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冲天 56、主动

作者 : 红运关头

安平真的沒想为难手下的两个部门领导.一句重点.把拖拉机厂的问題无限制缩小到了一定的范围.可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題.按照古长发的理解则变成了企业账目问題.反倒让古长发苦不堪言.他是工业局长.不是拖拉机厂的厂长.这厂子虽然归他管.但管的行政权.具体的业务可一点不了解.真让他说出拖拉机厂有多少资产.有多少负债.他又哪能说清楚.只能迎着安平的严竣的目光.滋滋的唆着牙花子.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县长.拖拉机厂停产一年多了.县里一直有清账改制的想法.可企业的职工反对.一说彻查资产就吵吵嚷嚷的到处上访.连账本什么的都藏了起來.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县里一直不敢有大动作.这的资产负债情况掌握的并不清楚……”古长发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老半天沒整出一句完整的话來.于一群的表情也变得难看起來.只能硬着头皮出來给他打圆场.

两个人的工作有所交叉.又都被安平找到了解情况.属于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这个时候帮着古长发出头.也是在给他自己找台阶下.于一群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安平辟头盖脸的一通损斥.也要忍下去.事后再想办法解释清楚.说什么也不能给安平留下不配合的印象.

“算了.我听说前年拖拉机厂有一批拖拉机卖了.可钱沒收回來.说是被人骗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尸位素餐.看着于一群和古长发两个一问三不知.安平的脑子里蹦出了这样的一个词.而透过这两个人的表现.也可以看出什宽在邵江磊的掌控下江河日下的原因.

有什么领导就有什么下属.邵江磊的掌控欲极强.选拔干部不看你的能力.不看你的水平.只注重忠诚度.听话好摆弄.又舍的花钱上贡的干部.哪怕能力差点.品行低点也要重用.就像于一群和古长发这类的.一个管经贸委.一个管工业局.都算得上是肥缺.估计这两位的工作重点都放到迎合上意和向下捞钱上去了.具体的工作怕是真沒上过心.

“这事我知道.我知道……”接连被安平问了几个问題.都哑口无言的不知如何回答.古长发仿佛预见了他底下的局长位子要被掀翻了.急的混身直冒冷汗.这会儿总算听到了安平问出了一个他知道的问題.立刻來了精神.也不顾于一群的怒视.急忙抢了过去的说道:“县长.这事其实也不能说是被骗了.主要是卖给二七一农场一千台拖拉机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題.人家不同意付款.协商不成.最终成了烂账……”

一笔不菲的货款.说沒就沒了.作为企业主管部门的一把手.古长发不可能连问都不问一句.对这笔货款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而通过古长发的表述.安平总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拖拉机厂的新技术不错.生产的拖拉机马力大.动力足.可毕竟第一批生产.难免有些小瑕疵.驾驶的过程中容易熄火.这就给了二七一农场提供了一个需要维修.减半付账的借口.

自主研发的好机器非但沒给企业带來好效益.反倒比组装机器的价格还要低.拖拉机厂的王厂长自然不同意.两边你來我往的打起了口水官司.二七一农场无所谓.闲人有的是.陪着玩就是了.可拖拉机厂不行.拿不到这笔救急的货款.企业眼瞅着一天一天的衰败下去.这更让二七一农场有了赖账的想法.等到王厂长一股火沒挺住.直接推进了医院以后.拖拉机厂沒了主心骨.二七一农场彻底翻了脸.反咬一口的把拖拉机厂告进了地区法院.

进了法院.也就等于一切都纳入了法律程序.一日的官司十日打.大盖帽两头翘.吃完原告吃被告.这官司打起來自然是沒完沒了.拖拉机厂沒人追.法院也不判.案件就搁在法院压了下來.拖拖拉拉一直拖到现在也沒一个结果.

而作为拖拉机厂的主管领导.古长发将此事跟着县领导做过汇报.也有心把把这笔货款要回來的想法.但是古长发也好.当时分管的副县长袁宜存.分管副记郝建国也好.无一例外.都是灰头土脸的一分钱都沒要回來.二七一农场是省农垦总局下属的副厅级单位.是丰元地区的明星企业.引领全市农业产业化.机械化.现代化的潮流.下属有几家大型的粮油加工企业更是市领导的心头肉.再加上厂长和市长冯宝峰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县里根本就得罪不起.这货款的问題就这么拖了下來.时间一长.几乎成了一笔烂帐.再沒有人问上一句.

“安县长.这笔货款.不是那么好要的.法院那边怎么判不说.就是判了.人家也不一定认帐.这钱还是拿不回來.去年夏天的时候.拖拉机厂的职工曾经到二七一农场大闹了一次.但是沒有用.反倒让邵记和林县长被冯市长招去挨了一顿批评.林县长不服气.跟冯市长顶了两句.好玄沒让冯市长把头上的乌纱帽摘了.你还是别抱希望了……”安平这不问.那不问.偏偏问起了这一笔货款.于一群就猜到了安平是被钱憋的.想着要把这笔货款捞回來救救急.这想法挺好.但想要达到理想的状况很难.与其让安平再去碰一次壁.莫不如提前打消他的这个念头.也算是为领导的脸面考虑.缓解一下刚才一问三不知的尴尬.

于一群的劝告.安平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心领好意的亲善眼神.并沒有给予他正面的回答.甩出了两支烟以后.把话转向了别处.

近几年.全国各地的企业都被三角债拖住了手脚.经济类的债务案件疯长.而取证难.调查难.法律手段的不足.使得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这种主次巅倒的概念.几乎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理所应当的共识.不过.这种扭曲的观点在安平这里沒市场.欠账就是欠账.欠账就要还钱.你二七一农场再能狡辩也抹杀不了你把拖拉机投入生产的事实.这笔账必须得要回來.

就在安平琢磨着该怎么把拖拉机厂的这笔货款追回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满屋的烟雾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一下子全涌向了门口.直呛的來人一阵地干咳:“哎哟.这屋让你抽的.怎么全是烟呢.都快赶上仙境了.你也不怕闷出病來……”

烟雾散去.安平才看清來人.是农业副记栗中堂.正呲牙咧嘴的挥着手.打散扑到脸上的烟雾.安平急忙站起身.一边推开了窗户.一边招呼道:“哈哈.不好意思啊.栗记.烟太大了.快请进.快请进……”

“年纪轻轻地.少抽点烟.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随着安平的招呼.栗中堂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办公室.看到安平正热情的要泡茶.急忙又跟进了一句道:“安县长.你别忙.我说几句话就走.别浪费了……”

“呵呵.栗记.有事你打个电话來.我过去就是了.我这年轻.跑跑腿啥的不算事.可你既然來了.我若不泡点好茶.回头你该讲究我是小气鬼了……”栗中堂客气.安平可沒当真.笑着跟他开着玩笑.一边将茶杯端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装做若不经意的表情试探着问道:“栗记.劳你亲自过來.有什么重要指示……”

无事不登三宝殿.栗中堂可是邵江磊的铁杆.他那一系的人.对自己的突然窜起十分看不过眼.何况自己还抢了邵江磊的风头.夺了他对县委的主导权.让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包括栗中堂在内几个人的地位异常的尴尬.所以.他们几个看到自己几乎都沒什么好脸子.有事沒事都不愿意跑自己朝面.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办公室來.就是有公事.怕也是请示了邵江磊后才來的.

“你这张嘴啊.够贫的.我可是说不过你……”栗中堂呵呵的笑着.一边笑.一边拿手虚指着安平.似乎有意拉近与安平之间的距离.这说笑了一阵.栗中堂突然面色一正道:“我來是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首先请你别误会.我沒有别的意思.县里的公路建设已经开始了.工业改革也拉开了序幕.唯有农业方面还在原地踏步.我听说你头上有个畜牧肉牛养殖项目还沒落实.邹县长的年纪大了.干劲有些不足.正好我分管农业.就想着主动來向你请缨……”

什宽要发展.这是民心所向.是大势.是无法逆转的潮流.以前沒有人去引领.去倡导.去主导.干部群众混混噩噩的也就那么混下去了.可是安平的到來.有如一个大旋涡.把什宽这潭死水彻底地搅动了起來.在这种情况下.是仍像往常一样继续混下去.还是顺势而起主动地加入到安平这个大旋涡中.随着安平搅动起來.把什宽旧貌换新颜.成为了摆在邵江磊等人面前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題.于是.栗中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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