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包子铺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娇笑。众人眼前一亮,却是对面古董店里的丫头小晴走了进来。这丫头笑颜如花,围着卓天转了一圈,还动手推了推卓天的腿,让卓天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摇来摆去。
“卓天,你这是在做什么呢?练的什么功夫啊?”
卓天此刻恨死了小楠那个胖婆娘了,为什么啊?他心里在呼唤,为什么我倒霉的情景总是被小晴看到?!
“小晴……我……我在……”实在是没法编下去了,卓天忽然大吼:“兀那胖贼婆娘,还不赶快放我下去!”
“哈哈!”小晴笑的弯下了腰去,捂着肚子。
“我他妈的不活了……”卓天恨不得一头撞死。
小晴笑了一会,直立起身子道:“好了,我笑够了。”伸手一指,卓天从空中掉了下来。小晴伸手扶了一下,总算没让他摔得四脚朝天过分难堪。
“小晴……”卓天又惊又喜:“你也是修真者?”
“我不是……”小晴道:“……才怪,你刚刚喊的胖贼婆娘就是我干娘!”
卓天大惊失色,再去看小楠,早就在他那一声叫喊之时怒不可遏,现在正板着一张大长白脸瞪着他。卓天心想,自己做人有自己的准则,该骄傲时就得骄傲……他走过去,噗通一下跪倒在小楠面前……该认怂时就得认怂,他叩头道:“先前多有得罪,现在您是我兄弟的师尊了,我这当大哥的也要拜您替他们谢谢您,希望您大人大量……”
“哼!我这人你说错了,就是小肚鸡肠,谁得罪我恨他一辈子!”小楠板着脸道。
卓天转身问小晴:“晴啊……”
小晴立刻叫了起来:“停住,您还是把小字也加上……”
“小晴啊,你也要马上跟咱干妈走了吗?”
“当然了。这里既没什么可玩的,也没法修炼,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对于卓天这样的厚脸皮,小晴也无可奈何了,懒的去纠正他。
“可是有我啊!”卓天算是豁出去。
他腆着脸道,说罢站了起来了,他也知道,恐怕这次见面是最后一次了,老脸也就他妈的不要了。
“哈哈哈哈!”高老头和小楠一起大笑了起来。
高老头指着卓天道:“这小子这两年就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没事就到我这要一屉包子一壶茶,然后呆呆的在这坐上半天,就是为了能看到对面的小晴,他女乃女乃的,还是个情种!”
小楠也笑道:“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一件事情了,臭小子,你居然妄想和修仙的人成双配对?你知道修真者寿命可达千万年,而你不过区区百年寿命,你一个凡人如何能配得上!”
“我也会修仙的!”卓天坚定地道。
“好好,那我就等着你修成至尊大仙再来吧!哈哈,到时候我绝不阻拦你和小晴交往!”小楠笑道,在她眼里,凭卓天的根骨别说成仙了,就是能不能修真都不一定。
“说话算话!”卓天也恼羞成怒了。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怎么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小晴在一边不满地道。
“那你对我有感觉吗?”卓天郑重其事地问。
“有想笑的感觉,哈哈,哈哈”小晴又忍不住了,眼睛也弯了,嘴角也翘起来了:“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啊,每次有什么糗事总是被我看到。”
“嘿嘿,意外,意外……卓天呐呐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小晴笑着问。
“当然,喜欢的要命。”
“无论我是老是丑?”
“当然,无论你什么样。”
小晴微微一笑,道:“那好吧,我告诉你,我今年已经三百多岁了;而且神仙是善于变化的,你现在看到的也不是我的本来面貌。”说罢,小晴滴溜溜一转身,一阵白雾凭空出现,围着她的身影快速旋转,“呲”地一声轻响,白雾散尽,面前的小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卓天目瞪口呆了,心中大叫他妈的老天不带这么玩我的!之间现在的小晴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容貌,面貌平淡无奇薄有姿色,而且身材也完全走样了,以前是娇小玲珑,凸凹诱人,可是现在却是水桶一般的身体。卓天现在相信了,干妈找干女儿的的审美标准绝对是参照自身条件的,正所谓鱼找鱼虾找虾绿豆找王八……
高老头和小楠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丝毫没感觉出意外来。
黑天范亦杨落三人目瞪口呆之后,暗暗为老大闹心,这整的算他妈的什么事啊?
“看到了吧!这才是我的本来面貌,你还会说喜欢吗?”小晴笑道。
卓天脑子里一片混乱,原来这两年自己喜欢的竟然是一位年纪可以做自己祖宗的大妈级人物……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哈哈,走吧,干妈!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就要上路了!”小晴笑道。
“走!”小楠完全象个领军的大将,指点黑天三人:“你!你!你!跟我走!”一挥手,呼啦啦地领着几个人很气派地走了出去。
黑天范亦杨落有些伤感地频频回头看着呆若木鸡的卓天。
都走了。一晃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卓天的心里从来没这么难过过。兄弟们都走了,曾经深爱过的人也走了。那个熟悉的包子铺,卓天曾经多少次不自觉地走到那里,抬头一看,却是紧闭的门窗,一种落寞的感觉油然而生。
门城成了卓天最不想呆的地方,但是他却是自小呆着这里,其他地方从来也没去过,他也无处可去。
他想狠狠地打上一架,发泄一下胸中的闷气,但是就连他最大的仇家,王化雷一家也都搬走了不知去向。而现在张狂起来的新一批小流氓混混们也不敢招惹他,见到他扭头就走。
他走出城,坐在御青山脚下的河边,呆呆地望着。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是如此吗?从小无父无母,乞讨偷模长大。然后他认为最亲的人,几个伙伴也都走了,人人都有比他强的根骨资质,他成了最没用的人……
“我不服!他妈的贼老天!我不服你安排给我的命运!卓天对着苍天大吼:“我要做个强人!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都说我不能修仙,可我偏偏不信!我就是要成为神仙!”
说也奇怪,随着时间的推移,卓天对小晴那刚刚开始的厌恶感渐渐的消失了,竟然有时候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张平凡的脸来,他也搞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巧笑倩兮的酒窝弯眉不断地和这张无奇的脸交相辉映,渐渐融合成了一个人。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还爱上那个中年妇人了?从小缺母爱的缘故?”
卓天也烦恼起来,渐渐的他心头的另一个希望也渐渐破灭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一辈子在这个门城度过剩下的几十年?然后白头,然后老去,然后进入坟墓?
等弟兄们回来?等他们有了修为,能穿越百万里的海洋来到这里,会不会是百年以后的事情?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卓天在心里怒吼着。
卓天终于走了,他离开了门城。他朝着伙伴们离开的方向走去,这块大陆既然被神仙们说成是一个小岛,那么就沿着直线走过去,那就一定会到达海边。
走了两年以后,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游过了多少条河流,经历了多少次露宿荒郊野外和猛兽搏斗的危险,卓天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而且被荆棘树枝撕扯的一条条的,头发也从来没有洗过梳理过乱哄哄的披散着,满脸油泥和胡茬……现在的他,已经活月兑月兑是个乞讨的叫花子模样了。
但他的身体越发的强健了,粗糙的青筋暴露的粗壮的手劳劳地握住一柄铁刀的长杆上,刀柄拄在地上。这柄随他两年的长柄铁刀,铸铁的长杆已经磨的发亮,刀刃已经卷刃了,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那是路上不知斩杀了的多少野兽留下的。
他又翻过座高山,穿过一片森林,站在一个缓坡上,迎面吹来了一股清凉的空气。
他终于看到了大海。
一望无际的大海,连个渔船也没有。
怎么出海?卓天已经抱定了死也要出海的决心,他沿着海岸走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人烟。他开始砍伐大腿粗细的松木,想自己造一个木筏。
经过半个月的努力,他用藤条把所有削光枝杈的松树主干连接起来,终于做成了一个木筏。他还准备了淡水和食物,但是当他把木筏推下海时,自己心里也是一阵绝望。
就这么去了吗?这是必死无疑的一趟旅程,百万里的海洋凡人怎么可能到达?
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把木筏推了下去,但是一个大浪打来,整个木筏就散架了。卓天彻底崩溃了,他挥舞起长刀疯狂地对着空中一阵乱砍,他疯狂地吼叫:“他妈的你个贼老天,不就是一死吗?!为何我死你还不让!你要折磨我多久!!”
筋疲力尽以后,他撒手扔刀,坐在沙滩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即使旁边没有人,卓天也不愿让任何东西看到他亮晶晶湿润的眼睛。
过了许久,卓天身后的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卓天没有抬头,脑袋继续伏着,他心已死任何外人外物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呵呵,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卓天心里一跳,是高老头。
“你?……你怎么回来了?”卓天难以置信地问。
“来带你走。”
“什么?”人世间的大悲大喜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普通的心脏还真承受不起啊,卓天一时间恍惚起来。“我操,死老头子,你不是说我的根骨奇差无比吗?”卓天跳起来大骂。
“我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高老头一脸无辜茫然状。
“你别不要脸了,就是你说的!哼哼,我可不想给你做徒弟,免得日后丢了您老人家的脸!”
“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做徒弟了?”高老头反问。
卓天一时语塞,是啊,老头就是说要带他走,可是没说要收他做徒弟啊。半晌,他颓丧地挥了挥手,道:“你就别玩我了,你走吧!”
“那我现在要是说要收你做徒弟,你是做呢还是不做呢?”
卓天大喜,这时他可再不敢装比了,跳起来大笑道:“做!做!孙子才不做!”
高老头也笑了,犹如一只刚刚逮到一个小公鸡般的老狐狸。
“走,回包子铺,老子走了两年还真想在吃口自己做的包子了。”高老头翻手祭出一养东西,原来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小鹤迎风便涨,瞬间变成了一只隐藏在流转白光里如活的一样的三丈长的大鹤。高老头轻轻地一扯卓天,俩人就轻飘飘地落在了鹤背上,接着大鹤便一飞冲天。
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回到了门城。卓天心中充满了兴奋,神仙,也太牛x了!
靠近门城前,高老头收了法宝仙鹤,没有惊动任何凡人,俩人潜入了到了城内。
“师傅,你为什么不在开始时候就带走我呢?”卓天抢完了包子,对老头也开始尊敬了,擦着嘴角的油问:“我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啊?惨不忍睹啊……”
“嘿嘿,为师也有自己的私事要去做嘛。”高老头笑着。
“可是我的根骨差劲之极啊,你为什么还要收我做徒弟呢?”
“虽然差是差了点,可是你日后必成大器!知道为什么吗?两年前那天你对着天吼着要毁天,居然有了天象神雷,这说明什么?一个普通人的叫喊天是不会理会的,只有象修仙渡劫者或者象你这样的天感到了切实的威胁,才会引发天的震怒,形成天象!嘿嘿,这样的秘密,我怎么会跟小楠那个胖婆娘说呢?”
“师尊,您真是老奸巨猾!”卓天由衷地敬佩道。
“也不看看你师傅我是谁,活了多少年了!”老头洋洋自得地道。
无耻的师徒相对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