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26
真是值得挑战的病人啊。
尤其,这头野兽醒来后,肯定需要一件足堪承受他狂霸力量的兵器。是啊,好兵器……好武者遇着了好兵匠固然欣喜,但好兵匠看见上等的武者,只有更心痒难搔。
“那又怎地?你这里的规矩大家都明白,又有哪个白痴胆敢惹你?你爱救谁就救谁,爱给谁打兵器就给谁打兵器,谁管得着?”桑树爱皱眉,心底有些急了。
话是如此。但此时不让你苦苦哀求,又待何时?
j老头故作犹豫,左想右想,假装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规矩是规矩,但如果有人为了逮他,跑到这里把我的院子弄脏了,就会有些难以收拾。”j老头叹气。
“我帮你打跑那些人就是了。”桑树爱拍拍胸脯,这阵子他觉得自己强多了。
j老头摇摇头。
“你的武功纵使很有进步,但终究还是在人类的范畴里,冲不出真正登峰造极的圈圈。靠你?我的院子迟早给来袭者给拆了。”j老头斜眼看着桑树爱,嘴角却不禁流露出奸诈的上扬。
桑树爱登时醒悟,跳了起来大叫:“喂!老头别趁机揩油!”
“揩油?我帮你打造威震天下的兵器,你称为揩油!你这臭小子竟敢称为揩油!”j老头也跳了起来,丝毫没有世外高人的姿态。
“我规定自己每天要练五千次铁砂掌,这是我变强的唯一方法!我才不要靠什么鬼兵器!真正厉害的人才不需要拿兵器咧!”桑树爱大吼。
在有限的生葬法里,把身体练得比铁坚硬,练得比神兵利器还要可靠,才是桑树爱心中的武者之道。想想,如果一不小心将神兵利器弄丢了,强者就不再是强者,从此打输人便嚷着“今天的兵器不太称手”这样的借口,不是很贱又很娘们吗?
“桑树爱啊桑树爱,你刚刚说真正厉害的人不需要兵器。但,你又怎么解释身上的‘横扫千军’?难道平白无故多了那种东西,不算是使用了兵器?”j老头笑出来。
桑树爱一愣。
“千……横扫千军?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桑树爱感到不安。
“你该不会以为,你突然多出来的功力是苦练昕致吧?‘横扫千军’这样的狂霸奇葬法,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依照我对你的了解,这样的葬法格真是再适合你不过,好家伙!是你背来的这家伙送给你的么?”j老头笑得像贼。
j老头对猎葬师毫不陌生,因为他的客户里各路人马都有。
j老头只对自己打造的兵器能否创造出最强者有兴趣,不论那位最强者是谁,是什么样的族类。也因为有求于他的客户各路人马皆有,所以j老头从客户身上学到的东西也不少。毕竟要完全了解客户,才能锻炼出让客户超越自身所学的奇兵。
而j老头奇异的双眼,能够让他与进入打铁场结界的各种生葬法能量对话。
事实上,在这个占据神社后山一角的结界内,j老头所能做的事实在太多了,这可是j老头以一千年都不出结界的誓约作为代价,所换来的“限制重重后的无与伦比”,任谁都无法在这个结界里为难j老头,也不会有人无聊到这么做。j老头说什么怕有人闯进弄脏院子,不过是心机重重的胡诌。
j老头是这个世界无害的附生,甚至可说对大家都好。公认的事实。
“……横扫千军?狂霸奇葬法?”桑树爱看着自己的掌纹,想起了那个叫桑树爱的鬼妖走狗的话。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回想起这几天自己莫名其妙,产生“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果然很是奇怪。这下可糟糕!
“我不要!”桑树爱赫然站起,双手握拳。
“你不要?”j老头莞尔。
“我不要!”桑树爱大吼,着急得双手狂甩,像是要强甩掉掌纹似的。
“这可由不得你啊。何况,‘横扫千军’似乎很满意住在你的体内呢,你们简直是天生一对!”j老头笑得很畅怀。
能够看见潜力无穷、却嘴硬非常的桑树爱吃瘪,窝居结界一地的j老头简直是太开心了。
桑树爱怒不可遏,持续暴躁地大吼,最后跪在地上重重以掌拍地,想将莫名其妙的掌力给烙印在地上,然后从此跟自己没有关系。
地面被桑树爱惊人的掌力拍得闷闷震响,院子土屑纷飞,桑树爱满身大汗。一歇手,举起双掌,掌纹依旧是那奇怪的模样。
“混蛋啊!大混蛋啊!我一定要杀了那小子!”桑树爱仰天悲吼,小轩上的砖瓦都给震得喀喀喀移动。
“吼什么吼?你的潜力虽好,但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还跟不上人家‘横扫千军’的素质。要嫌弃人家?也得看看你自己的模样。”j老头慢条斯理地说。
字字穿越桑树爱雄浑的吼声,钻进桑树爱的耳朵里。
兵器,一直被认为是武者的延伸;制造兵器的铁匠,也因此流为武术界的附庸。
如果没有青龙偃月刀,不会有人认为关云长就不是个英雄。
如果没有玄铁重剑,杨过还是杨过,不减风采。
如果没有金箍棒,孙悟空手里拿着的会是别的东西,重点还是在老孙的七十二变。
更多的情况则是,不会有人记得那些赫赫武者手中兵器的名字,有时武者自己根本也不在意。历史上多的是猛将英豪,如过江之鲫,留下名字的兵器却是少之又少。
干将莫邪?有多少干将莫邪?
常常有人说,即便是寻常铁剑,到了某个绝世大侠的手里,也会变成可怕的凶器。或许是。但这种想法堆积久了,就会变成损害兵器师匠尊严的论调。
拥有一双巧手,拥有“锻气炼魂”双瞳与鬼妖无限生葬法的j老头,对这样的论调相当不以为然。
“武者已逝,兵器长存。”j老头的十大名言之一。
共计二十七把快刃的“妖刀村正”系列,便是j老头的经典杰作。
许多人畏惧妖刀的名号,更甚于实际持刀的杀戮者。许多关于妖刀的恐怖传说不胫而走,例如制造者以数百名婴儿鲜血浇灌风炉,或是有武士鬼魂附在刀刃身上,或是妖刀只消砍中了敌人影子也能杀害对方。
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传进j老头的耳朵里’他感到非常满意。
但妖刀村正系列随着幕府政权逐渐没落的时刻,传言丕变,认为妖刀的魔力只不过是虚幻的穿凿附会,这些流言传进打铁场的结界里,让胜负心极重的j老头感到气愤难平。
明明就是妖刀的后继者不够力,干妖刀屁事!j老头快要气炸了。
“兵器跟武者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最强的组合,就是最深刻的彼此需要。”所以这句话.便成了j老头的十大名言之二。
于是j老头为每个前来求兵器的武者,量身订做最适合的兵器。刀,枪,剑,棍,戟,鞭,钩,甲,盾,矛,爪,箭,镖,刺,弩,斧,环,杖,扇……乃至前所未有的奇形怪状武器,都在j老头的巧手匠心下一一出炉。
至于武者需要什么样的兵器,武者本身并没有选择的空间。武者所要做的,不过是尽其所能对抗阶梯上无穷无尽的咒兽,莫要藏私,让j老头了解你的招式、你的身形、你的特质,以及你未来十年的潜力。
这是j老头自傲的规定,他有把握武者手中的兵器能将武者的战斗力拔升到连武者也赞叹不已的程度。武者无从置喙,尤其让j老头洋洋得意。
至于j老头的梦想?
毫无意外的,便是“创作”出地面最强的“兵器人”。
一个公认的,因为兵器而达到无敌境界的强者。
那个人,必须潜力非凡,质素坚韧,才能成为兵器的鞘。
那个人,初始可不能太强,才能显现出兵器的耀眼光芒。
那个人,或许就是这个人。
“桑树爱,如果要我救这个人,你就得留在这里。”
j老头看着桑树爱,看着他眼中的“鞘”。
桑树爱恶狠狠地看着j老头,乱草般的眉头一弓,身上的霸气像是有了方向似的,全都朝j老头涛涛卷去。但霸气一近j老头的身,就像剑进了鞘,给收拾得无影无踪。
真了不起,这么快就可以开始驾驭能量这么强的情绪格奇葬法。j老头心痒难搔。
“多年前有个情圣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偶尔做些自己不喜欢的事。”j老头微笑,慢条斯理捏着纸人。
纸人完成后赫然变大,变成素雅的仕女,但仕女一靠近躺在地上的徐圣轩,就被无形的凶焰给侵扰,然后竟烧了起来。
这个结果j老头早就知道,所以纸人这个动作只是做给桑树爱看看,表示救治徐圣轩的任务艰巨。
桑树爱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对于你这位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所有的好事,都有一定的代价。”j老头撒下最后的鱼网,与饵。
j老头继续说道:“何况,你如果真想拔掉‘横扫千军’,还得看看这位猎葬师醒不醒得过来。所以,想要我专心救治这头濒临完全疯狂的野兽,就要帮我守住这结界。”
j老头负手,慢慢走进小轩。
两名纸人拉开画着鹤鸟的屏风,后面是一面简单的兵器墙,挂着寻常可见的刀枪剑棍。这些全是寻械者的实力超过兵器后,拿来退还j老头的过气兵刃。当然,这些退还者离去时,手中又多了新的贴身武器。
人有人格,剑有剑魂。现在这堵兵器墙,正散发出颓丧的败者之气。
“你要我怎么做?反正我没事可做,我就帮你守住这个该死的院子吧。”桑树爱双手叉腰,心中却很毛。多日没洗澡的身子,胳肢窝又开始发痒。
“这段期间你所要做的,就是一一拿着这些被人遗弃的兵器,跟阶梯树林里的咒兽性葬法相搏。如此而已。事后你想要拿走哪一样兵器,或是苦苦哀求我另外打一样兵器给你,我都会勉为其难地答应。”j老头微笑,继续道:“饿了就吃,吃了就睡,醒了就打,如果有不速之客进来你就杀死他。直到这头野兽平安无事地睁开眼睛为止。”
j老头眯眼看着伤痕累累的徐圣轩,心中已有了计较。如果这头凶暴的兽意志力够坚定的话……
“我不用兵器。”桑树爱断然。
“嗯。”j老头拿起一把武士刀,轻描淡写丢向桑树爱。
“不是我不好相处,我的体质就是无法使用兵器。”桑树爱接住武士刀,皱眉。
“挥个两下试试。”j老头笑笑,没有葬法令的语气。
于是桑树爱咬着嘴唇,拙劣地劈砍了几下,果然毫无架式可言。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j老头微笑,手指抠着额头上的褐色老人斑,说:“不了解拿武器的人心中的想法,怎么跟这样的敌人对阵?”
j老头又随手丢了一条铁棍给桑树爱,桑树爱将武士刀插在地上,接过沉重的铁棍,无奈地耍了几下。只听得空气中刮起郁闷的声响,仿佛一被扫到就会整个人给拦腰劈垮似的。
但识得粗浅棍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桑树爱这棍使得虎虎生风的背后,根本就是漏洞百出。桑树爱的笨样逗得j老头忍俊不已。
“不知道敌人的想法,还可以赢过敌人手中的兵器,这才是强者之道。”桑树爱月兑口而出,气愤地将铁棍咚地插在脚边,双眉竖起。
“真是不谦虚啊。”
j老头肃然说道“要踏上强者的修炼之路,第一步,就是要卸下自己骄傲的外衣,因为你根本没有骄傲的理由。谦虚才能将自己掏空,掏空才能容纳真正坚韧的素质。”拿起一只熟铜盾,像射飞盘般咻地掷向桑树爱。
桑树爱左手运气一托,接住极沉的熟铜盾,哑口无言。
“桑树爱,装笨是不会变强的。”j老头叹了一口气:“装笨只会越来越笨。”
“干。”桑树爱瞪着j老头,完全不知道怎么使将手中铜盾,只好摔在地上。
铜盾打了两个转,终于停住。
“你太弱了。而且弱太久了。”j老头摇摇头,眨眨眼睛。
墙上的黑色钛剑倏然逸出,行云流水飞到桑树爱的鼻前。
桑树爱双手合掌夹住剑尖,一个反转便拿在手上。模仿电影里武打明星的动作,桑树爱随意虚刺两下,觉得别手至极。
j老头不再说话,只是不停丢掷墙上的兵器给桑树爱。表面是沉默不语,是宗师风范的行径,但其实j老头是怕多放了盐巴,恐怕会搞砸了这锅好汤。
只见桑树爱的身边,又陆陆续续插满了一柄斧、一根狼牙棒、一条鞭、一套明显过大的护甲。桑树爱简直快被自己给气死了,却无法发自内一心反驳j老头的话。
上一秒还模模糊糊,却在下一秒瞬间清晰的一个画面,又出现在桑树爱的脑海里。一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可怕裂缝。
“老头子,你知道司马无研吧?”桑树爱艰难地说。
司马无研这三字,恐怕是桑树爱语汇极少的字典里,最拗口的语词吧。
“你说的那人,也曾在我这里拿走了一把好武器呢。”j老头莞尔,坐在小几后,眼前吊煮着一壶清酒。
那段往事没什么稀奇之处,但后续的发展却值得微醺品尝。
“什么样的兵器?”桑树爱问。
“斧。”j老头简洁回答。
桑树爱瞪着地上的斧,首先拔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下阶梯。
天气有些阴郁,电气隐隐在云气中嘶嘶,酝酿着什么。
即使如此,徐政颐还是拥有看漫画的好心情。只是现在才下午五点多,距离神谷的夜班还久得很,所以即使有好心情还是不够,还得加上粉红色的恋爱动机才构成完整看漫画的条件。
背着闪亮的蓝色吉他,一边走一边吃着历久不衰好吃的可丽饼,徐政颐的目光被路边一台老旧的卜葬法机给吸引。
“喔?”徐政颐驻足,有些讶异。
只要投一百元硬币下去,机器便会开始运转,小巧的香炉后一间庙宇缓缓打开门,有个塑料人偶还是什么的就会顺着齿轮滑动,捧着写好了的纸签出来。纸签上写着的,自然是一天运势了。这就是卜葬法机。
徐政颐在香港大屿山的寺庙前,曾经看过类似的机器。
有时机器捧签的是老和尚,有时是算葬法仙,有时是鹤鸟用长喙叼着。当时徐政颐跟徐圣轩偶尔会因为穷极无聊,投下硬币看看纸签,然后大大嘲讽纸签上的内容一番。
但身为猎葬师的徐政颐,其实还蛮期待在打开纸签的瞬间,能够看见几句好话,跟所有人去算葬法时抱存的心态没有两样。
而这台吸引徐政颐停下脚步的卜葬法机,造型是香港武打漫画风格,奇特又kuso。
“绅士,我们玩支签,来个上上大吉吧!”徐政颐投下硬币,一阵热血配乐声中,大侠模样的背剑塑料人偶捧着纸签出来。
绅士在徐政颐的脚边,嗅着人行道上一簇簇的玛格丽特花。一只小甲虫停在绅士的鼻尖,绅士眯起眼睛,爪子停在半空,突然不想抓掉。甲虫就这么停着。
徐政颐打开纸签,上面写着:“敌友不可明,十步日一杀。”
哇,这是什么跟什么?有签诗是这样写的么?徐政颐笑了出来。
“怪不可言的签诗。”徐政颐耸耸肩,却没有揉碎丢掉,而足放在口袋里。
可丽饼吃完,徐政颐漫无目的地在涩谷街头晃荡,想找个地方好好唱首歌。
最近徐政颐正在写属于自己的热血主题曲,已经将前奏的部分完成,但最关键的副歌**则暂时空白。说是写,其实不懂五线谱的徐政颐只是将随口而出的哼哼唱唱,经由反复的唱诵强记在脑海里。
“要不要暂时离开东京,到其他的城市旅行?或许哥现在根本不在东京?唉,实在应该活逮一个猎葬师好好问他一番。”徐政颐胡思乱想着。
绅士一边走路,一边眯着眼看着鼻尖上的甲虫,突然喵了一声,往旁一瞧。
徐政颐点点头,顺着绅士的视线看向一旁的小巷,走了进去。
巷子里,正上演着老套的“坏蛋学生欺负软弱学生”戏码。
四个高中生,三男一女,正恶狠狠围着两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受欺负的两个男生眉宇间颇有神似,似乎是弟弟样的男生坐在地上抱着书包害怕发抖,另一个哥哥样的男生却兀自不服气,鼻青脸肿地站着。
三名恶男不时出言恐吓,轮流用手不屑地推着哥哥。一。九辣妹般浓妆艳抹的女孩抽着烟,皱眉嚷着“交出钱来!”等毫无创意的骂语,还偶尔拿出手机窃窃私语。
“混蛋!我才不会把钱交给你们的!”哥哥怒不可遏,干涸的鼻血还挂在脸上。
这一吼,又惹来了三恶男一阵拳打脚踢。弟弟惊恐地想要趁机逃跑,却被一脚重重踹下。
辣妹弯着腰,一手遮着话筒,躲到旁边用截然不同的甜蜜声音洽商援交的时间地点,是整个画面中最荒谬的部分。
徐政颐若无其事地走近众人,还吹着口哨。绅士好奇地观察主人的表情,不知道徐政颐会怎么“处理”眼前的事件。
恶男恶女看见徐政颐靠近,并不畏惧,反而露。出“闪远点”的警告表情。其中一个甚至用拙劣的手法撩起宽大的外套,露出腰际的短折刀。
但徐政颐当然没有避开,也没有停下脚步,在恶男们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踏着奇妙的步伐穿过众人,来到两兄弟旁。
徐政颐的速度并不顶快,但穿绕的身形就像幽灵,恍惚模糊“渗透”似的。
恶男正想破口大骂,却发觉身子完全动弹不得,连声音也无法正常发出,只有眼珠子还可以骨溜骨溜地转。恶女也是一样,只能听着手机另一头的中年大叔不停问声,却无法回应。
恶男与恶女大感骇异时,只见徐政颐解下背上的蓝色吉他,好整以暇地调整弦线,咳咳清嗓。
地上恐惧颤抖的弟弟呆呆地看着徐政颐,鼻青脸肿的哥哥更是不知所措。哥哥当然不会知道这群惯常勒索他们兄弟的校园流氓,已经被徐政颐点了穴,暂时封住了他们的气血。
“各位观众,为你们来上一曲‘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徐政颐微笑,手指开始拉扯吉他弦跳舞,慢慢唱着。
很多人说,人生是一出戏,我们活在舞台。
注视,焦虑,掌声与喝彩。
小丸子的爷爷说,人生就是不断地在后悔。
但我为什么要一直向后看?
我说人生像一场棒球赛,第九局的战斗气概。
每一棒都是两好三坏,所有跑者都不想遗憾。
葬法运的眼睛你不要看,只要尽情为自己呼喊。
将球狠狠敲破云端,即使挥棒落空,姿势也会非常豪迈。
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战斗!战斗!
顺流时我们举臂痛快,逆流时要试着笑出来。
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战斗!战斗!
握紧的拳谁也扳不了,除非你自己舍得放开。
尽管起奏是带着点淡淡世故苍凉的旋律,类似黄舒骏经典的“一九九五年”,但徐政颐越唱越激动,唱到“人生就是不停的战斗”时,小巷子里震动起摇滚的疯狂。前后的曲调泾渭分明。
徐政颐停下吉他,好奇地打量受欺负的两兄弟。
“还可以吧?”徐政颐笑得有些腼腆。
“前面……前面跟后面差很多……”哥哥呆呆地说。
“有魔力吗?”徐政颐赶紧追问。
魔力?哥哥与弟弟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徐政颐在说什么。
“听了后,会想好好战斗吗?例如,会不会突然很想握紧拳头,狠狠地海扁这些流氓一顿?”徐政颐看着弟弟的眼睛。绅士一跃,被徐政颐捧将住。
弟弟突然羞惭地想低下头,却被徐政颐灼热的眼神深深吸引,无法回避。然后终于情绪爆发,惨道:“可是我又没有那种力量!”
“错了。是先有胆气,然后才有源源不绝的力量。就像你的哥哥,他可不是毫无来由地站在你面前,挡下这些混蛋的拳头。”徐政颐微笑,鼻子却是一酸。
弟弟愣住,哥哥默默无语。
“你是哥哥的胆气,也是哥哥力量的来源。”徐政颐蹲下,拍拍弟弟的肩膀。
那么一瞬间,奇葬法“信王”已从指缝中渗进瘦弱的弟弟体内。然后迅速膨胀扩染。
弟弟睁大眼睛。这个世界明明没有变动,却好像换了个明亮涂彩。
“兄弟两个人一起作战,厉害的程度可不是用加法,而是乘法。如果这世界真有所谓的天下无敌,我想肯定就是这个意思了。”徐政颐背起吉他,绅士紧抓着徐政颐的肩膀,喵的一声。
徐政颐转身离去时,手指翻飞,恶男恶女瞬间恢复动作,面面相觑。
接下来能不能得到力量,就全看你自己有没有决心了。徐政颐心想,已走远。
巷子里的景象悄悄有了改变。
“喂……你搞什么啊?”一个恶男看着弟弟。
弟弟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紧拳头,站在鼻青脸肿的哥哥身边。
三个恶男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逃走了。”弟弟看着身边的哥哥。
“人生,就是不断的战斗!”哥哥笑,身上的伤口好像都不痛了。
尽管还有上百条密道没有铺设,或是年久失修被遗忘,或是被认为没有开发的必要。但点亮世界的爱迪生科技,早已深入了东京地底。
地下皇城已经没有千年来中人欲呕的**气味,led光所到之处都伴随着混凝土的妥善铺设。每条隧道都有自己的编号,重要的隧道挑高几尺,一般的隧道低矮许多,但全都通风良好,因为无数台巨大的空调系统分布在各处,二十四小时不停运转。
部分隧道还铺有铁轨,借着特殊的活动管道连通东京傲视全球的地铁,方便**食物的运送与地下军队的调动。虽然后者已经很久都没有过。
全都是地面上那些食物的税金捐献,让鬼妖的穴居牛活变得很有品味。
只要稍有地位的鬼妖,都可以在地底拥有自己的“穴”。穴里的装潢摆设当然随自己高必,像司马无研这种地位的人,在地下皇城拥有十儿个不同布置风格的穴,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司马无研呢?”无道问。
“不知道,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她。”属下躬身。
“遴选就要开始了,那女人怎么老是不负责任?”无道皱眉。
尽管地下高度开发,自成一格形成鬼妖的隧道城市,但司马无研还是喜欢住在地面。
视野好的地点总是比较吸引人嘛,只要注意一下白天时的光线问题就好了。科技发达的好处不少,完美阻隔阳光的特制玻璃落地窗就是其中一项。当然了,这也是鬼妖的著名专利。
落地窗前,夕阳余晖。
司马无研为自己与眼前的老长辈,斟上淡淡的热玫瑰花茶。
距离杀胎人事件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段期间东京风风雨雨不断,类银毒化事件更是震撼了整个鬼妖,数百条中毒而死的鬼妖尸体集中焚毁。最强的禁卫军战力“东京十二使徒”折损两名,然而“猎葬师”的威胁仍未解除。敌人背后是否存在更大的阴谋,更是混沌不明。
如果危机持续下去,会对东京防御体系产生什么样更剧烈的冲击?这些终究只是小事。终究只是小事。只要慢慢将害虫挑出来用手指轻轻压碎就行了。
但体系可是长久大事。
掌管东方鬼妖国际政治事务的梵蒂冈千军,此行来找司马无研,可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听说那个家伙从乐眠七棺出来后,立刻就被乌兹冲锋枪扫成重伤。”梵蒂冈千军双手捧茶,嘴唇咧开一线,轻轻吹着花茶上的热气。
“可不是?睡了一百多年,他没看过的新东西可多着,差一点就死翘翘了。你真该看看那家伙被子弹打中的表情,嘴巴张得老大,脖子傻到歪掉,根本就是个呆子。”司马无研吃吃笑了起来,接着脸突然一红,看着窗外的红云。
真不愧足我的初恋情人呢。司马无研回忆。
“武藏出棺后,没有十几年是不会回去的,这期间他的所作所为,也不见得跟无道想要他做的一样。看来无道想要让这个城市平静下来,付出的代价还真不小。”梵蒂冈千军微笑。
“可不是。”司马无研淡淡地笑:“但男人要有自己的想法一点,才讨人喜欢呢。”
梵蒂冈千军放下茶杯,拾起桌上的纸扇,看着他这几十年一手提拔上来的司马无研。
无须多做考虑,就能够包容许多歧异存在的司马无研,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司马无研不介意动手杀人,杀人也不需要哕哩巴唆的理由,但司马无研悠闲自在的个性,让她对人类这个名词有着不同于其他纯种鬼妖的观感,跟弹性。
“这些年,已经很少鬼妖知道猎葬师的存在。皇城封锁这个鬼妖敌人的消息已经很久很久,即使有族人不幸跟猎葬师遭逢,也只会误认对方是猎人。”梵蒂冈千军挥扇,继续说道:“刚刚我跟你说了这么多猎葬师的故事,迟早皇城也会解密,毕竟这场战争会持续好一阵子,我们鬼妖不能在不清楚敌人面貌的情况下与之对阵。”
司马无研点点头,很同意。
此刻的她对桑树爱的佩服又更深了。桑树爱只是从刻意删减的东方鬼妖历史文本中归纳,就得知猎葬师的存在,甚至模清楚猎葬师的习性种种,真不愧是谈恋爱的好对象。
“原来曾经杀进地下皇城,瘫痪我们鬼妖政治系统好几年的不知名敌人,就是这群猎葬师。”司马无研思忖了几秒,又道:“既然有第一次,有第二次也不让人意外。不过这中间经过七百多年,为什么猎葬师一族没有在鬼妖最虚弱的内战时期,尝试继续攻击?”
司马无研躬身,再度为尊贵的老师斟满了茶水。
“诅咒。”梵蒂冈千军缓缓抚扇,又开始说起故事之后的故事。
地下皇城的圆形竞技场,已经挤满了好奇的观众,座无虚席。
观众席上有外围黑帮组织,不管是人类的山口组,或是鬼妖的折翼帮,甚至是油脑肥肠的人类政客都到了,许多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本大会手册,上面有各个参赛者的照片资料与编号,方便观者标定记号。如果中意的话,谈妥聘雇条件就能成立一笔好交易。
还有远从其他县市搭乘接驳地铁前来的零星鬼妖,为自己的亲朋好友加油打气;更多的是没有当差的禁卫军军团,下场的同袍可占了多数。贵宾席则留给了贵族螺旋门,但前来观战的只有寥寥数人,显然不将这次梵蒂冈氏的武斗盛事放在眼底。
“这个无道还真能撑啊,放着让他恶搞下去,服部半藏出棺也是早晚的问题。”白响推推墨镜,一头刺猬般的头发。
“据说梵蒂冈伤心去见天皇了。”白刑从容道“好像是希望天皇解密。”
“有这种事?解什么密?”白响嗤之以鼻,跷起二郎腿。
“既然是秘密,我怎么会知道。”白刑笑笑。
每隔三十年,地下皇城就会举办一次竞技,召募最新的十二使徒编组,身分不限,连原本的十二使徒都必须下场参加,证明自己仍拥有“任意猎杀”的资格。
如果表现精彩,却没能入选十二使徒,也有机会被黑道帮派高价聘雇,或在禁卫军系统中担任其他的要职——如果没被杀死的话。
是故每次十二使徒遴选,都会吸引许多实力坚。强、跃跃欲试的鬼妖勇士下场,争取这难得的荣誉。每次遴选,都会有旧十二使徒被刷下来,不让人意外。
但今次的竞技,距离上次的十二使徒遴选,只有十三年又七个月的时间。没有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与入侵者的对战中,硬是折损了兽、阿古拉两个怪物,所以这次遴选开的缺只有两个。
入侵者的身分在观众之间议论纷纷,各种稀奇古怪的**都有,这也是许多外地观众前来与会的原因:好奇。
竞技尚未开始,重金属摇滚乐倒是不停播放。
“兽,你真是肿得让人认不出来。”大风爪难以置信地看着兽,利爪捏着兽凸起的大肚腩。
兽吃着爆米花,哼哼没有回应。如果可以好好吃东西,失去那种恶心反胃的能力又怎样?兽满足地打了个嗝,抓起重量杯可乐就灌。
旧十二使徒,除了报废了的阿古拉与高傲的梵蒂冈伤心外,全都坐在一块观战,在打屁中等待他们的新伙伴出炉。
“说起来你真是太弱了,你一打一还会输掉,我可是一打四都不落下风呢,啦啦啦啦啦啦。”优嘲笑兽,拿着一包新鲜血浆啜饮。
“是啦,你好强,而且胸部超大,这样可以了吧!”兽毫不在乎。
“哎哟,冬子的胸也很大喔!”冬子嘻嘻笑,故意摇晃紧身衣下的**,优憎恶地别过头去不看。气死了优。
“比起这个劳什子的遴选大会,我倒是更好奇武藏前辈现在在做什么。据说武藏前辈的双刀流比起梵蒂冈伤心前辈的拔刀术,还要厉害一些耶。”ts.1409-beta喝着血浆包,干瞪着底下的竞技场。
“……”歌德。
“还有,武藏前辈到底有多强?好想试一试……虽然一定会输掉。”贺用飞刀剔着指甲,若有所思。
“喂。”大山倍里达用手肘蹭了蹭贺。
贺顺着大山倍里达的目光,看见对面一个正在抽雪茄的人类黑帮堂主。
“额头,赌一百万。”大山倍里达手指敲敲额头。
贺冷笑。从这里到对面,大约是四百公尺吧?
“赌了。”贺一说完,大山倍里达伸出两只手,摊开手掌。
其他豺纷纷用手指,按照旧例在大山倍里达的左右两掌上击点。左边是赌贺,右边是赌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