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自己有分寸,这当姑姑的和当妈的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毕竟,老太太还是家里的长辈呢,她的家业没人继承,肯定会伤心的。现在既然倾倾在明明知道有麻烦的情况下还愿意接手,说明她是有准备的。
机会,都只给有准备的人。只要倾倾得到了安东尼—李家族的承认,成为了他们的掌舵人,那也是她的本事,她的荣光。
想到这里,欧阳静和阮熹微眼里的担忧都散去了一些。只是,那样庞大的家族,也不可能轻易就解决好,心底还是或多或少有些担心的。
“如果姑姑没什么话要说了的话,我和苏陌先走了。”见欧阳静对自己的话有所动容,欧阳倾再次说道。
“嗯,你们去吧。都这么晚了,还麻烦人家过来一趟。”欧阳静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其实她觉得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够了。
欧阳倾也不再迟疑,直接拉起苏陌就往电梯走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阮妈妈才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有种,女儿已经嫁出去了的感觉呢?”
……
沉默良久,欧阳静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欧阳城淡淡地瞥了自家老妈和姑姑一样,算了,懒得理这俩人。
凌晨五点多,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繁华的四九城,本就是彻夜不眠,大雾起,给整个京城添上了几分朦胧的色彩。
春暖花开的季节,本来算不得冷,但是这个时间段,外面的气温又确实低。停在路边的车子,车窗上竟然也有了雾气的侵袭。一阵风吹过,欧阳倾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不知哪里的水珠正好滴落在她的肩颈处,她习惯性地皱起了眉。
苏陌虽然一直任由欧阳倾拉着往前走,却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包括刚才那一瞬间的皱眉。他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西服扣子,然后放开欧阳倾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月兑了下来递给欧阳倾。
“不用了。”欧阳倾摇了摇头,她是有内力护体的人,又怎么会真的被冻到。这不是觉得水珠不干净么,主要是有些烦她才皱眉的。
“披上。”简短的两个字,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语气。他的话向来不说第二遍,更何况她出来的匆忙,穿的还是礼服,这会儿气温低,若是不穿肯定会被冻着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关心则乱。欧阳倾会古武,有内力他不是不知道,可这一旦关心起来,就什么也忘了。就像有危险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把她护在身后一般,完全忘记,其实她也有不输于他的武力值。
“那你给我披。”欧阳倾耸了耸肩,一副耍流氓的表情,摆明了是想为难人家陌少是个老实人。
可惜,显然她打错了主意,苏陌哪里会介意这些。他直接绕到欧阳倾身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还细心地为她把压在里面的头发全部拨了出来,分散在两侧。
谁说这个男人冷酷无情来着?现在你来看,月色下,他那如同深潭般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若是熟识他的人看见了,恐怕要被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苏陌是把欧阳倾送到别墅门口再离开的,她今晚不回主宅而是自己和城城搬出来住的那栋别墅。
只是,当欧阳倾打开别墅的大门时,目光却是忽的闪了闪,随即脸色有些发寒。
门口青石小路的阵法,竟然被动过了!有人闯阵!
这栋别墅的设计,分为前院和后院,若是不按照小路进入别墅,破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被阵法所伤。因为后院被她摆了聚灵阵,不能让一般人进入。所以欧阳城提议把前院布置得漂亮一点。可欧阳倾一想到前院可以废物利用,就把这里种植了无数花草。这些花草都是从别的地方移植过来的。看起来漂亮,普通人只以为是景观植物,但是内行人一看便知,这些花草其实都是些名贵的药材,有治病的,也有剧毒的。这些花草一般都是由欧阳倾亲自护理,就算是钟点工进来也不许动里面的一草一木。
可是现在,她的烁魂草啊,安息香啊,紫苏叶啊,全部被人践踏了。一看就知道,闯入别墅的还不止一人。现下看来,恐怕是察觉出后院灵气充裕,闯入了后院的杀阵之中。
哼…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闯入了她的别墅!
“啊…”欧阳倾来到后院时,正听得院子里一声女人惊恐的尖叫。
女子的脸被白色玉棋划过,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
“雾雨,小心!”银发男子眉心紧蹙,显然是没料到那石桌上的白玉棋子竟然颗颗飞出,不仅扰乱了他们破阵,现在还伤了自己妹妹。他转身看向红衣男子,“烈火少主,此阵凶险,不如我们先放下成见,联手破阵如何?”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红衣男子也是自顾不暇,他从出生以来,还真没见过如此厉害的阵法。欧阳家的天才嫡女,果真是深藏不露!若是欧阳家知道,他们因为那些愚蠢之极的谣言,便生生将这位有可能带领欧阳家走向辉煌的天才推出门外,不知道会不会追悔莫及!
今日他来,便是回家与家族长辈们商量好,同意了她那晚的要求,所以来找她治病的。谁知,在门口碰见了鬼鬼祟祟的云家兄妹。他们要硬闯人家的住处,他这个未来的属下,自然要帮自己的主人看着。可是,在进门之后,才发现这座别墅另有乾坤。就连一条。云雾雨那女人见美景起了私心,想要去采花,结果不知怎么被花刺所伤,然后就践踏了那里所有的草药。云崖暖虽然对于妹妹的行为有些看不过去,却也没过多地阻止。因为,他更加好奇的是后院,那个灵气充沛,适合他们修炼的地方。而他当时是跟着两人进来的,便更不能轻易出手了,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毁掉了那些花草。
古书上对聚灵阵是有记载的,不管是作为云家少主的云崖暖,还是烈火家的少主烈火如歌,或多或少都对此了解一点。他们好奇,真的有人会摆聚灵阵。
终于,在踏足后院的时候,他们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聚灵阵。
好像云家兄妹是进来找东西的,以至于云雾雨在看见院子里唯一的石桌上的白玉棋盘时,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烈火如歌和云崖暖刚想阻止,却不想已经为时已晚。阵法启动,把他们三个人都纳入了其中。不过越是破阵,阵法的威力逐渐增加,甚至三人都感觉到有些支撑不住了。
云崖暖虽然诧异烈火如歌的出现,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所以才会提出联合破阵的请求。烈火如歌虽然和云崖暖有些过节,可他一向是个洒月兑的性子,倒是没把以前的事儿放在心上。于是,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只是,正在这时,院子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冷笑。三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穿着白色的礼服的美丽女子,双臂环胸,正一脸不屑地看着阵法中狼狈的三人。
“是你?”云家兄妹同时诧异地叫道。云崖暖眉宇间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喜色,云雾雨则是不悦地瞪眼。
“你终于回来了。”他们已经在阵法中被困了一天一夜,饶是内力雄浑,也是有些疲倦饥饿的了。所以,当看清来人是欧阳倾时,烈火如歌才会这样高兴。他知道这栋别墅是她的,那这阵法嘛,必然也是她的所为。既然她回来了,他们也就有救了。
“很意外?”欧阳倾冷冷地看着三人,虽然这其中云崖暖是故人,烈火如歌极有可能成为她日后的助力,但是她现在还是非常不爽!任何痴迷于医学毒术的人,在看见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草药被践踏毁坏之后,恐怕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欧阳倾,自然也不能免俗。
“喂,你不会又是来和我们抢东西的吧?你到底是哪家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一次又一次地和我们云家作对!”云雾雨有些嫉妒地朝着欧阳倾吼道。
这个女人,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笑,而自己却生出杀阵之中,还弄得如此狼狈,与那个漂亮得惊心动魄的女子看起来犹如天差之别。她又如何能不嫉妒?
“抢东西?”欧阳倾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可思议地看向阵中的云雾雨。她跑到自己家来,还敢质问自己是不是要和她抢东西。
她真想说:你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没错!这白玉棋盘是我们先找到的,绝对不可能再让给你。何况,这个阵法的威力,可不是你一个徒有其表的女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我劝你速速离去,不要再妄想了。”
“哦?云小姐这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难道,云家的家教就是让你们跑到别人家里理直气壮地抢别人的东西吗?”
“还是,三位都没听说过那句话——不请自入,是为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