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大宗师 第二十一章 拳意洗练又惹尘

作者 : 西川一片云

玄慈数十年来深知玄渡为人亲切、从未动过嗔怒。这时如此愤满,已然相信他未曾私相传授。但听得杜显如此说道,却暗自心惊:“要是他没说谎倒好,不过是因其天赋异禀,武学奇才将我寺内绝学领悟过来。不过这世间真有如此人物!武林中故老相传,当有人武学修为到达天人化生、领悟万物滋长要道时,无论何种绝学在这种武学大宗师眼下都是一目了然。难道他年纪轻轻就已达到如此境界,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却不觉将“不可能”月兑口而出,旁边玄生诧异的望向他,眼中包含着询问。

玄慈惊醒过来,马上又想到另一件可怕的事“若不是那样,必然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被泄露出去。不知泄露出去多少,说不得我少林六百年的根基就此而丧。”当下玄慈高声唱了个“喃无阿弥陀佛,杜少侠得罪了。”说完袍袖一挥。

他这一手乃是其毕生精力炼成的“袈裟伏魔功”,以致颇误禅学进修,有时着实后悔,觉得为了一拂之纯,穷年累月的练将下去,实甚无谓。但想到自己这门袖功足可独步天下,也觉自慰。只见得玄慈挥动布满真气的袈裟为武器,铺天盖地而来,仿佛一袖之下就要笼络乾坤。

这时旭日初升,万千黄霞染在杜显身上,他见来势汹汹。两手虚心合掌,两拇指、两小指指头相拄,中三指悬空相对,中间离开约四、五分,状如莲花开放。配着身上金辉如佛临世间、讲演妙法。这时众僧观此心如通衢大道,一切形形色色,了了见闻,过而不留,与己无染。杜显结出佛宗秘传的“莲花印”,心中大放光明、要消除一切嗔怒纷争。不见其如何作势、只听得布帛破碎的声音。玄慈的袍袖化作漫天莲花徐徐而落,露出一只干干瘦瘦的手臂。

过了良久,玄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数十年苦学,在少侠眼中,实是不足一哂。观少侠刚才一式大合我佛宗旨,想来亦是颇具禅心。敝寺上下不敢留难,杜小友请自便罢!”少林合寺僧众却个个垂头丧气,都明白方丈被逼到要说这番话,乃是自认少林派武功技不如人。少林派数百年来享誉天下,执中原武学之牛耳。如今却折在一个后生手上,不知将来如何面对同道。杜显哈哈一笑:“我来贵寺无甚恶意,今日之事权且当没发生过,我自不会向外流露半分。”他虽侃侃述说,但自有一股斩钉截铁的韵味,让众人不由心中信服。接着他又说道:“我来贵地是因为寺中一位灰袍高僧与在下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下随其一路而来,对他武功好生佩服,望请其出来一叙。”玄慈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玄慈方丈开口道:“敝寺无少侠口中所说的僧人。想来是少侠弄错了。”杜显惊讶道:“是么?”他知其中必有蹊跷。有些关隘还未想通,便不便向其说明。只好作罢,告辞而去。

他一路向南,漫无目的,渐渐来到淮河上游。淮河西起桐柏山,东临黄海,这一段淮河穿行于山地和丘陵之间,具有山溪性河流的特点,水流比较湍急,暴涨暴落。他见如此山水,胸中激荡不已。这时节正逢夏季,天上一阵阵雷响、地上卷起狂风。呼啦啦大雨瓢泼而下。刺激的他舒爽不已。淮河东去、水流白哗哗的极像一条游龙。这时雨下得更大了,杜显衣履尽湿,四顾水气蒙蒙,蔚为奇观,但见那河流泛涨,席卷而来。心中激起了与天地争斗的豪情。

他扯下衣裳,昂首长啸,跃入河中,双足一入水,暗流潜涌,身形左右摇晃。他双足如船桨,浮动划摆。随即稳稳立在河流之上。上游无数浮木乱石顺流而来,他不闪不避。真气运转、肌肉虬结。一掌掌劈过去,重者如开天辟地、乱石巨木无可匹敌;轻柔如弱柳扶风,浑不着力。他趟的兴起,也不管如何,全凭心意一路路拳掌使将开来。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到最后他闭上眼,抱着块石头,踩上河底淤泥。一步一步走向下游。感受到周围潜流运动、有回旋之力、有上升下降的浮力。终归所有的一切一切诸般力量汇成一股朝着东方,推动者浩浩汤汤的淮河不可阻挡的奔流。

他脑海升起一股明悟:任何武技不论其招式如何繁复,但最终的力道都是向敌人攻去。当晚他竟不安睡,在水中悟得了许多劲力运转的窍门,到这时方始大悟:老君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真是诚哉斯言,水无所不包容,蕴养万物,便如天地一般,厚德无涯。以此为拳意,可谓无所不包容,天下谁有承受的住。其时大雨初歇,晴空一碧,新月的银光洒在杜显身上。杜显瞧着汤汤淮河、慨然无言。知道自己领悟到无上技艺,天下技击的诸般法门再也瞧不上眼。

于是轻身离河,朝着南边走去。期间找人打听附近的为富不仁的乡绅或穷凶极恶的山贼。做了几趟替天行道的买卖。几日后来到了信阳城。信阳山水秀丽,气候宜人,素有北国江南,江南北国之美誉,杜显一路过来虽是寒暑不侵的身体也觉大为舒适。进的城中,繁华喧闹,让他有再世为人的感觉。滚滚红尘似乎在皎洁如明月的灵台蒙上一层轻纱。转过几条街,突然他望见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远远瞧见他吩咐几名乞丐。他记性甚好,见到那人知是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那日杏子林中便看出此人工于心计,实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他耳力甚好,当下聆耳侧听。全冠清吩咐道:“那小姑娘你们要好生看管,她与慕容复大有干系,这次定要引得慕容恶贼前来,为马帮主和白长老报仇。”杜显心下讶异,白长老应该是白世镜,这人武功地位不低。看来已经死了,居然又牵连上慕容复,这小子真可谓流年不利,或者确有其事。只是那小姑娘是谁,想来只有王语嫣或朱、碧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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