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原本是背对着慕如面朝着窗户的,然而在听见背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声后,迅速的把轮椅转过来,然而为时已晚,她看见席慕如的身子摇晃着倒向那杏色的沙发——
而她的胸口上,此时正插着一把黑色手柄的剪刀,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胸口溢出,把她红色的外套染成了一片黑色,像一朵黑玫瑰一样美丽。
而那杏色的沙发,因为她倒向的缘故,血一滴一滴的印染上去,像三月里风中飞舞的桃花,无比艳丽却又孤寂凄美
惊诧的黑,刺眼的红,像极了黄泉路上此时盛放着的曼陀罗花,美得让人触目惊心却又痛彻心扉
东方墨几乎是整个的呆愣在那里,望着斜倒在沙发上的女人,想着她刚刚问的那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我们的协议也就自然到期了是吗?”
他怎么一下子那么糊涂,居然还回答了个‘是’?
他这不是无形中答应让她早点死去吗?
看着她胸口上插着的那一把剪子,那明明是插在席慕如的胸膛上,可为什么,在一瞬间,他却有种错觉,好似那把剪刀是插在他的心上一样,痛得他的心脏好似都停止了跳动,痛得他几乎连转动轮椅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那么尖锐锋利的剪刀,她居然就那样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而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此时居然还紧紧的抓住那剪刀的黑色手柄在,鲜红的液体顺着黑色的剪子手柄流到她白皙的手指上,手背上——
白包裹着黑,红浸染着白,红白黑,三种极其鲜明的颜色相互包裹衬托,居然诡异般的和谐,凄美绝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东方墨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双手几乎在瞬间失去了受大脑的指控能力,怎么都找不到轮椅的前进按钮。
一瞬间,他恍然间感觉到自己一下子跌入了某个极其潮湿阴暗的,冰冷无温的,甚至是开满红白黑曼陀罗的地方
这地方真冷,冷得连一丝温度都没有,而他的阳光,那此时盛放的红白黑三色合一的曼陀罗,分明就是他今生唯一的阳光
这个女人,这个原本心甘情愿要跟着他的女人,这个曾经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女人,什么时候,她的心开始变了?
什么时候,她居然去爱别人,现在,他只不过是让她再一次自己乖乖的回到他身边来,他只不过是贪恋她给予的那一丝温暖,然而,她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
温暖不在,即使有,也不给他贪恋
东方墨的双手颤抖着,在轮椅上连着乱按了几下,可轮椅依然死死的过不去,于是他干脆放弃轮椅,顾不得伪装,直接从轮椅上一跃而起,两步奔至沙发边,慢慢的蹲来,望着沙发上那胸膛还在不停溢出血来的女人,眼眸里瞬间溢满酸楚和伤痛。
“慕如席慕如”他用颤抖的声音喊着,伸出手去,本能的要把她抱起来,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