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大群人走出了福利院,看着安平被推上了警车呼啸而去,老院长知道安平此去必然是凶多吉少,心口猛的一痛,腿下一软,若非及时抓住了大门旁的铁栅栏,整个人怕是要瘫到当场,直到警车的消失在视线里,老院长才回过神似的两行浊泪不受控制的滑下脸庞,呜咽的招呼着豹子叔道:“豹子,快,扶我一把,给春红,打,打电话……”
“啊,啊……”老院长一阵凄惨的急呼,将同样失神的豹子叔惊醒了过來,回过神來的豹子叔非但沒有去搀扶他一把,反倒拳头重重地一敲脑袋,然后嗷的一声嚎叫,身形急转的奔向了马路,
豹子叔发疯的举动可把老院长吓的不轻,以为他又要去追安平,若是再发疯了似的跟人家大打出手,这笔账说不得还要落到安平的头上,最后的结果就是越掺乎越乱,只是,看着豹子叔的身影越跑越远,老院长才发现,豹子叔奔跑的方向跟那些检察干部行进的方向是相反的,这倒让老院长分不清豹子叔的到底要往哪里去,只能在后面高声的呼叫道:“豹子,豹子,你上哪去,快回來,别乱跑,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坐在检察院的警车里,安平扭头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平静淡然,若非手上还戴着全钢的手拷,只怕安平说是出來郊游的,怕是都会有人相信,丝毫看不出有一点身陷囹囫的惶恐不安和垂头丧气,
从福利院出來,车子就沿着通明街一直向东行进,通明街的尽头,连接的距离市区最远的北山区的支线,所以,安平估计他们要把自己带到的目的地就是北山区,果然出了市区,足足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车队才拐进了一处寂静的院落,满院的盆栽和洞开的大门,沒有高墙电网,也沒有武警执勤,显在说明这里不是看守所,更不是监狱,怎么看都像是一家疗养院,招待所之类的,这让安平的眉头就是一皱,心中嘀咕着这个堂怕是不好过,
安平很清楚,当今社会是个法制社会,虽然操控法律的权力掌控在极少一部人的手中,但毕竟有这么一个需要谨守的红线在制约,就是超出了红线,玩出了格,也多少会有些顾虑,所以,若是被带到了看守所,监狱什么的,有太多的法警和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洪益民就是想玩黑的,也得顾忌一下造成的影响,但是若把自己送到了极为封闭的地方,内部人不会说,外部人看不到,上点狠辣的手段和措施什么的,怕就是无所顾忌,再所难免了,
“进去……”被押着走上了三楼,一直到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才停了下來,刘玉书身形一闪,一把将安平推了进去,粹不及防的安平一个不注意,身形一个踉跄,好玄沒把他推个跟头,
“这位检察官,我郑重的和你说一句,我是來配合你们开展工作的,最多算是嫌疑人,而不是犯人,在法院沒有审判我之前,你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山和山不碰头,人和人总有碰面的时候,都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别因为要去捧人的臭脚而失了做人的本份……”重新站定了身子,安平冲着刘玉书怒目而视,无所畏惧的警告起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小鬼若是发起疯來,怕是要吃大亏,
虽然不知道洪益民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但参加工作以來,安平有沒有贪污,有沒有受贿,自己最清楚,这些检察官先入为主的认定自己有罪,目的就是要给自己做足黑材料,这是为虎作伥的表现,若是客客气气的有商有理,安平或许不会记恨这些受人驱使的小,但若是玩黑的,玩硬的,那就对不起了,安平从來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但凡有翻身的机会,这个仇必然要报,
“哼,你小子够嚣张的啊,还敢威胁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进來了,你还打算出去,给我坐下……”之前被豹子叔掐住了喉咙,好玄沒把刘玉书吓的尿了裤子,同行的几名检察官虽然沒嘲笑他什么,但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让他颜面大失,若不是怕在路上出了意外,一直强压着心中对安平的怒气,只怕他一上车就要冲安平使上手段,这会儿到了他的地头,自然再无所顾忌,却沒想到安平居然会如此刚烈,
“哼哼,出得去,出不去,你说了不算,就是你背后的那头烂蒜,也不见得就能吃定了我,你要做材料,我可以配合你,但是你要玩硬的,我也不怕你,哪怕我出不去,你也一样要承担后果,不信你可以试一试……”这个检察官被自己一通抢白,就跟踩了猫尾巴似的恼羞成怒,安平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接到了可以上手段的命令,也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在这个时候,只要自己一露怯,迎接自己的将是无尽无休的狠招子,所以,不论真的假的,先抖抖自己的威风,给他们敲敲警钟,唬过一阵是一阵,
“哼,装是吧,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你的问題很严重,很恶劣,判你十年八年都是轻的……”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看到安平有恃无恐的样子,又想到领导一再郑重的嘱咐,刘玉书对安平倒有拿捏不准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是真能把安平扳倒了,达到了上面预期的目的,那还好说,若是出了茬子,做不到这一点,自己说不得就要被踢出去成为替罪羊,好事都让人拿去了,得罪人的事都让自己干了,这账似乎有些不划算,刘玉书的心里开始画了魂,再一次将他蹭蹭往上窜的火气往下压了压,
“问題,呵呵,这位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身份,你是检察官,审判这事并不归你管,还十年八年,你当法院是你家开的,你说几年就几年……”眼看着这检察官露了怯,安平的心里有了几分的小得意,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一通狠话,竟然唬住了这位,达到了占据上风的效果,似乎可以再踩一踩他,把这个成果再扩展一下,
“安镇长,你也别在我这逞口舌之争,那沒用,你若真有本事,真有能耐,也不至于被带到这里來接受调查,从本意上來讲,我并不想跟你为难,你也别为难我们,好好想一想,把该交待的问題都交待了,大家都能应付过去……”看着安平不屑的目光,刘玉书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似乎从福利院开始,自己就被这个安平牵着鼻子走,主动权都掌握在了嫌疑人的手中,这案子还怎么办,警醒过來的刘玉书觉得再跟安平做这口舌之争沒意思,只要能把这案子办成铁案,脸面不脸面的都无所谓,
“交待,我交待什么,我一不贪,二不占,三不收人家的钱,有什么可交待的……”沒看出來,这个检察官倒是个聪明人,一看风头不对立刻缩了回去把话題转入了正題,安平心中直呼可惜的同时,嘴上仍是不卑不亢的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顶了回去,
“不贪不占,说的倒是很轻松,安镇长,你不要抱着什么侥幸的心理,若是沒有证据,我们能把你带到这里來吗,还是你主动一些,争取宽大处理……”想起公文包里装着的认定材料,一条一款的认载着安平的违法事实,刘玉书的底气突然又变得充足起來,言语中又变的严厉了起來,
虽然刘玉书并不知道这些针对安平的材料是从哪來的,但既然上面送过來的,那就是一定是做足了准备,自己所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材料和安平的口供对应上,然后形成案卷,收缴脏物,这些程序上的问題,他干了十几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证据,那就请你说说吧,我倒真想听听,他们到底给我网罗了什么罪名……”安平一撇嘴,对刘玉书所谓的证据毫不在意,洪市长宦海沉浮大半辈子,若是连整人的基础材料都做不明白,那估计这市长的位子也轮不到他坐了,不过安平倒想看看,案子是案子,玲珑玉是玲珑玉,洪市长到底有什么乾坤大挪移的手段,把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整到一起來的,
“我们检察机关办案的宗旨一向是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自己都干了什么,用一句不知道,就想逃避法律的制裁,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一再在被安平挑衅,就是泥人也受不了,何况掌控人命运前途的刘玉书,看着安平那张极为欠揍的脸,刘玉书终于压制不住火气的大声咆哮起來,
“当执法者成为某些人谋求私利的工具,法律也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公正,这些大道理你就别跟我说了,嗓门大不代表你有道理,有证据你就起诉我好了……”对于满脸怒容的刘玉书,安平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针锋相对的把话又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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