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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不久的年轻人此时面色苍白,双手被狭小通道的混凝土预制件的边棱划得鲜血淋淋。
金泽滔没心思关心他的伤,急切地问道:“下面怎么样,能拉得上来吗?”
年轻人喘着粗气,说:“金市长,一个人恐怕不行,需要人帮忙,伤员还需要有被褥或草席包裹一下,不然,不等拉上来就遍体鳞伤了。”
不用金泽滔吩咐,旁边早有伤员家属下去准备,金泽滔正待找人下去给这年轻人搭个帮手,罗立新政委过来了,找柳立海商量查找砸伤陈书记的凶手,看到人字型的混凝土架构下面忽然冒出人头,吓了一大跳。
金泽滔没有理会他,站在旁边的几个工人跃跃欲试,金泽滔正要点将,一个穿警服的公安扒开人群,拍着胸脯说:“金市长,这样的活,找谁也不如找我,不就扒拉个人吗?这个我舀手。”
金泽滔看到来人,乐了,点头说:“行,把帽子摘下来,小心别伤着自己。”
这人正是李明堂,前段被打发到乡镇派出所锻炼镀金去了,最近调回局里,就在柳立海分管的刑侦队里任职,大小是个中层干部。
李明堂抓扒手,逮坏人确实有一手,不但耐力足,身手也不错,再加上人长得瘦小,不象他哥,跟狗熊似的。钻这通道正合适。
李明堂主动请缨。他自信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最重要的,作为公安干警如果参与救援,毫无疑问,对他个人来说,是重要的政治资本。
特别在滔叔和柳局面前适当地表现一下自己,也有利于自己的成长,李明堂确实在不断地成熟。
李明堂很快就下了甬道,不一刻。就和另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床薄棉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金泽滔在另一侧打手电看了一会伤员,伤员大约体力消耗比较厉害,苍白着脸似乎昏睡过去,其他就观察不清楚,但应该还能坚持得住。
此时,罗立新小声地问柳立海:“立新局长,下面发现啥了?”
柳立海看了一眼金泽滔,却见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下面还有幸存者,正让人营救呢。”
打一开始。金泽滔就曾暗示总工程师专家及常委们,只是他们怎么都不能相信在这样的结构性坍塌下。居然还有生命存在。
这就象专家说的小概率事件,但偏偏它就发生了。
罗立新正弯着腰往下面张望,他还以为又发现遇难者尸体,听柳立海说还有活人生存在下面,一坐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罗立新之所以死心踏地跟着陈铁虎一条道走到黑,正如刚刚金泽滔训斥的,他要对公安大楼的倒塌负大部分的责任。
对罗立新和陈铁虎说,两人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如果下面还有生命,挖了不如埋了,埋了不如埋结实点,开挖是要冒政治风险的,这是陈铁虎和罗立新都不能冒的政治风险,
金泽滔如果挖不出人命,无疑,他要对事故后续处理要负一定的责任,相反,挖出活人,对陈铁虎和罗立新来说,就是弥天大祸。
陈铁虎带着专家以及永州地委领导察看过事故现场,征得地委领导同意,封存现场,目的就是想市委班子集体担责。
而陈铁虎及陈建华之所以连夜召回金泽滔,就是希望以金泽滔的性格能主动跳进这个坑,然后陈铁虎再及时制止。
不管金泽滔擅自启动搜救有没有后果,但他破坏事故现场,给事故后续处理带来被动,金泽滔的黑锅都背上了。
但此时,不但让他挖出死人,还挖到活人,这是罗立新绝对不想看到的结果。
罗立新跌跌撞撞地离开,金泽滔马上吩咐柳立海保护好现场,防止意外发生。
柳立海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意外是什么,对于陈铁虎及罗立新来说,还有人活着,绝对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不怕一万,也怕万一,现场人员复杂,干部群众众多,只要从这个缺口往里面扔块大石头,就能把这条缺口堵住,另外再开通生命通道,这个工程量就不是现场人们短时间能完成的。
此时,沈向阳带着王燕君和张山也过来了,两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个黑黝黝地入口,听着沈向阳介绍,下面有个受伤工人,正在等待救援。
特别是张山书记,更是感觉不可思议:“昨天傍晚,现场这么多专家领导都众口一词说,在这样粉碎性、结构性的倒塌环境下,绝对没有生命存在的空间。”
沈向阳笑说:“刚才那个专家不是说,找到活人的概率比塌楼的可能性还要少,但事实怎么样,楼倒了,就不是小概率,活人找到了,同样不是小概率。”
王燕君暗自咋舌,金市长果然是有备而来,一边在后面偷偷救人,一边在前面听着陈铁虎慷慨陈词,这是在耍猴玩哪。
不一会儿,就听到前面一群人蜂拥而至,陈铁虎草草地在前额包扎了一下,一手还揉着头,一手捂着腮绑子咬着牙说:“下面真还有人?”
金泽滔不吭声,沈向阳低头和张山说话,王燕君摊着手表示自己不知情,柳立海只好出面点了点头。
陈铁虎一个趔趄,幸好罗立新伸手扶了一把,陈铁虎问:“下面找到几人?”
柳立海说:“目前只发现了一人。”
陈铁虎恍惚出神了一会,突然跳了起来,说:“马上动员南门所有干警赶到现场,扩大搜救范围。”
柳立海说:“能到的干警都到了。”
陈铁虎愣了一下:“那就发动机关乡镇干部,我们不能明知道废墟下面还有生命迹象,而迟迟没有发动搜救,这是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极端不负责任。”
金泽滔摇了摇头,都说陈书记皮厚堪比铜墙铁壁,但也不能无耻到这程度,刚刚还动议停止金泽滔职务,大肆批评金泽滔擅自启动搜救,现在居然批评自己等人没有扩大搜救范围。
金泽滔摆手说:“不用了,胡乱开挖,可能导致第二次倒塌,这种后果,是我们目前无法承担的。”
这话好象刚才的专家也提过,金泽滔搬来堵住陈铁虎的嘴。
陈铁虎茫然答道:“啊,是这样吗?泽滔市长,现场由你全权负责施救,我必须马上报告地委领导。”
说罢带着章副书记等人一阵风走了,陈铁虎也不是真的厚颜无耻,他只是找个台阶让自己下。
金泽滔和沈向阳等人面面相觑。
陈铁虎等人的离去,使现场救援更加紧凑,医护人员已经准备担架在入口处等候。
人们很快就看到年轻人侧着身子,一步步爬在前面,两手费力地拉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受伤工人,两脚夹着伤员躯体,生怕他被拖伤。
从入口看不到李明堂,他应该落在最后,在后面推搡。
在这么局促的通道爬行,既要胆大心细,也要身体素质支撑,年轻人爬行一步,就停下来喘口气,体力消耗相当大。
金泽滔喊了一声:“小伙子加油,再加把劲,我们就出来了。”
年轻人被他一激励,抬头勉强笑笑,身体一攒劲,两脚踩着水泥桩用力一蹬,还真让他连续爬行了两三步,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手而及。
都到洞门口了,年轻人松了一口气,干脆平仰身体,将伤员往上拉扯了一下,一手攥着伤员,一手伸了出来,让通道外面的人们再拉自己一下,准备一鼓作气提溜出去。
年轻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呆了不短时间,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再微小的声音,在这个四处残垣断壁构成的空间,都能放大数倍,甚至数十倍。
那样逼仄的环境及沉闷得让人发疯的气氛,让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
人们都能看到年轻人伸出手,准备拉着往入口递进去的人们手,但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轰隆的巨响,然后,就听到这个通道下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异响。
金泽滔正探着头张望,见状连忙先别人抓着年轻人的手,另一只手,猛地抓着旁边的水泥板。
很快,他就觉得手一沉,年轻人不是向上用力,而是向下猛力拉扯,不用多想,金泽滔也知道下面出了不可预测的二次倒塌,他涨红着脸,猛喝一声,:“小伙子抓牢伤员,李明堂你抓紧了!”
不用金泽滔提醒,身边的人有人伸手抓金泽滔,有人伸手去抓年轻人。
金泽滔感觉有人抓着自己,两脚蹬住入口水泥桩,放开只那只挽着水泥板的手,一手抓着年轻人的手,一手抓着年轻人的肩头。
年轻人一脚拼命蹬地,一只脚绞住下面的伤员,伤员申吟出声,嘴里大声地发出一声啊的声音,将伤员往上拉扯了一把,然后听得后面的通道上不住地震动,以及瓦砂废石滚动的声音。
金泽滔脸都白了,大喊着:“加把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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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不知道后面出现什么状况,但凭手中骤然加重的力量,以及李明堂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就知道,后面的李明堂处境相当不妙,下面的通道可能坍塌悬空,所有的重量此刻都落在他手中。
下面三人此时千钧系于一发,上悬自己两手,下垂不测之渊,金泽滔不及多想,狠命发力,大喝一声:“大家齐用力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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