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厉行拍了拍发酸得肩膀,拿出家门钥匙。
该死的项目,早知当初就推掉了,害的大爷傻呵呵跑了一天,白痴一样被人使唤着。
将钥匙推进锁孔,王厉行努力挤出一张面带微笑的脸。虽然外面诸多不易,但无论如何他也不想自己老婆知道。
结婚时父亲告诉他,丈夫是责任。
当时他还有些不明所以,现在明白了。他有责任让她过的更好,更有责任呵护她不受社会污染,因为她是他心灵深里最后一块净土……
带着温和的笑脸,王厉行推开门。
一个陌生的男子正端坐于茶几前,见他进门,面色不变地放下手中得瓷碗,站起身来。
“你是……”王厉行眉头微皱,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不过旋即恍然,微笑道:“你是含琼得朋友吧,她在哪呢?”
平时这个家没什么人来,偶尔有朋友来玩,也是进门聊会儿便一起出去,难得有人进门,让王厉行有些意外。
“她在房间里。”
王厉行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便停那男人说话,他换好鞋,随口道:“小含,在房间干什么,把客人自己晾在这里多不好。”
然后转过头略显歉意对那男子道:“莫要见怪,她经常有些迷糊。既然你是小含的朋友,肯定也知道一些。啊,对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叫我黄足就好。”男子点头示意,没有丁点身为客人的热情。
王厉行闻言,顿时感慨万分,想当年他年轻时何尝不是如此,意气风发,想自己还年轻,有太多机遇,谁料现在……早已被磨平了棱角。
“你先坐,我去倒茶,顺便去看看她。”驱走感慨的思绪,他摆摆手,示意男子坐下。
然后转身向卧室走去。
“小含,在做什么呢。”王厉行心生疑惑,但也没多想。
妻子平时虽然人来疯了一些,不过办事还是十分让人放心的,不至于出现眼下这等纰漏,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刹那间,他生出一丝不妙的感觉。
推开房门,朝房间里扫了一眼,王厉行顿时双目欲裂!
“说,她到底怎么了。还有,你是谁!!”他大吼一声,暴跳如雷地转过身来。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不会喊。”
随着冰冷的声音响起,王厉行发现那名本该待在客厅得男子正持着一把漆黑的手枪对着他。
“她没事,只是晕了过去。我找的是你,不是她。”慕凡按照事先想好的词语叙述着。
“我凭什么信你!”王厉行恶狠狠地道。
心里却信了大半。同时暗暗庆幸,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那么一切都好说。这个世界上,除父母外,他最为在意地便是她,只要她没事,要他做什么都行。
等等!
王厉行古怪地看了慕凡一眼:“你找我?你确信我们认识?我可是从没见过你,找错人了吧。”
“去看看她吧,确信她没有事后我们再……嘁!”
慕凡话音未落,王厉行猛然挺身上前,速度竟是不慢,二人距离不远,他一个箭步,双手直奔慕凡持枪的右手。
身为爪子,慕凡见过和经历过太多意外,心里素质以及反映速度不必职业捕快慢上多少。王厉行奔他右手而去,慕凡不慌不忙一松手,手枪顿时坠落下去,左手海底捞月,身体不退反进,那王厉行抓住了一只空手,而慕凡却左手拿枪,身子一矮撞入他的怀中,左手手枪向上顶着他的下颚。
“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会开枪!”慕凡冷声道。
王厉行浑身僵硬,在那一瞬间,他真个瞧见对方眼中蕴含杀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微微点头。
趁着间隙,慕凡挣开王厉行双手,旋即狠狠一个肘击,王厉行立时闷哼一声,一脸痛苦地弓起身子……
眼见武力无法解决,王厉行当即乖顺许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先是火急火燎地进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妻子,确认她没有大碍后,稍稍为其松绑,却并未将她唤醒,然后一脸阴沉的走出房间。
慕凡关注着王厉行的一举一动,从方才的身手来看,这个男人应该练过简单的武术以及格斗技巧,防身足以,对付他这样的职业爪子却不合适,不拘是见识亦或是心性,两者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这个小插曲是与计划唯一有出入的地方。
慕凡很是警惕,但却明白意外根本无法避免,眼下这等情形算是不错了。如果此人是修习有成的武术家呢?甚至是血气境高手,那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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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岳这个国家安定祥和,国民福利算得上中等,现在科技又日新月异,人民生活富足,自然有了更多的追求。
新宇市郊区,由于这几年房地产行业兴起,钢铁丛林不断向周围辐射,附近新建了许多高楼大厦,但更多的则是一座座花园式公寓、别墅。普通民众能够带来的利益十分有限,买完一套房子,最后也就再要一个车位,不会有更多需求。而那些富商贵胄则不同,房子对他们而言仅仅是个基础,他们会需求更多……
有需求,便有市场。
某个花园式公寓门前,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弱冠青年站在不锈钢外门前,神色从容。
中年男子有着一张国字脸,身穿白色正服,肤色棕黄,从上至下打理的整整齐齐,即使专业的化妆师,也挑不出丁点毛病。那名弱冠青年着苍色玄服,面上还余有几分稚女敕,左右瞧了瞧,看上去心不在焉。
少顷,一管家模样的半百老者朝两人走了过来。
“我家先生已经知晓二位的来意,请跟我来。”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话音刚落,便听咔的一声,不锈钢的大门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分成两半的大门朝两旁移动。
中年男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径直朝公寓走去。
他身后的青年瞥了一眼那躬身的管家,目中显出一丝不屑之色,小声嘀咕道:“装神弄鬼。”
在管家的带领下,一行三人过青石小路,一块块整齐划一的草坪、花坛以及游泳池,来到后院。
见得一位鹤发老者正逗弄着池塘边的红鲤。
国字脸的中年人哈哈一笑:“方才见那花坛中的月见草欣欣向荣,恐怕也是出自言之的手笔吧。培花弄鱼,言之真个逍遥。”
老者转过身来,他的身材不似一般老者那样佝偻,反而有些挺拔,只是面孔略显苍白,双目无神,看上去仿佛有隐疾在身的样子。
见那中年人,老者淡淡一笑:“小弟身体抱恙,有失远迎,辛汉切勿见怪。”
闻言,弱冠青年眉头一挑,不禁有些奇怪,以老者的年纪居然以小弟自居,他从未见过这等怪事。
“有趣。”青年嘴角冷笑。
相对一知半解的青年,中年人摇摇头,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反而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次本是有要事来请教言之,但眼下却是不好开口了。”
“无妨。”
老者淡淡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辛汉兄来意我已知晓。当年你救我一命,我答应为你推衍三次,自是不可让辛汉兄空手而归。”
“喂,老头,休要装神弄鬼。小爷倒想问问,你说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青年冷冷一笑,对老者的言辞不屑一顾,转头对那中年人说:“师父,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信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事实证明,什么算命、面相、风水不过都是那些术士哄骗钱财的把戏罢了。”
“老头…把戏。”老者呐呐自语。
没有反驳,只是轻叹一声,尽显落寞之意。
“放肆,是谁给你胆子让你这么说话的?”中年人厉喝一声,拍案而起。
青年人缩了缩身子,面带委屈道:“师…父…”
中年人只是不理,怒道:“还不道歉认错!”
“罢了、罢了。辛汉兄莫要再为难师侄了。”老者摆了摆手,制止了中年人,而后目光转向那青年,说:“你面似金如火,额头有三道鳞纹,左耳剑伤入根,乃兵煞之貌,练武的好苗子。辛汉兄收了个好徒弟啊。”
“言之见笑了。”中年人微微一笑,面色平静。
只是目光深处那丝傲色却没能瞒过老者。
老者也不说破,继续道:“今年乃丙子之年,属火,与你命数相合,火火而炎,主昌。不过……忌水!给你一个忠告,少去有水地方。”
青年瞥了老者一眼,一脸不信。
老者转过头,权当没看见,这类不识天数的蠢物他见多了,只是说:“辛汉兄此行目的有二,一是让我推算一件事物的下落,二来却是想拉我入会,是也不是?”
“果然瞒不过言之,那三月命数确实神奇。”中年男子尴尬的笑了笑。
一旁,青年瞪大眼睛,两人此行的目的在组织中都是机密,这老头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这么清楚,不科学啊。
“神奇么?”
老者自嘲一笑,说道:“神奇又有何用?终是小道尔,不得长生。况且每次推演要以寿元为代价,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目光望向那一汪池水,老者叹息一声:“不满辛汉兄,我已是寿元无多,加入贵会怕是无能为力了……”
“即是如此,此事就此作罢。”中年人一摆手,爽快的应道。
旋即话音一转:“不过还请言之帮小徒推衍一翻,他一生有何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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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这个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