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城东一座宅子里,一个身穿牙白色衣裳,头戴青色发箍,面色清秀俊朗的男子手持折扇,一派潇洒模样,看着匆匆而来那个穿着宫中太监服饰的小太监,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的询问着。
这小太监生得极为白净清秀,只见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笑而不语,直到那男子将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放在他掌心,他才笑眯眯的开口答道,“公子放心,奴才都安排好了,估计再过半盏茶的时辰人就该到这儿了,若是无事奴才就先回宫了,若是被人追问去处就不好了。”他言语用词虽极为恭敬,却也带着几分警告威胁的意思在里边。
“有劳小公公了,我这就派人送公公回去。”身穿牙白色衣裳的男子眼底闪过一道温怒,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对这小太监倒是极为客气的说道。
“不敢劳烦公子,奴才自己回去便是,奴才告辞!”小太监后退两步,眼底闪过一道戒备之色。
那小太监刚走,就有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模样生得极为普通的男子走进来,他那副模样虽普通但眼中却如毒蛇般闪着点点星光,他阴沉的眼神扫过那小太监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那等跳梁小丑也敢在公子面前撒野,公子,需不需要我把他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似要杀人灭口。
穿着牙白色衣裳的男子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道狠色,“暂且绕他一条狗命,皇上下旨让我即日去边关任职,我不过使了个小小障眼法让他以为我已经离开,若是因这个狗奴才让人得知我尚未离开,而落上一个欺君之罪,那未免得不偿失。”
此人正是据说前几日就离开的上官裕,他知道自己这一去在别人眼中就是送死,而他自己则更清楚的明白,这也是一场机遇,只要他能在战场立功,那皇上必然会给他封赏,只是这样他的底牌就得曝露在世人面前,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要在他离开之前报复那个令他陷入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风轻晨!故而,他百般设计让世人以为他早在前几日已经离开帝都,得知风轻晨今日被皇后召进宫,便买通了方才那个小太监将她的车夫换掉,如此一来即便风轻晨出事也没人能将此事与他联想在一起,为了对付风轻晨,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嘎吱——”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风轻晨以为到了正准备掀开车帘下车时,一只大掌先她一步掀开车帘,引入她眼中的是那张让她恨入骨髓的脸孔。
“怎么是你?”风轻晨双眼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厉芒。
“风大小姐还记得在下,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在这说话多有不便,还请风大小姐下马车,我们好生叙叙旧,聊聊未来岂不美哉!”上官裕好似忘记风轻晨曾带给他的屈辱,俊朗斯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说出来的话依旧无耻至极。
风轻晨淡淡的看了上官裕一眼,如他所愿般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却是带着几分熟悉,她眼底闪过一抹淡不可见的冷嘲,“上官公子请客的法子还真是别具一格,若非轻晨与上官公子有过几面之缘,晓得上官公子乃端王府公子,身份尊贵不屑做那等低贱之事,轻晨定会以为这是被贼人掳了去。”
闻言,上官裕脸色稍稍一变,瞬间恢复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笑道,“风大小姐说笑了,在下备了些薄酒,请小姐赏脸寒舍一叙。”
看着门口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风轻晨脸色微微一变,袖子下的玉手紧紧握成拳头,深知此刻她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微微一笑随他进了这处狼窝。
一路无语。
风轻晨走在这处宅子里,眼底带着几分嘲弄,没想到这处前世作为上官裕重要据点的地方自己今生竟是以那么个方式进来了,记得前世上官裕可是极为重视这处宅子,不惜花了大价钱请人在此布上五行八卦阵法,她若是没记错这处宅子里还有件极其重要的东西,如今的他似乎还没发现就是。
“风大小姐若是喜欢我这座宅子大可跟我说上一说,就我们的关系而言,将这宅子送与你也无碍,我的当然就是你的。”上官裕将风轻晨那冷嘲的神色误认为是震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双眸盯着她那张恬静清秀的面容。
这座宅子是那个对他极为重要的人留给他的,宅子内部极为奢华景致也是极好,尤其是他们此刻所坐这亭子外,那片幽香阵阵的梅园,那不畏寒冬傲然挺立的梅花美不胜收,风轻晨就是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几次接触后他对风轻晨的性子有一定的了解,他本以为风轻晨会如以往般冷冷的反唇相讥,谁知她却勾唇一笑,极为认真的说道,“这处宅子确实不错,若是上官公子肯割爱,轻晨就是花些银子买下也无妨,这里的梅花开得极美,不知轻晨是否有这个荣幸去那梅园中走上一走。”
上官裕见此脸上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微微皱眉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正想拒绝时风轻晨又开口了,“这是上官公子的地盘,难不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逃得出去不成?上官公子未免太瞧得起我风轻晨了,我可没那个本事对付那些守在外面的人,上官公子若还是不放心,大可跟在我身后便是,我绝不会认为上官公子心胸狭窄胆小如鼠便是。”最后,风轻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竟是用起激将法来。
果然,上官裕一听脸色稍稍一变,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风大小姐言重了,在下并未开口拒绝风大小姐的提议,风大小姐又何须将话说得如此不堪。”
这就算不堪吗?你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差。
风轻晨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若非碍于形式所迫,她会将话说得如此好听?左右已经撕破了脸皮,以他的无耻程度,这话说得再难听恐怕都无济于事。
“那便谢过上官公子了。这梅花开得如此好看,不若就让贵府的下人做道梅花糕来尝尝,上官公子认为可好?”风轻晨扫了眼满桌的菜肴及酒盅,嘴角勾起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优雅从容的站起来转身,步入那满园盛开的梅园中。
上官裕紧紧的盯着她的身影,见她漫步在那开得极美的梅花中,偶尔的花瓣落在她头上,见她伸出雪白的皓腕优雅的将其拿开,嘴角勾起极为自然恬静的笑容,这一刻,她就恍若那花中仙子般,浑身散发着圣洁美丽的光晕,令他刹那失神。
找到了——
风轻晨瞧见一株梅花树下的花圃中长了一种毫不起眼的小草,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那小草的叶子上有许多绿豆大小的青色果实,她心中一喜,从容淡定的蹲子拾起几朵败落的梅花捧在手中轻闻其幽香,而在不经意间用手帕捋过那株小草,将那叶子上的青色果实包在手帕中,恬静淡雅的脸上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片刻后,上官裕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脸上带着虚伪做作的笑容开口道,“我竟不知晨儿也是这等喜花之人,往后……”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风轻晨冷冷的打断,“上官公子还是叫我风小姐好些,我们并未熟悉到如此地步。”
上官裕脸色一变,黝黑的瞳孔骤然缩紧,眼底迸发出一道厉芒,正准备发作时,风轻晨突然回头望着他,唇角挂着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朱唇轻启道,“不知那梅花糕做好了没有?看着这满园盛开的梅花,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那甜美清香的梅花糕了。”她三言两语化解上官裕那还来不及发作的怒火,笑着走回那座亭子里。
“这梅花糕味道不错,上官公子尝尝看。”风轻晨伸手捻了块梅花糕优雅的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小口,伸出另一只手将整碟梅花糕往上官裕跟前推了推,似乎在不经意间她那芊白玉手稍稍碰到盘中的糕点。
两人看似有意无意的说着话,心中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彼此,突然,风轻晨一个晃神将手边的碟子碰倒,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的头…好晕…你…劳烦上官公子让马车将我送回将军府……”风轻晨眉头紧蹙,无力的半趴在桌子上,看着上官裕眼底带着几分乞求。
“哈哈哈……风轻晨,你觉得我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将你平安送回将军府吗?难道在你眼里我上官裕就是这等蠢人不成?哈哈…我一直以为你风轻晨多么聪明,如今看来前两次真不过是运气使然,今日你竟那么轻易就落入我的手上,真是时不枉我,哈哈哈……”
看着药性发作的风轻晨那副无力的模样,上官裕撕开自己的面具,笑得极为嚣张,脸上多了几分婬色,“如今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你乖乖月兑了衣裳过来伺候本公子,要么你就等着本公子强要了你,而后本公子会用这把淬了毒的匕首划破你那张如花般美丽的脸将你扔在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让世人知道你风轻晨不过是个丢了清白的下贱女人,还是天下第一丑女,哈哈哈哈……”
风轻晨咬着牙看着上官裕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恨不得扑上去用他面前那把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身体,让他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嘎——”
突然,一只苍鹰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朝他们二人飞来。
“该死,给我滚开!”上官裕脸色一变,朝那只苍鹰扔出手中的酒盅,却在下一刻被苍鹰的利爪狠狠在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帝都怎么会出现苍鹰?这不是在草原地带才有的吗?
风轻晨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她决定堵上一堵,心念一定咬着牙闭上双眸坐着一动不动,在风轻晨万分紧张下,那只苍鹰果然并未攻击她,而是拍打着翅膀在她肩上落了下来,亲昵的伸出头在她发间蹭了蹭,那模样,竟像是在对主人撒娇般。
这……
风轻晨微微扭头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苍鹰,就好似一把利剑架在脖子上似的,令她不敢妄动分毫。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风轻晨闻到一股不同于梅花幽香的味道,她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对着那看若无人的方向大声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能饲养出如此灵性之物之人小女子也是万分敬佩,想目睹阁下的真容。”
什么?竟然有人!
上官裕立马戒备的朝风轻晨说话的方向看去,那仍旧是空无一物的高墙,无让人藏身之处,他正准备讥讽风轻晨几句时,却见那高墙之上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名身穿白衣的温润男子,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生得极为清秀,腰间挂了一块色泽极绿的翡翠玉佩,发丝高高束起,他轻轻一跃如同凌空踏步般飘落至地面。他与上官裕同样身穿白衣,却比上官裕多了几分飘逸斯文的气息,上官裕原也生得极为俊朗,可如今他脸上被那只苍鹰抓出几道血痕,发丝凌乱,眼中凶光乍现,相比之下,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无论从气质还是外貌都胜过上官裕几分。
“苍雄,回来!”白衣男子走到风轻晨两人跟前,低声一唤,那只苍鹰‘依依不舍’的离开风轻晨的肩膀,回到他的肩上。“我叫殴飞,适才苍雄惊吓到姑娘我在此给姑娘陪个不是,若是姑娘不介意,还请姑娘告知芳名,改日定当送上赔罪之礼。”
殴飞?风轻晨在脑中找了一圈,并未发现这个人的名字,她不认为能驯服这等通灵之物的主人会是一个无名之辈,若不是她孤陋寡闻,便是此人用的假名,不过瞬间,她却是想了许多。
她眉头一皱脸色略微露出几分苦色,摇了摇头道,“区区小事殴公子无须在意,若是公子方便,轻晨倒想劳烦公子将我送回将军府,相信公子能看出我目前情况有些不大好。”
上官裕脸色一变,连忙开口说道,“欧兄光临寒舍在下自是倍感荣幸,所谓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请欧兄去雅客居喝上几杯,欧兄意下如何?”
见到上官裕那副紧张讨好的模样,风轻晨眼中露出几分不屑,这个贱男人恐怕还不知道他此刻已经身中剧毒了吧!
“好一句相逢即是有缘!”殴飞勾唇一笑,就在上官裕面露喜色之际,他又继续开口说道,“苍雄乃是翱翔九天的苍鹰,除我之外从不与任何人亲近,今日它能如此亲近姑娘,姑娘必定是那有缘之人,既然有缘,送上姑娘一程又有何妨!”
上官裕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冒凶光狠狠瞪着那突然出现的殴飞,却见他拿出一个小小瓷瓶,对风轻晨说道,“姑娘只需将这瓷瓶放在鼻下呼吸,便可无碍。”说着,他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肩上的苍鹰,它抓着瓷瓶飞到风轻晨肩上,将瓷瓶交到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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