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嘉清爽刘海下的细眉微皱了皱。舒榒駑襻
沈柔儿是在做什么?刚才还算是随意的聊天,毕竟一个乳名而已,可是现在呢?和熙王爷感情很好?
感、情?!
她低垂着眼睑不作声,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旁边的风雷倒是冷冷一嗤,睨了沈柔儿一眼不悦道:“表小姐不愧是熟读四书五经学识渊博啊!还真是会用词啊,您懂感情二字怎么写吗?或者说您有这玩意儿吗?哦对不起,属下该死,属下妄想了,表小姐整天忙着扮娇弱,怎么会有时间去装备这么高档的东西!”
“你?!”风雷的一顿嘲讽让沈柔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她咬着唇瓣似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看着风雷,道:“风护卫,我不懂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总是针对于我呢?”
“针对你?”风雷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洛嘉嘉,反指着自己道:“王妃娘娘我有针对表小姐吗?我竟然如此以下犯上了吗?我真的有这么大逆不道吗?我怎么不知道?!”
“……”洛嘉嘉憋了又憋,才将那奔涌到喉咙的笑意压了下去,刚要说话,就听到充满阳光的少年声音爽朗道:“哟,这里可真热闹,三嫂你可真不仗义,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叫上我!”
一道颀长身影随着声音的传递而走了进来,赫然是几日不见的凤鸣意。
他说的“好的东西”,自然是洛嘉嘉杯中的那果子酒。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全这幅样子?”洛嘉嘉从桌上拿起一只酒杯倒了酒递给凤鸣意,笑着道:“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厨房里这玩意儿多得是吗?”
“七皇子知道三王府的厨房门朝哪儿吗?”风雷凑过来问道。
“风雷!”凤鸣意假装生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却又泄气道:“本王……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撇了撇嘴,饮了一口酒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就随便聊聊!”见沈柔儿要回答,洛嘉嘉连忙不动声色地抢在前面回了一句,她当然不能给对方,再次讨论她和熙欲晚关系的机会。
果然,沈柔儿被抢了先机,一张小脸比方才还黑了许多。
“唉,就你们女人惬意啊,我整天跟着三哥都快要累死了!”凤鸣意哀叹地摇头,复又对洛嘉嘉道:“三嫂,你得管管三哥,他这段时间简直是不要命的忙,拿我当十个人用,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过了这个年!”
洛嘉嘉何尝不知道凤临轩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可这是他的选择,他奋斗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刻,所以她只能站在他那一边,对凤鸣意的埋怨毫不理会,只扬着手中的杯子朝对方点了点道:“你也该成长成长了,别整天只顾着玩,都多大的人……哎呀!”
因为手腕的力度一个没控制好,洛嘉嘉杯中的酒液因她刚才的动作而尽数洒了出去,齐齐落在了凤鸣意的袖口处。
“啊呀三嫂!”凤鸣意被酒液一浇反射性地跳起来,甩着自己的袖子打趣道:“我就说了三哥几句,你再向着三哥,也不能拿酒泼我啊,这酒泼了多可惜!”
“你就贫吧你!快过来我给你用手绢擦擦,这么冷的天,冰着个袖子多难受!”洛嘉嘉拖过凤鸣意将他拉回到桌边,按住他的手腕处就擦了起来。
“咦?”那手腕处的衣袖因为这样的擦拭动作而掀了上去,于是那衣袖下的一处刺青便显了出来,在偏向于象牙白的肌肤衬托下,更显夺目,洛嘉嘉好奇地看了那刺青一眼,指着道:“小七,你怎么还弄了这么个玩意儿?”
凤鸣意清澈的眼眸几不可察地一晃,笑着道:“怎么样三嫂,这样的刺青弄在这里,是不是很男子汉气概?”
“嗯,好气概!”一句话说的洛嘉嘉顿时没了继续研究下去的**,她随意将手绢垫在了凤鸣意的衣袖下,看了看天色,便起身道:“这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这就散了吧!”
“我才刚来……”凤鸣意不满道。
“那你就继续在这坐着,那些酒都归你了!”洛嘉嘉将酒瓶扔给了凤鸣意,便和风雷离开了暖棚,朝自己院子走去。
“嘉嘉……”没走几步,风雷突然出声道:“我怎么觉得……七皇子手腕上的那块刺青,很是特别呢?”
“特别?”洛嘉嘉脚步一顿,回忆起刚才那随意的一瞥,转头问道:“像是……伤疤?”
“你也这么觉得?”嘉洛低么细。10nk8。
“为了掩饰伤疤,而特地补了一块刺青吗?”洛嘉嘉脑海蓦地闪过一道异光,像是有什么念头窜了出来,却又因为模糊不清而抓不住它的样子,想着凤鸣意虽然年轻其实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所以她也就放弃了继续追寻那个念头,只随意道:“小七不是小时候也受过许多苦嘛,或许是那个时候受的伤吧,既然他不想提起,我们就不要问了,免得提及他的伤心事!”
“嗯……”风雷点了点头,可心里那份犹疑,却到底是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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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轩回来的时候日头已经有些偏西,最近宫里宫外的忙的他脚不沾地,和洛嘉嘉温存的时间都少了很多,所以他一有时间便赶回来,哪怕一起吃顿饭,看看她的样子,自己也是满足了。
可是……
凤临轩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只能无奈失笑,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睡的这么沉?
“小泥鳅?”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外将那个负责清扫外院的小胖丫鬟给喊了过来,低声问道:“王妃什么时辰睡的?”
“啊?王妃娘娘啊……”小泥鳅挠了挠脑袋,想了想道:“好像是用完午膳就睡下了吧……这会儿好像还没起吧?话说王妃娘娘最近好能睡啊,奴婢经常看到她一睡就是一下午的……嘻嘻……”
“嗯……可能前阵子太累了吧……”凤临轩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回来跟她温存一会儿,结果看她睡的这么香又不忍心吵醒她,只好转身去了书房,想着先处理下公务等待会儿再挪出时间来好了。
“王爷!”还未出院门,凤五就迎面而来,急匆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王爷,张楚醒了!”
“谁?”这个已经被抛在脑后的名字让凤临轩先是一怔,随后才想起他们手里还有这么一个关键人物,当下他一凛,连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凤五摇了摇头,道:“之前伤的实在太重,昏迷了这几个月能重新醒过来已是万幸,但是舌头被剪了去,所以说不了话了……王爷可是要去看看?”
“嗯,先去看/看吧!”凤临轩点头,现在这种时候,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隐藏张楚的别院很快就到,院子各处都藏了暗卫,见凤临轩过来都现了一下行礼之后便又迅速消失,凤临轩向他们点点头后,便跟着凤五直接进了正屋。14965940
一进屋,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就扑鼻而来,中间夹杂着若有还无的怪异臭味,想来是那伤口不断恶化流出的脓血的味道,凤临轩皱了皱眉,原本因张楚曾是歼细的那点厌恶和不悦,也因对方现在所受的痛苦而淡化了下去。
“张楚,王爷来看你了!”凤五进屋后快步走到那烧着炕炉的热炕边上,低声唤了唤张楚道。
一直沉睡的张楚听到声音后动了动,血红的双眼睁了几睁才慢慢张开,在看到床边站着的那个身影时,没了腿脚的身子剧烈一颤,随即便大声“唔唔”了起来。
“别激动,你的身子不易晃动!”凤临轩抬手轻轻按住了张楚的身子,看着这昔日跟随过他的神医如今再也医不了自己,心下不禁有些唏嘘,“躺着便好!”他低声道。
“唔唔……”张楚又唔唔了两声,却也不再坚持,就势躺了回去。
“张楚……”凤五见状低了低身子,得到凤临轩点头同意后便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过来……主要是想问你,你的幕后主子……你可以告诉我们是谁吗?我想他这样对你,你也没必要再维护他了吧?”
“唔唔……”凤五话音刚落,张楚的情绪就激动起来,眸光透过层层浑浊而迸射出恨意,那孤零零的躯干,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拼命摇着头“唔唔”着,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怨愤,又似是在否定着什么,只可惜自己说不出来。
凤临轩看着张楚的样子顿了几顿,突然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唔唔……”张楚眼神一喜,连忙点头,却又紧接着摇了摇头。
凤临轩和凤五同时一愣,最后还是凤临轩反应过来试着猜测道:“你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你知道有关他的线索?”
“唔唔……”张楚这次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在房间里扫了一通,最后定在了桌边的茶壶上。
“茶?”凤临轩随着张楚的视线望过去,心头疑惑重了重,他示意凤五将茶壶拿过来,结果凤五将拎了过来,张楚的头便狠狠一撞,将那一壶茶水尽数洒在了自己头上。
“唔唔……”满头的热气滚烫中,张楚一脸惊恐地哆嗦着,像凤临轩传达着什么信息。
“王爷,他什么意思啊?”凤五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的样子。
“他在说……”凤临轩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楚一头的热气,缓缓道:“那个人,很怕……或是很讨厌,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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