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陈刚来了,拿了一大包酱牛肉和一包腊羊肉,还有两瓶本地产的极品白酒,我自是欢喜热情的迎接了这条奔饵而来的鱼了。
酒过三巡,他便开始抖“包袱”了。
“兄弟,你想在本地寻项目投资的事,昨天我想了一夜,眼前真就还有一桩好买卖,不知有没有兴趣?”
“但凡是能赚到钱的买卖,我都有兴趣。”
“那就好……”于是他便将他们专为我拟定的宏伟蓝图展现了开来。
我认真地听完他美好的描述后:“陈哥,这里的运输业果真如您所说的这样,我肯定干!不过,二百万毕竟不是个小数目,这样吧!你先拟订一个项目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我呢?闲着也是闲着,趁这几天有空,我也去做一个市场调查,三天……不,两天后,我去找你,给你个准信。”……
傍晚,陕西方面来电告知:他们已按照我的要求在繁华的大庆路附近,专为我开设了一家:西北亚电子有限责任公司,企业法人:刘逸龙,注册资金一千万人名币。
我要求自治区公安厅尽快按照“西北亚”公司的地址给我办一张身份证,顺便做些名片。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自入伍以来,过的最舒坦、惬意的四十八小时,一口气看了九部美国大片电影,美人相伴,佳肴相待,纯粹的豪华二人世界。唯一扫兴的是,在我同昔日的战友电话聊天时,获知了曾经同我一起在有着特种兵摇篮之美誉的,委内瑞拉陆军特种作战学院,即人们习惯称之为“猎人”学校中,一起饱受教官痛骂,一起在冰天雪地中享受冷水浴,一起为了巴掌大一块玉米饼相互谦让,一起在毒气室内接受瓦斯的考验,一起因为给祖国亲人“盗”打电话,被罚泡臭水沟,一起挨过了惨烈的“地狱周”,一起将“猎人学校”的徽章钉在胸膛上的一位哥们,在一次给新人上排爆课时被一个“菜鸟”弄响的炸弹给炸残了,就这件事让我黯然伤心了一阵子!一个健若金刚,捷如灵猴的卓越军人,就此成了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废人了!。
两天后,我同陈刚一伙正式签定了关于合作成成立“天山货运公司”的合同。为了促成他们的罪恶计划,我又大气的将投资追加到了三百万元,大胡子一伙个个高兴的恨不得喊我一声大爷。
五个小时后,陈刚他们便攸到了他们流放在内地的游兵散们,关于刘逸龙西安的“西北亚电子有限公司”的详细资料,证实了我所言非虚……。
又过了两天,陈刚兴高采烈的跑来告诉我,三百万元如数到了他们指定的账户上。
同时我方诸路情报也均已证实“老毛子”军火商,已秘密将两颗核地雷运入我境内,但“接货”地点还有待进一步查实。要我近日紧密与大胡子他们厮混在一起,决不允许核地雷靠近乌市。另外还将监听到“大胡子”一伙,关于如何处置我这个“财主”的方案转告给了我,要我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晚上,阿依古丽回到酒店,兴高采烈地告诉我:终于知道我们情往何处,身葬何地了!原来,我们的侦查人员通过一系列技术手段截获了“大胡子”与“老毛子”罪恶交易的全盘计划,他们将以庆贺我们合作成功为名,谎称邀请我们游览名胜,伺机除掉我们,一举两得,既吞灭了三百万我的股金,又消除了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的隐患,然后再去取回核地雷,敲诈我们的政府,危害我们的人民……。
上峰假以我可以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回绝他们,躲过这一劫。我认为他们如此婉转的叫我做一个缩头乌龟,极大地损伤了我的自尊心,所以冷笑着告诉他们:我徐锐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训练!只有阿依古丽表现出的此次与死神约会的亢奋,让我欣赏和心慰。
“小姐,你没毛病吧?明知道要去送死,还这么开心!”我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说。
“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她怨怼地看着我。
“不明白!”我非常谦虚的摇摇头。
她神情黯然地看着我:“你们男人不是有句话说,‘衣破是我衣,妻死是我妻’吗?这句话乍一听,挺残酷的,但品一品,还是蛮有哲理的。”说着掏出一包“雪莲王”牌香烟|,笨拙的取出两支放在嘴上,“啪啪”的摁压着打火机:“什么破玩意嘛!”她抱怨着。我不动声色的伸手要过打火机,帮她同时点燃了两支香烟,她递给我一支,然后翘起二郎腿,优雅地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来,一副老诚庄重,耐心十足的样子,默默的盯着我。我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借着燃着的香烟做着吐故纳新的运动,悠闲地踱到一副挂在墙壁上的油画前,欣赏着。
“喂——你这人有没有人性哇?!”她气恼的将烟蒂狠狠在烟灰缸里捻灭,站起身跺脚扭动着腰身,我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继续欣赏着油画,一边淡淡地:“人性有,但不知道这会子都跑到哪去了!”
她从后面用双臂箍抱住我的腰身,脸贴在我的后背上,梦呓般的道:“人家都要随你慷慨就义了,如此感天动地的情操,难道也感动不了你?”
我转过身着她的秀发:“果真如此,或许真能感动我!可惜,这种慷慨就义,只不过是你臆想出来的场景,国家在我身上了那么金钱,难道就只是为了把我训练成一个视死如归的人肉靶标?我一直想一睹死神、他老人家的风采,可他老人家似乎很讨厌我!从不愿与我谋面。我知道你的心思,相信你的直觉吧!你可以把我看作你的哥哥,一个自命不凡的家伙,一个可以为你奋不顾身的情人,但我绝对不是一个,你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谢谢你伴我度过这几天快乐时光,假如我能有你这么一位漂亮、干练的妹妹,我会为你感到骄傲和满足,假如你做了我的情人,我内心会忐忑不安和自责,假如你做了我的妻子,那我就肯定成了一个罪人!”
“为什么?”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泪光。
“因为我是在暴殄天物啊!”这是我发自心底的真诚。
门外传来几声轻重合适的敲门声,我循序帮她月兑去外衣,并用手将她的头发弄乱,这才走过去打开门,果然如我所料,是大胡子和陈刚“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