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们今天齐聚在此,是为了平息争端,商议重建商海联盟之事,至于盟主之选”郑芝龙扫视了一边广场,咽了咽喉咙,在众人的注视下,又不得不把原本想好的话又收了回去。他心中本想说,不如大家推举各自心中的人选。可如此一来,他根本没有把握。尤其是黑湾兄弟的眼神,不由地令他不寒而栗。郑氏本就与黑湾海盗便无交情。这次他们的突然到来,完全出乎他们的计划。黑湾兄此来,必然是简二锤有着自己的考量。至于张清,严山等众多海盗团们,郑芝龙也无法断定他们是否会投自己一票。或者他们心中并不一定支持粤海林道乾,但他们也许更希望看到郑氏海盗被其他海盗打压,削弱。他们必定不喜欢看到郑氏海盗一家独大。
而荷兰人,大马林风,血斧刘香等人,不论郑芝龙的竞争对手是谁,他们必然是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最难以定夺,举棋不定的,则是黑湾海盗这支举足轻重的力量。郑芝龙想了又想,对于他们,必要慎重为之。
虽然郑芝龙有把握,郑氏能胜过粤海同盟。但是若是因为他的过度张狂和野心,而招致其他海盗的厌恶,到时候,只剩下郑氏变成孤家寡人,这必然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而如果黑湾海盗,刘香,荷兰人以及林风等众海盗都推举林道乾,那他与张保也将不得不屈服。这绝不是他邀众人来此的目的。而且,到时候郑芝龙都不能保证,张保这个盟友是否真心可靠,是不是会真的帮助他。
郑芝龙又犹豫地看了看恼怒中的张保,忧心忡忡。他必须想一个十全或者至少对他有利的办法。
“至于盟主事宜,可否待日后再做商议?”郑芝龙几乎是毫无办法地妥协道。
“当然是事不宜迟了,不然,叫我们这些外族何以定夺!”
林风却又站出来向郑芝龙逼问道,他的话在此刻犹如匕首般有力地刺向进退两难的郑氏。其他众海盗也纷纷赞同。见郑氏的计划难以顺利实现,情势已向他们偏转,刘香和柏斯图姆心中甚是欣喜。
葛龙与粤海同盟的众海盗以及殷氏兄弟,则未有言语,静观郑芝龙的对策反应。
“既然大家都迫切期待新的盟主,可眼下也难以定夺;我看这样吧海上依照曾经的方法,最能令众兄弟信服:曾经的海盗王汪直所拥有的东西,斩鲸剑,黄金罗盘,青铜钥匙和陶朱杖。谁,拥有了这四件宝物,下一个盟主就是谁!”
霎时间安静下来。
“如何呢,刘斧头!”
这曾经是从前商海联盟的盟主,海盗王汪直所制定下的规矩,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听过,也有很多人都见过。可是现在被提出来,似乎所有人都变得陌生,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无稽之谈一样。沉默的人都在估量着,自己是否有可能做到,因为这绝对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这海上,即使是完整知道这四件宝物下落的人,都几乎已经死绝了。
这次刘香闭嘴了,他嚼着舌头,不置可否。若是反对,必然是站不住脚的。这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汪直就是聚齐了这四件宝物,在众海盗的见证下,成为商海联盟的盟主。他那白袍银盔,手握斩鲸剑,高举陶朱杖的形象,如铁铸一般映在无数海盗们的脑海中。而既上一次的商海联盟破裂时,这四件宝物的下落也成了秘密,只剩下少数几个大海盗头目们才是知情人。但即使是他们,也只是知道其中一些零星的片段。
刘香愤愤地咬了咬牙权衡着。郑芝龙的提议,在无形中给人设置了极大的壁垒,将大部分实力不够强悍的海盗们拒之门外。
葛龙感到自己有些冒出冷汗,心中却甚是激动。身边的洪真也是眼神发光,颤抖地不停。他们知道四宝之一黄金罗盘的下落。真想不到郑芝龙会提议用这种方式来定夺盟主,粤海同盟至少已经占得其一。
“哼哼,看来这个商海联盟的盟主真是不好当呢。”黑湾渔人殷哲说着,一手插进长发中挠了挠头。殷氏兄弟亦心领神会地自言自语着。
“既然大家都再无更好的方法,那么各位认为我郑某的建议如何呢。剑,杖,罗盘和钥匙都曾是海盗王的象征,而如今都散落在海上。若是有谁能够带着这四件宝物回来,没人会再质疑他把?”
广场上开始沉默寂静起来。
商海联盟本是横跨四海的海盗组织。其实力想来可足以匹敌明军水师。所以商海联盟的盟主,也只有大海盗头目们才有资格竞争,其他无足轻重的小海盗们,则只有选择其一站队,投靠旗下。
“既然大家都无意见,那就这样吧。不如我们约定,明年今日,再来此地。凡皆得斩鲸剑,陶朱公之杖,黄金罗盘,青铜匙者,即为海盗王!人皆得称其为新商海联盟盟主。”郑芝龙看了看刘香与葛龙,刘香侧过头去,愤愤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葛龙则抿嘴咬着手指,暗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