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原因是什么,也不得而知,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将人员精简再精简,三人昼伏夜出,累得头昏眼花,在琼花阁的掩护下,不动声色的来到了云城。
这一夜,一弯新月悬于天际,并不十分明亮,朦胧地半隐在一片云雾之中,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箫家的旧宅没没有住多少人,也不是很奢华,反而有种阴森诡异的感觉,特别是在这半明半暗的夜色下,更加恐怖,夜风凉凉的,带着一股草木灰的气息。
月璃三人都不屑于黑衣蒙面,因此仍是一副平时的打扮,但行动上却是加倍小心,毕竟对方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冷清从武林盟主府掳走,又隐藏这么久,定不是省油的灯……说到武林盟主,该不会就是周素颜也掺了一脚,那就麻烦了。
一抹白影飘到了他们面前,白色面纱遮挡着绝色容颜,只露出一双万星不及的墨黑眼眸,静静地看着月璃。
“你是?”步飞烟防备地伸出两根手指。
那白衣人冷漠且飘渺道:“我是谁不重要,我之前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月璃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你是友非敌?你要给我们带路?”
白衣人点了点头,风水为神,玉为骨,沉吟半刻,淡淡道:“你需要我带你进去吗?”
“可以吗?”月璃淡然微笑。
白衣人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眼里带着丝丝笑意。“可以,你想去哪里,我都会作陪。”
步飞烟有些气愤,鼻子里离一声,表示对此人的不屑,暗骂了一声:“狐狸精!”
冷寒依然面无表情,只是表情有些凝重。
白衣人丝毫不掩痕迹的从大门闯入,颇有打草惊蛇的意思,这显然是试探之意,让对方确信他们不是好打发的人物,就明着来,这感觉太嚣张了,月璃好激动。
低级的骚乱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截杀!一群打手一窝蜂的拥出来,就这种程度,也太小看人了,四人都没放在眼里,更是故意踏入对方的包围圈里,背靠在一起,四人朝着四个方向,对方屏息等待,大气都不敢出,准备在最佳的位置最佳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冷寒一个横扫千军,就杀开一个缺口,找出了他们的破绽,但那些人又很快补上,继续围着他们打转,步飞烟懒洋洋的站在中间,悠闲的掏掏耳朵,这种货色根本轮不到他出手。
紧接着,又来了一批护卫,将几人围得更加严实。
空气似乎也感应到了双方的杀气,竟有渐渐凝滞之感,连夜间正常的间或的虫鸣都在那一刻停止了,战火一触即发。
但就在月璃感觉到对方的包围圈渐渐缩小,有准备动手的迹象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低呜,像是从某种笨重厚实的器物中发出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时刻特别清晰。而伴随着那阵低呜,周围的人转瞬间撤地一个不剩!
月璃愕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难道,是萧家的人还是幕后之人准备亲自动手了?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一般,一个身影从婆娑的树影中转了出来。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清瘦的脸颊,发黄的皮肤,衣服贴在身上,显得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可是她短短的眉毛下,是一双凌厉闪着凶光的眼睛,虽没有拿兵器,更没有任何要动手的驾式,但她周身的气势就显现出一股嗜血的杀气。
她是谁?
白衣人轻语道:“看她的样子,大概可以猜出她的身份。”
“是谁?”冷寒眼神一变,问。
“她曾是暗门的杀手,可是做人没有底限,为了钱什么任何都接,丧尽天良,可能是穷怕了的关系,早些年为了能吃上饭,把男人和孩子都卖了……最后被赶出了暗门。”
月璃等人对此人不由得鄙视了几分,而那女子用她倒三角的小眼睛将她们扫了一圈,最后停格在冷寒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我正愁找不到你,黄天有路你不走,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想离开了!”她看着冷寒,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平静的语调,像切块豆腐一般,但实际上却狂妄轻蔑的很。
这充满挑衅的话气,对于从来没受过这些的他们,是最不留情面的话,所谓技高人胆大,想必他有所倚仗吧!
然后转向月璃等人,阴森无比道:“至于你们几个,我并没有收杀你们的钱,所以,我不会杀你们,走吧!”
她的话比刚才说冷寒还要过分,令人气愤,说完,她已经向冷寒扑去,这专业的杀手,她的武功不一定要比所有人都高,而且她学的是杀人的技能,什么是行之有效的杀招,撕杀术,就是你再厉害的高手,也经不起这么胡乱的打杀法。她懂得什么是最好的时机,哪里又是对手的弱点。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花费了少的力气,给对方致命一击。
先向冷寒下手,是因为收到对付冷寒的任何,剩下的人可有可无,冷寒只是吃了一惊,动作一缓,但他好歹也是经历很多场打斗的实践,迅速的变招相应,侧身避开她袭击的同时,抽剑而上。
那女子脚上杀不住,只得身体略微后倾扭腰转肩侧头的避开冷寒的剑,喝了声!反身再站。
月璃给步飞烟使了个眼色,步飞烟很快反应过来,从后方进行攻击,步飞烟擅于下毒,与人联手对敌却很少,偷袭的事常干,因此做的得心应手。
而那个杀手带着豁出性命的准备,以命相搏,才有可能达到最终的胜利,一旦时间一长,他便会杀红了眼,全部的意识就是夺取对方的性命,所以这样的打法是不要命的,最可怕了。
她以为冷寒的武功最高,为了不让他碍着她,就必须先把他放倒,至于其他人,不能说了么,都没给钱,她懒得动手。
她似乎挺不耐烦,虽然这是她接的生意,花了大把的价钱,可是依然不耐烦这样没完没了的打法,朝月璃和白衣人冷笑道:“你们要不要一起上?”
太狂妄了!
白衣人似乎有瞬间的迟疑,继而回以一笑道:“不急,这么多人我怕你应付不来,先观望一下吧!”
冷寒和步飞烟联手,却奈不得她分毫,依然游刃有余,月璃有些着急了,若他们联手都被这女杀手解决了,那她今天还真别想离开了,等她杀红了眼,管她有没有收到钱,一律就是杀杀杀,跟杀手讲人性,有些远啊。
白衣人也看出了,收了笑,欺身上前。
月璃想动手帮忙,可是三个人已围了上去,她不但凑不进去,还会添乱,很难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施展她的本事,反而还会妨碍到他们三个。
但看现在的情况,她一下子对付他们三个,稍显吃力,但他们三个之间的配合也有很多问题,要分个胜负,起码还得在三百招以后,但那时的冷清,难保不被转移出萧宅,或是被羞恼成怒下了杀手。当今之计,必须迅速解决她,然后在他的那些手下或者同谋们还没有发现之前,找到冷清。
月璃向周围扫了一圈,听了听周围有没有埋伏,自从进阶以来,她的耳朵更是灵敏了百倍,身子也轻盈不少,以他们几个都能听见的声音低喝了声:“让开!”
冷寒和步飞烟二话没说就退开了,白衣人略微了动作,看了看冷寒二人的举动,也瞬间退了开去,但这女杀手没有意识到危险,只觉得一股冷风吹向她,一掌拍出去只打到空气,围攻她的三个人又突然退开,让她不禁有些茫然。
月璃上前,五指伸开,念动咒语,将她身体里的水份从身体里蒸发,然后汇集成一把利箭的模样插入她的胸膛之中。
她有些厌弃地看了看月璃,皱眉愤怒地说着什么,月璃并不想听她说了什么,反正也没什么好话,只是诡异的一笑,冰箭更插深了几分,她忍不住颤抖起来。口中模糊喊着“不要……不要……”
“你错在不该为了钱接了这趟买卖,不该动我的人!”月璃和缓的语气声音仿佛凝固在空气中,阴冷无比,周围的寒气将女杀手笼罩,如符咒般驱散不去,层层包裹起来,砰的一声碎裂,女杀手身上尽染血迹。
女杀手紧咬着牙,费力地拔出冰箭,狠狠地盯着月璃,阴冷的声音恨声道:“你是幻术师……我倒小看了你,小小年纪就狠辣无比……不过,这种程度的伤,要不了我的命……”
被贯穿胸膛都不会死,她是怪物吗?
“刀口上讨生活,如果这么容易就死,那早死几百次了。”这人的意志得有多强烈啊,竟然强悍如斯,月璃感动心里有些发凉,紧握的拳头也轻抖了起来,步飞烟握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拉,柔声道:“杀这样的人会脏了你的手,我们来就好!”
月璃突然觉得,这女杀手仿佛是杀不死的,而更残忍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了,但她已开了口让冷寒等退开,如果这个时候退缩,那她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她刚才在旁边观战,也不是什么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她发现这女杀手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她右肋附近,似乎是有什么伤,或是罩门所在。于是她又凝结一片片冰菱,袭向她全身各处,更重要的是右肋,她果然惊讶了,身子又有些发抖。
她怒了,血红着眼睛朝月璃扑来,月璃勾唇一笑,一个小小的冰封术就将她全身的血液冻结了,由于她体内水份较少,血脉不沸腾的状态下,没有借外来的水,是不可能把她冻住的。
她大骇,却仍然想逃出她的掌控,被冷寒反手扣住右手的脉门,膝盖一顶,让她跪倒在地,无法动弹。她却还想挣扎,冷寒就用力震向她右手腕的同时,月璃趁机运力十足的灵力一脚踢向她门户大开的右肋。
她又是一惊,来不及表现出惊讶,点步后滑,微顿,再次向前,右手暂时不能发力,冷寒在短时间就卸掉她双手的力气,等于废了她双手,让月璃更好的攻击她的右肋。
女杀手愤怒的瞪大眼睛,忍不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让冷寒再一记手刀劈到她颈部让她直接陷入昏迷状态,然后点了她几个重要穴道。月璃不想亲自杀她,但她的合伙人会帮她解决这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她,杀一个已无反抗的人又没什么成就感,她又何必沾染血腥?
“快去找人!”看着那三个显然对方才短时间激战尚未回复过来的家伙,月璃勾唇一笑,忍不住出言提醒。
三人点头,四抹身影再次融入夜色下,分头搜索。
月璃跟在后面,一路上只见陆续有身影倒在地上,步飞烟似乎有所发现,在他所去的方向有哨声传来。月璃迅速赶了过去,她到后不久,冷寒和白衣人也相继而来。
屋内一片黑暗,有一股霉味袭来,阴风阵阵,显然就是地牢之类的地方。冷寒慢慢地拉起如地砖一般的入口,有橙黄的光芒从里面透了出来,同时,还有嘈杂的人声:
“喂,你说那老家伙能对付得了冷寒他们吗?”一人问。
“她可是庄主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那些守着这里的兄弟,都被她点拨过几手的——当然,那也是要钱的。”另一个人说道,“绝对没有问题的。庄主那么本事,不会看错人的。”
“没错。”第一个人的语气中也充满了钦佩,放松下来之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对,骂骂咧咧了来,“妈的,怎么觉得有冷风吹进来,喂,你是不是没把入口关好?”
“怎么可能?”另一个人觉得委屈,但也确实感到有股风从入口处吹来,暗想难道真的没关好,于是便起身朝入口处走去。
刚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倒退了回来,同时,腿脚不停地哆嗦。
“怎么了?”一个人皱眉问道。
另一个人说不出话来,颤巍巍地伸手一指。那一个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也吓了一跳,着急地似乎要按到墙上的某一块突起,斜里伸出一只手把她劈昏,同时,步飞烟的声音响起:“在爷的面前也敢耍花样,是不想活了吗?”
冷寒着急地往里走,寻找冷清的下落,眼神越来越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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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重要的人,我连名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