尽力拖延时间,等身怀武功的君梦前来,实在不行,只能兵行险招用那个法子,虽然代价有些大,但总比被这禽兽污了清白强。
“禽兽?嘎嘎…风大小姐真是风趣,希望你等会还能那么有精神,我可不喜欢跟一条死鱼欢好,还是会动会扭腰的比较刺激,哈哈哈……”上官裕眼底充满婬欲的逐步朝风轻晨逼近,在他看来,如今的风轻晨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他丝毫不去理会她的虚张声势。
“你无耻!”风轻晨气得怒骂他,自己前世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这个禽兽,“上官裕,你其实并不想娶我,你要的不过是我爹和我外公的支持,你不是想继承王位吗?我帮你,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去找我爹和我外公,让他们支持你继承王爷的位置,你看这样可好?”风轻晨背靠着一颗堪比她腰粗的大树,额头冷汗直冒,说话时身子不住的颤抖,就是不知她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发抖?
她身后是一片漆黑的树林,她是万万不能退进去,只能先想法子稳住上官裕,拖得一刻是一刻!
“哈哈哈…风大小姐真当我上官裕是三岁孩童吗?我若是放你回去,你反过来将我一军,在皇后娘娘等人面前告我一状,那我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再说了,风大小姐你小小年纪就生得如此标志动人,压在身下肯定别有一番风味,送到嘴边的食物哪有不吃之礼,你还是乖乖的过来伺候本公子,说不定本公子心情好了就会对你温柔几分,让你享受享受这其中的欢愉……”
上官裕笑得婬邪,逐步逼近那看似故作镇定的风轻晨,他似乎看见那无尽权势在向他招手,想到今晚后,他将拥有的一切,他心血澎湃激动得无以言喻,仔细一看风轻晨虽然还未长成,却别有一番滋味,送上嘴边的肉哪有不吃之理,且不论这块肉身后的庞大价值。
“你做梦!你就是得到我的身子,我也不会让我爹跟外公支持你,你敢动我就等着掉脑袋,我皇后姨母不会放过你……”风轻晨不动痕迹的解开手中的荷包,将那荷包里的东西倒在掌心,一边做出一副慌乱惊恐的模样试图阻止失了人性的上官裕,眼神四处打量着,找寻一个适合的契机!
突然,风轻晨身子微微一震,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那片树林中竟是有人——
借着月光她看见左后方不远处那棵大树后闪过一道人影,对她而言就像那沙漠中的一碗水,让她找到了契机。
她不知那人隐藏在暗处有何动机,但此时此刻,她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搏上一搏,借由那人的存在转移上官裕的注意力,进而给自己增加几分机会。
心中打定了主意,风轻晨双手环胸,尽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跌跌撞撞朝那藏在暗处的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该死的风轻晨,她在做什么?
那藏在暗处等待机会的人正是将风轻语打晕的风轻莲,她本想躲在一旁,待那风轻晨被辱后在寻个机会将上官裕打晕,然后将风轻语带过来,将她们三人的衣服月兑掉,造成二女共事一夫的**场景,谁知那风轻晨竟误打误撞朝自己藏身之地走过来,她心底有些急了,不由得在心底怒骂风轻晨。
风轻晨哪知道现在被她视作救命稻草的人竟是被她视若豺狼的风轻莲,只怕她知道真相后会更义无反顾的冲过来,把她拉下水,让她尝尝那被人当做鱼肉的滋味。
“不要过来…上官裕你这禽兽不要靠近我……啊——”借着银色的月光,风轻晨知道自己离那个人的藏身之处已经不远,她瞧准方位故意跌倒在地上,袖子下的手中多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坐在地上慢慢向后挪动,脸上布满了惊慌恐惧之色!
“哈哈哈…你跑啊,我看你跑到哪里去?你还是乖乖伺候本公子,让本公子……”被欲火冲昏头脑的上官裕丝毫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逐步逼近风轻晨时,开始动手月兑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来,嘴中发出野兽般的低笑声,此刻他的斯文形象轰然崩塌,全然一副人面兽心的禽兽模样。
风轻晨坐在地上往后慢慢挪动,就在上官裕低头解开腰带的当头,她猛地将手中的石头往风轻莲藏身的大树后丢过去,风轻莲被砸了个猝不及防,发出一道惊呼声!
“什么人在这里?给我出来——”
上官裕手上的动作猛地僵住,瞳孔骤然放大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风轻晨抓起一把泥土缓缓的站起身子,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她那被树枝勾乱的青丝随风飞舞,却不见丝毫狼狈之色,透过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看见的是睿智不惧的姿态,银色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布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带着另一种意境的唯美风华。
而此刻,却没人有心思欣赏这一幕!
此时的上官裕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藏在暗处的人身上,就在他一步步走近那颗大树时,异变突起——
风轻晨看准时机,把手中的沙丢在上官裕脸上,就在他的注意力被砸在脸上的沙土引开的时候,大树后的风轻莲也动手了,她不动声色的绕到上官裕身后,举起手中的棍子使劲浑身力气的朝他后脑勺敲下去,上官裕一阵吃痛,龇牙咧嘴的扭头过还没看清眼前的人,脑袋上再次挨了一棍,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
风轻晨这才看清楚,原来这躲在暗处的人竟是风轻莲,从她那熟悉的举动来看这背后打闷棍的事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做,她猜测那风轻语应该已经被她收拾了,她心中微微一叹,风轻语估计做梦也想不到毁掉她计划的人就是她平日里最瞧不上眼的风轻莲吧!
“大姐姐,你没事儿吧?”风轻莲踢了上官裕几脚,确定他的确晕过去了后,松了一口气,抬头对着风轻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娇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的问道。
见识到风轻莲的狠辣后,风轻晨对她多了几分防备,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脸上却是一副惊喜若狂的模样,感激的眼神望着她说道,“二妹妹?这次真是多亏了二妹妹,否则姐姐就叫这禽兽欺负了去,二妹妹的恩姐姐记下了,他日定会报答妹妹这大恩。”
“大姐姐没事便好!此事说来也巧,若非妹妹半夜睡不着也不会瞧见三妹妹鬼鬼祟祟的离开屋子,妹妹一时好奇便跟了她过来,谁知却瞧见素来温和谦逊的三妹妹伙同外人谋害大姐姐,唉!这情况危机,妹妹担忧大姐姐,便在此侯着想寻个时间救了大姐姐,好在苍天有眼,没让大姐姐被人欺负了去。”风轻莲单手拿着棍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拍着胸口,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那娇美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担忧,不知她是太过激动而忘情,还是别的缘故,她手中那根棍子竟是一直紧紧握在手中不曾放下!
风轻莲三两句话便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的缘由解说清楚,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判断,风轻晨也是此事才发现,原来这风轻莲的狠辣比起风轻语来也不遑多让,只是没风轻语那么工于心计。
“哼,平日里真没发现三妹妹那么坏,大姐姐你都不知道,三妹妹竟是与这上官公子合谋,让他夺了你的清白,还让他在你脸上划上两刀,毁掉大姐姐你的容貌,让你变得名声狼藉,而他就趁机上门求亲,好在大姐姐你福缘深厚躲过这一劫,才没让他们的毒计得逞!”
看着风轻莲那故作姿态的面孔,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瞪大双眼尽量做出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她知道她这话八成是真的,但她更不相信她风轻莲会那么善良为了救她而冒险,更何况方才若不是自己无意间发现她的踪迹,只怕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上官裕欺负了去,然后在使法子把事情全都推到风轻语身上,她这一石二鸟的计谋倒是想得很好。
“这…唉!都是自家姐妹,我万万没想到三妹妹会恨我到这般地步,我……”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风轻晨摇了摇头,低声一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语调。
风轻莲见风轻晨这幅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却在下一刻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朝风轻晨走过去,看那模样似乎是要去安慰伤心的风轻晨。
风轻晨瞧了眼风轻莲手中握着那根棍子,眼底精光一闪,三两步走到那昏迷不醒的上官裕跟前,蹲子伸出拳头往他身上使劲打了好几下,嘴里不停的嘟嚷着一些风轻莲听得不太清的话。
“二妹妹,把你的棍子借我一用,上官裕这禽兽害我姐妹反目,还险些污了我的清白,不教训他一番我心里着实难受!”风轻晨俏脸通红,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向一旁的风轻莲说道。
风轻莲闻言先是微微蹙眉,接着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大姐姐你且先让开,这等粗活就让妹妹来做就成,大姐姐可是那尊贵无比的郡主岂能因这与禽兽一般的人污了手,就让妹妹代姐姐好好教训他一番!”风轻晨防着风轻莲,但那风轻莲又岂是傻的,只要她不傻就不会在这当头交出手上的棍子,这根棍子已经敲晕两个人,只要再收拾掉风轻晨,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她又岂会在这当头交出手上的棍子。
“如此便有劳二妹妹了!”风轻晨竟是真的站了起来往旁边挪了两步,眼中满是期待和感激的望着风轻莲。
风轻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高举手中的棍子,朝躺在地上的上官裕狠狠的打下去,却在棍子落到一半的时候猛地一转弯朝站在她对面的风轻晨身上落下去——
“啊——”
寒风呼啸中,夹杂了一道女子娇柔的呼痛声,尽管声音被压得很低,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那道声音中包含的痛楚!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东西了,好痛…我的眼睛好痛…”
风轻莲双手捂着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滚,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刚才她要举起棍子往风轻晨身上打下去时,眼前闪一道白雾,接着她就感觉双眼像是被火烧似的疼痛难当,她不知道的是,随着她流出的眼泪滑过脸上的白色粉末,她那娇女敕的脸上就起了点点红色斑块,红一块白一块,模样极其恐怖吓人!
看着风轻莲那副凄惨无比的模样,风轻晨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总算稍稍踏实了些,她拿出帕子将左手中的白色粉末擦干净,这些让风轻莲痛苦不堪的粉末不过是前些时日院子除虫剩下的石灰粉,她原是想留下些试试医书上那味药方,谁知一时间竟把那事给忘了,直到今日她模着身上的荷包才记起来,想着书中关于石灰的记载,她才决定搏上一搏,好在这石灰粉真如书上记载般有着奇效。
“痛吗?放心,你瞎不了!”不过比瞎倒是好不了多少,风轻晨在心中补上了一句。
“啊…风轻晨,大姐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错了…啊…好痛,我好痛…”石灰的特性便是不能见水,而风轻莲自小便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等痛楚,石灰粉入眼后便不停的用手搓揉,眼泪如下雨般不断的涌出来,这也就导致她越来越痛,双眼像被火烧似的,痛不欲生!
风轻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恬静柔美的笑容,寒风吹起她的裙摆与满头青丝,她恍若踏着月色下凡的仙子般,高贵圣洁还带着几分神秘!
“救你?倘若此刻躺在你面前的人是我,只怕你非但不会救我,还会在我身上刺上几刀,让我更惨上几分吧!今夜若非我先发现你藏身在此,将上官裕引过来,只怕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他欺负了去,而在一旁欣喜不已吧?方才我若是没躲过你那一棍,此刻你会怎样对付我呢?你若是我,你会救一个多番害你的人吗?”风轻晨莲步轻移,缓缓上前走到离风轻莲较近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痛得趴在地上,痛苦而卑微的风轻莲,娇柔的声音从她粉女敕的红唇中缓缓吐出,每一字,每一句,都让风轻莲的心坠入谷底,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变瞎子,你们做妹妹的不顾我这个姐姐,我这个当姐姐的可不能不顾你们这些当妹妹的。”说完,风轻晨拾起地上的棍子,走到她身后猛地一棍子打下去,风轻莲便眼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风轻晨扔掉手中的棍子,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带着冷笑!
既然你们要害我,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们尝尝自己想出来的法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滋味。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风轻晨刚动手把风轻莲身上的衣裳月兑下来,就在她正准备动手把她身上的褒衣月兑掉时,突然感觉背后刮过一道寒风,她回头一看,却是君梦恍若仙子般施展着轻功翩然而至!
“小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君梦尽量维持自己目前的形象,不让风轻晨怀疑到自己,却在看见躺在地上的上官裕与风轻莲二人时,眼底升起一股刺骨寒意。
风轻晨摇了摇头,很想问问她刚才做什么去了,但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我没事,你来得正好,那边应该还有一个人,你去把她带过来。”她指了指风轻语之前离开的方向。
君梦应了声,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她单手拎着昏迷不醒的风轻语回来,而这时,风轻晨已经把风轻莲剥了个精光,不过她还是好心的给她身上盖了件衣裳。
突然,一阵寒风袭来,风轻晨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她这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适才情况紧急无暇顾及这事,如今心绪放松下来,才感觉那种刺骨的冷意。
“小姐,你先回房歇息,这里交给我就好。”君梦瞧见她冷得浑身发抖,走过去扶住她才发现她浑身冰冷刺骨,她眼底闪过几分异样神色,似乎有些愧疚。
风轻晨也不矫情,微微颔首应了声就转身离开。
折腾了大半晚上,她此刻又冷又困又累,左右这里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至于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君梦也知道了,她还要回去准备一番,明儿个的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至于君梦今晚的去向——
她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心中微微一叹,还是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重生一世,其中的变故实在太多,从上次玉姑姑跟她说的那番话,到上次朱家遇见的黑衣人,还有如今出现在她身边的君梦,都给她传递了一个消息——有人在暗中帮着她!
谁在暗中帮她?目的是什么?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目前为止他们没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她只能静观其变!
却说风轻晨走后,君梦眼底闪过几分冷意,她本想直接杀掉这三人,但风轻晨却不想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她唯有照做。眨眼间,君梦手中便多了柄薄如蝉翼的软剑,他手持剑柄不过几个挥舞间,地上那三人身上的衣裳便化作碎布,三人浑身**的躺在地上,许是因为寒风刺骨,风轻语打了个哆嗦竟是要醒过来,君梦见此,脚尖踢起一颗石子打在她身上的某个穴道,她便再次昏迷,她以同样的法子将其与两人点穴,而后软剑一卷,带着一具**的身体施展轻功翩然离开。
如此三个来回,这三人便被君梦带去了别的地方,那是风轻晨刻意为他们三人挑选的圣地!
处理完这边的事后君梦内劲一震,手中价值不菲的软剑突然断成好几截,被她毫不留情的扔下那山边崖底。她的剑沾上了鲜血以外的脏东西,而她从来不用脏了的东西,即便价值万金说扔了也就扔了。
就在君梦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刚才被她扔过去那三道身影的旁边多了道黑影,那道黑影神色在风轻莲与风轻语脸上流连片刻,捞起其中一道身影快速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几乎同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道身影,那是方才离去的君梦,方才这一幕被她尽收眼底,她嘴角勾起一抹邪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这个夜,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似乎,更像那狂风骤雨前的片刻安宁——
*
*
次日清晨——
与往常一般,虔诚求佛的香客们天还未亮便来到这白云寺门外候着,等着烧上那头一炷香,求得佛祖的庇佑,谁知今日众人踏入寺庙大门,来到供奉佛祖的殿宇外,却发现那庄严神圣的殿宇内,竟有一对赤身**的男女抱在一起行那苟且之事。
瞬间,那些虔诚的香客愤怒了,寺庙里的师傅们愤怒了!
有些性子烈的香客建议将那两人火焚,以惩罚他们对佛祖不敬,好在那些出家的和尚心中虽怒火滔天,却还留有几分善心,让人取了清水来将两人浇醒。
“啊——你们是何人竟敢用凉水浇本小姐,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是吧!”风轻莲被凉水浇醒,睁开眼后感觉眼前一片模糊,隐隐约约能看见好些人影在跟前晃动,却看不清其长相,她并未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只当自己还未睡醒,揉了揉眼娇蛮的厉喝道。
“啊——你们…这…你是何人?滚开!”
风轻莲眼被石灰粉灼伤看不清目前的处境,上官裕的眼明亮着呢,他被凉水浇醒后发出一声惊呼声,感觉身子一阵发凉,低头便看见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还瞧见自己怀里搂着一个脸上满是红色斑块,丑陋不堪的女子,吓了一跳抬脚把她踢了出去,赶紧捡起地上的蒲团挡在胯下。
“唔…好大的胆子,竟敢踢本小姐,本小姐跟你拼了——”
风轻莲被踢了个猝不及防,被怒火烧昏了脑子,一头扎过去跟上官裕厮打起来,上官裕哪能让这个丑陋不堪的女人近自己的身,几巴掌下去把她打得趴在地上不住申吟。
“你瞧这对奸夫婬妇还狗咬狗打起来了,打死了省事…”
“就是,打死这对亵渎佛祖的狗男女…”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
前来烧香的香客们大部分是山下居民,他们手中那拜佛用的素果全部朝上官裕及风轻莲身上扔过去,更有甚者叫嚷着要冲过去打死他们,寺里的师傅们赶紧拦着,这推推嚷嚷间香客越来越多,这些师傅就要拦不住了,好在这时,住持方丈被人请了过来,才稍稍稳住了这些香客。
“阿弥陀佛!戒元,你去拿两件僧袍来给两位施主!”住持方丈法号空净,一生弘扬佛法无欲无求,乃真正的高人,据说就连当今圣上都曾请他进宫担任国师而被他婉拒,他瞧见殿宇内浑身**的两人后,并未如别人般愤怒,而是冷静的让小沙弥去拿两件衣裳给他们二人蔽体。
“啊——”
此刻的风轻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双手环胸缩着头躲到殿宇中的柱子后面,浑身颤抖,眼泪沿着红白交替的脸上唰唰往下掉。
“风轻晨,你这贱人,都是你害我的,你好狠的手段,好狠毒的心肠,我杀了你……”穿上小沙弥递过来的僧袍后,风轻莲疯了似的往外冲,嘴里不停的叫嚷着风轻晨的名字,各种狠毒骂语从她嘴里冒出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白云寺住持空净,还请两位施主解释一番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此?”空净大师上前两步,双手合十微微低头不去看风轻莲露在外面的秀白小腿,心中默念经文望佛祖勿要怪罪这亵渎之罪!
此刻的风轻莲毫无理智可言,她满脑子都是风轻晨,对她的恨意盖过了一切,空净大师的话在她耳中起不到丝毫效果,她像一条疯狗般见人就咬,连打带踹的想要出去,一时间倒是不少香客被她伤到,整座殿宇乱成一团!
“你们看,那亵渎佛祖的奸夫竟然想逃走——”
混乱中,不知谁眼尖瞧见鬼鬼祟祟准备从后门开溜的上官裕,惊呼一声,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上官裕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身上那件僧袍貌似有些太大了,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虽能勉强起到蔽体之用,却是极为不合身,遑论他脸上沾上许多泥污,污脏不堪,哪有半分昔日俊雅的模样,就与那街角乞讨的乞丐也没什么区别,极其狼狈不堪。
这一声惊呼,便有三五个壮汉上前把他给捉了过来,上官裕使劲挣扎也未能摆月兑那几个壮汉的钳制,被他们押到了空净大师跟前。
“放开我,你们这群卑贱的贱民快放开本公子,若本公子少了一根头发就杀了你们全家,快放开本……唔——”
“叫什么叫,老子就打你了,在叫老子一把火烧死你!”押着上官裕的壮汉拎起拳头在他月复部揍了几拳,把他往地上一扔,鄙夷的往他身上吐了口口水,其余几人见状抬脚往抱着月复部蜷缩在地上的上官裕身上踢了几脚,一个个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突然,一个被风轻莲抓伤的小沙弥惊讶的指着她叫道:“你不是昨日来寺中的风家小姐吗?你怎么会……”后面的话他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戒言,你认得这位女施主?”空净大师慈眉善目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似想起什么般,眼底划过一抹异色。
风家,莫不是那个风家?
看了眼风轻莲那丑陋不堪的面容,及那疯子般的举动,空净大师心中微微一叹,希望不是那个人才好!
“阿弥陀佛,回方丈住持的话,昨日有三位小姐来寺中,弟子负责接待她们故而有几分印象……”这名唤戒言的小沙弥正是昨日负责招待风轻晨等人的小沙弥,他年岁尚小六根不净昨日瞧着几位小姐生得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只是如今风轻莲这模样与昨日相差甚大,他也是直到现在在认出来。
听完戒言的话,空净大师眉头微微一皱,唤戒言去将风轻晨与风轻语二人请来此处,如今风轻莲这幅疯疯癫癫的模样,还是让她家人来一趟比较好,若她真是那人,在这白云寺出了这等事,恐怕会为白云寺带来灭顶之灾,他必须慎重对待。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戒言才领着风轻晨与君梦脚步匆匆的赶来!
“麻烦诸位施主让一让——”戒言领着满脸焦急的风轻晨与君梦穿过人群,进了殿宇中。
“上官公子?大师,这究竟发生何事?上官裕公子乃端亲王府的公子,怎会这幅模样?这端亲王若是追究起来麻烦可不小,大师还是尽快想想如何平息端亲王的怒火才是上策。”风轻晨满脸诧异之色盯着蜷缩在地上的上官裕惊呼道,同时眼底闪过一道淡不可见的精光,从头到尾她似乎都没瞧见被人围在中间的风轻莲。
“什么?这个亵渎佛祖的男人是端亲王府的公子?”
“端亲王怎么有这种儿子?真是家门不幸……”
“我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敢情他就是上次去将军府调戏风大小姐的登徒子,我亲眼见他被将军府的家丁扔到大街上……”
……
一时间,被风轻晨‘无意间’揭露身份的上官裕成了众人议论不休的话题,面对上官裕那仇恨的眼神,风轻晨淡漠的脸上没露出丝毫异色,心中却极为疑惑。
怎么只有两人?风轻语去哪里了?
风轻晨询问的眼神落在君梦脸上,当她看见君梦那张阴沉的娇脸时,她知道这事跟君梦无关,带走风轻语的另有其人!
而此刻,不是追究风轻语去向的好时机,先给这两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也不麻烦。
“阿弥陀佛,老衲谢过女施主提醒,老衲见识浅薄竟是没发现这位施主的身份!”空净大师双手合十满脸惭愧之色,继而指着一旁的风轻莲对风轻晨说道,“不知女施主可认识那边那位女施主?”
风轻晨顺着空净大师指的方向看过去,霎间,俏脸一片苍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二妹妹——天呐!二妹妹你怎地这幅模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似乎才看见被人群围住的风轻莲,捂着嘴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满眼心疼脚步匆匆的朝风轻莲走去。
“风轻晨,你这贱人,我杀了你……”
就在风轻晨满脸震惊的朝风轻莲冲过去的时候,风轻莲也发现了她,她却顺手从别人头上拔下一支步摇,嘴中谩骂着,脸上满是恨意的举着步摇朝她冲过来。
“请女施主暂且止步,这位施主如今举止失常,莫要伤害到施主才是。”风轻莲还没来得及靠近风轻晨,就被一个武僧拦住,空净大师善意的为她解说道。
风轻晨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珠,眼泪婆娑的先谢过空净大师,而后皱着眉头小声哽咽道,“我二妹妹怎会变成这幅模样?劳烦大师跟小女子说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见着二妹妹这般,我心中实在难受……”风轻晨本就生得俊俏标志,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小嘴虽还未长大却依稀可见日后之风华,如今她脸色苍白眼泪婆娑的模样更是多了分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禁不住想安慰她一番。
当空灵大师把这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风轻晨更是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风轻莲会做出那般为人不耻的事来,“不可能,我二妹妹乃将军府二小姐,身份高贵,岂会做出这等事来,即便真如大师所言诸位亲眼见到什么,也极有可能是有人逼迫或是陷害我二妹妹,大师德高望重还请大师为我二妹妹讨个公道。”说完,风轻晨弯腰给空净大师行了个大礼,低头间她眼底闪过一道冷意。
“这位小姐所言不无道理,大家可还记得那位姑娘醒来后的反应?”
这时,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风轻莲冲过去跟上官裕厮打那一幕,加上风轻晨这番话,让人想到风轻莲或许是被那男子强迫的!
顿时,上官裕再度成了众人鄙夷唾弃的对象。
“风轻晨,你好恶毒的心肠,你为了让我对你死心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毁掉,如今你满意了,我成了世人唾弃不耻的对象,你妹妹风轻莲的也被你毁了,你这当姐姐的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上官裕知道自己再不反击,便会彻底坠入那万劫不复之地,他咬着牙扶着柱子站起来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一字一句的指责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色!
当他这番话传到风轻莲耳中时,风轻莲的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为今之计,唯有将风轻晨也拉下水,即便不能毁了她的清白,也要当着世人的面揭穿她那虚伪的面具,让她无颜面对世人。
“大姐姐,呜呜……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害妹妹?昨儿个夜里妹妹明明就跟姐姐说话来着,今儿个一醒来却是这幅模样,大姐姐,你告诉妹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妹妹的头好痛啊!呜呜……”风轻莲不再继续打人撒泼,而是扑过去跪在风轻晨跟前,哭得泣不成声的说道。
众人也看见风轻莲低下头拨开头上的青丝,露出后脑勺上那因重物撞击而引起的红肿。
难道她真是遭人陷害?
看着她后脑勺上那红肿的硬块,众人脑中不约而同有了这个想法,而一道道质疑的眼神也落到了风轻晨身上!
面对如此情况,风轻晨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依旧是那副温和淡漠的模样,风轻莲的小打小闹她并未放在眼里,她真正在意的是那道现在都未曾露面的风轻语,她相信这前面都只是一下铺垫,真正的狠招绝对在风轻语身上。
“风轻晨,你还有何话可说?你这毒妇当真歹毒,仗着自己的郡主身份,仗着自己的嫡女身份虐待庶妹,毒打下人,苛刻姨娘,你的恶毒行径必遭天谴!”
上官裕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杀意,目光如剑的朝着风轻晨看过来,他眼中带着一股愤怒至骨的恨意,他此刻对风轻晨的恨已经远远胜过对权利的渴望。
——毁掉她,杀了她——
他脑中有道声音在不断的叫嚣着,怒吼着,咆哮着!
察觉到上官裕身上的杀意,君梦眼底闪过一道冷嘲,不着痕迹的往风轻晨身旁挪了两步,殷红的娇唇紧抿着,却也时刻防备着上官裕不让他发疯伤着风轻晨。
风轻晨缓缓低下头,看了眼拉着她衣角哭得泣不成声的风轻莲,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失望,还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我要说什么?上官公子,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身为端亲王府上的公子,并非我将军府的下人小厮,你怎就知道我虐待庶妹,毒打下人,苛刻姨娘?你何时何地亲眼目睹我的‘毒辣行径’,上官公子,你倒是说说看!”
就在这时,一道橘色的身影挤过人群哭哭啼啼的来到风轻晨跟前,一边低声啜泣,一边哭哭啼啼的说道,“大小姐,三小姐…三小姐不见了,呜呜……”来人正是风轻语房里的丫鬟小燕,昨儿个夜里风轻晨让君梦给她吃了点东西,对昨夜的事她是一点都不知晓,只知道今儿个起来四处寻不着三小姐的人影,刚才在外面听见那些流言,这才急了赶紧来找风轻晨让她帮忙找三小姐。
“你说什么?三妹妹不见了?你何时发现三妹妹不见了?”风轻晨温和的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寒霜,眉头紧锁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小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小声啜泣道,“就在刚才…刚才奴婢去请三小姐起床,谁知三小姐不在屋里,床上被褥叠放得很整齐,床也是凉的,奴婢四处寻不着三小姐,奴婢担心……”后面的话直接化作了一阵啜泣声,哭得好不伤心。
“戒言,你之前去那院中可有看见另一位女施主?”空净大师听了小燕的话后,眉宇间稍稍起了些许变化,转身望向方才去过风轻晨院中的小沙弥戒言。
“阿弥陀佛!回方丈的话,弟子方才去那院中并未发现另一位女施主。”戒言眼神扫过风轻晨身上,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低下头说出了这句话。
同时,戒言低着头在心中默念咒语平复躁动的心绪,他说的虽不是谎话,却也不是事情的全部,让他内心有种罪恶感。
风轻晨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她多番犹豫后走到空净大师跟前俯身行礼,柔声说道,“轻晨知晓大师乃方外之人,为人慈善广积功德,轻晨恳请大师派人去寻找我三妹妹踪迹,她年岁尚小,我实在是担心,还请大师成全!”
“阿弥陀佛,女施主言重了,贵小姐乃在我寺不见,老衲定会鼎力相助将贵小姐平安找回,戒一、戒空,你们速速派人四处寻找,定要将那位女施主找回来。”空净大师念了一声佛号,当即让白云寺中的弟子前去寻人,眼神扫过风轻晨那张焦急的面孔时,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就在众人为风轻语的去向皱眉不展时,其中一个妇人突然指着高大庄严的佛像颤抖的说道,“佛祖…佛祖动怒了…”说完,她赶紧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似乎想借此平复佛祖的怒火!
“啪——”
似乎是为了印证那个妇人的话,供桌上的瓷杯‘啪’的一下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在那尊佛像上,脸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惊恐。
“啪——”
再一次,供桌上的果盘倒在地上,众人仔细一看,骤然发现那张供桌——竟然在动!
风轻晨觉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妇人有些脸熟,却又记不清在哪见过,她扭头的瞬间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和尚,他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偏生得巧,风轻晨就恰好见过他一次。
见那和尚神色有几分紧张的盯着那张供桌,风轻晨双眼微眯,心中有了个谱,不动声色的扫过上官裕等人的脸色,静静的站在原地。
“谁在供桌下?给我出来!”
空净大师身旁的武僧眼放精光,抬脚将一颗素果踢向那供桌下,与此同时,供桌下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
“啊——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害我…不要…”挡住供桌那张桌布被掀开,只见一道水蓝色的身影双手抱头蜷缩在那狭窄的供桌下,好似受了极大惊吓般,嘴中不停的念叨着一些让人别害她之类的话。
那是——风轻语!
只一眼,风轻晨便肯定了那少女的身份,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风轻晨都不会忘记,只是,她怎会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
当她看见那尖嘴猴腮的和尚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她瞬间明了,风轻语的出现并非偶然,这件事也还没完,看来这次的白云寺之行,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得多。
尽管如此,风轻晨表面上仍是那副温和恬静的模样,只是此刻脸上又多了几分焦急与激动,上前几步对着供桌下的身影柔声叫道,“三妹妹?是你吗三妹妹?”
“啊——不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害我,不要……”
供桌下的风轻语像是被雷劈到似的,猛地一下子站起来把供桌掀翻,自己也落得极其狼狈,她见着风轻晨就像见着鬼似的,脸上满是惧意,一个箭步冲到空净大师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缩在他身后不敢看风轻晨一眼。
风轻晨双眸骤然缩紧,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莲步款款的走近风轻语,眼底带着一股嘲弄,一股冰冷而锐利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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