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的牌,色调幽静而又神秘。
骷髅人的五官变成了一个明显的女性。
那女人,身穿锦袍头戴皇冠,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一个卷轴,卷轴下生着一堆炉火,冒出缕缕橙色的烟雾,月亮落在正对着她的头顶上方,背后是夜色迷离的丛林,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女人胸前无数只张大的眼睛,同样聚焦在那只卷轴上,感觉有些诡异。
“我觉得这张牌和希罗很像。”
度恩不禁月兑口而出,麦加凑上前去仔细看,果然,那女人连同五官和神情都和希罗十分相似。
“塔罗女祭司是78张塔罗中灵性能量最强的一张牌,也是人类无知潜能的代表。”
果然不是月亮……难道,她脖子上的那块真的不是月光石?
弗洛埃看了伽德勒一眼。
“在奇莲的时候,曾经在比尔~巴特勒的塔罗书里读到过关于女祭司的传说。”
“在整个中世纪,都流传着一名女子被选为教宗的故事,这位名叫琼安的女教宗许多年来女扮男装,在教会阶级体系中层层攀升,最终登上了最高位,却在一场复活节的分娩中死去,但是,她的灵魂却可以不断地复活,转世为人。女祭司强大的灵力之说,也是从这个典故开始的。”
“女祭司这张牌,寓意隐晦,错综复杂,因为它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可预知的神秘,一如她手中的卷轴,女祭司很想知道卷轴里的秘密,但是,如果她不坚持走到最后那张世界牌,就打不开卷轴也得不到奥义。”
“不知道为什么,那卷轴让我联想到希罗的身世。”
景寒的话无意间提醒了大家。
她的确是一个身世叵测的女孩。
“不止于此,自古以来,关于塔罗女祭司的解释非常繁多,喀巴拉学者曾经借用犹太教经《塔木德经》里的胥凯娜来形容女祭司,意思是上帝的荣光,最干净的灵,最后,直接简化为上帝之灵。这是一张很女性的牌,既有被动的阴性能量,也有黑暗的扰动,你们看女祭司身后的教堂殿柱上刻着b和j两个字母,那是耶路撒冷神殿中两根主柱的名称,b代表黑暗与奥秘,j象征行动与意识,b为白,j为黑,我每次看到这两根柱子,都会想起中国太极符号中的那两个点。”
“阴阳合一,正邪抗衡,这正是希罗体内的能量场。”
雷漠的解释让伽德勒的思路更加清晰起来。
“也正因为希罗体内的场能正负两极皆有,所以,她的人身经常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消耗。”
“看来,是你的载体有问题啊!”
麦加又插了一句嘴,不过,这次说得还算有点道理。
“早叫你到我家来喝汤,补补身子,你就是不肯。”
度恩暗自摇头,弗洛埃忧心忡忡的母性情结又开始泛滥了。
“可是这张牌似乎和我的这块石头没有什么关系。”
“希罗,能否试着感应一下雷漠的塔罗?”
伽德勒也想知道,那块石头究竟是什么。
希罗闭上双眼,沉淀下来,没过多久,她胸前的石头就开始放亮,慢慢地想要靠近雷漠掌心前的能光。
“果然有感应!”
“可是,这张牌和月亮并没有关系啊。”
“不见得。”
雷漠胸有成竹地回答。
“古埃及的女祭司教,原来的名称叫**西斯教,古埃及人认为,爱西斯女神就是月神的化身。你们仔细看这张女祭司头上的顶冠,上面分别刻着新月、弦月和满月三种月相。坦白说,女祭司在塔罗奥义里所代表的特质,除了黑暗、神秘、心灵驱力、被动而生的智慧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外在能量,几乎古往今来所有的塔罗书里,只要讲到女祭司,就一定会提到。”
“外在能量?难道指的就是月亮么?”
雷漠终于点了点头。
“在塔罗系统里,人类直觉与灵性的觉醒,就来自于这股月亮搅动无意识的力量。”
“天哪,我怎么越听越迷糊了。”
麦加开始摇头,猛抓自己的头发。
“你不懂没关系,只要希罗明白就行。”
“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但我了解你所说的意思。”
雷漠收回了女祭司,伽德勒的目光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弗洛埃那里。
看来,她仍然是个未知数。
弗洛埃微微颔首,保持沉默。
答案显然不在这里,也不可能借由他们这些神明的揣度来显现征兆。
这女孩的秘密被埋得很深很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恐怕谁也无法打开。
“看来,如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了。”
景寒见希罗都自告奋勇做感应,再扭扭捏捏就太没意思了。
景寒的那张牌,在一秒钟内就投射了出来。
“你们俩还真是默契到家了。”
“少胡说!”
景寒觉得麦加真烦人,不过,她还是按耐不住脸上的笑意。
“其实,雷漠用‘死亡之舞’感应过我,我只想知道,现在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没有,”雷漠接着她的话说,“还是那张正义牌。”
“正义?景寒真的很有正义感,这个我最知道了。”
一瞬间,所有的眼睛都冷冷瞥向了麦加。
麦加立即举手投降,用手指死死捏住自己的嘴唇,发誓绝不再开口。
“景寒,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张牌?”
伽德勒忍不住问她。
“有啊,我就是看过,才觉得这张牌跟我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骷髅人的脸型没变呢。”
真的,到了景寒这里,骷髅还是骷髅,丝毫没有转化成人脸的形状。
“唉,我真的是智体人,怎么一点灵气都没有呢?”
原来,景寒迟迟不肯做感应,就是怕自己面对这个对她来说,很“残酷”的现实。
“拿出你的符笔,看看会发生什么。”
弗洛埃忽然有了这样灵感,如果那真的是一件神物的话。
景寒抽出陀罗符笔的那一瞬间,雷漠掌心前面的光能图案就开始流动了,这使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倍感惊奇。
正义牌上的骷髅人,显现出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孔。
她身穿金色红边锦袍,头戴绿萝草花环,蒙着双眼矗立在宫殿之上。她的左手端着一个天秤,右手微微倾斜上举。
“她的右手,似乎、好像应该拿过什么东西。”
在度恩不经意的提示下,大家开始仔细端详她右手的姿势,的确很像。
“符笔!”
景寒惊叫了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发现笔还在景寒的手上,只是她拿笔的姿势变成了画面上的那个女人。
透明的图案上窜出一道流光,溜进了女人的右手,化成一支画笔的模样。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我。”
虽然景寒眼下握笔的动作和她一模一样,但是,她的长相、气质,无论哪方面都不像是图案上的人。
“这个女人的确不是你,但是,我相信,伽德勒和荷修跟我一样,一眼就能认出他来。”弗洛埃给了景寒一个小小的提示。
“她是正义女神诺德?”
景寒恍然大悟。
“诺德是现在的正义女神,而塔罗正义牌上的女像,源自于诺德的祖先,古希腊泰坦女神席米斯,诺德是席米斯的后代,负责掌管宇宙的律法。”
“正义女神诺德是神界少数拥有两件以上法器的神明。”
荷修接着弗洛埃的话往下说。
他再不开口,他们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月兑离了这个空间,又瞬移到别处去了。
“正如塔罗牌所画的那样,诺德是神界的**官,掌管神界的天规条律,她左手所持的是用来衡量判定神明恶行罪状的天秤之翼,当罪证确凿,诺德就会用她右手的那支陀罗符笔来执行神界的惩罚,违规犯罪的神明,或贬为凡人、或关进冥府、最严重的是投入地狱忍受无尽的折磨。”
“原来,这是一支裁决神明的笔……”
景寒的手指微微颤抖,感觉好不真实。
“但是,这支陀罗符笔只有灵气而没有神能,可见,已经不再是诺德的东西了。”
“诺德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有消息说她回到了希腊,但是,好像没有谁真的见过她。”
“也许,只有我母亲见过。”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景寒点点头。
弗洛埃、伽德勒和荷修彼此看了好一会,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
“……要诺德自愿把神器交给某个人类……并为她所用……好像,只有一种可能。”
片刻后,弗洛埃独自喃喃自语起来。
“什么样的可能?”
景寒早已迫不及待了。
“唯一可能的就是,你母亲是诺德的学徒,正义女神是她的神界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