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她声音一颤,瞅了一眼身后的床榻,而凌皓月眼中的冷意更甚,精致的面容朝她更加逼近。这不是明摆着吗,洞房花烛之夜,她竟然将新郎赶到房外,而他也好脾气地答了:“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你不是对我的事了若指掌吗?”
脸,好近,近的连呼吸都浮上她的脸,带丝温热,带丝不安……
“我并不是……”说了一半她住嘴了,如果她说她不是上官月璃,会不会被当妖怪杀掉?初来乍到,她还是不要太诚实比较好。
她不需要心虚,不需要躲避,挺直了腰板:“我只是好心问下你,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也不勉强,我还要休息,你看……”
他墨黑的美眸开始忽闪,全然不再瞧她的眼,闪烁之后开口,“我也不想讨人嫌,只想安稳的生活,不求富贵不要荣华,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月璃摇了摇头,眼睛突然精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结巴道:“你是想要我跟你……”
他笑笑摇摇头,欲言又止:“岂敢,只是……”
“怎么了?”
“只是新婚之夜如果殿下将我赶出新房……那皓月在这皇女府中再也无法立足了……”被他这样一说,她的头又疼了起来,虽然她很想说关她屁事,但初来乍到还是少得罪人为妙,而且上官月璃会死也是被人所害,于是随意地挥挥手,“我知道了,那你随便吧!”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安静地坐在桌旁,呆呆地看着烛火。一时间,空气中格外沉寂,月璃看着他落寂的背影有丝不忍心,便又叫道:“喂,你……这床很大,要不你睡到里面去吧!”
“不用了!”他淡淡拒绝道,她口气转硬:“我坚持!”
他身子一僵,回头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我都不认识你,干嘛要可怜你!”
他的眼中突然有丝迷惑,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语气中竟然有股莫名的期待和雀跃,“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她脸上有了黑线,这个时候也只能装傻充愣了,“我只记得我叫上官月璃,是最小的皇女,其他我都都想不起来了。不如你跟我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虽然不解还是乖乖地走到床边,眼中闪烁着忧郁之色,小心翼翼地为她宽衣,幽幽道:“我是为你冲喜的皇夫。”
“冲喜?”她皱眉,这个词汇通常用在病重的人身上吧!他家里很穷吗,需要这样作贱自己。“对,殿下昏迷不醒,国师向天问卦需要冲喜……我母亲是内阁大学士凌美云,我叫凌皓月。”他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摇了摇头,废话,能记得才有鬼呢。
他沉静地盯着她半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放心,叹了口气:“即是这样,罢了罢了。”
“我们发生过什么事么?”
“既然你已不记得了,那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他让她好好休息,温柔又能些笨拙的替她盖上被子,趴在里面睡去了。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又想了一会儿,感到头有些沉,眼皮也越来越重,不一刻,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床前已立了一个百鸟朝凤的华丽屏风,她刚要起身,就看着凌皓月跨过屏风而来,温和地笑着:“殿下,你要起身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就是一排侍者托着热水毛巾木桶等物鱼贯而入,月璃发现来伺候她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好像很怕她。不由月复诽是不是身体的本尊之前对人太苛刻了,造成了下属的畏惧上司心理。
“好了,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来!”她试了试水温,便打发他们离开,她没有让人伺候洗漱的习惯。而凌皓月却淡笑着坐到床边,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样子。
月璃挑眉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下眉,昨夜一时心软让他留下了,但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的风情让她心烦,而他刻意盈造的暖昧亲密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你不出去吗?”她简直要抓狂了,这家伙真让她有骂人的冲动。
“服侍妻主是为夫的本份,你该不会又忘记了吧?”他有些奸诈地笑道。
“你?!”月璃没好气地瞪了凌皓月一眼,“我不习惯!”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凌皓月敛了笑,煞有其事地说道:“你皇姐来了。”
看到他突然转为严肃的模样,她有些好奇,“她来有什么事吗?”
他笑笑摇摇头,“这我怎么会知道,妻主还未曾起身,身为人夫的我又怎么能单独见她。据说你这昏迷了那么多天,她去遍访名医寻药……听闻你醒了,连她自己的府弟都没回,正在大厅里候着……她可真疼你啊!”
听他的语气似乎很不爽很不屑,她随便撩水洗了把脸,眨眼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我哪敢?我有什么资格可不高兴的。该不高兴的人早被你整得惨兮兮,没人再敢挑衅你的霸道了……呵呵。”说到这里,他似乎心情不错,找到心里平衡一般。继续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敢挑拨你们姐妹的感情,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一个字也不会相信,但我想说的是,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上官晨曦了,就算是枉做小人也好,你不要再做那么幼稚的事了,省得连最后的尊严都要舍去,不信你亲自问她……她应该是不会骗你的。”凌皓月丝毫不介意她的质疑,径自说道。
“我做什么了?”听他的话中似乎她以前做过很多恶劣的事,她难道是恶婆娘吗?
“呵呵,你又在装傻了,可惜偏偏就有人吃这套……”
“你跟她很熟?”她想说的是,他们俩是不是有一腿,对她好像很熟悉,这口吻这语气怎么听怎么幽怨,而且还带着冷绝的怨怼,他是讨厌自己,连带着上官晨曦都恨上了么?
“但愿从未遇见过!”他俊脸一沉,半晌,缓慢地开口。
“……”这样绝望的口气,他应该伤得挺重吧。
“可惜没有但愿。”她嘴贱的回了一句,意外的是他的眉头舒展了,怒气也平了些许,这样的面容又扬起了儒雅。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看在他长得挺美,还算养眼的份上,能帮的她估且就帮一帮,权当做好事了。
他思考良久,才小心地看了眼她的脸色,轻轻地嗯了一声,突然绽放一个诡秘的笑容,“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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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身上的喜袍月兑下,只留里衫,看着繁琐的衣衫皱眉,“要我帮你什么?”
他立刻起身熟练地给她穿上衣服,还很尽责得帮她整理皱折的地方,态度很是亲呢讨好:“只要殿下在她面前对我好一点儿,做个娇宠皇夫的样子就成。”
月璃眨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难不成狗血的剧情让她撞到了,她的皇夫跟她的姐姐是旧情人?他慢条斯理地替她梳理发丝,将许多金钗珠花插在她头上,沉甸甸地想抬高一点都很累,而他笑得笑得很是温柔。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懊恼,晃了晃脑袋,说:“拿掉一些,我就帮你!”
凌皓月愣了愣,便知道她在难受什么,拔下她头上的珠光宝气,拿起玉梳重新梳理她一头茶褐色的头发。等走出房门时,已过去大半个时辰,月璃非常肯定他是故意的,侍婢们带着想催促又不敢的神情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凌皓月依然慢斯条理地梳着她的发丝,一遍又一遍。
月璃虽然有些不喜欢他,但她却是个极为护短的人,既然他已成了她名义上的夫,她是绝对不许他受了委曲的,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一辈子不痛快。
走到大厅时,一个纤细曼妙的身影背对着她,一头茶褐色的发丝宣告了与她的血缘关系,头上简约的发饰显得清新月兑俗,一身绛紫色长袍将她显得尊贵俗,优雅大方,听到脚步声,她转过略微冷肃绝美的脸孔,展开一抹浅笑,“月璃,你身体好了么?”
“是的,姐姐。”被她的笑容感染,她心里面有些暖暖的感觉。上官晨曦和她长得有七分相像,只是她的脸多了丝明媚狡黠,而上官晨曦是冷然沉静,眼眸也是漆黑如墨的颜色,不像她带着琥珀的黄。
上官晨曦展开双臂,就像抱孩子一样将她拥在怀里,让她的头枕着她的胸口,月璃身心一颤,下意识僵住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知怎的,一句话就月兑口而出:“姐姐,你好久没抱我了……”
上官晨曦心里一疼,俯身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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