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赵爽所料,万青山至现在还对杨若梅没死心,他还觉得有希望,他还深爱着她,他还要做最后的拼搏。万青山选了个时间,请杨若梅主任到茶楼谈谈,杨若梅答应了他。
“成败在此一举了!”万青山坐在沙发上,抽出烟。他眯着眼睛,思考着,等着杨若梅的到来。
杨若梅来了,他披着浓浓的头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万青山马上站了起来迎接。
杨若梅站在门口伫立片刻,打量着这若大的包房,几张高档的大沙发,一张高档的大圆桌,几条崭新的窗帘,电视机正播放着,只是调到了静音,图像正在屏幕里翻滚,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新装修的包房。
室内带着浓重的香烟味道,对一下女人来说,特别敏感,在这若大的包房里,带着这么浓重的烟味,可以知道万青山正不停的抽着烟。杨若梅看着万青山手里拿着烟,用手扇了扇弥漫的烟雾,他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子,让室里空调喷出的夹着烟味的冷空气对流到窗外。
杨若梅把手提包放在茶几上,与万青山面对面坐着,她喝了口万青山为她准备的茶,对万青山道:“万镇长,没想到,你这大忙人今天有时间请我喝茶!”
万青山只是笑了笑,一时没问答,他点燃了香烟。
杨若梅制止说:“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大男人主义,不理解女人们的感受,根本不把女人们放在眼里。”她指了指满屋的烟雾,“乌烟瘴气。吸烟有害降,你们这些大男人怎么总是不听忠告。”杨若梅笑着,“难道等着身体出现的问题才知道后悔!”
万青山傻傻的一笑,立即把一支放在摁灭在烟缸里。他对杨若梅开玩笑的说:“领导批评得对,我虚心接受。”万青山盯着杨若梅的脸庞,“不过,我斗胆向领导提出个人的意见,我们男人不懂女人的感受,我承认,而你们女人就懂男人们的感受?杨主任,也请你能理解我的感受!你知道,我是,我是”万青山准备直截主题,又觉难以开口。
杨若梅当然理解他要说的意思,她笑了一下,说:“我理解你,乡镇工作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万镇长能从县委机关到了基层,体现一个男人的上进心与责任感。这一年来,你与黄子实一道,配合得也非常好吗,县委、县政府不是对你们梦河的工作很满意吗!都说万镇长干得不错,梦河工作干得不错。”杨若梅更进一步,“万镇委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又有能力,又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是很有前途的。”
“我也不想什么前途。”万青山说,“一味的想向上爬,就会活得很累。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权势是过眼烟云。人吗,就要活得轻松,应抱着一种平常的心态,过份执着,终有一天会自我崩溃,自我毁灭。我们梦河镇,邓大为书记就是一个例子。”
“邓大为书记是一个好书记!”
“我不否认。”万青山笑了笑,说:“不错,人都有上进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兵。将军只那么几个,如果个个士兵都当将军,怎么有这个可能呢!要正确对待人生,没当上将军,就别自我折磨。当今,被名利羁绊的人有又多少?”万青山喝了口水,笑了一声,“像莫怀德这样的人就好。”
“他有什么好的?”杨若梅问。
“他这个人,大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样子。你知道吗?”万青山带着神秘的神情,“他当这个镇长可是花了很大的代价的。他对人说,如果不能提拔为镇长,他就到沿海地区抢劫去。这个人,真是太不象话了。”
“这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别信他的,莫怀德这人我清楚。”杨若梅提醒他,“万镇长,没事实根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你这么说,到时闹出问题来,都会难堪的。”
“我知道,只不过对你说说开开心罢了。我也知道这人的德性,他是开玩笑,是开玩笑。一个大学生,哪能这么低的素质。”万青山笑着,他站起来,问:“杨主任,是喝点饮料还是喝点酒?”
“我们不是正在喝茶吗。你知道,我不大会喝酒。”
“我今天特地请你吃顿饭,总不会不给我面子吧。人都是要吃饭的,耽搁不了你这大忙人的时间,还是喝一点吧。”他走到门外,叫道,“服务员,菜准备好没有,拿几瓶破来。”
万青山返到沙发上坐着,说:“老实说,这一年来,我反省过,我不知道我万青山到底做了哪些事情,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点成绩都没有。杨主任说我们工作做得不错,是领导对我们的激励。”
“万事开头难。鲁迅先生说得很好,世上并没有路,只要人走了,才成了路。我们工作也是一样,只要探出一条路子,只要有决心,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就能取得成绩,就为人民做了实事。”杨若梅道,“想我到县委办公室,也遇到了不少的难题。万镇长在县委的时间,我看到你工作非常开心,处理事情也很自如,而我呢,感到什么都不顺手,有些事情是急得我焦头烂额。不是我恭维万镇长,我不如你。”杨若梅说,“但是,我有信心,工作一段时间,我也会像你一样得心应手的。”
“对,对,对!我知道杨主任的能力,肯定会比我万青山能干,在县委办公室一定干得出色。”万青山接着说,“我也正在努力。我与黄子实商量过,计划在梦河办几个实体。我已与我几个同学联系上了,他们都是大企业的高管,我想通过他们的关系,引进外资,已经有了眉目。唉,我的这些同学,真活得潇洒,有地位,有权力,年薪又高。我们这些基层干部,真是无法与他们比呀。”
杨若梅笑道:“万镇长可不缺钱呀!”
“也可这么说。”万青山说,“父母生了我,又养了我三十了,还在啃老,想着,真是对不住老人家。”
“哈哈哈,万镇长真是个孝子呀”
服务小姐敲门进来,说:“先生,菜来了?”
服务员摆了一张小桌子。
“还是喝杯茶吧。”杨若梅征求万青山的意见。
“不,今天听我一次。我们喝酒,喝酒。难得请杨主任吃顿饭。”万青山接过一个服务员手中的破,“杨主任,我们吃饭吧!”
两人坐在小桌旁,万青山开了酒,替杨若梅倒了满满的一杯,自己倒了一杯,他对服务员说,“服务员同志,请你把酒都开了。”
“别再开了。万镇长,我可比不得你镇里领导,没你们的肚子大。我只能喝一盅,就喝一盅。”
“就听我一次。开,全部开了。杨主任,你不能喝,我喝,我喝。”他端起酒盅,“我敬你,杨主任。”万青山端起喝干。
杨若梅看到万青山这样子,故意问:“万镇长,是不是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哽在心里?”
“我能有什么苦恼!一切都听从天命。杨主任,你喝,你得喝。”
杨若梅端起盅子喝了一口,万青山替她倒满。
“万镇长,只要工作,就会遇到困难,做的事情越多,困难就越多,问题就越多,但是,只要我们在自己的工作中能做到问心无愧,我们也就对得起我们手拿的饭碗。”
“是,是,杨主任说得对,说得对。来,再敬杨主任一杯。”万青山又喝干,杨若梅只喝了一汹。万青山连续喝几杯,他凝神着杨若梅的脸庞,说:“杨主任,你说得对,做到问心无愧,还能有什么苦恼呢?”万青山壮了胆子,他一手拉着杨若梅的手,神情肃然的对杨若梅说,“我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慰,需要一个女人在我身边慰藉我脆弱的心。若梅,你难道还不了解的的心情?我爱你,我很爱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会没有了一切的烦恼M会活得很开心!若梅,你嫁给我吧!”万青山紧紧的拉着杨若梅的手。
杨若梅看了看万青山,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低下了眉头。
万青山看到杨若梅不做声,便伸手去搂她,杨若梅把他推开:“别这样,万镇长!你会找到比我更合适的女人的,你一定会的。”杨若梅非常肯定。
“这么说,你拒绝了我?杨主任,你不嫁给我,我会疯的,你就同情同情我吧!”万青山硬把杨若梅搂在怀里,他张着嘴去亲她。
“放开,请你放开!”杨若梅用力推开了万青山,说,“万镇长,我们俩不合适,真的不合适。万镇长,我还有事,我走了。你也少喝一点,多喝了会伤身体的。”杨若梅说完,下了桌,提起包子。
万青山拉住了杨若梅:“难道我就配不上你吗!”万青山瞪着红红的眼睛,大声的说,“赵爽有什么好的!难道他就比我强!他有什么素质,有什么优点?文盲一个,粗人一个。我真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若梅推开万青山的手,正色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请万镇长自重!”杨若梅说完,便跨出了门。
万青山看了看杨若梅的背影,愤然返到桌边,把一瓶一瓶的酒一股脑子的倒进了肚子里,呆坐了大半个小时,又喊服务员送来一瓶白酒,拿起瓶子灌了个大半后,便踉跄的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