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饮明月,挟剑而歌。月下起舞,任由剑说。”刘琦经黄忠陡然问剑,随口吟出一句诗来,借以掩饰提起明月剑之事,穿越前的那些关于神马“月光宝盒”和“明月剑”的事儿没法跟黄忠解释得清,也就只好糊弄下黄老师了。
“公子好文采,月下舞剑,此为明月剑乎?好剑好意境啊。”黄忠释然,自问自答。
“正是,方才师傅讲至剑时,一句兵器之王令弟子怦然心动,故遐思飞扬,说出明月与剑,失态了,望师傅见谅。”刘琦又低头作辑。
“哈哈哈,能见剑心动,称王者居多,昔日越王勾践枕剑励志,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那种剑势与气场无与伦比,徒儿能识剑而心跳,令为师颇感欣慰。男儿用剑,志在四方,焉能强一身一健一体乎?”
想必黄忠也是爱剑之人,说得兴起处,竟然将刘琦与越王勾践相比,冥冥意念中若能教出一位帝王将相来,也不失为名垂千古永留史册的绝佳机会,什么建功立业,怎能与成其帝王之师媲美?再说啊,刘琦可是天下十三州居其一的荆州之主的大公子,又是汉室宗亲,若能得势,调.教有方,尽展荆州十万雄兵,又焉能不逐鹿中原?
黄忠越想越觉得有门,拳头越攥越紧,都能听出指关节的卡叭作响来,黄忠很为自己奇异的想法激动兴奋,不是不可以啊?刘琦能做到布衣进府,低眉谦恭,无半点大公子骄矜,且生得姿貌英伟,又是汉室宗亲,若能引导其志,促其礼贤下士,振臂一呼,天下名士焉能不趋之若鹜?
“师傅教训的对,弟子胸中志短墨少,甚觉羞愧。”刘琦低头轻声,黄忠的话已说得很明白了,希望刘琦要有远大志向,这当然是好事,但刘琦依然需要谦恭,师傅教出的志向与月复藏隐秘的志向是两码事。
“公子,谦虚了,俗话说知耻而后勇。为师这儿只有十八般普通兵器,也无宝物,公子明日开始都要熟悉一番。以剑为主,一月练剑,一月骑马,一月拉弓。为师也无礼物回赠,先告知公子一声,为师知天下第一剑就在荆襄,若公子有缘,必能寻得此剑,定是天道酬勤,还望公子加紧苦练,岁月不饶人,时不我待呀。”刘琦不急,黄忠倒急了,幻觉中徒儿刘琦就是天龙转世,若不造就刘琦顶天立地之才,那黄忠就是对不住老天爷了。
“师傅教诲,定当勤勉。师傅所说天下第一剑,可是越王勾践剑?”
刘琦心里狂跳了下,如果证实黄忠说的天下第一剑是越王勾践剑的话,要想得此剑,就要挖勾践的祖坟了,勾践剑是随勾践下葬后而在世上失传的,而勾践墓葬无人知晓。
但是,穿越后的刘琦却从报刊杂志了解到,就在2500年后,于华夏荆州江陵望山楚墓群中考古发掘了越王勾践墓,“天下第一剑”勾践剑重见天日时,闪烁青光,寒气逼人。该剑千年不锈,锋利无比,20多层复印纸只轻轻一划便瞬间全破,不愧天下第一剑。如何寻得此剑,毫无疑问,必须盗墓,那黄忠究竟想干什么?
“正是。”黄忠两眼放光,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感到血脉喷张,一句正是证实了刘琦的猜测没错,天下第一剑就是越王勾践剑,此剑享受了千年美誉,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流芳千古。
为黄忠说出的话,刘琦彻底震惊,敢情生在三国的人物无论忠奸,只要能达到目的,可谓不择手段,黄忠唆使刘琦挖越王勾践坟墓以盗天下第一剑勾践剑,这可是史上轶闻啊。如此看来,黄忠不但武功盖世,有超凡胆识,更具世人难以企及的王佐之才。
当然,如果初穿三国,能拥有一把削铁如泥、剑指苍穹的千年宝剑勾践剑(以三国推算,确切地说应该是五百年),那真是一件让人幸福得不得了的事,刘琦心里也开始激动起来。
越王勾践剑,天下第一剑,这剑无论你盗与不盗,赤.果着躺在墓群里,等你来取,不悲也不喜;这剑就象久别的情人,月兑光了躺在那里,等你来爱,不离也不弃;这剑……
黄忠的话提醒了刘琦,勾践剑就躺在墓群中唾手可得,勾践剑可比明月剑好了去了,这拜师拜出了一把天下第一剑来,想必这又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吧,刘琦一想到老天爷,心里那个美啊,原来穿越到三国除了憋屈地吃了一回老鼠药外,其他倒是蛮走运的嘛。
刘琦想着,要是再过几年的话,恐怕就要与刘备、孙权、曹操这些三国顶级人物打交道了,随着天下形势的发展变化,或者与曹刘孙称兄道弟,或者与曹刘孙开战争夺天下,一切都是未知数啊。
就在刘琦美滋滋地徜徉在无比美妙的遐想中时,忽见管家刘忠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黄将军,不好了,黄公子晕倒了。”
“啊……叙儿,叙儿……”黄忠一听,急得连呼叙儿,将挡在面前的兵器架一推飞步厅外,后面随即传来十八般兵器咣啷咣啷的倒地之声。
刘琦也没心事想些勾践剑的美事了,紧随黄忠身后来到院子中,见黄忠的儿子黄叙倒在地上,背压两把弯弓,仰面朝天,面色苍白,口吐白沫,身子微微颤抖,象是作冷的样子。
站岗的两个卫士已侍立在黄叙旁边不敢出声,刚在客厅向刘琦端过茶水的丫环端了个铜盆,拿了条手绢蹲在地下为刘琦擦拭白沫。
“管家,你和黄公子在一起,怎么好好的黄公子就晕倒了?”刘琦严厉责问刘忠,语带愤怒。
“黄公子欲向老夫展示手拉双弓绝技,用力过猛致失重倒地,没想到一下就晕过去了,老夫大意了,请黄将军与公子责罚。”管家刘忠解释一番后,将驮背弯下,一副甘愿受罚绝无怨言的姿态。
“公子,不必责怪管家,我儿是老毛病,自小体弱多病,染风寒经年,稍使用力便要发作。多次劝其不要拉弓,可我儿天生喜欢弯弓射箭,谁劝也不听。如此不碍事,稍静躺会儿便能醒过来。惊扰公子了,多有得罪。”黄忠嘴上说着不碍事,眼里却滴下泪来,久病不愈的黄叙是黄忠的命根子,黄忠中年得子,唯此独苗,若黄叙有个三长两短,黄忠活在世上便会了无意义。
“管家,你暂且退下,下回注意就是了。”刘琦知道管家刘忠处事一向稳重狠辣,黄叙晕倒肯定不关刘忠的事,本不想责备管家刘忠,刚才严厉呵斥那都是做样子给黄忠看的,从小护着刘琦长大的管家刘忠定能猜到刘琦的心思。
确实,刘忠经刘琦呵斥没有半点怨言,默默退到一边。
刘琦见黄忠蹲于地下,轻轻抚着昏迷不醒的黄叙老泪纵横,却手足无措,静等黄叙醒来,而黄叙的身体还是有些微的抖动,只是没刚才颤抖的厉害。望着颤抖的黄叙,突然一个可怕的病名在刘琦的脑海闪现了下——羊癫疯!这哪是什么风寒,明明就是羊癫疯的症状,或许在三国得风寒、伤寒的人太多,黄忠或治过黄叙病的大夫都以为黄叙得的病是当时最为难治的伤寒病!
羊癫疯?我的天,不会吧,羊癫疯就是在现代医学里都号称不治之症,或者是疑难杂症,难怪历史上记载黄忠的儿子黄叙病逝早亡,死的比黄忠还早,但黄叙具体得的什么病,史书没有记载,穿越后的刘琦亲眼所见,那就可以给史书补上一笔了,黄忠的儿子黄叙得的是羊癫疯。
当然,虽然刘琦跟神医华佗学了一个星期的医术,熟读华佗亲刻能救活人的天下医学奇书《青蘘青》,充其量也只学得了华佗传奇医术的九牛一毛,只见识到了冰山一角,刘琦还是对古代类似羊癫疯的病症无法确诊救治,非得请华佗出山不可。
刘琦冷静地望着黄忠父子,产生了一种想法,或许神医华佗能救得了羊癫疯,如果华佗真能救好黄忠儿子的病,就相当于卸却了黄忠的一块心病,那么刘琦将这个天大的人情卖给黄忠,黄忠今后岂不是要更加死心塌地效忠我?
对,就这么办,先想尽一切办法救活师傅黄忠的儿子再说,刘琦打定了主意,要想让人臣服于你,必得施福于人,这就是投桃报李、想要得到就先要付出的人生道理。
就算刘琦不抱私心的话,刘琦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何况佛理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刘琦穿越三国,还没有亲手杀过一人,最多做了件被当时世人不认同的将已死的四个丫环的尸体下令焚烧火葬的事。活在三国,没有杀人,却先救人,多么的伟大的壮举啊,胜造七级浮屠呢,七级什么概念?就是人们为佛陀及其弟子的舍利而建造的七级佛塔,虽有更高更多层的佛塔,但没有九级、十三级之说,七级当属顶级了。
虽见将军府中黄忠悲伤垂泪,黄叙颤抖不已,因了心中奇妙的主意,刘琦觉着黄叙的羊癫疯病发作得正是时候,心里反而感到一丝快慰,既能救活黄叙一命,又能笼络黄忠一将,如此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