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伶红酒一杯接着一杯,莫笙也不拦她,纵容似地任她喝个够,所以很快楼伶就醉了,而此时易梓扬和纪仲睿才赶来。
和陆彦南的反应不同,两人见到被莫笙搂着腰抱在怀里的楼伶并没有觉得诧异,易梓扬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莫笙,眼里噙着一抹警告。
莫笙视若无睹,打横抱起醉得连走路都困难的楼伶径直离开了。
回到别墅,他小心翼翼抱着她下车,楼伶不知道是醉糊涂了还是这些天压抑得承受不住了,伏在他胸口先是无声的流泪,然后就哭了出来。
泪水很快濡湿了莫笙胸口那片衣料,贴着他的皮肤,硫酸一样迅速往里渗进去,腐蚀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化开,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孚。
他抱她回房,把她放到床上,她习惯性侧躺着蜷起来,把脸埋入枕间断续的哭。
莫笙站在床边静静望着她,但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看到她哭得厉害时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他一动不动,雕塑一样不知站了多久,她好几次哭得快呼吸不过来,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窒息了,然后才又听到她抽泣的声音椤。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在他面前哭不知道多少次,可从来没有一次哭得像现在这样悲恸过,好像万念俱灰,所以连哭声都透着绝望。
怕她真的哭到窒息,他俯去把她的脸从枕间挪出来。
楼伶虽然喝醉了,可并没有醉得很离谱,她还是能透过视野模糊的泪眼认出头顶那张冷峻如斯的俊容的主人是谁,也正因为认出他是谁,所以她看他的眼神变得更绝望,充斥着满满的哀恸。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她缓缓开口,带着哽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让人觉得揪心。
莫笙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凝着她一言不发。
“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只要你心里对楼家还有恨,你就永远都不会放过楼家?既然那么恨,不如干脆点把我们都绑起来也制造一起车祸让我们葬身车祸中,我们全家都死光了你总满意了吧?”
莫笙脸色冷下来,但仍不开口。
楼伶闭上眼不再说话,也不再发出哭泣的声音,只是紧紧咬住唇,拼命的隐忍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胀痛和酸楚。
莫笙想起她上次就是这样把自己的下唇咬伤,于是去捏她的下颚迫使她松口,却被她猛地一下挥开,骤然睁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说:“不要碰我!”
她激动的反应让莫笙皱眉,拉过一旁的被子抖开给她盖上,她却不领情的一下就掀开。
“你喝醉了,别闹。”他忍耐的重新给她盖上,结果被她再次掀开。
莫笙终于忍不住被惹恼了,冷声说:“你别借醉酒装疯卖傻矫情过了头,我可不会因为你而改变任何计划。”
他说完也不打算再管她,转身就要离开。
楼伶又气又恨,坐起来拿过矮柜上的无线电话就朝他的背影砸过去。
莫笙不知道是不是也喝醉了,竟然放松了警惕性,没提防她会偷袭,所以被无线电话砸个正着。
虽然不是很痛,但他还是回过头去瞪着楼伶,俊容深寒。
“我当然不会奢望你会改变你的计划,你就是个没有人性的魔鬼!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莫笙没想到她喝醉酒还这么伶牙俐齿。
他扫了眼落在地上的无线电话,弯身拾起来,走到矮柜盘放回原处。
“你最好马上闭嘴,否则我不保证你大哥会继续在警署里呆下去。”
他的威胁让楼伶猛地一震,酒醒了几分,人也冷静下来,却仍是恨恨地说:“你真卑鄙,你除了会拿我家人威胁我意外还会做什么?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会爱——”
未完的话突然被封了口,他吻住了她,不带半丝***的完全是惩罚般的凶狠的吻,含着她的唇刺入她口腔里激烈的翻腾,掠夺她的呼吸。
她喘不过气来,奋力挣扎,可她越是反抗他的动作就越粗暴。
她又一次惹恼了他,让他脑海里因她刚才那阵绝望的哭泣而滋生的一丝心疼和怜悯很快就被怒火完全取代。
她说她后悔爱上他,这句话让他胸口疼痛得近乎窒息。
他撕掉她身上的礼服,因为愤怒,俊容青筋暴绽的样子微微有些骇人。
她仿佛是被惊吓得酒意全醒,于是反抗得更厉害,在他分开她的双腿时抓花了他的脸,他更是俊容铁青,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随后抓过被他撕碎了的礼服三两下就把她双手绑起来。
楼伶张口欲骂,话还未出口,莫笙又把礼服的另一端团起来塞到她嘴里。
耳边一下清静下来,莫笙的怒气却没减少丝毫。
他扶着她的腰让自己愤怒的勃发埋入她紧致的体内,毫不迟疑的将她贯穿,反复大起大落的抽·插,重复着退出、刺入的节奏。
楼伶双手被绑,又无法开口,只能像一条被死死钉在砧板的鱼任他凌迟。
莫笙发泄完脸色仍是阴沉得十分怖人。
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他给楼伶解开了手上的束缚就离开了。
楼伶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即使双手得到自由她也仍是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人都麻木了,既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也感觉不到意识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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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笙独自去了美国。
大概是还在气她昨晚激怒了他,所以打消了原本要带她一起去见美国穆海伦的念头。
楼伶从阿兰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松了口气,心里有一丝丝的庆幸。
下楼吃早餐时她扫了眼面前那杯牛女乃,问阿兰:“他知不知道你上次在医院告诉我是他在我喝的开水和牛女乃了下了药?”
阿兰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心里一慌,脸色都变了。
楼伶若无其事的端过那杯牛女乃,又问她:“这里面也下了药么?”
阿兰脸色又是一白,哆嗦着解释:“这是每天送过来的鲜女乃,我没有在里面添加任何东西。”
“是么?那昨天早上那杯呢?”阿兰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兰,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阿兰把头垂得低低的,咬了咬唇说:“楼小姐,我知道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可先生请我来照顾你之前就事先警告过我,如果我敢违背他的意思帮助你离开他,那后果绝对不是我能承担的。你也知道我妹妹做手术那笔钱是非法得来的,他如果要对付我是在太容易了……我虽然很同情你,但也不能不为家人考虑,所以请你别为难我。”
楼伶苦涩一笑,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楼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足不出户,只吩咐阿兰把三餐送到她房里。
起初阿兰还担心她会想不开,所以寸步不离,连晚上都不敢睡,后来是楼伶实在忍受不了被她二十四小时的盯着所以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自杀,阿兰才让她一个人独处。
莫笙离开香港的第四天下午,别墅来了位不速之客。
门铃一直响,阿兰以为是每天下午送牛女乃过来的人,因为楼伶晚上喝的牛女乃每天都是这个时间送过来,所以她也没看按门铃的到底是谁就直接开了门,然后就楞住了。
门外站着神色冷严的秦牧海,他和上次一样一句话都没和阿兰说就径直往里走。
阿兰惊得面色瞬变,连忙要拦住他,可她没注意到门外还有一个人——秦牧海的助理,她刚有动作就被秦牧海的助理给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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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传来时,楼伶恰好从盥洗室出来。
也许是昨晚在露台吹了太久的海风着凉了,她不但有些低烧,而且反胃得厉害,光是一个下午就吐了三四次。
以为敲门的是阿兰,她没理会,有气无力的倒回床上一动不动。
秦牧海在门外等了一会不见楼伶开门,也不再敲,直接推门而入。
卧室的地板上没垫地毯,秦牧海也没换鞋,所以脚步声显得有些重,楼伶听出不像是阿兰的脚步声,以为是莫笙回来了,整个身子都瞬间紧绷,一下就从床上坐起来,慌慌张望向门口。
当看到来人是秦牧海,她有那么一刹那的大脑空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秦牧海?”她梦呓般喃喃出声。
秦牧海目不转瞬地凝视着她,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我已经按你说的把事情办妥,所以我来接你了。”
他伸出一只手递向楼伶。
楼伶听到他的声音,终于确定不是幻觉。
她望着秦牧海伸到眼前那只手,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把事情办妥了?”
秦牧海点头。
“可他说等他从美国回来才会放我大哥。”
“三天前你大哥就放出来了,而我得知消息后立即按你的意思着手去办,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心,我保证他们今后会很安全,绝对不会被莫笙的人找到。”
楼伶望着他,一时说不出是喜是悲。
那晚她趁莫笙醉酒沉睡后偷他的手机发简讯和秦牧海达成的交易就是要秦牧海在大哥获得自由后负责安排大哥和妹妹出国,去一个莫笙找不到的地方,而她则在事成之后离开莫笙和他在一起。
当时她还担心秦牧海会不答应,因为莫笙说的没错,以秦牧海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和他抗衡。秦牧海若是答应她,那么就等于正式和莫笙为敌,而秦心随时会遭受莫笙的算计、打压,甚至很有可能步上素美的后尘。
她不过是自私的仗着秦牧海对她的爱才提出那样的要求,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没有一丝犹豫,几乎是立即就回复了她的简讯。
他竟然愿意冒着步上素美后尘的风险帮她,楼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她想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这样付出,那那个男人大抵是爱那个女人的。
可那又如何?
他也是祸害楼家的帮凶,所以不论他有多爱她,都无法挽回他曾犯下的错误。
“你去门外等我,我换套衣服就跟你走。”她轻声说。
秦牧海却没离开,他微微弯来,单手攫住她下颌抬起和自己面对面。
“你真的决定和我在一起?”他问。
“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他皱眉:“我不喜欢交易这个词。”
她笑笑,探出双臂圈住他的腰一副乖巧的语气:“你不喜欢那我就不说。”
秦牧海以指月复摩挲她微微有些发干的唇瓣,又问:“你不怕他?”
“以前怕,因为他会拿我大哥和小馨威胁我,可现在他们安全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除了这条命一无所有,他如果要那我给他好了。”
她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让秦牧海心脏一缩,凝着她的那双漂亮的凤眸噙满了心疼。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楼伶身子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换了衣服简单梳洗后和秦牧海一起下楼来,阿兰见她被秦牧海拥着肩一副要离开的姿态,不由哭丧着脸脸说:“楼小姐,你如果就这样走了先生不会放过我的。”
楼伶迟疑了一秒,却没停下往外走的脚步。
她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莫笙会怎么对付阿兰?
她头也不回地上了秦牧海的车。
大约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车子在秦牧海的高级公寓楼前停下来,楼伶一下车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小月复也隐隐作痛,脸色阵阵青白。
等进了屋,她立即冲去盥洗室大吐特吐,秦牧海随后跟过来,俊颜满满的担忧:“你怎么了?”
楼伶吐完了脚步虚浮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样子让秦牧海眉头都快拧成结,拥住她说:“我送你去医院。”
楼伶虚弱的瘫在他怀里,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却摇头不肯去医院。
“那我请医生过来。”
他抱起难受得几近昏厥的楼伶回自己卧室,又火急火燎的联系医生。
等医生赶来给楼伶简单检查过后初步诊断楼伶是患了急性胃肠炎,建议秦牧海送去医院,秦牧海也就顾不得楼伶的意愿,立即送她去医院。
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楼伶的呕吐和月复痛才缓解,昏昏沉睡过去。秦牧海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一直在病床前握着她的手凝着她,目光温柔似水。
他终于是牵着她的手了,即使是因为交易她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可他不在乎,他有信心能在日后的相处中让她重新改观对自己的印象,让她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忘记莫笙,接受他。
他这次为了她背水一战,只为了赢得她的心,而这么做将要面临莫笙什么样的报复他心知肚明,可他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他也并不像莫笙想象中那么弱,虽然他的确是不如莫笙强大,但未必就会被莫笙打压得一败涂地,至少他不会让秦心成为第二个素美。
第二天早上楼伶才醒来,睁开眼看到守了她一夜未合眼的秦牧海,她一时有些恍惚。
秦牧海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问她:“感觉好些了么?”
她轻轻点头,轻轻皱眉说:“我不喜欢医院。”
她这样软软的语气听在秦牧海耳中有些像是撒娇的意味,就笑了笑说:“不喜欢那我们回家。”
回家?
不过是从这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楼伶闭上眼,悲哀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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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晚眼睛不小心被喷到驱蚊水,眼睛不舒服所以打算今天断更一天,可还是坚持码完5千字发上来~免得等更文一天的童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