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毫不费力地占领了三艘海盗船。大伙上船将船模了个遍也没模到财宝。于是愤怒地失去理智,把三艘船直接搬起来当战利品抬回村去。
我不禁暗想,这群**,当他们发现他们要使用这船的时候,不是还得把船搬回来吗。
其实我唯一关心的是伊彦九次郎手中的那把刀,虽然只是擦脸而过只领教了一回,但不得不承认,它是我所见过最精美的刀。仅从做工来看,和龙泉制造不是一个档次。但当我回来时不幸发现九次郎和他的刀已经被他同伙抬走了。
因为保密和宣传工作配合得当,银矿的消息渐渐在附近地区流传开来;村民自卫击退海盗的消息在方圆百里迅速传播开来。传播途中也发生了变异,有说小李北村有村民根据藏宝图挖到一大批银子的;也有说是村民打渔时抢劫了附近的海盗,截获了一船银子。
关于银矿械斗的事,毫无疑问,持续了三个月的全民健身,最后以银矿的开采完毕而告终。事情结束后,大家开了个会,居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之前和邻镇做的事有伤和气。于是经过投票,大家决定邀请邻镇的居民过来一起开联欢会。联欢会露天举行,所有人开怀畅饮了三天。三天后,又有人提议说今年大黄鱼捕获甚丰,于是又接着开了三天的开渔节,气氛非常欢乐。
我和豆米去找阿修的时候,他们正在喝酒。阿修一口喝掉一碗,他得意地朝身边看去。
只见四哥一仰头,一口连酒带碗地吞了下去,把大家惊吓得不轻。四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现长桌的另一边,单独坐着一个带头巾的奇怪的男人。
男人注意到后,抬头看了四哥一眼。
四哥说道,“看什么看,看你妹呀。”
男人低下头,继续喝酒。
四哥说道,“不看你妹呀,老子这么好看,给我继续看。”
我们很无奈,陈东说,“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四哥明明是你一直在看他。”
四哥说,“他穿得这么奇怪,我当然要看他。”
阿修说,“你戴的狗头帽才奇怪。”
四哥醉醺醺地走到男人面前说道,“我就是小李北村击退海盗的英雄,这片海岸的王者。看看你行为鬼祟,现在我怀疑你就是海盗派来打探的奸细,快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男人惊奇地看着四哥,刚要伸手说,“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四哥突然试探性地出拳。我大叫,“不好。”待到尘土平静下来的时候,果然只见四哥满头是包,眼冒金星地坐在桌子椅子堆里。而男人则不知了去向。
我们上前扶起四哥,我说,“哥你怎么又输了?”
四哥清醒过来说,“胜负兵家常事。”他原地转了一圈,问道,“他妈的吾被阴矣,那衰人呢,要被我找到,一定要他命休矣。”
陈东说,“我刚看到他朝着村长家去了。”
四哥哦了一声,又问我们,“刚才我输得样子很丢脸吗?”
我说,“没事,别人只是以为你喝醉摔了个跟斗而已。有点武功的就以为你在练十八跌呢。”
阿修插道,“我觉得这招更像黄狗撒尿。”
四哥说,“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是谁呀,好生厉害的本领,我一定要和他再战一回。”
村长家。
男人前来拜访,一个魁梧雄厚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打铁。
“李侍卫。”
听到男人的话,村长一愣,继续打铁道,“这里只有李铁匠,不知你要找谁。”
“好久没人这么叫你了吧,远离中原,在这偏僻小野深藏功名,宁静淡泊。事人主,尽君忠,宁可在此耕渔,不愿青史留名,只为报答滴水知遇之恩”
村长不禁心中一颤。
“二十年了,真是漫长啊,该走的那些人都走了,该你们留的你们也没留住,现在孤身一人在这偏隅小村,将军您可安好?”男人摘下头巾在村长身后自顾坐下。
“人生何处不漂泊,心安即是归处。”
“今天我若要向你要那个人,你还能安吗?”
村长放下铁锤,转过身叹气道,“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大家都解甲这么多年了兄弟!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人们早已经释怀。他已经放弃了一切,早就不再是威胁了。如今早已是国泰民安,河清海晏,为何还不能放过他呢!”
“你明白为什么,他永远不能留。”
“你也明白我绝不交人。”
“好,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拿你的命来换他,你意下如何。”
村长略加思考说,“真如此,我死何足惜。”
“如果是拿你们全村人的性命呢?”
“我无权决定他人生死,志辅兄请勿为难。”
“好,那你必须帮我一把。”
村口,我们在路上又碰到了那个男人。
这次他先开口说,“听说最近小李北村出了几个少年英雄,勇武果敢,智慧过人率领众乡人英勇击退海盗,保护乡民,猛不可挡,我想领教一下。”
四哥说,“哈,又是你,说出来怕把你吓跑,其实我们比你听到的所有关于我们的传闻还要厉害得多。刚才失手被你阴了,现在就让你真正见识下吧。”
四哥握拳一蹬,如箭锋一般向男人奔去,男人依然神情严肃,双手插在胸前纹丝不动。直到四哥的拳头到他鼻子跟前,男人微微一蹲。我远远看着,他蹲身的速度远比四哥出拳快得多,可见其内力比起四哥实在是深不可测。男人这时才伸出拳,蹲猛一起来,四哥完全来不及收招。男人从下而上如地火喷射一般,对着四哥下巴一个强力的升龙拳。四哥像兔子一样被击飞好远,昏在一边头冒金星。我头一次看到四哥被人揍得飞这么高。
男人转而向我们说道,“方虞就教出你们这样不提气的东西?”阿修反应强烈,“吓,他侮辱我们大哥,一起上!”一阵毒打后,我们鼻青脸肿,一堆笑脸,拱手说道,“英雄好生厉害,原谅晚辈们的冒犯吧,请问英雄大名。”
男人上前一步,说道,“宁绍台总兵俞大酋,哼,看来卫海英雄不过如此。”
我们惊掉下巴,阿修大哭着抱着俞大酋的大腿,直呼偶像。
“不知总兵大人来这小李北村,是为何事?”
俞大猷收起拳头,背手踱步说道,“我镇守边疆多年,近来我大明海疆不平。夫浙连闽粤,数千里辽阔的海岸线上已是狼烟四起,烽火连连。亡赖奸民,出海为盗,其势力愈来愈盛。十年来,每年都有数以万计的人奔海为盗,大小头目有名有姓者海盗集团上百,无名小卒亡命之徒不可计数,眼下满海是盗,呼啸为患。现又有勾结倭寇,西洋红夷者甚多。他们抢劫海上,朝廷海道为之不通。如今贼船又屡犯边境,他们烧杀劫掠,荼毒生灵,为祸一方。”
“海防甚危,急需勇武之将前去奔命,我听说小李北村有几个少年英雄,特前来招募。”俞大猷说着看了阿修一眼,阿修一听收起眼泪,顾不得鼻青脸肿,昂首拍胸说道,“大丈夫理当立远志报效,为国所用,岂能终老田园与草木同腐?我李修生而为龙,愿随将军执鞭随镫,若能为保家卫海献躯,是无愧矣。”
四哥也模着头上的包随声回答,“是啊是啊,我可是要征服大海的男人。”
俞大猷点头说,“嗯,你们几个虽然不学无识,武功低下,匪徒之气,但还算明事理,资质尚可,加以时间培养应该还能成气候。如果你们愿意随我去建功立业的话”
远处,一阵烟尘飞天,一匹快马急急忙忙奔来。
“大总兵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男人连滚带爬地向俞大猷禀报道,“我们的船,刚刚出象山港就被击沉了!”
“是他干的吗?”
“不,不是他!”
“什么!”俞大猷满脸严重不安,“你马上回去,我随后就来,还有你们几个,回家收拾收拾,三天后来昌国卫海防司报道吧。”
阿修泪闪闪地送走俞大猷。
“对了,”俞大猷突然转身说道,“去和先生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