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第7章疑窦生(4)
外面,秋池问道:“禀公主,宫里的嬷嬷来了。”
景阳离了锦帐,掀开铺盖,只见床上铺着一层白锦,上面洇散着一片血色牡丹,鲜艳夺目,她低头再看自己的衣衫,竟然只着亵衣、亵裤,裤上还有几滴血渍。
天啦,昨儿她竟睡得这般死吗?难道成了轩辕烈的女人,都一点记不得。
她只记得自己扒在桌上,想扒睡一夜,可今儿醒来时已经在锦帐内,变换了地方,她却睡得如此沉稳,竟毫无防备。
一名着宫袍的嬷嬷近了锦帐,看到带血锦帕,面露笑意道:“我是宫里的梨嬷嬷,奉命前来取锦帕。贺喜公主,愿公主与肃亲王白头偕老。”
梨嬷嬷取了锦帕,又对秋池道:“赶紧为你的主子换干净物什。”梨嬷嬷回头笑意盈盈地望着景阳,道:“先前奴才碰到了肃亲王了,肃亲王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还叫奴才不要吵醒了王妃呢,可不,老奴早早就到了,硬是在后园子里逗留了一个时辰呢?这回,王妃可得与肃亲王好好过日子,皇后在宫里可没少为他的婚事担心……”
他昨夜还说,今晨要与她一起进宫,可他却先走了,还留下这些话。
景阳回忆着昨儿他说过的,又想着梨嬷嬷说的,她不信轩辕烈会有这么好,两相比对,一切都显得昨是今非,要么是轩辕烈本就是说一不二的人,这个并不可能,任谁都知晓轩辕烈长年呆在军营,说一不二,是个重诚信的男子。
他说,不会碰她,自然就不会碰她。
可锦帕上的血,她亵裤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王妃,奴才告退!”
说告退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景阳忆起这是人家在讨赏,道:“秋江,取五两碎银给梨嬷嬷。”
梨嬷嬷一张皱褶脸纵横满布,霎时笑道:“谢王妃赏赐!”
景阳坐在桃纹镜前,清晰地看到脖颈上留下的桑椹印痕,或紫色,或大红,如一枚枚桑椹满布脖颈。
她,真是睡得太死了,居然不知道被轩辕烈留下这样的印记。
撩开白玉般的手臂,两臂间竟有斑斑点点的红、紫痕记,是指头的印痕。
只片刻,景阳的心情落到了低谷,她就在稀里糊涂间被人占为私有,就算是清醒,她也无法抗拒轩辕烈,当她踏入肃亲王府,他对她就有完全的占有权。这种事,就是她的责任与义务之一,可这样失去,她还是无法释怀。
秋池见到印痕,满是怜惜,道:“公主,奴婢去取创伤药。”
“不——”景阳拉住秋池,翘弯的睫毛像两片扑闪的蝶翼,泛起一泓明亮的泉溪,道:“香汤侍候。”
谁能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也记不得,甚至连身体的疼痛都记不得,两臂的瘀痕、脖颈的桑椹印是怎样来的?
是她太糊涂了?还是轩辕烈太狡猾?
浴桶内水气袅袅蒸腾,香汤至清,花瓣漂浮其间,或蔷薇、或芍药、或碎小的桂花,又以少许白浮汇入,清凉又不乏舒爽,涤尽人世尘埃与污垢,可它却洗不清景阳满心的疑惑,亦洗不去,身上那紫紫红红的瘀痕,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事更让她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