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钺静静的看着郑禄山。并不说话。
“今日就此作罢。钺儿你此番回來。需要休息。我们也不多打扰了。等到家主回來。我会再次前來。商议这继承人之事的。”
郑禄山也是不拖沓。说了一句话后便带着众人直接离去了。
离去前。郑黎转头。深深的看了郑钺一眼。至于其中的意思到底是如何。那只有他二人知晓了。
直到门外马蹄声渐远。对方真正离去之后。这边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对方是似乎挑准了府中主心骨不在的时候前來。强势压迫。如果不是郑钺及时赶到。大展神威。后果将不堪设想。
“來人。摆宴。为少爷接风。”
中年人此刻是欣喜之极。郑钺及时赶到。而且大展威风。很挫了对方的气焰。当真是扬眉吐气。
“來。沈离。刚才那场面太乱。现在给你好好的介绍一下。”
郑钺将沈离拉至身旁。一指对面的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我四叔郑云鹤。掌握着我们郑家的财政大权。”
“四叔。这是我的朋友。沈离。”
“沈离有礼了。”沈离笑着一拱手。算是见了礼。
“好。”可能是先前沈离不住的怂恿郑钺。让郑云鹤对沈离实在沒什么好感。再加上沈离一直惫懒的神色。沒有一点强者的气势。让郑云鹤实在沒心思去交谈。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沈公子哪里人。”郑云鹤毕竟是大家之人。不能失了礼数。象征性的随口问道。
“太白王领。”沈离道。
“噢。好。”这一下。郑云鹤更加沒兴趣。倒不是因为他势利。而是对这样一个大家族的高层來说。一个來自于附属王领的人实在沒什么地方能让他看重。
沈离也不在意。其实也怪他自己。自他來到之后。除了怂恿了郑钺的几句。其余时间均是百无聊赖的到处乱看。神情惫懒。也难怪别人不在意他。
“咳”
郑钺有些尴尬的咳了声。而后拉着沈离继续介绍。把一些家族中的长辈都介绍了一遍。
傍晚。郑家大摆筵席。为郑钺接风。
郑家毕竟是名门望族。到了这时。沈离才是真正见识到了些大家的风范。大厅之中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一列列的侍女和仆役鱼贯而入。送來一道道珍稀菜肴和美酒。搁置桌案。仅仅是摆下一道筵席。便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筵席开始。足足坐了三四十人。尽是郑家嫡系。席间可是忙坏了郑钺。别人一个劲的前來敬酒。郑钺之前大展神威。修为一日千里。让所有人为之惊叹。受到这样的待遇也是正常。
可沈离就显得有些无聊了。也沒人认识他。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自斟自饮。不过话说回來。这筵席上的酒可真是琼浆玉液。算是沈离唯一的乐趣。
宴席结束已经是深夜了。沈离两人直接去休息了。折腾了几天。两人已经是很累了。这一觉足足睡到了次日中午。
接下來的几天里。郑钺忙得不可开交。处理家族中的事务。后來可能觉得对不住特意前來的沈离。便时不时的陪着沈离出去闲逛。
真正玩了几天之后。沈离真正是见识到了冀州的风光。到处是青山绿水。美得让人心醉。
这么多年來。沈离要么身在太白王领。要么是在逍遥门日夜修炼。猛地见过这么好的景色。真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于是沈离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这次出门。哪怕不为其他。单单看看这景色也是极好的。让沈离因为压力和杀戮而渐渐变得有些灰暗的内心再度清澈起來。
一日。郑钺带着沈离前往府邸正厅。原來是他的父亲和祖父回到了冀州。
郑钺的父亲郑云天是一位燕额虎须的中年人。乃是朝中一名将领。常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
实力在天人境初期。与沈离相差无几。但他身上那股从战场上带回的凌厉和惨烈煞气。却是让沈离颇为心折。
而郑钺的祖父。也就是如今的郑家家主郑骁更是气质非凡。虽然已经是古稀之年。但却是精神矍铄。一对眸子灿灿如朗星。
“年轻人。不错。”
郑骁是郑家之中唯一一个初见沈离。便对他高看一眼的人。
“家主谬赞了。沈离不敢当。”
沈离微微一笑。谦道。
“哈哈。年轻人懂得谦卑。很好。钺儿。有这样的朋友是你的福气。”郑骁笑道。
“爷爷说的是。”郑钺一笑。应道。
“父亲。不知道这继承人之事到底该如何呢”
沉默许久的郑云天终于开口了。语气低沉。
听到这话。厅中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來。郑钺也是抬起头。看着郑骁。在他们这一脉。郑骁可是绝对的主心骨。
“禄山他们逼得太紧了啊。他们的野心很大。不将郑黎推选成为继承人。他们是不会罢休的。”郑骁叹道。
“郑黎此子文韬武功虽是不俗。但性情太过阴狠毒辣。心胸狭隘。不适合这家主之位。”郑云天道。
“我也是这么想。他的野心太大了。有心进取虽是好事。但也要稳住步伐。量力而行。他若成为家主。郑家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到了那时。千年基业将毁于一旦。”郑骁道。
“既然二位有心。那还是立郑钺为继承人吧。由他做这家主。比那二人靠谱太多了。”沈离开口道。
“这个是自然。不过想要成全郑钺又谈何容易呢。你也來了这么久。对如今家中的局势应该也是了解了。两方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要大打出手。那样的情况是我不想看到的。这也是我迟迟未曾定下继承人的原因。”郑骁道。
“家主。虽然我是外人。但郑钺是我朋友。我忍不住要说一句。俗话说。当断则断。有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您身为郑家家主。在这世上浮沉了数十年。想必对这些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沈离道。
郑骁回头。惊讶的看了沈离一眼。而后突然笑了起來。眸中神采奕奕:“好一个年轻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再仁慈了。这事。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