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族,在整个大陆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十年前我们的家族的地位位列这东大陆的前……”
远远地,就能听到远处族会上飘来的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话语,每次赶上家族集会的场合,开场的前言都是由那个胖子来不胜其烦的说着这样的话。这些话只对于哪些年龄极小,而且是头几次听到这些话的子弟起一些作用,他们会小脸涨得通红,小拳头握紧,为自己生在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家族而骄傲。但对于年龄稍大一点点的子弟来说,这已经成了耳旁风,因为那个胖子说的一点也没错,但那是过去的家族地位……
在去族会方向的路上,老老少少都快速的迈动着脚步,走的急匆匆,赶着脚步往族会方向去,似乎生怕错过了什么。或一脸兴奋,或一脸紧张,或一脸期盼……
这路上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低头看着手中的书,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书上,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少年身子瘦削,面白如玉,很是俊俏,脚下的东一步西一步的走着,不疾不徐。和周围匆步而过的人们相比,似乎人们的匆忙跟他都没有一点关系,似乎世界上清闲的只有他一个人,也似乎这族会不关他什么事情一般。
族会,每年一次,除了说一些家族动态琐事外,还有最重要的也让家族子弟紧张而又期待或是害怕的一件事便是子弟资质测验。每当到这个时候,都是整个家族最热闹的时候,小辈会紧张,不知自己的资质到底是平庸还是超凡;老辈会满怀希望,不知会蹦出几个天才?或者突然出现一个绝世天才?家族的未来的命运就是这些年幼的子弟们,能不让人关注才会奇怪。
少年正缓慢走着,突然肩膀被一个走的急匆匆的家族子弟碰撞了一下,书本一滑,月兑手飞了出去。撞人的那年轻子弟眉头一皱,回头略带不耐的看了一眼他,然后急匆匆的走掉了。
少年眉头稍皱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蹲子捡起了书本,摇头拍了拍。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以及司空见惯了一般,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正当少年准备打开书本继续读下去时,身后突然响起了阴阳怪调的话语:“呦~紫琅四弟,族会都快开始了,不着急啊?”
随之而来的一片嘲讽的笑声,少年回过头,是一群以刚才对他说话的少年为首的族中年轻子弟。
“没有丹源的废物……”人群哄笑中有人小声的讥讽道,尽管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少年听见。
少年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似乎想说些什么,片刻后皱着的眉头打开,不起波澜的转回身子,打开书继续缓缓地走着。
身后自称是瘦弱少年的三个哥,是他二伯的儿子,古凌在他们这一辈中排行老三,也是最有修炼天赋的一个。
三哥轻哼了声“废物就是废物,连个脾气都没有……”然后领着他身后的有群跟班匆匆向族会的方向赶去了。走过少年时,人群中几人轻啐了几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路上只剩下一个拿着书本漫不经心的走着的少年。
族会举行的地点是在家族的族坛,一座三十台阶的高大祭坛。家族中众长老在处理完半年来家族中的琐事后就会在族坛上进行每年一次的族中子弟资质检验。
族坛上,家族族长和各位长老已经正襟危坐,准备好开始族会了。
族坛下方,族人们都到齐了,神情期待而肃穆。
族坛下方族中子弟都聚集在一片规定的区域,其中一名少女,一身宽松的青衣,粉红色的面庞,显得十分的灵动可爱。只是这这少女脸色有些微微不高兴,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些许失望,偶尔东张西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身旁正站着刚才被那讥笑的瘦弱少年的古凌,一脸不悦,更是隐隐露出的丝丝怒意。
少女是古凌的表妹,李婉儿。
终于在少女又一次四处张望时,忍不住凑上前小声的对着少女面露憎恶的说道:“古紫琅那个废物不会来了!连丹源都没有,他来这种地方连一点意义都没有!”说到最后似乎不是很解气,又轻声低骂道“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少女愣了片刻,眉头皱在一块,渐渐低下了头,站在原地,用小到让自己都不能信服的声音说道:“紫琅哥不是这样的……”古凌看着少女的样子,得意的耸了耸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站定,等待族会的开始。
老族长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扫了一眼坛下某个位置,几乎不可查的眼中露出一丝暗淡,那里明显的空出了一个位置,说明那个位置的人没来。
一处小山头上,少年古紫琅一个人坐在一块耸起的高石上,眼睛透过清晨淡淡的薄雾看向远方,眼神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一般似乎所有的事都不会给他一点点干扰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族人肃静,族人肃静……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肃静……”远处族会方向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传来族会要开始的声音。
少年终于收回探向远处的目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落寞。
没有丹源,没有丹源,我竟然天生没有丹源。呵呵,天生的蠢材,没有丹源就不能修炼源力,上天连一丝机会都没有给我,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吗?呵呵。
一年前的古紫琅并非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性格,那时的他脸上始终是挂着一丝和煦的微笑,无论是见到谁都会非常热情的打招呼。大家对他也甚是喜爱。但是,去年的族会改变了这个少年的一切。
去年的族会上,出现了两个天才,一个是真正的天才,他的三哥古凌,他的丹源是常人的一倍多,及其利于修炼源力。被视为是五十年不遇的天才,如果再有极强的修炼天赋的话,那么他的成就将是家族中少有人可以比肩的。
而另一个就是他古紫琅——天生的废柴。检验他的长老检验了三遍,最后惊讶的告诉他,他天生没有丹源,能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的爷爷,现任老族长亲自给他检验了一遍,但还是同样的结论——没有丹源。
这个结果几乎让他绝望。
少年沉默的低下头,轻轻地在胸前取出脖子上的小挂饰。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色水晶,半透明的通体泛着淡紫,上面刻着两个极小的字“紫琅”,少年的名字。
古紫琅看着挂饰失神,这是他的父亲送给他的东西,是十年前父亲临走前唯一送给他的东西了。那是的他只有五岁,那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年龄,他只知道他的父亲在那一次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印象中父亲没有高大的身材,但那背影却让人有一种安全感,父亲坚强,善良,平易近人。那时的父亲是家族的族长,也是有史以来族中最年轻的族长,同样也是家族中的最年轻的顶尖高手。
小紫琅心中深深的理想就是以父亲为榜样,做一个向父亲一般坚强,强大的男人。可十年前父亲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且十年前父亲带走的那些人也仅仅回来了几人而已,父亲是老族长的大儿子,家族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族长没有合适的人选,祖父便又担起了族长的重担,一直到现在。
一年前的今天,古紫琅所有的梦想狠狠地再族会上支离破碎了,十几年的理想在那一天被宣判了死刑,他再也没有机会没有可能成为父亲那样的强者。这是一个令他绝望的现实。一年来,他几乎在没有笑过,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家族中,众人也渐渐的疏远他,甚至是嘲讽。因为他是上一任族长的儿子,按理说只要是有些资质天赋,也算是下任族长的候选人了,但他这样的资质……却是什么也没有的可能。
天真少年的境遇从云端狠狠的摔下渊底。
古紫琅用手抚模着紫水晶,想起父亲最后临走时的话语:“小琅,以后的路也许不平坦,但你要坚强,没有什么办不到,相信自己,我相信我的孩子是最棒的。这块紫水晶我送给你,每当你看到它,你就像看到我,想想我对你说的这些话。我相信你,小琅。”
年幼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是最后的分离,只是懵懂的将挂饰带到脖子上。
“路不平坦,但父亲相信我,没有什么办不到。”古紫琅抬起头,那原本如死水的脸上现在却是挂满了晶莹的泪花,显露出少年应有的倔强,逐渐停止了流泪,“坚强,坚强,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没有什么办不到,我要坚强的活着,不能给父亲丢脸!我能办到一切!”
族会上,所有杂事已经处理完毕,老族长点了点头,声音沙哑而浑厚:“下面,进行……”说道一半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所致,那个原本空着的位置现在正有一个少年挺直地站在那里,露出那熟悉而陌生的和煦的微笑。老族长全身微微一震,目光似乎明亮了许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下面进行体质测验。”那原本沙哑浑厚的声音现在似乎被注入了什么力量,变得苍劲有力,消散了原本的暮气沉沉。众人都听得浑身一震,惊讶的感觉老族长似乎回到了昔年威震一方的时候,跟随那苍劲的话语,全身热血有种奔涌的冲动。只是族坛上离老族长不远处的一处座椅上,一位威严的中年人正襟坐在椅子上,眉毛不着痕迹的微微皱了皱。
看到爷爷的表情,刚刚来到族会的古紫琅笑得更加和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