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宇一行四人,日夜兼程,一刻不歇地抵达了雁城。
就在城门大开的那一瞬间,无数地难民蜂拥而至,将他们四个堵在城门口,朝着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扔石块,嘴里还怒骂道:
“朝廷昏庸,堂堂太子竟然包庇贪官!害了我们所有人啊!”
“我那才三岁可怜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啊!”
“刽子手!杀人偿命!”
田宇一见这样的场面,连忙带着众士兵将那些难民挡住,将他们隔绝在齐宥宇和其他两位王爷之外。
齐宥清和齐宥冉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了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齐宥宇。
齐宥宇眯着凤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冷冷对着田宇道:“让西北御史即刻来见本太子。好生安置这些灾民。”
说完,便带着其他两个王爷进了城,直奔太子行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西北御史便微颤颤地走到齐宥宇的面前,行了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坐在上首的齐宥宇只是冷着脸把玩着腰间的那块玉佩。
夏子都已经失踪了四日,虽然如今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可是一想到夏子都此刻就在婉清的百雀宫,齐宥宇反而愈发的担心她的安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朱雀国的五公主竟然还是百雀宫的宫主。
他当初之所以答应娶她,不过是想让她远离皇宫,远离夏子都。
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将夏子都掳了去。
齐宥宇微微抬起头,双眼微眯,望着那一脸恐惧的西北御史,声音十分平静地问道:“最近雁城可进来什么人吗?”
“回……回太子,没……并没有其他人进雁城。”
眯起的俊眸掩住了齐宥宇眼中的锋利,他静静抚模着腰间的玉佩,那冰凉而丝滑的触感让他仿佛产生些许的错觉,此刻仿佛抚着的,是那女人白皙的小手。
“赵御史似乎记性不太好。田宇,提醒一下赵御史。”齐宥宇淡淡开口。
站在一旁的田宇点点头,“十日前,一个自称赵御史兄弟的大夫进了雁城,到处兜售高价的所谓治瘟疫的良方;六日前,大批的药材被运入了雁城;两日前,雁城因为瘟疫而死亡的百姓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
听完田宇的话,那西北御史已经是吓得跪倒在地,抖着声音道:“太子爷,冤枉啊……”
齐宥宇看着他,“冤枉?那赵御史不妨给本太子解释一下,这些巧合?”
“太……太子爷……这……这些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一旁的齐宥冉哼了一声开口道:“你身为西北御史,连这些都不知道。倒也有趣。”
“这……”
西北御史望向齐宥冉,此刻终于明白,无论他如何回答,这次都是逃不过去了。
当下他连忙换了态度,朝着齐宥宇叩首道:“是微臣监管不力,请太子降罪。”
齐宥清这时望着他开口道:“监管不力?赵御史倒是聪明人。”
这监管不力的罪名可要比卖国通敌,赚国难财,残害百姓轻多了。
齐宥宇望着他,冷冷开口道:“赵御史既然主动认罪。那本太子就从轻处罚吧。”
“来人!赵御史身为西北御史,却监管不力,导致雁城三千百姓因感染瘟疫而死亡,论罪当处以极刑,本太子念及他主动认罪,现判他所有粮田财产充公,仗打一百,贬为庶人。”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听到齐宥宇的话,都不忍不住暗暗咋舌,乖乖!这还算从轻处罚啊?这应该比直接杀了这西北御史更惨吧?
那西北御史听完了齐宥宇的话,已经瘫软在地,一直到士兵将他从地上拖起,他才哀嚎着求饶:“太子爷,饶命啊!太子爷!……”
齐宥宇揉着微微发胀的头,朝着其他三个人吩咐道:“二弟,命人将雁城未受瘟疫感染的城民都集中到雁城城门外,让随军的军医为他们熬制防治瘟疫的药汤;五弟,两个时辰内将城中所有的假药收集*;田宇,跟着本太子去瘟疫区。”
“是。太子。”百雀宫中
一身艳丽衣袍的婉清坐在奢华的貂毛软榻上,凤眸微抬,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的桑其叶,冷冷开口道:“你说,你有办法让那女人求生不能?”
桑其叶低头望着地上,开口道:“是的。宫主。”
婉清捻起手边的一颗葡萄,放入口中,“说说看。”
“这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贞操,若是夏子都这两样都没有了,那麒麟国的太子自然也就不会再爱她。”
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着说下去。”
“桑其叶最近研习了一种巫术,不仅可以让女人容貌尽毁,还能让她变得痴傻。”
“可是,那夏子都连本宫的巫术都奈何不了她,你确定你可以吗?”
桑其叶开口道:“属下在她每日的膳食里加了会使人上瘾的药粉,如今她若想要活命,就必须听我的。”
婉清忽然望向桑其叶,怀疑道:“你为什么会对夏子都如此上心?”
桑其叶忽然莫名地红了脸,小声道:“属下爱死了她的味道,不舍得放她离开。”
婉清倒是也听闻了几日前,桑其叶将夏子都折磨的惊声尖叫的事情,当下便也不再怀疑。
她满意地朝着桑其叶笑了笑,开口道:“本宫便将那女人交给你了,你给我好好地”招待“她,可千万别让她死了。我还要让太子哥哥亲眼看到她容貌尽毁,痴傻不堪的模样。”
“是。宫主。”桑其叶应了她,不久退了出来。
他走在百雀宫悠长而深邃的长廊中,心中不由唏嘘: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夏子都啊夏子都,你怎么会惹上那个女人的。
“子都,子都……”
深夜时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夏子都忽然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便看到床榻对面的墙壁上泛着微蓝的光,与她那日在温泉边上看到的一样。
她警惕地从床上起身,走到那团微光前,开口问道:“谁?”
“子都,是我。桑其朵。”那白衣红裙的桑其朵忽然出现在墙角。
“小桑!”夏子都一看,果然是桑其朵。
夏子都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问她道,“小桑,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子都,你再多等一日,明日太子爷便从雁城回来了,到时候我便能用巫术送他过来找你。这里到处都是婉清公主的人,我不能和你说太久。你自己小心。”
“小桑……”桑其朵说完,还未等夏子都开口,便消失了,而那道蓝光也渐渐褪去,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能靠自己离开这鬼地方吗?”
可是想到明天扑克脸终于会来救她,夏子都还是微微舒了口气。
陷入了自己思绪的夏子都,却丝毫不曾发现窗外有个黑色的人影正悄悄地潜入她的房内,一直到那人影来到夏子都的身后,她才终于有所察觉,她飞快地转头望向来人,“是你!……”
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晕倒在了那人的怀里。
黑衣人将昏迷的夏子都拦腰抱起,施展轻功,很快便离开了房间。
半个时辰后,桑其叶将昏迷的夏子都轻轻放在床榻上,手中拿着一个不知名的小瓶,“女人,日后,你可得好好报答我。”雁城内
“主子,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不过歇息一会再回连阳城吧。”田宇望着一脸胡渣,脸上浮现出几分憔悴的齐宥宇,担心地劝道。
“是啊。大皇兄,如今这雁城的瘟疫总算是控制住了,桑其朵不是也要等到明日才能送你去百雀宫吗?”齐宥清道。
齐宥宇模着腰间的玉佩,冷冷道:“二弟,你和五弟留下帮着重建雁城。田宇,备马,即刻出发。”
而那一边,齐宥胤和桑其芸亦是日夜兼程,一刻不歇地赶往百雀宫所在的朱雀国。转眼便到了第二日。
一大早,婉清带着桑其叶和其他两个心月复,信步走到夏子都的房间,她转头望了一眼桑其叶,只见他低着头作恭敬状。
婉清推开房门,在看到夏子都的那一瞬,不由地吓了一跳。
只见她的左边脸上突然多出了一大块比肤色深了许多的红斑。而这块红斑让原本十分清丽出尘的夏子都瞬间变成了其貌不扬的丑无颜。
婉清看到这样的夏子都,转头带着一丝满意地看了一眼桑其叶。
可是饶是如此,婉清却依旧是不放心,她犹疑地走到夏子都面前,轻轻唤道:“姐姐?……”
这时正在埋头吃着东西的夏子都,仿佛并没有听到有人在唤她,依旧低着头埋头苦吃。
婉清微眯双眼,又伸手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夏子都这才抬起头来,望向了她。
婉清又唤了她一声,“姐姐?”
夏子都十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你唤谁姐姐?一看就知道你比我老多了。你才姐姐!你全家都姐姐!”
站在婉清身后的桑其叶听到她的话,差一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在心中暗暗月复诽,这女人太强悍了!
婉清一听这话,脸色变得铁青,心中越发的怀疑,她凝着夏子都,开口道:“姐姐,难道不记得婉清了吗?”
夏子都手里抓着一个鸡腿,啃得那叫一个开心,她瞪着无辜的大眼望着婉清,口齿不清道:“不记得。”
“那姐姐还记得自己叫什么么?”
这时,夏子都突然望着婉清,嘿嘿地笑出了声,“美女,你长好美啊,美女吃鸡腿么?给!”
说着便将自己已经啃了一大半的鸡腿递到了婉清的面前。
婉清被她那满是油腻的手瞬间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几步,她眯着双眼看了她半日,依旧无法确认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转身吩咐自己的两个心月复巫女道:“看着她,本宫倒要看看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说完,又看了桑其叶一眼,便离开了。
待到婉清离开之后,桑其叶望了一眼吃鸡腿吃得正开心的夏子都,忍不住地嘴角抽搐,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两个女巫。随后便也离开了。
傍晚时分
被桑其朵用巫术送来的齐宥宇站在墙角。
在看到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夏子都的瞬间,他那颗悬空了数日的心才终于彻底的放下。
因为数日奔波而略带沧桑疲惫的冷脸,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终于展现了独属于夏子都的柔情。
他缓缓走到床边,就在他习惯性地想要将夏子都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忽然俊眸瞪大,纤长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上慢慢散发出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死亡气息。
他箭步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口的两个女巫命令道:“叫你们宫主马上来见我!”
那两个女巫被齐宥宇身上的地狱气息吓得浑身颤抖,听到他的话,几乎是连跑带爬地往婉清的寝殿而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盛装打扮过的婉清便匆匆来到了夏子都的房间。
她推开门,便看到齐宥宇冷冷地坐在床边。
她望了一眼床上的夏子都,朝着齐宥宇笑得格外的妩媚妖娆,开口道:“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
齐宥宇的手轻轻抚上夏子都脸上的红斑,他冷冽到几乎可以杀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她的脸是你弄的?”
婉清得意地一笑,“哼。是啊。她如今不但容貌尽毁,恐怕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你敢动她,就应该想到过后果。”
婉清被他的冷冽微微刺伤,脸上却依旧笑得灿烂道:“没有了我,太子妃姐姐就永远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齐宥宇听到这话,冰冷如冰的目光看向她,道:“你若不能将她恢复到以前,本太子发誓,一定会让整个朱雀国都付出代价。”
婉清突然尖声大笑了起来,她恨得咬牙望着齐宥宇道:“这女人如今不仅容貌尽毁,连清白都毁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再做麒麟国的太子妃。我才应该是你的太子妃!”
这时,原本睡得香甜的夏子都被她的尖细的声音吵醒,她皱着眉头慢慢从床榻上起身,一脸不满道:“这公鸡报晓的声音怎么这么难听。吵死了。”
这话被正往她房间走来的桑其叶听到,他翻翻白眼,暗自无奈叹息,这女人,怎么痴傻的时候,那张嘴也如此厉害?
公鸡报晓?桑其叶嘴角嚼着笑,亏她想得出来。
“子都……”齐宥宇看到夏子都醒转,连忙上前想要将她揉进怀里,谁知夏子都却一脸戒备地躲开了他,还开口问道:“你谁啊?”
齐宥宇怕吓到她,忍着几乎要爆棚的怒意,软着声道:“女人,看看清楚,我是你的夫君。”
夏子都无辜地望着他,“夫君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玩啊?”
齐宥宇心火上头,月兑口道:“夫君不是东西,夫君就是夫君!”
“噗!~”站在门口的桑其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宥宇眼中只有夏子都,他耐着性子哄着夏子都道:“乖,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要!我又不认识你!”夏子都断然拒绝。
“不可能!”这一个是桑其叶的声音。
齐宥宇冷着脸,目光越过婉清看向了装扮的十分美艳的桑其叶。
婉清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缓缓走到桑其叶身边,望着齐宥宇开口道:“太子哥哥,你还不知道吧?这几日,我这个小女巫可喜欢姐姐了呢,将她服侍的那叫一个周到贴心!”
最后的四个字,婉清几乎是一字一顿。
齐宥宇冷看着桑其叶,“你动了她?”
桑其叶的美眸闲闲地对上齐宥宇,“她现在是我的,谁也带不走她。”
齐宥宇冷哼,“就凭你?”
说完,也不顾夏子都的奋力挣扎,将她一把抱在怀里,抬步便要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背对着婉清道:“残害太子妃,善妒成疾,已犯七出。休书即刻便会送到朱雀国国王手中。而你,终身不得进入麒麟国。”
婉清听到他的话,懵然转身,仇视地望着齐宥宇。
她原本以为,只要这个女人毁了容,失了贞洁,齐宥宇便会回心转意。
谁知道,他竟然不惜破坏麒麟和朱雀的关系,也不愿放弃那个区区的丞相之女。
他居然还要休了她!她堂堂朱雀国五公主的脸要往哪里搁!
“齐宥宇!你欺人太甚!”婉清咬牙开口,“今日,你休想带这个女人离开我百雀宫!”
齐宥宇却丝毫不在意,继续紧抱着夏子都往外走。
婉清怒极,“来人!将麒麟太子和那贱人给本宫拿下!”
谁知,这时,一个小女巫急匆匆地走到婉清面前,禀报道:“宫主,不好了!整个百雀宫都被人围住了。”
婉清大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齐宥宇渐渐离开的背影,忽然尖叫道:“齐宥宇!你为了这个女人,你居然要毁了我的百雀宫!你这是要与整个朱雀国为敌!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一路抱着一直不断挣扎的夏子都,齐宥宇连头都不曾回过,他走到百雀宫的正门口,陆白年一早便已经候在了那里,他看到齐宥宇怀中的夏子都,不由地吃了一惊。
齐宥宇对着他淡淡道:“一个不留。”
谁知这时,他怀中的夏子都突然开口道:“不要杀他们。”
齐宥宇冷眸滑过一丝疑问,他望着夏子都,开口确认道:“你喜欢这里?”
夏子都点点头。
“好。”
“太子,那婉清公主呢?”陆白年问道。
“带她回麒麟。”他会让她知道,惹了他的女人,是什么样的结果。
齐宥宇说完,抱着夏子都正准备上陆白年为他们准备的马车,便听到桑其叶妩媚的声音弱弱地响起:“太子爷,带上小的一起走吧。”
齐宥宇根本不看他,只淡淡瞥了旁边的陆白年一眼。
陆白年会意,上前便要拿住桑其叶,谁知竟然被桑其叶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如果我能治好太子妃的病呢?”桑其叶又开口道。
齐宥宇依旧不为所动,他就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爽。
反而是他怀里的夏子都,扭头望了桑其叶一眼,然后瞪着齐宥宇道:“我认得他!我要跟他走!”
说着便要从齐宥宇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你敢!”齐宥宇怒。低吼道。
“我不认得你!放开我!放开我!”某女下意识地就是不怕他,开始发疯。
齐宥宇忍着满腔的怒气和憋屈,看了一眼桑其叶,然后看到夏子都一脸不肯妥协的倔强模样,咬牙道:“也带他一起,恩?”
夏子都这才微微平静了一点,对着桑其叶开心一笑道:“喂,你还不过来!”
桑其叶朝着她仿佛感激地一笑,丝毫不在意一旁冷着脸的齐宥宇。
他在心中暗道,不枉他帮了这女人一场,算她还有点良心。
他看着这个女人的反应,暗自撇嘴,要不是那药是他亲自给她下的,桑其叶都几乎也怀疑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了。
“太子,您还是赶紧带着太子妃离开吧,朱雀国的皇帝很快便会收到消息的。”陆白年开口提醒道。
齐宥宇点点头,他们三人便先后上了马车离开了百雀宫,准备回麒麟国。
就在他们刚走不久,齐宥胤的马车便抵达了百雀宫,他刚下马车便看到陆白年一身戎装站在门口。
“四王爷。”陆白年看到齐宥胤,微微有些意外。
齐宥胤朝着他点点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连陆白年都出动了,难道是夏子都出了什么事?
“这……”陆白年犹豫了半刻,最后还是开口道,“太子妃被百雀宫的人用了巫术,不但毁了容,还……”
齐宥胤听到这话,双眼微眯,身体也微微紧绷起来,“还有什么?”
“还变得痴痴傻傻起来,连太子爷都不认得了。”
齐宥胤拼命地隐忍着自己心中想要杀人的怒气,开口问道:“太子他们现在人呢?”
陆白年回道:“刚刚坐了马车准备离开朱雀国回麒麟。”
齐宥胤听完,连忙对着身后的桑其芸道:“回麒麟。”
一路上,夏子都对着齐宥宇都是一脸戒备的表情,反而是和一旁的桑其叶一直都是有说有笑的。
齐宥宇掩住心中的不爽,冷冷地瞄着桑其叶,开口道:“你说,你能治好太子妃?”
桑其叶望着他,小心地藏着心中的笑意。
齐宥宇,真看不出啊,你还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的时候。
桑其叶当下便升起了一股想要捉弄他的冲动。
他带着一丝为难的皱了皱眉,仿佛有些恐惧地望了齐宥宇一眼,怯怯道:“这个,太子爷,要想治好太子妃的病,还真有些困难。”
他的余光看到齐宥宇脸上的表情瞬间冰裂,他忍住笑意,可怜兮兮地望着夏子都,似乎想要求助她一般,开口道:“太子妃……”
谁知夏子都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欣赏着马车外的风景。
桑其叶嘴角僵了僵,这才想起某女人被自己下了药,根本不可能配合他。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低着头,就怕看到齐宥宇会忍不住笑场。
“这个,太子妃脸上的红斑,需要九十九朵芙蓉粘成粉,加入艾草,用冰山雪水研磨成细粉,每日涂抹两次,大概一个月便能消去。”
齐宥宇额角的青筋浮现,口气带着眼中的威胁道:“大概?”
“噗~咳咳~”桑其叶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连忙低着头,装着胆怯地道:“小的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齐宥宇冷着脸道:“那你还敢说你能治好太子妃的病?”
就在齐宥宇想要将桑其叶扔去马车的那一瞬,夏子都忽然惊呼道:“好多桂花树!”
齐宥宇瞬间将目光转过去,侧头望向身边的小女人,只见她原本安分的双脚因为看到桂花而开心地晃动了起来。
他看着夏子都脸上的那块红斑,心痛,懊恼,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在心中蔓延交错。
齐宥宇疼惜地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微微吃痛的夏子都下意识瞪着他,开口道:“死扑克脸!你再捏我的脸试试!”
齐宥宇突然大喜,拉过她的手,将她用力按进怀中,“你喊我什么?!”
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夏子都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失去规律一般狂烈地跳动起来。
可是被下了药的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反应代表了什么,她使着蛮力狠狠地拍打着齐宥宇,“你放开我啦!放开我!”
最近还用力地咬上了他的胸口。
可是吃痛的齐宥宇不但不生气,反而带着一脸欣喜地望着她。
这女人,就算不记得他,却依旧记得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和称呼。
那么,是不是表示,不久之后,她便会想起他了呢?
一旁的桑其叶错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没有想到,齐宥宇居然会将这个女人宠到这个地步。
太让人惊悚了!
咳咳。那他要不要告诉齐宥宇,夏子都的脸虽然需要多一点的时间才能消除红斑,可是她的神智三日后便会恢复正常呢?
不过,桑其叶看着齐宥宇变化无常的表情,觉得实在有趣的紧。
可是,若是太早告诉了他,自己岂不少了许多的乐趣?三日后。他们的马车终于抵达了麒麟国。
东宫
清宁看到齐宥宇怀中昏睡的夏子都,吓了一大跳,“小姐,这…。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齐宥宇抱着夏子都直接进了内殿,身后则跟着桑其叶。
齐宥宇将夏子都轻放在床上,转头问清宁道:“桑其朵可回来了吗?”
见清宁摇头,他又道:“若是她回宫,让她即刻来内殿。下去吧。”
清宁担忧地望了床上的夏子都一眼,退了出去。
齐宥宇转头望向桑其叶命令道,“你,按照之前说的,去准备那些可以去掉红斑的东西。”
桑其叶撇撇嘴,看了一路的好戏,这会不让他看了。
得,现在这祖宗还开罪不起。
如此想着,他倒也听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齐宥宇已经是来回奔波了数日,再加上这几日因为担心夏子都,几乎是没有怎么合过眼。
他和衣在夏子都的身边躺下,温柔地将她拥在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地木兰香。安定和倦意便瞬间侵袭上来,让他渐渐沉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夏子都醒来的时候,借着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看到了屋子里十分熟悉的布置,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麒麟国,回到了东宫。
而自己,此刻正一切安好地躺在齐宥宇的怀中。
她从齐宥宇的怀中轻轻起身,她望着沉睡中的齐宥宇,俏手轻轻抚上了他依旧俊美却憔悴而略带疲惫的脸庞。
他为了带她回来,一定费了不少周折吧?
夏子都慢慢回忆起几日前的那天晚上。
她被桑其叶下药的那一晚,在他的房里,当她问他为什么要掳她的时候。
桑其叶对她说:“一日前,我听到宫主对她的心月复说,她誓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所有我便向她献计,说有办法让不但能让你容貌尽毁,还可以让你变得神智不清,再也得不到麒麟国太子的宠爱。
但其实我只是要给你服下一种药,吃完后五日内脸上会长很大的一块红斑,会短暂的失去记忆,回到少年时的心智,但是不会对你的身子有损伤。”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满是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赌一次?”
夏子都撇撇嘴,还给她装神秘!
她仔细地想了一想,婉清的手段她已经见识了数次。她知道,在齐宥宇来之前,这也许是她唯一可以自救的方法。
于是,她看向桑其叶,点点头。
夏子都回转神,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个穹宇大陆,有太多她完全无法控制和掌握的事情。
随时随地会发生,随时随地会让她丢了性命。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到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她也不喜欢那种随时等着别人来救她的惶恐感。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正沉睡的齐宥宇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此刻也正望着他的夏子都。
他在她清澈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心中一动,穆然起身,双手扶上她的双肩,带着一丝忐忑道:“子都,你想起来了?”
夏子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还说!居然将我一个人扔在荒山里。”
“是我错。下次绝对不会放你一个人。”齐宥宇并不解释什么。事实上,他自己已经在心中懊恼了无数次。
如今看到她终于恢复了正常,看到她终于又开始和自己大小声,齐宥宇的心中欣喜难耐,他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她,双眼凝视着她澄澈的眼睛,薄唇渐渐吻上了她的。
这个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缠绵而缱绻,齐宥宇将连日来所有的相思,担忧,恐慌和失落都倾注在了这个吻中。
夏子都感受到了他所有的情愫,不由地心下一暖,渐渐开始回应起他来。
情动的两人逐渐有些失控起来,齐宥宇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双手隔着亵衣在她的背上来回地摩挲着。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侵袭上来,夏子都忍不住地轻轻申吟出声,她红着脸,低声道:“我的脸……”
可是还未等她说完,齐宥宇便用嘴封住了她的菱唇,同时也消除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
齐宥宇火热的唇渐渐来到她耳后的敏感地带,挑得她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看着夏子都这样的反应,齐宥宇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满意的笑,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伸手快速地除掉了彼此身上的衣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连一丝空隙都无。
齐宥宇饱含情愫的俊眸深深地望着夏子都,如果可以,他只想将这个女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没有分离,没有间隔。
夏子都被他炙热的眼神和火热的吻弄得浑身燥热难安。她的身体微微地扭动起来,企图通过这样的举动来缓解一些身体的灼热。谁知,她这样的行为却反而激发了身上这个忍了许久的男人的*,吻越发密集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直到明显感觉到夏子都身体的变化,齐宥宇的身体才用力一挺,与身下神情迷离的女人彻底融为了一体。
那种喜悦而充实的感觉瞬间充斥着两个人的感官。而此刻,整个东宫的寝殿中回荡着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娇吟之声。
一直到第二日的朝阳缓缓照进寝殿,齐宥宇才终于放过了已经是筋疲力尽的夏子都。
齐宥宇怜惜地看着夏子都疲倦的容颜,“乖,今日要去给父皇和太后请安,一会回来再睡,嗯?”
说着,便走到门口唤来了清宁,“给太子妃梳洗打扮一下。”
夏子都瘫软在床上,看着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心中便恨得痒痒的,暗自月复诽道:这女人和男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半个时辰后
清宁站在夏子都的身后为她绾发,她看着夏子都脸上的红斑,道:“小姐,你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当初你就不该自己出远门。”
夏子都则是看着自己的脸,心中暗暗咬牙,这该死的桑其叶,为什么这红斑不是三天便消掉呢?
当下她便开口问道:“桑其叶呢?”
“太子让她去准备消除你红斑的药材了。”
“哦~”夏子都点点头,过了一会又道:“那小桑呢?回宫了没?”
“还没。我跟田宇打听过,说是小桑跟着二王爷和五王爷一道回来的,大概明天便能回宫了。”
夏子都点点头,站起身往院中走去。
齐宥宇风姿绰约地站在桂花树下,听到她的脚步声,轻轻回转身,看到一身素青色衣裙的夏子都缓缓向他走来。精心打扮过的她,虽然此刻脸上有着那一块红色的斑,却丝毫不损害她清丽出尘的气质和清澈明媚的美眸。
齐宥宇看着她走向自己,笑着伸出手拉上她的。
他们两人走进祥瑞殿,看到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一旁还有清润的齐宥胤,他在看到夏子都脸的那一瞬,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疼惜。
齐宥宇简单地请了安,并没有停留多久便带着夏子都离开了。
他知道此刻上座的三位看到夏子都的脸,心中一定炸开了锅,可是他却并没有兴趣知道。或者说,是他害怕,会让夏子都听到那些可能会令她感到受伤的言辞。
他们走在御花园中,夏子都突然奇怪地开口道:“你毁了百雀宫,朱雀国却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
齐宥宇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朱雀国一向觊觎麒麟,这次西北大旱也与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可是,这次是那五公主掳了你在先,又将你毁了容,所以即便我杀了婉清,那朱雀皇帝也不好明着讨伐。”
夏子都看着他,“照你这样说,朱雀国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吧。”
齐宥宇并不说话,只是将她的头轻轻贴在自己的胸前,静静地享受着这安宁的一刻。
“太子,太子妃。咳咳……”
齐宥宇和夏子都听到声音,转头便看到那齐宥胤坐在轮椅上,温和地看着他们。
夏子都看到他倒也开心,走到他面前,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宥胤轻轻咳了几声,方才开口道:“数日前便回了,我这身子不争气。”
奇怪,这四王爷与她在一起的那几日,也不见他咳嗽咳的这么厉害,这么一回来又咳上了?
夏子都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关心地开口道:“那你快回府歇着吧,再累出病来就不好了。”
齐宥胤笑着开口道:“不妨事。本王有件事想请太子妃帮忙,不知道太子妃可愿意?”
还未等到夏子都开口,齐宥宇便抢先一步道:“爱妃的身子也是初癒,只怕没什么能帮到四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