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又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灯光永远是求生的人们最渴望的事物,那些灯光杂乱无章的在我们头顶上晃悠着,搞不清楚是自然光线还是人为的光源,我心想应该是墓室里的长明灯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我们手电光线的范围内见到了一片嶙峋的峭壁,如果我估模的没错,也就是一大块顺水冲过来的大土坷垃而已,但是上到上边总比浸泡在这水里要强,于是众人一鼓作气奋力朝着那块土坷垃,鸣镝水性最好,所以最先抵达那块土坷垃。浪客中文网
鸣镝一手攀住那块土坷垃上的一块高耸的石块,但是那块土坷垃被水给泡散了,那石块一下子就从那块土坷垃上掉了下来,噗通一声摔进了水里,我心下大骇,口中的狼眼也掉落水中,然后不顾一切的游了过去。
就在这时,水底冒出了一道船帆似的鱼鳍来,然后是青黑的鳞甲,那条该死的野生鲫鱼还没有游走,潜伏在水底准备对我们伺机而动,见到鸣镝落单被水冲走就要游过去将她吞入月复中。
胖子眼疾手快,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那柄通体乌黑的“卡巴刀”,只见他将刀衔在嘴里,然后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像一只肥硕的大蛤蟆,一蹬腿就蹿出了三五米远,到了那条一击不中的鲫鱼面前,用手中的卡巴刀就是一下。
那条鲫鱼吃痛之下,奋力拍打着水面,激起了的水花形同暴雨般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我担心鸣镝的安危,也不顾被那鲫鱼尾巴扇到的危险兀自游了过去,就见到水面上漂浮着鸣镝的战术头盔,我踩着水,茫然的四下张望,那鲫鱼已经沉入水底游走了,鸣镝却不见了踪影,我心急如焚,正想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就见到右边的水面上漂浮一团乌黑的头发,我身形一侧,然后蹬水游了过去,扯住头发,我本来是想潜入水底托住头发下边的身子的,但是我的水性尚不纯熟,如果那样我真有点力不从心了。
据说头发的头发由一种超乎寻常的材料生成,不同人种的头发强韧度不同,亚洲人的最强韧,它的强韧度可以这样形容:一个人的头发足以吊起两头大象,所以当务之急不是担心鸣镝的满头秀发受到损害了,而是务必将她的鼻腔月兑离水面,就是时候鸣镝时候怪罪起来,我一力承担就是了,这时还是性命要紧
当我将头发揪起来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是轻飘飘的,头发带着一副尚未消融的骷髅露出了水面,骷髅上皮开肉绽的,白森森的上下颚全部露了出来,像是狰狞的恶鬼,我吓得一甩手,身形顿时不稳,直直的往水底沉去,我四肢更是胡乱的扑腾起来,这可是游水的大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身体被往上的浮力一托,就出了水面,但也结结实实的被灌了好几口水,鼻腔里感觉怪怪的
待我再次稳住了身形扭头一看,身边正是鸣镝,我顿时喜出望外,招手让胖子跟皮特痒他们一块过来,我们几个就依在这块土坷垃前,那些松散的土块压根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下脚的,所以也就打消了爬上去的念头。
“我刚才到了水底发现了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鸣镝道,原来鸣镝攀着土坷垃被水流冲走的时候,那条野生鲫鱼趁机对鸣镝发动了攻击,鸣镝闪身躲过了,正准备躲闪那鲫鱼的第二波攻击,就感觉到了水底有一股涡流窜过,鸣镝稳住了身形,用头盔上摘下了狼眼一阵晃照着,但是那头盔也就被冲到了水面漂流到了我的身边。
虽说这狼眼是用氙气激发的,在空气中穿透力很强,据说在晴好的日子照出几公里不在话下,但是换成水这种介质,就又是另当别论了,远不如那专业的潜水照明设备的“波塞冬之炫”(波塞冬:希腊海神)了,但是聊胜于无。
鸣镝借助狼眼有限的光线见到了那漩涡的中心类似下水道的井盖,看那些质地却像是青铜铸就,上边还密密麻麻铸就了好些类似符录的铭文,在青铜井盖的正中央是一个硕大的白虎衔尸的造型,从白虎的嘴巴里的铁链已经被水锈蚀了,青铜井盖已经被移放在了一边,那漩涡就是倒灌进井下的激流造成的。
那漩涡的吸力十分的强大,所幸鸣镝用腿勾住了那截铁链,然后借助那野生鲫鱼挣扎而产生的怪力挣月兑了那股吸力才得以上到了水面,却见到我在水里一气扑腾,于是将我托上了水面,我有些惊诧了,难不成我们的“生路”并不是在水上,而是在水底。
想到这里,胖子是更是一马当先,不假思索的就要往水底钻,我不得不佩服胖子的行动能力,时不我待,我于是也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摒住了呼吸按照鸣镝指出的方位往水下钻去。
水底真的十分的浑浊,隐隐约约能够见到两三米远的距离,下沉可比上浮容易多了,没几下我们就到了鸣镝说的井盖附近,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手牵着手顺着水流被吸进了那口形制古怪的井口,感觉那像是能够吸收任何物质的黑洞。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压根儿没有感觉到胸闷气短,随着速度的加快,我似乎见到了隐隐约约有团光线在前边召唤这我们,我心下凌然:道教里的中阴界不就是这样的状况么。
道教中所谓的中阴也是从佛教转化而来,人死后以至往生轮回某一道为止的一段时期,共有四十九天。此时期亡者的灵体叫做中阴身,死后七七四十九天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死了,照常上班,照常回家,只是我们看不到,听不见罢了,逐渐,死者发现大家对他的言行举止都不在乎了,便日益消极,最后意识到自己死亡了。
对于身处中阴的中阴身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因为你即将面临一个新的轮回,是下世为人还是披毛戴角就看你自己的此刻的选择跟修为了,然道教亦秘传有归空指南,亦即是道教的中阴救度法,据说此法可以避免自己坠入三恶道,所谓六道可分为三善道和三恶道。三善道为天、人、阿修罗;三恶道为畜生、饿鬼、地狱。
就这样想着于是默默念动着灵宝归空诀:顶门天鼓若雷轰,此是天崩地陷声,三声二声三二载,一声一载也须行念决的功并非什么法术可以让自己避免轮回,其实是辅助自己的心境澄明,进入一种入定的状态,让自己摆月兑此生的羁绊,就好比佛教常说的放下,只有放下才能无牵无碍进入轮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台绞肉机,全身上下像是被肢解的肢零破碎了,但是我们几人的手依旧是死死的抓住不敢松开分毫,
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还没有止住往下的跌勢,耳边的风声水声如同雷霆万鈞,又如万马奔腾,慢慢地,耳边的水声少了,但呼呼的风声越来越烈,正在下跌之時,突然間像是掉在一大团棉花之上,难道到底啦?睁开眼一看不由地大惊失色!
托着我们的是一大群似鸟非鸟似虫非虫的东西密密麻麻地飞在半空中,难不成我们已经到了冥府做了鬼不成?可道藏里似乎没有提及这样的埸景啊!这一托也是借助我们剧烈的下落之勢而将这一大团一大团的这东西压在身下,也就是暂时而为之。
待到我们下落的勢头有所减缓,那些个东西已逐渐开始挣扎着要四散开来,躺在这团东西之上,也无法着力,头重脚轻地往下栽去,身下那些东西已逐渐稀薄起来,心中大骇,失去这些东西的依托掉下去定当粉身碎骨,心中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又逐渐破灭!
噗通噗通几声响过之后,我们发现自己正在往下沉,刚才往下跌的时候还没有来的及换口气,这时一入水,胸口气血翻腾,岔了口气差点憋背过去,于是奋力蹬了几下水,便悠悠然又浮上了水面。
一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气象给镇住了,只见从上边瀑布落下来的水落到了这么深已经飘飘洒洒变成了天际的云了,发现我们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中,极目远眺,几座小岛影影绰绰的浮现在远方的天际,再往后就是郁郁葱葱的植被,我心头一震:怎么又回到了陆地上了?抬头看看天际,只见像是晨曦,天空微微泛红,但是四周景物却能看的分明,我们现在究竟身处何地?
这下落的过程跟眼前的场景似曾相似,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时想不起来,胖子最先反应过来:“我们难道到了地府?”此语一出众皆愕然,也就是说此刻我们已经通过中阴界轮回了。
我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周边的景物却那般的鲜明,怎么可能是血海尸河般的修罗炼狱,远处半空中的那些奇怪的白鸟,此行本来是想找那苗疆土司王的陵墓的,怎么有来到了这么个地方,真是匪夷所思。
罢罢罢!现在只能怪自己时乖命骞了,喝凉水咯了牙,我们四个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岸,然后我就半躺在岸边的沙滩上一动不动,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细细的梳理了一遍:
难道这里也是当年陶渊明笔下的武陵人所发现的世外桃源,在《桃花源记》最后还提到南阳刘子骥听到了这个武陵人的传闻后也欣然规往,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世外桃源的入口,不久就因病去世(而结束寻找)。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探求(桃花源)的人了,却被我们歪打正着找到了这所谓的世外桃源。
也就是说这向王天子墓是一处通往世外桃花源的秘密通道,如果用现代的科学理论来解释这一切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们正通过了那所谓的虚数空间,也就是那胡抗美在昆仑山中经历的一样。
当务之急就是强打起精神继续找到那向王天子墓,才能原路返回,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我们个个已经是筋疲力竭了,几个人一言不发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路边还有蕨类植被,一人高的茅草,除了皮特痒之外,我们三人个个心事重重,皮特痒却目接不暇了。
皮特痒尽管好奇却也一言不发紧跟着我们,也正因为这样我对的这个鬼佬颇有好感,鸣镝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棍爷!当年那个邵瞎子的歌诀像是应验了!”我点点头,可当年鸣镝年纪尚小,只是记得个什么延年益寿道中藏,若需活命在南洋难不成我们现在正在南洋?
鸣镝长期生活在城市里,不知深浅,为了上山一把抓住茅草,手掌顿时被割的鲜血淋漓,这一行下来,没有事先准备金创药,创可贴什么的,大家急的团团转,我在茅草根部附近找到一株淡黄色的小花,揉进口里咀嚼起来,不一会吐了出来,拉著鸣镝的手敷在被茅草拉伤的伤口上,不一会鸣镝手掌上的血给止住了,神情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我从衬衣上撕下一个袖子,然后割成布条给鸣镝包扎起来。
胖子挥舞著卡巴刀如同天神下凡,把刀舞的呼呼生风,两边的茅草跟荆棘应声而倒,希望爬上山坡能够看到袅袅炊烟,因为实在是太饿了,前胸都快贴著后背了
爬上一个山坡,视线十分的开阔起来“你看那边好多花”鸣镝雀跃起来,似乎忘记了手掌的疼痛,我举目望去,果然在前方偏东北的位置盛开著一大团一大团的血红的花,一直延伸到对面的山头,似乎将天空都染成了红色,显现著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
决计不像是映山红,映山红也称杜鹃,一般是红花掩映在绿叶里,而眼前除了浓烈的红色还是浓烈的红色,感觉很是凄凉“彼岸花!!!”我心里几乎月兑口而出,走近一看果然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相传彼岸花是开在黄泉之路的花朵,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彼岸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彼岸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著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著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棍爷,什么花?这花怎么这样诡异,光零零的一片叶子亚看不到”胖子一著急就会将也说成是亚,我心道,以前在植物园见过这种花,学名叫什么曼珠沙华,是石蒜的一种,但是大面积的还是没有见著,莫非我们真的走在黄泉路上?走过这片花地,前面就是冥府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压一压,我斜眼看了看鸣镝,她似乎陶醉在这一风景当中,“石蒜花”我对身后的胖子他们说道,胖子摘了一朵放在鼻子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说完绕开这片花海,带著大家向山下走去
下山还是比较顺畅的,路上的茅草也少了很多,只是在地皮上长满了大叶的类似桔梗的植物,如果真是黄泉路那么翻过前面的山头应该有一条叫忘川的大河了,其他人兴致很高,还真的当做了世外桃源了,但一路来给我的感觉怎么都像是冥府黄泉路
接著又是翻爬满是彼岸花的山坡,已经浓密的无法下脚,胖子只好在前头挥舞著“卡巴刀”开路,那些花像是被斩首一样,随著刀刃上下翻飞而纷纷落下,被斩首的彼岸花只留下光零零的杆子,我们踏著杆子前行,让人感觉十分的不真实,胖子耍的兴起,还哼起了秦腔。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我们快爬上了坡顶的时候,已经是霞光万丈了,照在血红的彼岸花上凄美异常,光怪陆离,哪里像是在人间?看看手表刚刚才下午五点,这荒山野岭的而面对的情形又是如此的诡异,天黑之前的赶快找个地方打尖才行,于是加快了步伐,好不容易爬到坡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