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10
第十章可否放行?
封安城地处谷风西南,城不大,只有五六万人口,然而这座小城却犹方家一脉传承五百多年,不曾中断。
天空中最后一丝彩云慢慢变淡消失,城墙上映着的斑斓色彩也逐渐变淡,七八米高的青石城墙早已不复当年的光鲜,灰黑色的墙面满是风雨时光留下的印记,坑坑洼洼的诉说着被人遗忘却存在过的往事。
当云彩彻底消失时,白夏与小狐狸入了北门。
然后,月兑落了许多木漆的大门缓缓闭合。
白夏回过头,冲门卫友好的笑了笑表达谢意,要不是为了等他们,关闭城门的时间应该会提前不少。
虽看不到白夏的笑容,可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善意,门卫对白夏点点头,转身进入城门口的岗亭。
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渐少,路上的摊贩也已经散去。
白夏揉了揉挎着包裹的肩膀,酸胀无比,双腿也若灌铅般沉重。
连续五日在山林中穿梭,翻山越岭,斩棘开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而夜间露宿荒野,虽说有小狐狸在身边,但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仍使他时刻保持警戒,所以白夏并未真正沉睡,这仍需耗费大量的精神。
他不是修行之人,无法调息恢复,只能靠着意志与体质。对于普通人来说,哪里是那般轻松的事?因此,现在他只想快点找家客栈好好睡上一觉。
想着几年前风餐雨宿的日子,白夏不禁摇头对小狐狸感慨道:“习惯哪,真是可怕的东西,这才过了三年舒坦的日子,如今就受不得这般奔波之苦了。”
小狐狸在他腿上蹭了蹭,一阵低鸣,似是安慰。
白夏哈哈一笑,模了模肚子说道:“没事,就是怪饿的,赶紧吃点东西去。”
一人一兽寻了家客栈饱餐一顿,天色已黑。
白夏躺在床上,夏天已经正式来临,气温骤热,床上的铺着的褥子已被除去,身下的凉席清凉无比,然而习惯了铺着干草兽皮的白夏总觉得不是那么的舒服,不过比起露宿荒野山地要是好上很多。
刚刚洗完热水澡,却依然不能洗尽一身的疲惫,因此困乏的白夏对于床铺并未做计较,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语,渐至天明。
天色微亮,店小二已经开门营业。
白夏洗漱完毕,从店小二处打听到了市口所在得方位便出了门。
封安城虽然是小城,但也常常有些需要早起赶路的客人在此驻留,小二是见怪不怪,也不觉得惊讶。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些营生的摊贩在忙活。
深吸了口气,白夏顿时觉得浑身舒爽,经过一夜休息,他是恢复了不少。
在路边随便买了些吃的,他便和小狐狸往西城走去。
西城市口稍许有些热闹,这里聚集着许多贩货的商贩和旅者。
许多**着上身的伙计正忙碌的搬着货物,托运的商贩也跟着跑前跑后。
一个账房模样的干瘦中年人正拿着笔写写画画,偶尔还呦喝上一两句。
白夏走上前问道:“请问是你们是商行吗?”
中年人见有生意,立刻抬起脸来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们是青锋行的,您可找对东家了,请问您运什么货?”
白夏这时才见着他的模样等,中身材,面目还算是和善,只是唇上的一撇八字胡坏了整体形象,显出商人的狡诈阴险。
白夏摇摇头,满脸堆笑道:“你们商行要人吗?我是武者,想随行一程。”
原界地广人稀,各城货品价格不一,也就有许多商贩贩货赚取差价,因此路上有许多山贼,为保护商贩也就诞生商行这一保护商贩旅者的产业。
随行武者,相当于雇佣武者,只是雇佣者不支付武者金钱,只提供吃住行,而武者则在随行之中提供保护,但相对于雇佣武者来说,随行武者更为自由,不受某些规则的约束。比如遇上厉害的强盗时,雇佣武者要拼死保护东家,而随行武者可以随时跑路。也正是这样,大多数商行并不怎么接受随行武者。
而此次白夏就是要做随行武者。虽说他不怕路上的山贼,但如果加入商行,有马车乘坐总比自己两条腿来的快捷同时也要舒服些。
中年账房听到此话,立刻兴趣缺缺,咳嗽了一声正声说道:“对不起客官,本商行有自己的护卫,不招人。”说罢低头重新写写画画。
白夏耸耸肩,也不在意,这家不行就去别家看看呗。
向中年人礼貌的道了声谢,白夏叫上东张西望的小狐狸准备去别处。
账房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头也不抬的说道:“封安城的车马行都是我们青峰行的产业。”
白夏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无奈说道:“看来还是要靠自己这两条腿了。”说罢很干脆的带着小狐狸转身离开。
中年账房话已说道这样的份上,白夏自然不会自讨无趣,反倒是对中年生出些好感来,虽说他拒绝自己的随行,但换做自己的话也会拒绝。
天色已经大亮,从城北到城西,复又到城南,这一路走来,行人渐多,等白夏到达封安城南门时,出城的人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龙。
一人一狐随着队伍安静的向前挪着,不断有人沉默的加入到队伍中,人群也并未因城卫缓慢的速度而躁动,依然默默的随着队伍缓慢向前,这让白夏大感好奇。
就这时白夏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疑惑吗?”
白夏回头,见到隔着数人的中年账房。
中年人嘿嘿一笑,不顾身边人的怒视挤到白夏身边。
“你插队。”
“嗯咳咳”中年人一阵咳嗽,讪笑道:“我不是想告诉你怎么回事吗,这种事,难道你要我喊出来?”
白夏眼睛一翻,这人真是无耻。
“到底怎么回事?昨日进城还没有见到这样的阵势。”
“进城容易出城难啊。”
中年人四处看了看,悄声道:“告诉你啊,他们要抓一个人。”
“人?”
“恩,一个修士!”
“修士?”白夏探出脑袋看着城门口,看着检查的门卫和大队警戒的城卫一阵好笑。
中年人似是知道他的嘲讽,不屑道:“凭这些人当然不够,我还没傻到认为凭些普通人就能对抗修士。”
白夏不理会他的嘲讽,沉默看着他,半响后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中年哈哈一笑,模着嘴角的小胡子说道:“你可是很有嫌疑啊。”
白夏知道他的意思,模了模头上的毡帽无奈一笑。想到中年人还未回答自己,待要追问,却发现他已经退到原来的地方不再理会自己。
白夏暗自皱眉,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难道紧紧是一面之缘?这借口三岁小孩都不信!
回想从进城后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自己也似乎并没有在这里做出过什么,那又何须担心?
想到此处,白夏一阵轻松。
正这时,一声大喝将他惊醒
“检查!”
白夏看着满脸紧张神色的门卫,拍着包裹说道:“没啥东西,都在包里了。”
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还有只宠物。”说罢指了指身边一脸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别废话,把帽子摘下。”门卫厉声喝道。
“这,有点不适合吧?”
“少费话,快点。”
边上的城卫见似乎早有准备,刀剑出鞘慢慢围了过来。
人群一阵躁动,纷纷远离了城门口,就如白夏似瘟疫般。
白夏对手持刀剑的城卫毫不在意,瞥了眼坐在岗亭里沉默喝着茶水的年轻人,那人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在脑后,英俊的脸上满是平静,并未因此处的骚动而露出半点神色。
危险!那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危险!
白夏收回目光,对着逼近的城卫说道:“不要误会,我是怕吓着别人。”说罢向门卫示意了下周围的人群。
然而他好意提醒似乎让门卫会错了意,他们更显紧张。
白夏一阵无奈,看着略显空旷的门洞,对着龇牙的小狐狸安慰道:“没事,既然他们要看,摘了便是。”
手起,冒落。
门卫一阵沉默,白夏也略显吃惊。
不愧是城卫,定力就是比普通人大的多,不错,白夏这样暗想到。
“面巾也要摘掉”
“额”白夏一模脸,恍然大悟,对着渐显怒色的门卫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摘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白夏特意戴上了许久之前的黑色面巾。基于某些原因,他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只是现实总不如他想的那般好。
城卫们一阵惊愕,围着他不知所措,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有些胆小的妇人早已闭上眼睛不敢看。
那中年人不知何时到了人群前方,静静的看着白夏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重新退入人群当中。
白夏看着呆愣的门卫,笑了笑说道:“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笑容扯着脸上的丑陋密布的疤痕一阵蠕动,尽显狰狞,原本雪白清爽的牙齿此时似乎也尽是阴森的味道。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