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第18章害怕靠近
初秋的凉意让阮琴语的情绪更加低落,她从杂货铺走出来蹲在路边,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小弟正在抽烟说笑;对面就是六层楼的楼房,陈旧的楼梯口还摆放着两个小吃摊,小吃摊的生意还不错,三五不时地有人光顾;阮琴语盯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有年轻的男孩,也有稍微年长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阮琴语的眼中,这些异性似乎都变了样。
玲玲从楼梯口出现时,捂着自己的肚子,看起来很痛苦;阮琴语飞奔过去扶着玲玲走了两步,玲玲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低着头不语。
“怎么啦?”阮琴语很担心地问,她有些不知所措。
玲玲的额头渗出细汗,阮琴语用自己的衣服帮她擦拭;差不多一分钟后,玲玲靠着阮琴语轻声地开口:“我小月复有点胀痛。”
阮琴语抱着玲玲单薄的身躯,紧紧地搂着她,恨不得马上将自己的体温全都传送给玲玲冰冷的身子。
“菲菲呢?”玲玲有气无力地问。
阮琴语朝着另一栋七层楼说道:“她去了那边…”
玲玲幽幽地说:“我知道她们为什么都没选中了。”
“嗯?”阮琴语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这个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的。”玲玲闭着眼,流着眼泪说道:“我一上去就知道完了…完了…”
阮琴语低着头问怀中的玲玲:“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他很糟糕吗?还是欺负你?”
玲玲苦笑地睁开眼,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你确定没事?”阮琴语想向小弟呼救,可是被玲玲拉回来了,她靠着阮琴语站起来,勉强还能走几步。
返回他们的屋子后,阿发特意过来询问了玲玲的情况,再得知玲玲很不舒服之后,阿发也表现得不太好意思,于是他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此时还没有到菲菲他们下班时间,所以房间反锁了关着阮琴语。
阮琴语在冰箱里找了一点面条,她在厨房里捣鼓时,玲玲就躺在床上看电视。
“好香啊。”玲玲喊了一声。
阮琴语捧着面条走出来,笑着说:“如果有更多佐料,会更好吃。”
“已经很香了。”玲玲爬下来接过阮琴语手中的碗。
“你小心点,很烫的。”阮琴语好心地提醒她。
“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玲玲一副天真的模样令人怜悯。
“你试试吧。”
玲玲吃了一口,吧唧嘴吧,意犹未尽地笑道:“真的好好吃。”
阮琴语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汁,说道:“你也太夸张了吧。”
“好久没有吃到这种味道了。”玲玲喝了一口汤汁。
阮琴语弯腰笑问:“有那么好吃吗?”
玲玲摇着头说:“这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是因为你煮给我的,在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只想到自己,有好吃的东西只会留给自己享受,别的人想要吃,只能自己动手。”
阮琴语拍了拍玲玲的肩膀,安抚地说:“那就吃干净吧,如果不够我还会做饭呢,刚才冰箱里还有点蔬菜。”
“嗯,我会吃得干干净净。”玲玲猛吃几口,阮琴语又为她倒了杯茶。
阮琴语洗碗之后从厨房出来,看到玲玲坐在床上时还捂着自己的月复部,她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
“又开始痛了吗?”
玲玲仰起头看了一眼阮琴语,说道:“不是肚子疼,是下面不舒服…”
“下面?”阮琴语还有点错愕。
玲玲拉着阮琴语说:“你帮我擦药?”
“擦药?擦什么药?”阮琴语隐隐觉得不安。
玲玲从床铺下面拿出一个像牙膏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拿了一些棉签;阮琴语走到床边,不解地问:“玲玲,你要做什么?”
玲玲一边月兑裤子一边吩咐:“用棉签沾一点药膏,然后涂抹在伤患处,很简单的。”
阮琴语低头一看,看到玲玲的底裤上有一点血迹,吓得忙问:“怎么这样?是不是…”
“破了。”玲玲皱着眉头,继续月兑掉自己的底裤。
“什么东西破了?”阮琴语心惊肉跳地看着玲玲。
玲玲将药膏和棉签塞给她手中,然后转了个身子,张开双腿对准了阮琴语的方向;这个动作让同是女人的阮琴语也脸颊绯红,顿时羞涩难抑。
上半身平躺在床上的玲玲望着天花板说道:“这些小颗粒看着太可怕了,我从来都不敢自己上药,之前是菲菲帮我上药的,现在就麻烦你了…”
阮琴语屏住呼吸慢慢地移动目光,突然升起的恐惧让她越来越不敢直视玲玲的;她想到玲玲所说过的性病,也许这就是一直折磨她的根源,然而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认识这个根源,正如她一直也就没有做好准备迎接她将要接客的事实。
“你也害怕,对吗?”玲玲扭头看着站在床边侧对着自己的阮琴语,问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可能比我还要害怕。”
阮琴语双手微颤,捏着药膏和棉签显得十分紧张;玲玲放下双腿,目光呆滞地盯着床头,她的眼眶涌出不少沧桑,滑过她年轻的面孔。
“啪啦…”房门口的动静惊醒了两个沉默的女人,从外面进来的菲菲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玲玲就了然于心;她面无表情地接过阮琴语手中的东西,对着阮琴语说:“我来吧。我带了一点夜宵,你吃点吧。”
阮琴语木讷地挪动步子,她坐在一旁眼睛盯着电视,刻意避开菲菲为玲玲上药;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尴尬极了,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个僵局,一直持续到阿发他们返回来,而此时玲玲上了药躺在床上也熟睡了。
深夜时分,阮琴语突然感觉自己全身瘙痒,她忍不住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虽然是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可她觉得身边好像有人盯着自己。
阮琴语爬起来,借着月光看到有人确实站在沙发旁边盯着自己,这样的注视令她悚然一惊,下意识月兑口问道:“是谁?”
“语嫣…”那人往前走一步,靠得更近,阮琴语瞪大双眸仔细地看着对方;当对面的人向前一倾,阮琴语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她,着实令阮琴语毛骨悚然。
眼前的玲玲满脸都是小疙瘩,有密集恐惧症的阮琴语看着心惊胆颤;然而玲玲越来越靠近她,阮琴语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下沙发,战战兢兢地哀求:“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了。”
“你是不是也很痒?”玲玲冷笑又问。
阮琴语蹲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全身又瘙痒了,她一边抓着瘙痒的地方一边观察自己的异样;当看到手臂上全都长满了小疙瘩时,阮琴语惊得倒抽冷气,喉咙处噎了一口唾液,堵塞了她的尖叫声。
冷风令阮琴语全身战栗,她很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忽地惊醒,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脑袋里又胀痛,只是没有身上的瘙痒感;突然她起身走去打开房间的灯,检查自己手臂上是否有小疙瘩,好在洁白的肌肤暂时是安全的。
原来那是一场梦,一场让人分辨不出真实感的梦;阮琴语瘫坐在沙发上,再也没有困意了,她呆呆地盯着地板,脑中又是一片空白。
***
翌日,阮琴语从里屋走出来时,看到玲玲端着一碗面条也从厨房走出;玲玲冲着阮琴语微笑,然后说道:“这是我煮的面。”玲玲走了两步,又补充:“是特意为你煮的面条。”
玲玲将碗搁在茶几上,阮琴语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丝毫没有食欲;菲菲洗簌之后也走出来,看到面条故意揶揄玲玲:“这么偏心啊,我就没有吃过你煮的面条。”
玲玲含笑说:“面条不够了,要不你去买,我再煮给你。”
“算了算了,我是自己开口的,跟这碗不一样。”菲菲坐在床上一边化妆一边说。
“要不你吃了吧。”阮琴语的语言不带一丁点温度,她甚至感觉不出刚才自己有开口说话。
玲玲错愕地看着阮琴语,收回满脸的笑容;菲菲抿了抿嘴,说:“我开玩笑的,这是玲玲的心意,你吃了吧。”
阮琴语用手推开那碗面条,依然冷冷地说:“你吃了吧,我不饿。”
菲菲放下手中的化妆镜,转头瞅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玲玲,继而她不解地冲着阮琴语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阮琴语没有回答,转身走去洗手间,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面,透过镜子中憔悴的自己,她看到了自己的自私,看到了她脆弱的一面;她不应该像其他人那样歧视玲玲的病,可是却又害怕这样的靠近;一想到玲玲所描述的小颗粒,她的全身就会感觉出瘙痒的反应,她已经被自己的梦吓得退缩。
“啪——”
“你干什么啊,玲玲。”菲菲怒斥一声。
“反正没有人敢吃我做的东西。”玲玲将那碗面条扔了出去,她板着脸直直地盯着洗手间的房门。
阮琴语含着泪水低下头,愧疚地低着头,把自己埋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