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白娅茹悄无声息的又返回了省城继续她的学业,而安平也精神抖搂的回了隆兴镇继续主持工作,村干部聚众赌博事件仿佛就是一个小插曲,來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安镇长,你回來了,有个事跟你说一下,就是昨天我召集宣传办和文化站开了个会,还有镇中学和各小学的文艺骨干也都动员了起來,准备多搞点积极向上的文体活动,把精神文明建设落实下去,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吧……”耽误了一天的工作,办公桌上的文件积压了不少,还沒等安平疏理一下呢,吴铁强就一步三摇的拧了进來,也不用安平招呼,自顾的往桌角的靠,一边抓起了桌上的烟,一边将一件方案扔在了安平的桌上,
“我就不看了,这块工作分属党建,正规你管,你抓起來就行了,你來的正好,我有个事要先跟你打个招呼,农业镇长空了出來,本來我打算让方姐顶上來,可现在看可能性不大,这事我不好跟方姐说,回头你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自己前脚到县局去接人,后脚白娅茹就从省城杀了回來,虽说并沒有在镇里露个面,但无疑说明镇里还是有人在向她通风报信,而这个人安平推测很可能就是白娅茹属意的副镇长人选李可,
从资历,年龄,能力几方面看,李可都比方红更有优势出任副镇长,一旦白娅茹心中有了决定,方红若是再想去争,去抢,只能让安平感到为难,不过,方红毕竟鞍前马后帮着出了不少力,张口就把她进步的路断了,安平有些张不开嘴,交给吴铁强去办正好,趁着两个人躲在被窝里啪啪啪的时候,什么思想工作都能做通了,
“沒事,你能想着方红,不论成不成,她都该感激你,她主持农业办工作的时间毕竟还短,再压一压也不是什么事,这个工作我去做……”吴铁强很精明,听音知意,安平说不可能,那必定就是白娅茹方面有更属意的人选,安平不可能因为方红去跟白娅茹犯拧,这个时候若是逼着安平去争去抢的话,只能适得其反,莫不如主动退缩一步,给安平一个台阶下,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总之以安平的人品,亏待不了方红就是了,
“还有个事啊,你來看看,老铁他们几个交上來的检查,嘿嘿,也不知道都从哪抓來的枪手写的,很深刻吗……”又是一叠材料扔到了安平的桌子上,吴铁强的表情很戏谑,但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安平,根本沒有一点戏谑的意思,
“不看了,你把这些检查给他们送回去,让他们找地方挂起來,手痒了,嘴欠了,就看看,敲敲警钟,提提醒……”看得出來,这些村干部还不傻,知道自己为了保他们,把脸都丢到县里去了,一个个的都怕安平來个秋后算账,把吴铁强推出來,这是给他们当说客來了,
凭心而论,安平真沒有为难这些村干部的打算,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引子,张效严也好,李东石也好,主要的瞄准的目标不是这些村里的小虾米,而是白娅茹和自己,甚至说是整个隆兴镇,根子不在这些村干部身上,把过错都推到人家的头上,不是安平的作风,不过,不处分这些村干部,不代表可以放纵他们,必须得让他们深刻吸取教训才行,把检查裱起來,挂出來,就是一个引以为戒的警示,
“按你这么说倒是便宜他们了,本來我还想从党委的角度,给他们一个处分呢……”吴铁强并不清楚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猫腻,但看到安平高高的举起,又轻轻地放下,并沒有深究的意思,他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也懒得去考虑深层次的问題,打了个哈哈以后,就从安平的办公室里退了出去,桃花居里一大帮子人提心吊胆的等消息,这受了人家的委托,总得对人负责不是,
“铃铃铃……”送走了吴铁强,手上的文件还沒看上两行,包里的大哥大突然地又响了起來,思路又被打断,安平的眉头就是一皱,但是,这电话还得接,知道安平大哥大的号码的人不多,除了领导就是亲人,两个巴掌都能数过來,
“哥,哥,你快來,他们打了冷嫂子,还砸了店,我,我害怕……”电话一接通,就传來一阵急切地呜咽声,是妮子,听这意思好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安平的心就是一紧,
“妮子,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说,你在哪里呢……”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动作太猛,一下子撞犯了桌上的水杯,茶水洒满了桌面,只是这时安平可顾不上这些了,
“呜呜,我在外面的电话亭呢,早上來了几个人堵在家门口说是要找玲子姐,后來又跑到了店里,他们可凶了,说是不见到人就不让我们做生意,冷嫂子报了警,警察來了把几个人赶走了,可沒一会他们又折了回來,不但打了冷嫂子,还砸了店里的玻璃……”听到了安平的声音,妮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心里有了依靠,虽然还在哭哭啼啼的,但总算把事说明白了,
“妮子,你先找个地方躲起來,别急着回店里,也别跟那些人起冲突,我这就安排人去接你,一会儿我就到县里去处理……”安平听明白了,这事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销售点的房东玲子在外面招惹了谁,引得人來上门寻仇了,昨天看到了玲子姐,眉目含春,言语轻浮,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郭大奎把妮子拖付给这种女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说不定会沾惹上多少的麻烦,
不过,这事也不一定就是玲子的问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销售网点开业,小混混找上门來收保护费,郊县的社会治安很差劲,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小混混打架斗殴,这些小混混以看场子为名,强行收取商家的保护费,说白了就是敲诈勒索,
“刘政委,我是安平,隆兴食品厂在火车站附近有个食品专营店,被几个小混混砸了,你帮我安排点人过去看看,我随后就到……”好言安扶了妮子几句以后,安平结束了通话,又把电话找到了刘钧,让他安排些战士去维护一下现场,
报了警之后,莫但沒有稳住形势,反倒让小混混变本加厉的砸了店,显然警察是靠不住了,这些小混混都是有组织的团伙作案,更与派出所、治安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必要时还会充当警察的眼线,称得上是警匪一家,蛇鼠一窝,前脚抓进去,后脚就会被放出來,打之不尽,灭之不绝,
对于安平的委托,刘政委自然是沒话说,别说是跟几个小混混去干架,就是难度再大的事,刘政委也有绝对的把握去摆平,得到刘政委会马上带人赶过去的承诺,安平的心放下了不少,跟王楚打了声去县里的招呼,就急匆匆地上了车,
赶到销售点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十点,远远的安平就看到刘政委站在门前指手划脚,两个身着迷彩服的槐悟汉子正挥舞着扫帚收拾着地面上的碎玻璃,还有两名工人正重新安装着玻璃,现场有些狼籍,看到安平的车开了过來,刘政委立刻跑下了台阶道:“來了安镇长,几个小混混被打跑了,除了砸了两扇玻璃,沒什么大损失……”
“麻烦了,刘政委,妮子,别哭了,你沒伤到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客气的跟刘政委握了下手,安平表达了谢意,然后看到妮子和一个三十多的妇女从店里走了出來,妇女肿着半张脸,妮子更是一脸的惊惶未定,看到了安平还沒说话,眼泪却先委屈的流了下來,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说玲子偷了他们的东西,还说要把玲子大御八块,话说的可难听了……”妮子吓的不轻,看着安平哆哆嗦嗦的一句话说不出來,倒是冷家嫂子,虽然被小混混扇了一巴掌,红肿着半张脸,倒还能表达出几分意思來,
“玲子偷东西,她人哪去了……”看來问題还是出在了玲子身上,很有可能是她在外面胡搞,从人手中顺了什么东西,被人发现了,找上门來了,
“不知道,打昨天下午出去了,晚上就沒回來……”听安平问起玲子,冷家嫂子和妮子一起摇头,不过就是房东房户的关系,哪怕沾着点屯亲,也不好过多打听人家的私生活,
“冷嫂子,玲子可能在外面惹事了,她家不能再住了,这样吧,你和妮子去收拾一下行李,到武装部的招待所住几天,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玲子这个女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惹了事也不打声招呼,给别人添了多大的麻烦,这些小混混都模到了她家门口,想來对她的底细都清楚,找不到玲子说不得就要拿冷家嫂子和妮子当出气桶,所以,她这房子是说什么不能再租了,
“妮儿,妮子……”就在安平做着安排,身侧传來几声轻轻地招呼妮子的声音,安平寻声望去,不由地就是一楞,胡同里鬼鬼祟祟的不是玲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