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你疯了!”桑榆尖叫一声,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恰巧她的手碰到放在办公桌旁边的玻璃花瓶,“啪”地一声,碎了一地的玻璃片,而她的掌心正好压在玻璃渣上,再一次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倒八辈子的霉运了!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血液立刻从她的掌心渗出来,鲜红色的血液刺痛了他的眼睛,“阿榆——”迟暮一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嗯。”桑榆闷闷地应了一声,她又不是傻子,为了能让自己的伤势快点好起来,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迟暮离开的时候,房门没有关严,留下了一个罅隙。旁剧让璃。
“我还是回自己家吧!”她抿了抿唇,说道。再读读小说阅读网病房里,素白的墙壁显得格外的单调,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躺在病床上的桑榆这一次真的成了病号,左脚的脚脖子月兑臼了,打了石膏,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右手的整个手掌用纱布包扎起来,在医生给她清洗掌心里的玻璃渣的时候,痛得她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一年前,溪山的别墅成为富人争相购买的房产,不只是那里的风景优美,更重要的是那一片别墅打造出来的广告词:有你,有我,此生共城池!
心底的那一根丝弦就像是被谁拨动了一下,桑榆低头沉默下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窗外,早已经黑了一大片,清冷的月光从树木缝隙之间倾泻下来,成为一缕缕光柱柔和的落在地面,似是无根之木漂浮在半空中,天空流动的风串成暗淡的颜色孤寂地飘荡着,连绵起伏的林子似是出自大师之手的水墨画。
“迟暮!”桑榆觉得自己气得连胃都疼起来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丢给她一个没电的手机,她拿着有什么用。肚子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可是却在这个时候发出一阵咕咕地叫声,脸颊腾地一片绯红,就像是映了一团烈火。
“不许接!”迟暮霸道地直接地将她的手机关机,然后将电板也抠了下来,俊美如斯的脸庞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说道:“还给你。”
桑榆不由得微微一愣,眸中一闪而逝的愕然。
熟悉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将她从遥远的回忆里拉了回来,悲哀的是,她根本就够不着手机。
迟暮将她放进后排的座椅上,然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室的位子。zVXC。
“傻丫头,乖!我不管你,谁管你呢?”迟暮微微笑了一声,一路抱着她离开了办公室,幸好这个时候都已经下班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迟暮看着她多变的脸色,唇角溢出一抹莞尔的笑意,“放心吧!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阿榆,对不起!”迟暮紧紧地蹙着眉心,眸光落在她肿起来的脚脖子上,他顾不得她的拒绝和冷漠,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等到了医院,想打想骂都由你。”
桑榆无奈地撇撇嘴,打着石膏的脚脖子,包着纱布的手掌,至少半个月,她只能在这里躺着。
“我送你去医院!”他伸手去扶她。
桑榆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地洞钻进去,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不就是三年没见吗?竟然动不动地就在她面前脸红,秦桑榆,你长点出息行不行?
“阿榆,要不等你的手脚好了之后再打我骂我吧!”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将她的落发别到耳后,迟暮朝着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干净,美好。
那一年暮春,他骑着自行车带她来了这里,那时候的凤凰木还没有这么多,他踏在落花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来,红如血的花朵从枝头凋零,落在他的肩上,落在她的发梢,落在他与她之间的斑驳的地面……
桑榆紧紧地抿着唇角,泪水流得更欢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那一年,即使他离开,即使受到更多的委屈,她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她记得他说过的,他最怕她流眼泪,那样的话几乎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她看着自己被纱布包裹成粽子的右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换成左手。
桑榆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躲开了他伸过来的双手,冷声喝道:“别碰我!”
“我知道。”桑榆闷闷地应了一声。
桑榆被他看得有些发懵。
“回哪里?”桑榆皱眉。
继续往前走,一直到路的尽头,一栋古典欧式别墅出现在她的眼前,有小型的花园,还有假山,桑榆不得不佩服这一片别墅的设计者,这样美的别墅,加上那样的广告词,不大卖就怪了!
淡定!淡定!桑榆不停地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他的面前落了下风,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啊——”掌心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一角,痛得她闷哼一声,刚走到门口的迟暮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微微蹙眉,冷着脸说道:“秦桑榆,你怎么这么笨!”
“溪山别墅。”迟暮回道。
这一次,她学乖了,她现在就是病号,逞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如果未央在身边的话,起码还有一个帮手,可是连她也只顾着自己的幸福离开了。
她是被他抱着进的房间,后面跟着一起从医院赶来的医生。安顿好了之后,肚子就开始咕咕乱叫,中午吃的不多,晚饭一直拖到现在。
他看了一眼闪烁着的手机屏幕,又是这个男人,幽深的瞳孔一闪而逝的复杂。
桑榆看着自己不断流血的掌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可真的是倒霉到家了,如今这手脚差不多都“残废”了。
“不用你管我!不需要!”桑榆尖叫着,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襟,更烫伤了他的心口。
害她躺在病床上的罪魁祸首就坐在她的旁边,穿了件浅色衬衫,高大挺拔的身形逆着光影,衬得一双眼睛分外的黑,那一双如深潭般迷离的双眸静静地凝着她,温润的脸庞看不出什么表情。
“算了,还是我喂你吧!就你现在的姿势,这饭菜都凉透了你也未必能吃进去一口。”迟暮感叹一声,唇畔飞快地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是凤凰木,开出来的花比血的颜色还要艳丽。”迟暮柔声说道。
“你笑什么!”桑榆微抿着唇角,没好气地瞪他,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躺在床上动弹不了,更不可能让自己饿着肚子。
脚扭了,她现在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更要命的是连右手的掌心也受伤了。她紧紧地咬着牙关,剧烈的疼痛缓缓地爬满了她的四肢百骸。桑榆的心里很委屈,从未有过的委屈,这三年她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他又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早知道会给她带来灾难的话,还不如不出现。
黑色的大奔很快驶离了热闹繁华的市区,车窗外路过的风景很美,晚秋的季节一树枯黄的落叶,远处的那一片红枫就像是绚烂的火焰一样,美不胜收。道路很宽,双向八车道,路旁种满了凤凰木,暮春时节,这凤凰木上会开满如血一般的花朵,美艳得令人心魂一震。
桑榆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现在躺在病床上全都是拜他所赐,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虽然只是扭伤,但是没有半个月也下不了床,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在这病房里呆半个月时间?
“阿榆,忍着一点,很快就回到医院的。”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紧蹙着的眉宇似是透着深沉的痛楚。
她从小就怕痛,更怕进医院,父母的死让她对医院产生了一种恐惧感,索性从小到大都顺利地过来了,没病没灾的。
低着头,泪水似乎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想对他破口大骂,可是到嘴边的话却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迟暮笑了笑,似是一脸的无奈:“阿榆,你跟我之间真的要分得那么清楚吗?就算是要分,那栋别墅也是你的,我买下来的时候写的是你一个人的名字。”
“我的手机。”桑榆抬眸,抿了抿唇角。
迟暮看着她一脸窘迫的样子,唇畔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
溪山,几年前那里还是一片荒郊野岭,但是风景宜人,空气清新,有房地产公司将那块地从政府手里买了下来,准备在那里盖房子,那时候她就想,如果以后挣了钱一定要在那里安家,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果没有大海的话,一条横穿杭城的江河也勉强过得去。
迟暮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吃饭吧!”
她没有再拒绝,任由他将她从病床上抱了起来。
“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把吃的端过来,不过在你的伤口好之前,不能吃辛辣和刺激的食物。”迟暮微微一笑,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是天边最耀眼的星子,灼灼其华。
迟暮拿的是筷子,如果是调羹的话,桑榆早就抢了过去,可那是筷子啊!给她,她也吃不进去饭,就像他说的那样,这饭菜都凉了她也未能吃进去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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