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轩惊然回头,他身后几丈远的地方,他日思夜念的人儿正站于马车车辕之上,一身雪白狐氅遮住她娇小人形,却遮不住她脸上连日赶路的风霜。
而那娇俏脸庞依然巧笑嫣然,双眸如记忆中的狡黠灵动,在越过他看向对面的凤鸣意时,嘴角微勾的一抹笑意如优雅伺于丛林的猎豹,只要对方一动,她便会一击将其毙命!
左胸腔最柔软的地方忽然就剧烈跳动起来,那又是心疼又是欢喜的激动让凤临轩眼眶发胀有温热迅速涌出他拦都拦不住,他狠狠捂住那剧烈跳动的胸口,那里的暖意,由洛嘉嘉给他的暖意,让他寒冷了多天的身躯,终于回暖起来。
嘉儿,他的嘉儿!
“咦,这不是我敬爱的三嫂吗?”凤鸣意在短暂的吃惊之后缓慢回神,他微眯着双眸看着那阳光下裹满一层金色光芒的人儿,黑眸中乍隐乍现的蓝色幽芒,如黑暗中潜伏的毒蛇,幽幽地吐着冰冷的毒信。
他微微一笑,并不为洛嘉嘉的出现和她身后的那八百千衣卫所担心,依然姿态悠然地把玩着手里的弓箭道:“三嫂果然比三哥乖巧懂事多了,自己就知道回来,也省了我再去找你的功夫了!”
“唔,七弟本来还要找我的吗?那真是让您费心了!”洛嘉嘉同样微笑的回击,只不过灵眸中的笑意却愈发冰冷,她冷冷地看向前方,慢吞吞道:“不用找,我自己会回来,而且这次回来……”她一顿,长指突然抬起指向凤临轩的方向冷然道:“凤鸣意,你和他之间的帐,这次我回来,我们,慢慢算!”
“算账?”凤鸣意神色一冰,手中长箭被他一个狠力单手折断,“三嫂,你凭什么和我算账呢,就凭你身后的八百千衣卫?哈哈……我好害怕啊……”他似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般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直到眼中笑出了泪,才慢慢止住笑意道:“三嫂,你难道没见我身后的兵力吗?你千衣卫再厉害,还能以八百之力敌过我三万不成?”14967626
“三万?”洛嘉嘉似是吃了一惊,踮脚看向凤鸣意身后卷着尘土而来的密密麻麻的那一片,弓身拍了拍身旁风雷的肩膀道:“风雷,是我眼花了还是眼瞎了,这是三万人?这么少?”
风雷懒洋洋地啃了口苹果,双腿搭在车辕上晃悠道:“你眼没瞎的话那就是我眼瞎了,我记得咱们的青衣卫是一万五的啊,莫非七王爷的意思是,要给我们再补上一万五,凑够三万?哎呀!”她一拍大腿,腾地站了起来,扔掉苹果双手做喇叭状朝凤鸣意喊道:“七王爷,属下可谢谢您了啊,您这么好心,肯定会有好、报、的!”
凤鸣意残留在嘴角的笑容微冷了冷。
他自然没有错过,方才风雷口中的“青衣卫”、“一万五”等字眼。他笑容乍冷间忽而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去去看,果然,他身后不足五丈处,大大的“熙”字旗迎风招展肆意飘扬,而那一万五千人所站的最前方,华丽绝伦的车辇以整张白色长绒软毯所遮盖,当中的大红身影慵懒卧于其上以腕支额,另一只手所持的翠玉酒杯中,血红美酒微微荡漾,如血一般夺人眼眸。
感受到凤鸣意看向这边的视线,他微抬了抬眼眸,嘴角勾起同样慵懒却又让人心寒倍增的笑容轻声道:“唔,七王爷,你误会了,是本王,熙欲晚!”
“真抱歉,让你失望了呢!”
凤鸣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洛嘉嘉的声音此刻从风中飘来,十足的嘲讽意味道:“咦,风雷,我怎么觉得七王爷的脸色变得好难看好难看呢,你有这感觉不?”
“呔!”风雷半倚着身后的马车厢抬手拍了洛嘉嘉一把,佯怒道:“个死孩子,本美女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徒弟,七王爷的脸色能不难看吗?心心念念盼来的三万守城护卫硬是变成了一万五的青衣卫,还都是熙家军的!咱们的人!要你你恼火不,你脸色难看不?”
“再说了,你看看这形式,前有我们的八百千衣卫守在这里,后有一万五的青衣卫堵在那里,七王爷瞬间成了……哎你那天做的那玩意叫毛来着,夹心饼干?对,你看七王爷现在瞬间成了那夹心饼干中间夹着的那块怎么看怎么像屎的东西,他脸色能不难看吗?”
“啧啧,原来如此……”洛嘉嘉闻言十分感慨状摇头,遥遥对远处的熙欲晚道:“熙欲晚,我早就说了你不厚道就是不厚道,你看看,让你假传军令改变了人家三万守城护卫的拉练路线,你不就是个定国将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现在好了,你改变了人家的拉练路线,七王爷借以逃命的三万守城护卫没有了,你让七王爷情何以堪,你让他shi一般的脸瑟情何以堪?”10nlk。
此话一出,熙欲晚身后一向爱凑热闹无热闹不成活的众爷爷们立马叫嚷:“统领,这多简单一事啊,屎怎么堪,七王爷就怎么堪呗!”
“哈哈哈哈……”
一万五千人的哄笑立马齐声跟上,响彻整个山坳,他们肆意地敞开自己的嘲笑,凤鸣意的脸色越冰冷抓着马缰绳的手越紧,他们就笑得越放肆。
因为他们那个其实原来是个女人是个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三王妃是三王妃也就罢了竟然还和他们同吃同住了仨月的统领说了——踩着敌人的痛处上吧兄弟们,敌人越痛苦,我们就越欢乐,笑我们的欢乐,让敌人痛苦去吧!
终于,如此哄堂大笑的嘲讽将凤鸣意彻底激怒,他一昂首看了洛嘉嘉一眼,微湛蓝色的双眸划过冰冷的狠戾道:“三嫂,你该不会以为……我今日定要死于你剑下了?”
洛嘉嘉扬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琅琅脆声答道:“死不死,总要试过才知道的,不是吗?”
凤鸣意摇了摇头,“不,三嫂,你有想试的兴趣,却也要问我有没有这个心情配合!”
“而我现在,抱歉,没心情!”临凤而风人。
几乎是话音刚落,凤鸣意衣袖中就腾出一阵烟雾,上次在山洞中他已经用过这招,所以凤五等人一早就开始防范,在那片烟雾刚起时,他与林溪、林乐的矫健身形便如利箭一般飞出直奔凤鸣意眼前,直陷烟雾之中。
可诡异的是,那片烟雾中竟然没有凤鸣意的身影?!
他似从未来过一般凭空消失,没人看见他出过那片烟雾,而烟雾之中,也只剩下凤五三人,空荡荡的遍寻不着凤鸣意的踪迹。
凤五一见凤鸣意再次逃月兑恨得跺脚,在确定雾气没毒之后气急喊道:“王爷,又让凤鸣意那厮跑了!”
“无碍,你们先出来再说!”凤临轩沉声应道,那雾虽然没毒但总呆在里面总对身体不好,所以他先将三人唤了出来,在转身准备走向洛嘉嘉时眼角一厉,手中长剑突然掷出,直朝几米之外的一处空地刺去。
长剑没锋而入,只留一把剑柄在外微微摇晃,可见凤临轩刚才用了多大的力道。离得近的风雷见状先是一怔,随即双眸一深立马上前,将剑拔出后迅速掘开那片地面,只见那深一点的土层早已被鲜血浸透,从血与土石相染的颜色来看,这血应该是刚才留下的。
风雷看着那血迹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是土遁!”熙欲晚这时也已经下了车辇几个起跃奔了过来,在看了周围染血的土层之后分析道:“凤鸣意方才用了土遁,想必是想逃走时顺便带走小奴儿,结果被凤临轩识破隐术刺了一剑。从流血的面积来看,估计这一剑刺得他不轻,所以他就只能先行逃走了!”
“土遁?”洛嘉嘉坐在马车辕上两手托腮道:“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日本忍者?凤鸣意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邪门歪道?”
“咳咳……”熙欲晚闻言轻咳了咳,脸色略略浮过尴尬,他看向洛嘉嘉道:“这土遁不过是是依玛族的族术之一罢了!”
洛嘉嘉一惊,“依玛族?那个很神秘的民族?凤鸣意跟依玛族又是什么关系?”
“唔,你还不知道吗?”熙欲晚一挑眉梢,阴柔双眸媚光流彩:“凤鸣意的母妃水意梨是依玛族族长最小的女儿,尽掌天下毒术,所以凤鸣意有一两味奇毒并不为奇,会土遁就更没什么了!”
“你……”洛嘉嘉狐疑地看了熙欲晚一眼,想着他同样偶尔蓝光闪现的瞳眸道:“熙欲晚,你了解的倒是挺多嘛!”
熙欲晚又是一笑,“因为,本王的父亲,哦对了,就是你看到的那双眼球的主人,是水意梨的亲叔父!”
洛嘉嘉:“……!!!”
尼玛熙欲晚,你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洛嘉嘉被熙欲晚气得绝倒,上前就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上次她在熙王府被陷害一事熙欲晚有参与对不对?
结果刚要走,她面前就压过来一高大的黑影,那黑影微微颤着双肩可见其此刻有多激动,就连出口的嗓音,都沙哑了许多:“嘉儿……”
洛嘉嘉眼神一晃,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糊在了凤临轩的脸上:“抱歉,请先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再来找我,嗯?”
——
这章才多了一百字,就不算了,下章再说吧哈,至今欠了2300字,沫沫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