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馨去梁医生那儿跑了一趟却空手而回,因为梁医生说他并没有让护士转告她来拿楼伶的化验报告。
楼馨想起那名护士和自己说话时眼神闪烁,心里不由觉得有些怪异,等她从梁医生办公室出来返回病房时,却被人拦住了。
而拦住她的人正是那名通知她去梁医生那拿化验报告的护士。
“是你?你为什么骗我说梁医生让我来拿我姐的化验报导?”楼馨警惕地瞪着护士问。
“因为我们老板有话和你姐姐说,你不方便在场,所以我才支开你。孀”
“你们老板?谁?”楼馨困惑,又戒备的左右瞧了瞧,问她:“你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你们老板是谁?”
“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等你可以离开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楼馨冷笑:“你以为这儿是你家?我想去看我姐姐还要经过你同意?爝”
她越过对方想往前走,对方却动作迅速的扣住她手腕,楼馨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迫贴在了墙壁上,而双手被护士打扮模样的女人反剪在了身后。
“放开我!”楼馨激烈的挣扎,却根本就挣不开身后女人的压制,反而险些擦伤了脸。
“你别做无用功了,我拿过女子柔道冠军,你不可能赢得过我。”
楼馨气得咬牙,挣不开就骂:“臭女人!你们老板是谁?是不是莫笙那个王八蛋?他怎么阴魂不散跑到医院来了?真是无耻!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把我骗走!”
“我劝你还是安静点,这里虽然没什么人来往,但你如果继续这么吵那我只能把你扔到过道上的垃圾筒里去了。”
楼馨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很不甘心,却也只能闭了嘴,只是心里仍在偷偷的咒骂莫笙不得好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假护士腾出一只手来掏出手机接通电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挂了电话后立即放了楼馨,然后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楼馨揉着被弄疼的手腕冲假护士离开的背影骂了句‘死八婆’,然后想到姐姐才又面色一变,撒开腿就往病房跑。
等她跑回病房,却只看到两三个正在清理病房卫生的护士和清洁工,哪里还有楼伶的影子。
她心头一慌,急得都快要哭出来。
她抓住一个护士文:“我姐呢?谁把她带走了?”
因为楼伶最近这个月经常在这家医院住院,所以这些护士和楼馨都比较熟,就告诉她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有个男人要带你姐姐走,你大哥和那个男人发生争执把那个男人的头砸破了,流了好多血。”
楼馨心里一个激灵:“后来呢?”
“后来那个男人报警把你大哥抓走了。”
楼馨震惊的瞠大眼,几乎一下就想到那个男人绝对是莫笙。
只有他才会阴魂不散不放过他们楼家。
怎么办?姐姐被带走了,大哥也被抓走了,她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楼馨面如死灰,脚步虚浮的险些站不住脚。
她不懂为什么楼家都落魄成这样了可噩梦还是没结束?
那个男人是不是要把他们三兄妹全部折腾死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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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笙的后脑被楼嘉恒拿花瓶砸了一道口子,好在伤口并不深,面积也不大,缝了三针吃了几片消炎药,连医生开的消炎针都没打,他便迫不及待离开了医院。
在让手下报警后他已经通知路远来医院把楼伶接走了,所以他上了车就直接开往大潭红山那套别墅。
途中手机响起来,是路远打来的,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莫先生,她好像又发烧了,全身都抽搐。”
他皱眉:“不是有护士在照顾么?她发烧了不会打电话联系医生对症下药给她退烧?”
“她牙关咬得很紧不肯吃药,而且医生建议最好送回医院去,说是她的情况特殊,体质本来就差,经不起三番两次的反复高烧,还说高烧可能还会导致她的抑郁症加重。”
“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他神色越发阴沉。
踩下油门加速,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别墅,一下车连车门都没关就冲向大门。
“在您原来那间卧室。”他一进客厅路远就告诉他。
上了楼直奔卧室,里头正在给楼伶擦拭身体降温的护士见他沉着脸一脸戾气,手都不自觉抖了抖。
“给她配退烧药,我来喂。”他吩咐。
护士连忙点头,迅速从随身带的医药箱里找出一瓶粉红色果汁一样的浓稠液体,然后拿了一只汤匙一起递过来,克制住内心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告诉他给楼伶服用三分之剂量。
莫笙接过,瞥了眼床上烧得脸颊通红,眉头紧蹙,牙关紧咬着身子不住哆嗦的楼伶,想了想,他把果汁一样的液体倒了三分之在汤匙里,然后含到口中。
护士大概是猜到他要以口渡给楼伶,脸一热,急急转开视线。
莫笙俯双手捧住楼伶的脸固定住让她和自己面对面,唇随即覆了上去,一点点耐心的诱·哄她放松,等她牙关咬得没那么紧了他才趁势将口中的退烧药渡入她口中,又顺势抵住她舌尖不让她吐出来。
楼伶被迫把退烧药吞了下去,整个人也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来,眼眶里蓄满了迷蒙的泪水,像受了伤的小兽,可怜得让人心头发疼。
莫笙亲亲她的眼,动作温柔却不自觉。
“联系医院那边,赶紧派人过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尽快给她退烧,如果她有什么差池,你们那家医院也不用开了。”
他淡淡开口,语气却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冷冽。
护士打了个寒颤,点着头出去打电话去了。
很快就有专家带着两名助手两名护士浩浩荡荡赶了过来,各个一副面临生死场面的凝重表情,排场大得让路远咂舌。
经过一系列或药理或物理的退烧措施,楼伶的烧在傍晚时分终于退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有些烫,但专家保证她晚上不会再烧回来,莫笙这才让一群人离开,只让一名护士留下来继续照顾楼伶。
出了一身汗楼伶身上的睡衣完全湿透,整个人都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莫笙让护士去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而他喂楼伶喝了一大杯开水补充体内因高烧月兑掉的水分,等护士放好水出来他才抱着楼伶进浴室给她泡澡。
护士叮嘱不能泡太久,他连头发都没敢给她洗,只匆匆给她洗去身上黏腻的汗水就又给她套上自己的睡衣抱了出来。
楼伶昏昏沉沉又睡着了,莫笙把护士支走,自己也月兑了外套在楼伶身侧侧躺。
一个月零九天。
他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抱着她一起睡了。
他第一次觉得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不过才大半年的时间,他就从原来的习惯一个人睡变成了晚上习惯抱着她睡。
可这些天他一直克制着不去找她,甚至不去打听她的消息,因为他不信他没有她就睡不着。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没有一个晚上不失眠,常常是半夜醒来就再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她的脸,她的眼泪,她的恨。
他把手臂横过她脑后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只横在她腰侧的手稍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身子更亲密的揽入自己怀里。
楼伶没反应,乖乖的任他抱着,只闻清浅的呼吸。
莫笙凝着她秀丽的眉目,心想如果她真这样安静一辈子也好,谁让这颗心偏偏就非她不可呢?如果她就这样安静的呆在她身边,那他就陪她一辈子。
即使她不会再对他笑,不会再用甜得让人发腻的声音叫他阿笙,也不会再说爱他,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会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睡吧。”他亲吻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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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海刚驾车从公司出来,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虽然不显示昵称,可他记得那是楼馨的电话。
他想起白天楼馨说他们全家要移民离开香港,却没告诉他是打算要移民去哪个国家,还警告他以后别去打扰他们。那她现在打电话来是做什么?
他接通,传来的却是楼馨明显夹杂抽泣的声音。
“楼馨?”他诧异的唤了一句。
结果楼馨的抽泣声像是突然就爆发了,化成了悲痛的哭声。
秦牧海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问:“楼馨,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秦大哥,我该怎么办?大哥被警察抓走了,姐也不知道被他带到哪里去了……我知道我不该找你,可我没办法,我一个人求助无门,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帮我……”
秦牧海脸色蓦地一变:“你说什么?谁带走了你姐?”
“除了那个混蛋还能有谁!”楼馨的声音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我真是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将他挫骨扬灰!”
莫笙带走了楼伶?
秦牧海心里‘咯噔’了一下,又沉下来。
莫笙对楼家的恨他心知肚明,可他没想到楼家都已经这样了,莫笙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秦大哥,如果你现在还爱着我姐姐,那你就救救她,别让她连最后一口气都断送在莫笙手里。”
最后那句话刺激到了秦牧海,他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楼伶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想着她或许真会被莫笙折腾得没命,他再也无法冷静。
楼家出事后他一直把自己视做楼家的罪人,所以出院后也不敢约楼伶见面,因为害怕看到她那双满是憎恨的眼睛。
后来他知道她承受不了一再的打击彻底崩溃了,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好几次都偷偷的跑去看她,但也只敢静静的观望,像个卑劣的偷·窥者。
今天早上他去医院拿自己的复诊报告,没想到在停车场看到了楼嘉恒,他猜想一定又是楼伶生病了,果然。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脚走去楼伶的病房看她,即使明知道楼馨也在,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迫切的想近距离的看她。
结果她瘦成那样。
他以前一直不觉得自己懦弱,可在对待感情上,他却做了一次懦夫。
因为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他逃避自己对她的感情,不敢去爱,不敢去争取,所以才给了莫笙又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而这次他不会再做懦夫。
他爱她,就算以前他做错了,可是他以后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而不是犯了错就逃避自己的感情。
他会把她带回身边好好照顾她,爱她,他已经错失了一次赢得她的机会,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念头一闪过,他立即又发动引擎。
“你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过你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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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o(╯□╰)o,看到某某某说笙哥如何如何渣,真是捉急呀~笙哥你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