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龙丘日望着大家,对着堂叔拍手称好。
堂叔问:“街坊里刷把式的?”
龙丘日说:“不是看您老说的精彩吗?”
手子应声式的赞声连连,想这堂叔果然是老练见多识广。劲秋也拿了把扁铲,说:“说的真有这么奇?”说着,他就一铲下去,堂叔正说:“你还不信?你看……”
就在这时,一柱水从土里喷涌而出,正射向堂叔,堂叔是站着的,所以土里喷出来的这不明液体只沾到了他褂子上一点,但是龙丘日站在劲秋侧左后头抻个头正望着铲子落下去土里,没想到就被这红色的液体喷到了脸上。龙丘日一捂脸,手刚盖住了半张脸,液体就染红了他的手跟左边脸。
这红彤彤的液体倒不像是血,龙丘日闻不到腥味,但是气味辣人,脸上烧红得跟在火炉烤过一样,眼睛眨巴着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只像是谁和的红墨水一样。龙丘日擦着脸喊着“啊”“啊”,劲秋赶紧站起来搀住他吓得冷汗真从额头上冒出来。
堂叔也冷惊刚过,说道:“开土见血,不吉利,怎么会土里……”
“不是,不是不是,啊,不是血。”龙丘日知道堂叔会这么说,用右眼斜视着他们说道。
堂叔不敢用手沾衣服上的这一小片,直接把衣服掀至鼻子底下,试探性地闻了下,再闻一下,又闻了下,结果确实是没有任何味道,就问:“有事没?”劲秋也问:“对对对,要紧吗?”
龙丘日手拿开,露出脸来,他们就看到龙丘日已经擦干净的脸红得跟热铁板烫得一样,嘴唇像挂了两串猪大肠。劲秋一下尴尬住了,想笑却担心这土里出来的东西来着不善,年初一掘地出太岁就已经是最范不得的忌讳,可是这从墓的封土里铲出来的东西绝对不好惹。劲秋这一想,左手就握右手握得紧紧的,犯了个呆。
堂叔见这劲秋竟在这范起呆来,用手捣劲秋,说道:“去搞点水,搞点水!”这一回神,就见到龙丘日脸比刚才更红了,而且龙丘日叫着十分的热,热得衣服领都解开了,但是脖子处能明显看出有一道分界线,上面红的,下面白的。
劲秋急得张望着他们,说:“这到哪弄水去,哪弄去,啊?”劲秋是看到这边海平面要比陆地的低半个身子的高度。手子也想到了一行人可能是范了土地老爷的忌讳了,也担惊受怕,模宝就怕遇这事,倘若遇到几只粽子碰到什么鬼怪那倒也不怕,可这行里一致认同的避之不及的忌讳事那真揽不得!
劲秋这话刚说,手子就劈头盖脸骂道:“哎,你娘的真笨,我们哪来的就哪弄去。”劲秋回骂:“你他娘的才笨,你拉着我,我去舀!来!”劲秋让手子拉他脚,然后自己趴地上伸手去水里舀,但是手合成的碗总是漏水,等到龙丘日那,双手就剩点潮气了。但是,就这点潮,往龙丘日脸上一敷,脸上立马往外蒸热气。
劲秋跑了两趟就没力气再去舀了,而是捂着肚子,一阵阵痉挛的疼痛。这“杯水”解不了大火呀,龙丘日虽是热,大家也是没有法子可使。他嘴角残留有白色的唾沫干,本来就已经饿得扛不住了,这又碰上这事。
牛姑娘嘴快,先是责怪他爹不该说大话什么几铲子下去就能直接打通地下,这下地下倒是没打出洞,人倒伤了一个;随后又责怪劲秋,事多去铲什么土。龙丘日左在地上,热的把脸往地上贴,这样还能缓冲一下。
堂叔听到女儿这么说,当然是一脸不悦,斥责说道:“说这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牛姑娘说:“……”“你说!”堂叔把眼一横,望着牛姑娘。牛姑娘嘴刚张,手子便一把拽住堂叔,对牛姑娘说:“你爹是老手,我们怕是冲了墓。”
“不是!”牛姑娘对这个似乎懂,说道:“冲了墓,我能看出来。”
堂叔拿开手子的手说道:“我带你来就起这么点作用了!……”手子问道:“你也是行家?”堂叔替了牛姑娘说:“冲墓无非是尸变,撞鬼,我丫头五行能克尸,瞳眼能辨鬼。”手子有些佩服,奉承般地抱拳说道:“厉害厉害!”堂叔望着牛姑娘,说道:“还不都是我生的……”
“哎,能想想法子不,尽说这些废话!”劲秋手一边贴地上,一边将另一只凉透了的手贴龙丘日脸上。龙丘日脸是一会挪一个地。
堂叔拿起扁铲,几个人正无语着,他抄起家伙就往土里铲去。这回却不见有红色的液体往外喷,但是铲子下去一尺左右,就碰到硬物了,按理说这腐化的岩石层,肯定是很容易就能铲到底的,怎么会碰着硬物。堂叔拎着扁铲站起来,望着龙丘日,眉头直抓。手子问:“会不会是夹板垒砖墙?”
手子说的这玩意就是一种反盗墓的手段,基本上帝王将相万户侯都会在自己陵墓或者墓里用到这一伎俩。往前点的说起,比如我打五代时期算起,一直到大概明朝中期这样,这种墙里是没有混过钢筋的,也就是纯粹的鸡蛋泥土混大石,盗墓者那就喜欢直接动用錾子之类的器物给它敲破,后来明晚期至清朝,技术发达了,官二品上的都运用起西洋技术,砖墙里掺东西了,不过,这造墓可不是造假,掺进去的都是钢筋,用现代的话说就是钢筋混凝土,这玩意抗爆,没个几个小千克的tnt是炸不开的。所以,后期盗墓者怕用烈性**扰民被官府发现,就用粪水浇挖暴漏出来的墙壁,蹲点数月,最后一击就破。
可是,堂叔认为自己想到的古人绝对能想出来,这种防盗手段遇到大潮的条件,而且这泥土模起来硬朗,碱太重,必然是不攻自破。就算是粘性沉重,将石灰砖瓦紧紧整合在一起,还是经不住这些客观因素的影响。
不过,幸亏堂叔见多识广,要换成别人不一定能想到这其中的蹊跷。堂叔想到了是什么原因了,就哈哈地笑起来,指着地上说道:“确实是防我们的!”手子立马凑过去,问道:“堂叔,你知道?”
堂叔把手一挥,说:“啊……这能有什么不知道的?底下并不是什么夹板防盗,而是那种叫,叫连环翻板杆锁,这种机关很少用的,太过繁杂,会的工匠手艺人也不多,我没见过但是听过他们老一辈的讲过,这种机关是杆和板连在一起的,封土后,只要上方重物分布均匀,哎,就没事,但如果像我们脚踏上去了,那就麻烦大了,因为左右前后重量分布不均,人就会立马掉进每块翻板的中央,只要你一动,翻板立马又会改变上下位置,将你死死地卡住,知道窒息而死,随着这底下的富贵鬼们一同去见阎王。”
“奥奥,你这么说,那不对,木板长期被水泡着,不烂啊?就我们家那铃桌放时间长了桌腿也要腐烂哎!”葛地说。
堂叔见龙丘日躺在地上,也不好意再在这白话,说:“木板上面涂层桐油,奥,那个,来,我指位置你们就站着别动。”堂叔挥动着手,把他们都分开,自己指着被抛开一指深的石像下半截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