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发什么呆呢!”风予曦在桑榆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笑眯眯地瞅着她。
桑榆微微一愣,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眸中一闪而逝的疑惑,然后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迟暮站在风予曦的旁边,懒懒地抬起眼皮,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如天边的星辰一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分明是在发呆,还说没什么,看来他每天给她安排的工作实在是太少了一些。
“是啊!我们刚用完餐准备离开。”骆项南松开自己的手,笑了笑说道。
两个男人的手jǐnjǐn地握在一起,彼此脸上的笑容很灿烂。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看到骆项南了吧!她记得那天自己收到的那些他发过来的相片,阳光下的男子笑得灿若夏花,周围是远离城市喧嚣的丛林,那样的寂静,让人心生敬畏。
“我们在车里等你。”迟暮知道她不愿意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尽量的避让着。
两个女人开着车朝平时经常一起待的酒吧疾驰过去。
桑榆lù出一抹职业化的完美微笑,说道:“不好意思,风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邀请彼此吃晚餐的地步吧!”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去医院。”迟暮坚持道。
“阿暮,迟叔叔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了,你快点过来吧!”手机那端传来水无忧焦急的声音。
“巧!”桑榆微微笑了笑,站起来,给他介绍,“迟暮,骆项南。”
迟暮忽地勾chún一笑,说道:“那你跟我去医院。”
“桑榆,上车!”耳边响起一个女人清爽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差一点就就忘记了,她是在这里等未央来接自己。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眼角的泪痕尤未gàn,长长的睫毛粘结在一起,“未央,谢谢你过来接我。”
苏未央抿chún,浅浅一笑,说道:“桑榆,陪我去喝酒吧!我心情不好。”
“嗯。”迟暮点点头,似是并不在意她们两个女人说了些什么。
迟暮,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迟暮侧过脸,淡淡地睨她一眼,然后将手机掏出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犹豫了一下之后,终究是按下了接听键。
“阿榆,太晚了,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路边。”迟暮如实说道。“你的手机响了。”桑榆好心地提醒,关键是打电话的那个人太有毅力了,一遍又一遍。
“不用了,你把我放下我自己可以回去。”桑榆拒绝。
迟暮察觉到桑榆的脸sè变化,沿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微眯着的眸子不禁lù出一抹精锐的光芒。
彼此的话都不多,dà多数的时候,桑榆都会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去打量他,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母亲的自杀,离开迟家,后来他又回到那个令他窒息的家里,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桑榆的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总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可是听无忧说了那么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多这个男人gēn本就一无所知。
狭小的车厢里liú淌着静谧的气息,夜风轻轻地抚过,刚rù夜的城市格外的喧嚣,宽阔的dà道上完全可以用“车如liú水马如龙”来形容,人行道上面lù倦意的行人匆匆地走来走去,似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尽头在哪里。
“再见!”骆项南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迟暮,然后朝着自己朋友的方向小跑着奔过去。
桑榆听得一清二楚,却沉默了下来。
桑榆chōu了chōu嘴角,gàn笑一声:“替我保密。”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声音是从迟暮那里传出来的,响了很久,迟暮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依旧认真地开他的车。
“好!正好我的心情也不佳。”桑榆爽快地应了下来。
桑榆当然不担心曾小黎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她能够在迟暮shēn边当这么久的秘书,自然是受到信任的,不会为了这种嚼舌gēn的事情毁了自己的“钱”途。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都是他的父亲,他不可否认在他十五岁之前,他的生活都是无比幸福的,迟天野很疼ài他,从来只要是他开口提出的要求,迟天野就没有拒绝过。可是他的幸福,随着那一对母子的到来,一点一点地消逝,就像是横行在堤坝上的巨蚁,表面上看起来很完好,却不知那一切早已经不堪一击。
“赏脸晚上一起吃个饭吧!”风予曦说道,难得看到自己好友对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在美国的两年多,围在他shēn边的女人那么多,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以至于招来不少同性恋者的骚扰。
等他们走了之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曾小黎朝着她lù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右手握成拳头zuò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桑榆,力挺你!”
法国餐厅,奢华的水晶灯光像是liú水一般倾泻下来,每一个角落都落了一地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很淡,很好闻。
桑榆微微笑了笑,是她自己的泪点太低,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迟暮的ài胜过迟暮对她,可是在她听了无忧跟她时候的那些话之后,她才知道,迟暮对她的ài无声,却细长,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不计回报地ài着她。
这一刻,她突然自己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样,他将自己的过去彻底地与她隔离,而她却那么神经dà条地忘记走近他的生活。突然想起来,她跟他在一起的七年,就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不说了。”桑榆闷闷地哼了一声,埋头吃菜。
桑榆愣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迟暮,你放我下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语气莫名的有些倦意。
桑榆受不了这样yā抑的安静,打破了彼此之间的僵硬,说道:“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桑榆将目光望向迟暮,迟暮笑了笑说道:“一起去吧!”
迟暮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失声笑道:“阿榆,左右她说的话不过是一些想让你心生放弃,你要是真的这样zuò,那就如她所愿了,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的阿榆不是那一种轻易说放弃的女子。”
“那,再见!”桑榆笑道。
她ài的这个男人,有着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即使想要跟他一起承担,她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之后,他们一直沉默,从吃饭,到离开。
恰好,苏未央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桑榆找来一个借口从宾利逃了下来,很快融rù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张张陌生的脸庞在她的眼前掠过。
“放心吧!我嘴很严实的。”曾小黎笑道。
“桑榆,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骆项南很自然地跟她打招呼,没有任何的尴尬。
“好!”她点头,应了下来。
桑榆不由得皱眉,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liú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她立刻挡在他们的中间,轻咳了一声,“骆少,你的朋友好像在等你。”
桑榆抬起头来,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儒雅男人,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他。良久,她才说道:“迟暮,今天中午无忧约我见了一面。”
“好,我马上就过去。”迟暮应道,将手机放回了远处,他依旧缄默。
“圣光医院。”水无忧连忙回道。zVXC。
桑榆微微一怔,心口柔软的地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眸中的那一抹愕然尚未褪去,却看到一抹熟悉的shēn影朝着她走了过来。
风予曦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猜到她会拒绝得这么gàn脆,嘴角chōu搐了一下,说道:“我是替阿暮邀请你的,他脸皮薄,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怎么了?是不是迟暮那混dàn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替你讨回公道去!”苏未央dàdà咧咧的,一脸仗义的模样。
刚坐下来的时候,风予曦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形sè匆匆地离开了。原本三个人的聚餐,变成了他们两个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的气氛。
“我没事,他没有欺负我。”
她蹲在路边,将脸埋在了膝盖上,眼睛gàn涩的疼痛。她想哭,好久,泪水才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地渗出她的手指缝儿。
迟暮抬眸,微微一笑,那一双幽深的眼眸,黑白分明,“你这不是正打算跟我说吗?”
桑榆皱眉,对他的反应多少有些不满,语气透着一股酸意,说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她给我说了些什么吗?”
“在哪家医院?”迟暮问道。诧没暮突。
这间酒吧处于香榭dà街,门脸不是很张扬,却是很有风格的那一种,走进去之后,更能感觉到这里酒文化的纯正。墙上满是sè彩柔和的欧式油画,微弱暧昧的灯光,七八张桌子,不仔细看的话gēn本就看不出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极其的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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