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滴血
军人,就该像一头凶猛刁悍的狼,
嗜血,但不妄动。
退缩,但决不放弃,
即是血浴全身也不会选择逃离。
面对敌人,露出你的獠牙,
忍着剥皮剔骨的疼痛,蓄势待发,
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2002年我刚刚步入不惑之年。
那位肩扛着两颗金星的共和国将军临别时的那段感言,始终萦绕在我的耳际: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瑰宝,军队里的精英,自从你们踏进这座军营,就已经注定了你们终身都将属于这支军中巨擘级的部队,包括、你们死后的灵魂都将打上这支部队的标记。为了祖国的尊严,国家的利益,你们付出的和所创造的功绩是一个集团军也做不到的,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你们这些为国家立下许多奇功战绩的勇士们除了个个把军功章赚了个钵满盆溢外,可说是别无长物了。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不满十五岁就穿上了这身国防绿,把人生最绚丽出彩的一段时光奉献给了我们伟大的祖国母亲!如今个个都已是青春不再,韶华不再,已进而立之年的人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这个‘和尚’中队的人里有几个人有过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经历,恐怕连女人的手都没模过的人大有人在吧!
“报告首长,我有过这种经历。”
我仰制不住即将踏进花花世界的激动,竟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挺身而出,冒了这么一句傻气,惹得弟兄们一阵哄笑。
将军邹着眉瞪了我一眼,那张往常像个脸谱似的脸上竟绽现出了几分帘见的笑意:徐锐,你个吊毛,大伙不都叫你佛爷吗,怎么,佛爷也有过这些俗人才热衷的风流韵事?
唉,军队亏欠你们的不止这些,多啊!你们都是祖国的好
儿女,我的好兵,好儿女!
“为人民服务!”大伙异口同声,声音在这座位于山谷中的军营上空久久回荡。
“根据当初军队对你们的承喏,你们这些在这支军队里服役满十五年的,现在可以自由选择继续穿军装,或者是穿你们所说的社会服。就是说、现在你们都可以选择回到社会上去,回到你们亲人的身边去,但这决不意味着转业,退伍,只是一次常规的调防,我们的敌人决不仅限于那些在我们对面舞刀弄枪,公开登台亮相的挑衅者,在我们国家的内部任何时候都存在着第五纵队的极端异已分子,我们的使命就是铲除一切与党,与国家与人民为敌的人,不管他来自世界的哪个角落,社会的那个层面。那将是一个更为特殊,更加惨烈的战场。军人,就该像一头凶猛刁悍的狼,嗜血,但不妄动,退缩,但绝不轻言放弃,即是血浴全身,也不会选择逃离,面对敌人露出你的獠牙,忍着剥皮剔骨的疼痛,蓄势待发,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近一年了,将军的这些话如同魔咒一般,在我每天夜里躺在床上稍事放松的时候,就会从我的记忆库里蹿将出来,绵绵不断的重复着。
除了每旬例行电话向基地汇报自己的行踪外,部队,军营再和我没有瓜葛,更不消说那些玩命的科目训练,紧急行动,特殊任务,它们统统如泥牛入海,在我的生活中消失的杳无踪影,正因为此,我时常会有一种落寞茫然的感觉,就像一个弄丢了妈妈的淘气包,在茫茫人海中盲无目的的冲撞着,欲哭无泪,欲罢不能,想你啊!东方魔鬼营,我系梦的所在。
一九六二年我出生在十三朝古都的西安市一个阀阅之家,听老爷子说,自打从清代同治时代徐家就世代行伍,老爷子十五岁扛枪当了丘八,由南到北,一路过关斩将的厮杀下来,到三十岁那年就混上了个四扛一花的**少将,然后又返身由北向南一通拼杀在回天乏术的叹息声中改弦易辙成了一个算不得什么光荣的革命起义将领。就在这个有着十三朝厉史底蕴的西安,落地生根和母亲协同作战,创造了我和俩个姐姐,并在市府任了个徒有虚名的什么东东部长,但当时享受的却是响当当的地师级高干待遇,所以说我的童年时代还真就是在蜜糖罐里泡大的。
二叔,三叔同老爷子一起“反正”后,五四年又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了鸭碌江,把一副忠骨满腔热血洒在了朝鲜的土地上。
大姐十六岁入伍,十九岁保送到第四陆军军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一所部级直属的研究所,在二十二岁那年为攻克一个什么狗屁课题时感染了病毒,壮烈了。二姐十七岁初中刚毕业又被老爷子从“后门”送进了军营,当了一名文
艺兵,在一次前往边疆哨所慰问演出的途中遭遇了雪崩,那天正好是她十八岁生日。
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中,一夜间老爷子就被从“革命起义将领”划归到了“特务反革命”的阵营,从此一厥不振,直到一九八零年手捧着一本,《**选集》第四卷去找那个他最最敬仰的伟大舵手“毛总”理论去了。
母亲在厉经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追悼大会上一声撕列人心的哀嚎后,就去找我的俩个革命烈士姐姐去相聚了,那年我六岁。
母亲走后老爷子带着我离开了这座使他满身创伤的城市,被下放到了陕北黄土高塬,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落了户。
这个村子叫七户村,顾名思意,倒也简单明了。
七户人家四十三口人,却拥有方圆二十多里的山山峁峁,沟沟岔岔,发明荒无人烟这个词的人,一定是在类似于七户村这样的地我方迸发出的灵感。
这里没有学校,甚至当时的玩伴们大多不知道“学校”为何物?有个鼻涕虫已爬出她鼻孔的小美媚还讥笑我;学校,笑还用学呀!靠,用我女儿莎莎的话说那真是:没得语言了。
若干年后,我偶然读到一篇清光绪时代一位翰林学士来陕西考察时描述陕西惨景时作的那篇《七笔勾》我相信他肯定是到过七户村,但这些年来我-直却没有找到过有力的佐证来支持我的臆断,倒是这首《七笔勾》至今我还一直铭记在心头:万里遨游百川山河无尽头,山秃穷而陡,水恶虎狼吼,四月柳絮稠,山花无绵秀,狂凤骤起哪辩昏与昼,因此上把万紫干红一笔勾,窑洞茅屋省上木头措上土,夏曰晒难透,阴雨更肯漏,土块砌墙头,因此上把雕梁画栋-笔勾。没面皮裘,四季常穿不肯丢,纱葛不需求,褐衫耐久留,裤腿宽而厚,破烂亦将就,毡片遮体被褥全没有,因此上把绫罗绸缎一笔勾。客到久留,**熬茶敬一瓯,面饼葱汤醋,锅盔蒜盐韭,牛蹄与羊首,连毛吞入口,风卷残云吃罢方放手,因此上把山珍海味一笔勾。堪叹儒流,一领蓝衫便罢休,才入黉门文章便丢手,匾额挂门楼,不向长安走,飘风浪荡荣华坐享够,因此上把金榜提名一笔勾。可笑女流,鬓发蓬松灰满头,腥膻乎乎口,面皮晒铁锈,黑漆钢叉手,驴蹄宽而厚,**巫山哪辩秋波流,因此上把粉黛佳人一笔勾。塞外荒丘,土鞑回番族娄稠,形容如猪狗,性心似马牛,嘻嘻推个球,哈哈拍会寺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因此上把礼仪廉耻一笔勾。当地居民对自己生活的写照:犁地靠牛,点灯靠油,娱乐靠球。大人们娱乐所产生的负效应就是满村子里的三十来个“光葫芦”和“碎女子”得亏村子里还有几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村子里最大的孩子长我二十岁,就是村子东头的长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吃饭叫人喂,拉屎撒尿要人摧,最小的就是那几个光着呀呀叫着满地爬的崽娃子。
在这些孩子里数我识字最多,见多识广,加上老爷子一生嗜书,家里藏书堪称汗牛充栋,所以,我们家每到晚上喝过汤后就成了,求知和猎奇者的俱乐部,不过每次大伙来时都多多少少给我和老爷子带上一点礼物,大到-只鸡,两碗高梁面,一把旱烟叶小到一捧野酸枣,两只山杏,一两个煮鸡蛋,情意重啊!在那-年当中只能吃上三个月饱饭的“穷光荣时代”。
自从我失去了母亲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整天价惹得鸡飞狗跳墙的顽劣少爷,性格变得很孤避,寡言少语喜欢享受落寞和孤独。
我不愿搭理那些叫狗蛋,二狗,三狗金狗银狗,山杏水桃的孩子们,倒不是我瞧不起他们,实在是听不懂他们的那些土著“鸟语”。不过,只有大半年的时间我就被他们给潜移默化了,他们喜欢听我神侃城市里的生活和都市里的趣闻轶事,尽管许多事物名词概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凭借想象知其所以然,或许他们认为听这云里雾里的,海阔天空的胡吹冒撂本身就是一种享受,一种满足。逐渐我也就在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被玩伴们捧上了孩子王的宝座,尽管我对他们喜怒无常,他们仍乐意为我执马坠镫。
七户村建在山腰上,每户人家的柴扉都是冲着南面,背山面水,一条形如游蛇的小路,弯弯曲曲的连着山脚下的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小河对面的山上长满茂密的獾木丛,山藤野果漫杂其中,-到夜里狗吠狼嗥此起彼伏,野猪狐狸羊鹿子、据说还有豹子混迹其中,叼羊伤牛、偷鸡袭狗甚是猖狂,因此人民公社都以基干民兵的名义给符合有关条件的村民配发了枪支,多是些小日本当年遗来来留下的“三八大盖”还有少量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喜娟的哥哥最牛逼,挎了-支苏式的“**莎”冲锋枪,这家伙在全县也算是风毛鳞角的稀罕货。
喜娟是村子里第-个和我说话的女孩子,她长我四岁,柳眉杏眼长得和关芝琳比肩而立准保你真伪难辩。
那天,她那当民兵连长的哥哥忠诚挎着“**莎”还给老爷子借了一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倍着老爷子上山转悠去了。后响,喜娟就推门进来了,山里人家的大门上都装有一种古老而又圬妙的机关只需抓住门环顺时针方向一拧,同时用另一只手拽着一根绳头一拉,门闸就打开了,山里人实在,排闼直入是他们的习惯。
喜娟满面赧颜,揣着-只洋瓷盆儿怯生生的跨进我的房门,用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极快地瞄了我一眼,腼腆的说;“我妈叫我来的,看看你们家有没有要洗的衣服”。
我怔怔地看着她,脑袋拔郎鼓似的左右寻视着,因为她说话时几乎是一直用背对着我,而且眼睛莫明其妙的-直盯着房顶。
“哦,正好我们家有-大堆衣服要洗呢”在确定了她百分之百是在和我对话后我高兴的说;姐姐,你真要给我家洗衣服,带我一起去好吗?
我飞快的把满炕头上的衣袜床单之类的,不管脏的净的统统划拉在一堆,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你真漂亮。那时我就己深谙了拍马屁的效应;你跟我姐姐-样漂亮呢!
她的脸更红更漂亮了,终于抬起头对我娇嗔道;“别瞎说”继而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扑扇着两只大眼睛;“咦-你还有姐姐、我怎么就没有见到过?你女圭女圭敢不是骗人的吧!”
呶,我手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张+二寸手工着色的照片,她忙走过去仔细端详起耒;“这是真的吗?”她手指着姐姐们的遗照问我。
“当然是真的”,我为她对我犹疑颇感不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两个都是你姐姐、都是解放军?”。
在那“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年代,解放军的光辉形象可是伟大神圣的,那时的照相馆里多都备有军装以招徕生意,所以穿军装的不-定就是货真价实的军人,滥芋充数的大有人在。“我大姐二姐都是真正的解放军,还是——还是——还是革命烈士呢!”说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慢漫的走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用手背抹眼泪,足足有-分多钟,才慢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我立刻感受到了那种久违了的母爱,止不住-头撞进她的烘暖的怀里,两臂紧紧地搂抱住她的“棉花腰”,将脸使劲地在她胸前来回摩蹭着,
虽然竭力控制着可还是发出了“呜呜”的悲呜,许久才感觉不大对劲,她始终没有象妈妈姐姐那样在我-头撞进她们怀里的时候紧紧的搂着我用手婆娑着我的脑袋嘴里一边;噢——噢——小虎乖、小虎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兴流眼泪——那样的抚慰我,相反还稍稍用力把我向外推,但我还是真切的听到了她那“咚咚”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声,还感觉到有几滴温湿的液体坠落在我的脸上,我抬头默默的看着她,她忙将脸扭向-边,我挺不情愿的松开紧紧箍抱着她纤腰的手臂。
“对不起姐姐”我很真诚的说,因为我发现刚才的-通嚎叫,鼻涕眼泪加口水把她胸前的衣服弄湿了-大片,我随手抓起-条床单想帮她檫去那微微隆起部位的秽物,她却象触电般的跳开了,自己转过身去掏出-块自制的粗布手帕擦着、嘴里还不住的埋怨我叫她怎么出门见人。
自此以后,我成了喜娟姐形影不离的跟屁虫,有几次梦里头还哭着找喜娟姐呢!村里的叔伯婶子们逗我;虎子你成天价缠着你喜娟姐咋不叫你爸把喜娟接到你家里去给你做媳妇呢!我当真跑回去求了老爷子。
老爷子听了我的诉求,先是一愣,继而下巴底下的那撮小山羊胡子-厥-厥的哈哈大笑起来,把我拉进怀里看着墙上悬挂-排的母亲姐姐们的遗像说;你们都听到了吧!我们的虎子长大了,都知道入闹着要媳妇了!。
接着老爷子给我罗列出-大堆娶喜娟做我媳妇的先决条件,最终结论;暂缓再议。
第二天老爷子带我去了喜娟家找她的父母,但议题是;叫喜娟姐和我-起去上学读书,喜娟她大一听坚决的摇着头:“不去不去、女女圭女圭家念啥书嘛,我们可没有闲钱供她”。
老爷子见状也不再理会他,拉着喜娟的手问;娟子、你想不想去念书啊?
喜娟姐腼腆的低着脑袋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老爷子高兴的说;“好、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送你和虎子去报名、至于学费等一应费用全由我包了”。
“哎-徐哥、我可没同意叫娟子去念书呀!学费你包了,可往后家里这洗洗涮涮拣柴烧饭、喂猪放羊的这些活儿叫谁干呀?”。
“你干呗!每月我给你出十五块钱雇你替娟子干这些活”,说着老爷子掏出十张“大团结”拉过他的手拍在他掌中,看着手中的票子喜娟她大诧异地问;“徐哥,我知道你做过大官、有钱,可天下从来就没有这种道理呀!莫非——莫非你是想把喜娟给你家虎子订下吧?”。
老爷子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就算是吧、怎么,你不同意?
“同意、同意”。他忙不迭的点头哈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笫二天,老爷子带着我和喜娟先在镇上给我俩每人置办了两套新衣服和书包、文具盒之类的学习用具,又在镇子上最好的馆子里打了一通牙祭后,这才悠哉悠哉地走进了镇办的育红小学。
约有半个小时后,校长就春风满面的和我们一起把老爷子送出了学校大门,望着老爷子昂首阔步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油然升起骄傲和自豪,天下就没有我们老爷子摆不平的事!
经过-番简单的面试后,校长直接把我和娟姐按插在了二年级的教室里就读,并按照我的要求把我和娟姐定为同桌。
喜捐姐虽然年龄长我四岁,但她身材小巧和我们这些七、八岁的同学们坐在-起倒也不显得扎眼。凭借我与生俱来的聪颖和喜娟姐跛鳖千里的执着韧劲,第一学
期我俩就双双给老爷子捧回了两张德智体全优的三好学生奖状,并光荣的把红旗的-角系在了脖子上,从此-发不可收拾,直到小学毕业“三好”学生和各类体育比赛、作文比赛的奖状己满满的贴了一墙。
十三岁时我和喜娟姐-起进了县中学就读。在那“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大力推崇黄帅、张铁生之流的岁月里,知识几乎等同于罪不可赦的“阶级敌人”于是、学校里也乐得按照**的最高指示,时常把学生带出校园去学工、学农、学军。
-九七六年,正当我踌躇满志的一步步逼近大学校门的时候老爷子不知基于什么理由,非常坚决的把我召回到他身边,尽管喜娟姐誓以和我同进共退为要挟,可老爷子对她的愤慨根本视而不见,最终我们还是在校长和班主任老师的惋惜中离开了校园,回到了七户村。
第二章
饱尝了上帝口袋里的苦难
回到七户村的笫二天,老爷子把大姐二姐生前穿过的军装,还有她们生前用过的物品统统倾囊赠给了喜娟姐,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不得不时常忍气吞声的履行着和老爷子达成的关于我娶喜娟作媳妇的若干协议,好在喜娟姐始终对我关怀有加,使我一直充盈着那种甘洒热血写春秋的无怨无悔。
第一次履行“喜娟协议”是在老爷子交给我一张他亲手绘制的地图后,我揣着两块烙饼,沿着房后那条羊踩牛踏出来的山间小道一连翻过五个山头,往返整耗了我一天半时间才取回了老爷子不知何时拴在距七户村一百多里外、一个土峁上槐树梢上的一条长不盈尺的红丝带,从此我踏出了一条千难万险的第一步,饱尝了上帝揣在口袋里的所有苦难。
老爷子煞费苦心
的在我们后院里挖出一个深度与我身高相等的深穴直径不足两尺将经过水洗筛选过的河沙回填至距穴口-尺的位置,令我两脚并拢并用布带绑在-起,跳下去再蹿上来,基数是五十次,以后每天增加一次,每日早、中、晚各蹿跳-回,每天最后-次蹿跳完后,用一个能装二两小酒的杯子从沙穴里舀出-杯沙子,装进一条帆布口袋里,下次再做这项运动时必须把这条帆布口袋寸抱在怀里缠在腰间、或放在肩上,粒米成箩呀!爷们,如此两年下来,按每天递增二两算可就是一百五十多斤呀!身负这么重的载荷在-米多深的沙穴中上蹿下跳日均千次那是何等的能耐?!
那时我的体会就象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而且还是丝毫没有制动力的那种,总感觉脚下象安了弹簧似的稍一迈步,就有一种振臂欲飞的冲动,着实感受到了“弹簧腿、草上飞”的惬意。
在这项运动的基础上,老爷子又逐渐给我增加了拳打沙包、脚踢木桩,指抓铁沙罐、掌劈千层纸、肘击青石板、头顶碎砖,还特意为我制做了一把足有五斤多重的铁手枪,一杆重约二十斤重的铁木结构步枪,开练时先在枪管里插上一根三米长直径四毫米的钢筋,把钢筋的一端插进用绳子吊挂着的一颗孔径十毫米的螺帽中,任何情况下钢筋不得触动螺帽,否则老爷子手中那根拇指粗的腊木棍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和我可怜的或后背来一次负零点五毫米的亲密接触,也不知知道老爷子是怎样想出的这些个花样百出的东东,真可谓是挖空心思了。
在保留上述课目的前题下,又对我雪上加霜的增添了视力训练、听力训练、嗅觉训练,以及徒手格斗,如何将一件随手可取的普通物件变成一件杀人利器如;将肥皂或沙土装进袜子做成棍棒的代用品,如何用上衣或裤子作为抵挡对手利刃和绞杀敌人的武器,如何配制黑火药、黄色**、阿芒拿、硝化甘油,如何用老鼠夹子、凹凸镜、浓硫酸蚊香做成引爆雷管的引曝器,怎样制造炸弹、诡雷——反正老爷子是禅精竭虑变着花样的折腾我,导致我常常瞅机会一个人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去哭上一鼻子,渲泄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的栖惶。
苦是苦,但我硬是咬着牙一路坚持了下来,这种超常的动力源于我敬爱的喜娟姐和同老爷子击掌为誓订立的“喜娟协议”,以及喜娟姐像个小妈妈-样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呵护,每天她都亲手给我做-碗鸡蛋羹加-老碗鸡汤面,还得是她-勺一勺的送进我嘴里,如果我在进食的过程中表现尚佳她还会额外在我脸上狠狠赏我几个香吻,除此以外,她每次完成了必须她做的一切家里、地里的活路外,就静静的手捧着一只紫砂茶壶坐在一小木橙上,耐心的观赏着老爷子操练我,每当老爷子大发慈悲允许我稍事喘息时,她就不失时机的跑上来把装着盐糖水的茶壶递到我嘴边上,并用毛巾为我擦拭汗水,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一只价值连成的瓷器。
后来老爷子又对我进行了各种枪械的组装和分解、故障排除保养、调校射击等系统训练。老爷子不惜血本花了一根金条的代价通过喜娟姐的哥哥买通了县武装部王部长,经常以打扫枪械库、保养擦拭枪械的名义带我和老爷子进入武器库,直到我蒙上眼睛都能把那些“三八大盖”五六式步枪、冲锋枪,苏制的“**莎”ppsh——4l、dp“电唱机”轻机枪、捷克式机枪、spm——1o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德国毛瑟“盒子炮”,小日本造的南部十四年式“王八盒子”等所有库存的大枪小炮迅速的分解准确的组装为止。待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技术性训练后,王部长还慷慨的满足了老爷子提出的最后一个请求,300发步枪弹和200发手枪弹。
老爷子耐心的教会我如何采用跳眼法、美式跳眼法以及他保存了数十年的那只利普德复式瞄准镜的测距方法和操作要领、如何利用树木烟雾、灰土粉尘等作参照物准确判断风速风向,怎样纠风偏,指北针,座标尺的使用,如何对枪弹根据需要改造成最具杀伤效果,飞的更快更远,如何用普通枪弹制作“子弹雷”等等、等等,不知道老爷子从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最使我难受的是老爷子第一次带我步枪实弹的进山打猎,准确的说是老爷子对我野外的生存技能的一次“实弹”考核
那天漫天的星斗还在悠闲观赏人世景致的时候、老爷子硬是野蛮的把我从被窝里给揪了出来,说是要带我进山去打猎,看着依靠在炕沿上的一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堆放在我面前的一个军用背包,我知趣的终止了和老爷子的抗争,十分不悦的整装待发,老爷子把他珍藏了多年的那把美式格斗刀插在我的裤带上、这才多少给给了我一些安慰。
我和老爷子刚出院门就见到喜娟姐手捧着一包东西鹤立在那,看样子已在这渗骨的晨风中等候多时了。“娟子,这么早起来有事吗?”她像似完全没有听到老爷子的话。我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小臂,看着他一脸悲伤和刚刚哭过的样子问道:“娟姐,怎么了?”她竟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你”就把手里的那包东西往我怀里一噻转身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温柔的叫我:“虎子、你来”。我赶紧跑过去还没有等确定她挂在脸上的两道晶莹闪亮的东西究竟是何物时。她就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把嘴凑到我耳畔轻声的问我“虎子,你喜欢姐不”?“恩”?我坚定的点了一下头。“你要是真喜欢姐,这次和徐伯进山一定要小心多长个心眼,好好回来”。说着把一个用三色线穿着的香包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说:“这是姐的‘女儿红’现在我可交给你了,你得保存好、丢了你就是把姐给丢了知道吗?”“恩”乖乖隆地咚。本地风俗,当女孩的“大姨妈”第一次登门造访时,她就用一块洁白的白布在人类的“出世口”上印下一个印迹、配上艾蒿、雄黄精心缝制成一个香包保存起来,直到自己认为遇到了一个能托付终生的如意郎君时,把它作为代表自己贞操和意愿的信物亲手交给他,并从一而终。和喜娟姐分手后,我紧跟在老爷子身后一头扎进了遮天蔽日的茂密丛林。
老爷子尽拣一些从无人涉足过的地方走,偶尔踏上一条羊肠小道,那感觉也能像步上了星光大道的红地毯一样,我终于弄明白了人类的祖先最初为什么会像其他兽类一样四肢着地的爬行。
从漫天的星星眨着疲惫的眼睛相继隐去,到一轮硕大的“三足乌”跃上天空,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一路上多次和野猪、鹿子、山鸡野兔们相遇。可老爷子丝毫没有举枪歼灭他们的意思
等到我拖着酸软的身子随老爷子来到一条两面悬崖绝壁的谷底,一条不到三尺宽的小溪哗哗啦啦的欢唱追逐嬉戏着流向远方。
根据我们一路上的步幅速度和我疲乏的程度估算,我和老爷子目前所处的位置距七户村绝对在一百五十里以外了。
老爷子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势环境后让我摘下背负在身上的背包放在草地上,我判定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就是我爷俩马不停蹄一路披荆斩棘、攀崖越壑后的喘息之地了。
老爷子从背包里取出一张死面烙饼,掰了一半递给我,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我问:“累吗?”我摇摇头张了张嘴,原想问他一路上萦绕在我脑子里,喜娟姐临别时说老爷子的那句“徐伯,你心真狠。”这句话究竟是指什么?但看到老爷子已累得气喘嘘嘘的样子,我就把到了嘴边上的话,连同意口烙饼一起咽了下去。
我从喜娟姐给我的那包煮鸡蛋里选出两个较大的塞进老爷子手里,老爷子看了看随手放进了背包。“虎子,这些年来爸经常骂你、打你,你恨爸不?”“恨!”我非常坦诚、不假思索的月兑口而出。老爷子抬头看着天上那一片片橙红色的火烧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虎子,你真要娶喜娟做媳妇?”“恩。”“那你怎么没有想过和你两个姐姐一样去当兵,当一个威武的解放军战士?”
“想过”
老爷子精神立刻振奋了许多,向前凑了凑:“为啥想当兵?”
我避开他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给我大姐、二姐报仇、还有打你打我妈的那些人,我要把他们给……”“混帐!”老爷子像被蝎子蛰了似的从地上弹了起来,来到我面前。两只瘦骨蒙皮的手往我肩口一搭,抓得我生疼、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吼叫着:“你大姐、二姐他们都是为军人的职责和义务牺牲的。他们是光荣的烈士、你找谁报仇去?”
“找指挥他们去送死的人?”我同样以一种锋利的可以杀人的目光和老爷子对恃着,这些年了,老爷子这种凶神恶煞般的目光早己对我失去了往昔的威慑力。我那时的感觉就是,只要我手里有一把刀,老子就是世界上最威猛的老大。
老爷子像看到一头从未见到过的怪兽,惊恐的看着我后退了两步,嗫嗫的说:“是真的!真的要找指挥过她们的人去报仇,去杀掉他?”
“嗯”我回答的非常肯定。
老爷子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天空,许久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让她们去送死的人是我,是我把她们送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有你可怜的妈妈。”说着将斜靠在帆布上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抓起来,一拉枪栓把一粒子弹推进了枪膛,握着前端的护木把枪递给我,我也就那么不假思索,机械的随手接了过来,紧握枪把将食指放在扳机的护圈上,在枪壮英雄胆的作用下,第一次那么放肆大胆,仔细的逼视着老爷子那张饱经风霜冷峻威严,被岁月的利刃镌刻出许多纵橫交错皱纹的面孔。大姐、二姐、还有我那满怀悲痛死去的母亲,留给我记忆里的那许多温暖幸福的回忆潮水般涌向我的脑际,他们那灿烂的笑容,甜美的声音,温暖的怀抱是我孩提时的整个世界,一切都被那几座该死的水泥陵墓给永远的固封了。而居然敢有人在我面前跳将出来承认是杀害她们的凶手,天王老子我也要在他身上打出几个透明窟窿。
我像中了邪似的毫无意识的用右手单臂擎起那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把枪口直指向老爷子的眉心,食指慢慢滑过护圈扣在了扳机上。
老爷子脸上安详的有些和蔼可亲,仿佛在等待着这期盼已久的时刻,嘴角挂着一丝罕见的笑意。
我恨老爷子,是因为我见过他在妈妈面前暴跳如雷的吼骂,见过俩个姐姐那白皙粉女敕的脸蛋上清晰的印着他那丑恶的指掌印,饱受过被他暴殴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声嘶力竭、漫天都是小星星的滋味,可他毕竟也有过让我引以为荣的自豪,占据我思想最多的还是我那菩萨般的母亲和俩个连心贴肉的大姐、二姐……。
“扑棱棱”一个黑影从我脑后掠过,惊得我一缩脖子,当看清楚是一只翼展盈尺的大蝙蝠时,我把一腔仇怨都泄向了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枪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砰”随着枪声那只倒霉蛋一头撞向了草丛,老爷子更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不等猎物落地,就已经拔腿奔了过去。
我傻呵呵的提着枪僵在原地,想起刚才一幕激凌的打了一个冷颤,为刚才鬼使神差的差一点在最后一位仅存的亲人两眉间造出一朵梅花惊得颤栗不止……。
老爷子倒像是患了严重的健忘症,眨眼间就忘了方才那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幕,两手扯着被我击毙了的那只蝙蝠的膜翼,翻转着让我看清楚那顺畅笔直的弹着点,子弹从蝙蝠的后部肛门射入,从口中穿出,只是上颚不见了踪影。
“小宝”老爷子手抚着我的头,极尽温柔的喊着我的乳名。在我记忆中这是老爷子第一次这么亲昵地称呼我,妈妈姐姐们生前一直这么叫我。而老爷子则一直固执的叫我“虎子”,大概是錄于“将门虎子”之意吧。不论老爷子处于何种动机、只眼前这一句“小宝”,就使我浑身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这些年来老爷子在我心里始终是一个专横、武断、冷酷的独裁暴君,跟我说话时百分之百都是在下命令,没有丝毫的商讨余地,剩下的百分之十就是对我施暴动粗。
我颇感意外的抬头看着老爷子那清瘦但却红光满面的脸上挂着两道稀薄的泪水。老爷子此刻就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嘴唇哆嗦都说不出话来,看着老爷子那副痛苦的表情,我像中了魔法一样一头撞进他的怀里,那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被我狠狠的掷到地上。
直觉告诉我,我又将会拥有一个可供我一头撞进去、哭泣、撒娇、诉苦的怀抱,立马我就梨花带雨的哭了个花枝乱颤,老爷子也良心发现似地陪着我干嚎了几声。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我是尽情可劲的一通鬼哭狼嚎,尽管狼嚎的没有什么主题,却着实嚎了个酣畅淋漓。
“小宝,好孩子,爸没有想到过这样会伤害到你,而且还伤害的这么深,也许是爸太自私……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个超凡月兑俗的勇士,这次回去后,爸再也不会让小宝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了,可你要记住男子汉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不能虎头蛇尾,坚持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现在,你守在这里,爸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几只山鸡什么的。”边说着老爷子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擦得光亮的毛瑟手枪,双手从地上拣起那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这两样你可以选一支拿着防身。”我伸手接过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老爷子着我的头说:“里面有五发子弹,前三发是普通的枪弹,在遇到危险时射向目标。后两发是曳光弹,对着天空射,这样爸爸很快就能赶到你身边,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可这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要去哪里打猎呀?”“你不用管,爸有办法,记住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话。”说完老爷子提着那把毛瑟枪转身跃过小溪在暮色的辉映下很快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怅然地看着老爷子消失的方向,我感觉好像从来没象此刻这样的需要他。
天公收去了最后一抹晚霞,四周变得一片灰蒙。山风呼啸着戏弄着满山的草木,使他们欲静不能。
我想起来该为我们爷俩的野外的晚餐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
,于是我将五六式半自动斜挎在身后。把背包瓜在一棵小树的枝丫上,手里握着救生刀打算去搜寻一路树枝干柴。
在十几丈的悬崖下我发现了一个显然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小土窑。窑洞口被土崖上掉落下来的土掩埋了一半,另一半几乎全被长在上面的荒草遮掩着,一串新鲜的偶蹄粪动物的蹄印踏进黑咕隆咚的土窑里,我用救生刀拔开草丛睁大眼睛努力向里察看着,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安的走动着,这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反身取回背包,从里面模出手电筒,向里一照,呀嗬!里面有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黄羊,它惊恐不安的看着我,在这个距离上我只需随手挥救生刀就能贯穿它的脖颈。可我还是决然的把刀插回了腰间,我看到或者说,我读懂了它眼睛里闪烁着的恐惧和垂死的无奈。
我随手扯了一把青草,慢慢的递向被吓的体如筛糠的小黄羊,它恐惧的看着我一直退缩到抵到了窑壁。我尽可能用轻缓柔慢的动作靠近它。将青草递到它嘴.
边,一边伸手抚模着它颤抖的身子向它示好。逐渐,它不再颤抖,并依然小心的吃着我手里的青草。
看着小黄羊香甜的吞吃着我为它特别精选来的一堆鲜女敕的青草,我的肚子也“咕咕辘辘”的不知叨咕的是哪个星球的语言,向我强烈的抗议。我一把拉过背包想取点干粮安慰一下肚府。可伸进去的手在里面模索了半天只模到巴掌大的一块烙饼,我索性将背包倒提起来,里面的东西立刻倾裹而出,一套老爷子特意留给我的军用绒衣裤,二十发被擦得铮亮的步枪弹,一个军用急救包。一只老掉牙的指北针,一盒火柴、一瓶云南白药。十几粒指甲盖大小的青盐,装盐的小玻璃瓶里有一张纸条。我就着手电筒展开纸条,上面是我熟悉的老爷子那苍劲的墨宝。
“虎子爸先回去了,这是爸对你训练的最后一个课目-野外生存训练。你完全可以理解成这是爸爸最后一次折磨你,记住,在任何情况下,做任何事都要坚持到流尽最后一滴血……顺便说一下,你是将军的儿子。身上寄托着爸爸的全部希望,早点回来,爸爸在等着你凯旋……”
天哪!我被老爷子这么残忍的给抛弃了,而且被丢在了这荒芜人烟的大山深处,豺狼野兽们的乐园里。
洞外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兽吼的声音,看着窑洞外那渐渐灰暗下来的天空,洞口像一张巨兽的血盆大口,我不禁凌的打了个冷战。
经过数十秒钟对我此时所处环境的审时度势后,我立刻紧张的投入到了心里刚刚拟定的应急自救方案当中。
掌劈脚踹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就弄断四根茶杯口粗细的杨櫆树,砍作数段,在洞口做了一道足以挡风阻雨的栅栏,一道堪称坚固的防线。看着眼前的杰作,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得意洋洋的成就感。看着看着,心里猛地一紧,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超低级错误,我把自己挡在了洞外,不禁哑然失笑。
口渴了,我转身走向小溪,把斜挎在肩上的五六式向后拢了拢就以拜河神的姿态跪在了小溪边上,把嘴凑向水面,特豪气的畅饮着那甘甜沁人心肺的溪水。
“哼,哼哼哼。”惊得我差点掉进水里,我把目光甩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头足有三尺长两尺高的野猪正瞪着一双小眼睛气哼哼的盯着我,一股无名火窜将起来,我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冲着这头蠢猪破口大骂“**,你吓着我了!”唬得悟能这不争气的子孙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恶狠狠的摆出一副要跟我拼老命的架势。
我亦两眼死盯着它,尽量小幅度、轻缓的取下垮在肩上的五六式步枪,当右手的食指触到扳机的瞬间,我立刻就感觉自己浑身是胆,雄纠纠了。
我右手叉腰,右手单臂举枪对着那胆敢向我pk的蠢货的“印堂穴”那泡丝摆得肯定称得上一个帅字。
“砰”的一枪,那家伙象个训练有素的特技演员应声倒地,四只猪蹄绷直抖动了几下就去找它的那位净坛使者的老祖宗告我的黑状去了。
我一拉枪栓一颗弹壳欢快的跳了出来。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暴殄天物吧!我费了好大劲才连皮带肉的割下一只肥硕的猪后腿,扛回到那个我暂时赖以栖身的土窑。原大算架火可劲的大嚼一顿野猪肉,却又架不住一阵浓浓的倦意侵袭,就那么搂着小黄羊到了梦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