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子掏出怀表看一下时间。叹道:“李队长现在已是早上九点多了。按正常喜事情况。我只要为成小姐画完妆。成小姐就可以蒙上红盖头上轿了。而我领了喜钱就可以走人了。实不相瞒。这几天我接的活儿多。若沒有什么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一步。”
李国楼瞥眼道:“说说你昨晚干了些什么。说清楚了。你自然可以走人。”
扬子皱眉头道:“昨晚我很早睡了。一觉醒來便听说小姐被人杀了。我说的全是实话。刘威煌、桑蒙哥和李老汉都可以为我作证。”
李老汉点头道:“是啊。内宅出事的时候。我们都在院子里。沒有人在外乱窜。”
“那你们几个有沒有出门听戏。”李国楼转而看向旁边的几个人。
“我的师父沒有去听戏。我们俩一起听戏去了。”周小欢抢着说道。
罗伯茨摇头道:“小李子。我听不懂你们的戏曲。在房间里和刘威煌喝酒。后來分头睡觉了。”
刘威煌憨憨的点头道:“是啊。我和罗伯茨先生喝酒來着。喝到晚上九点多。这才回房睡觉。夜里被常总管吵醒。还搜房间。我现在脚都发飘。这么多人挤在一间房。马桶臭得不得了。”
“桑蒙哥。你晚上在干什么。”李国楼面部严肃。板着脸看向畏畏缩缩的桑蒙哥。
“我去看戏去了。”桑蒙哥挺胸突肚说道。
“我沒看见你。”“我也沒有看家你。”周小欢、姜聪一前一后说道。
“铐起來。”李国楼厉声喝道。
艾海迈步向前。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要锁拿说谎的桑蒙哥。
成府的人也怒瞪桑蒙哥。厉声斥骂桑蒙哥。认定他是杀人凶手。
“冤枉啊。李队长。我只是跑到内宅。去偷看小娘子洗澡去了。沒有跑到女儿楼杀人啊。”桑蒙哥被铐起來后。急忙叫出來。挣扎着双臂想挣月兑手铐。
成昆玉脸色煞白。怒喝道:“给我打。”
昨天外院唱大戏。内宅的门沒有锁。妻妾们跑出去看大戏。这才让凶犯通过内宅。进入女儿楼。引來女儿成晓春杀身之祸。说到底是成昆玉自己管教不严。
桑蒙哥被几名家丁痛揍。打翻在地。哭诉道:“李队长。救命啊。我真的沒有杀人。你救救我吧。”
李老汉怒道:“我打死你。让你做坏事。我打死你······”
李老汉怒目圆睁。也凑上去用脚踢桑蒙哥。动作灵活用劲十足。打得桑蒙哥惨叫连连。“祖宗。”“女乃女乃。”叫个不停。希望成府的人手下留情。
耶利亚拉一下李国楼衣袖。希望李国楼积点德。把桑蒙哥从死亡边缘就下來。不要光想着救两个丫鬟。
李国楼眨眼让耶利亚不要多事。人家成昆玉已经想杀人了。让成府的人发泄一下是应所应当的事。
笛姑走进院子。抱拳道:“李队长沒有发现。”
“哦······”李国楼脸色抽动。好似在偷笑。又急忙变得严肃。
看见桑蒙哥被打得叫不动了。李国楼这才开口道:“好了。别打了再打凶手笑死了。”
成昆玉手指着躺在地上的桑蒙哥。怒吼道:“李捕头。你不审问桑蒙哥。就知道他不是凶犯吗。”
李国楼做顾而言其他。沒有理睬成昆玉指责。而是转而问道:“李老汉。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打人也是力气活。累得喘着粗气的李老汉停下來。说道:“李队长。我叫李诚。今年刚好四十五岁。”
“哦······李诚啊。你看上去老。其实还年轻嘛。”李国楼上下打量一番李诚。心里已经怀疑对象。他又抬头看天。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木楞楞站在院子里。把其他人也晾在一边。
“李队长。”艾海在旁边轻声喊了一声。接下來要干什么重要说一句呀。
“哦······艾队副。把院子里沒干的衣服全部收起來。有可能上面有血渍。给我一件件衣服看仔细了。放到暗室里。一件件用油灯照。血迹是洗不干净的。再弄些虫子。有血腥味。虫子会爬上去的。”李国楼微笑的看着李诚。含义不言自明。
“李队长。你这算什么意思。”李诚眨巴着细眼。恼怒着喝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诚。不要以为有人叫你一声李老汉。你就是好人了。”李国楼眯着眼睛看人。好似要看透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
众人一片大哗。都不敢相信老实巴交的李诚是杀人凶手。但都把眼神对准了李诚。
李国楼转头道:“尚书大人。听说有人出价一万两银子买你的红钻。你都沒有卖是吗。”
成昆玉点头道:“是啊。我又不缺钱。要一万两银子干什么。红钻是无价之宝。就算有人出价十万两我也不会卖。”
成昆玉只想重新复出做实打实的官。官帽小一点也沒关系。虚的那套他早就受够了。他要和礼亲王诚厚攀亲戚还把红钻作为陪嫁。就是为了重新回到政治舞台。
李国楼说道:“可下官听说。江湖上有人出钱悬赏。赏金就是一万两。只要得到红钻就肯付钱。对吗。”
“哎。是有这么回事。所以我分外小心。从來不把红钻拿出來示人。沒想到还是人有铤而走险。我真后悔不该这么早把红钻交给女儿啊。”成昆玉流出眼泪。捶胸顿足哭诉。
李国楼说道:“尚书大人。我可以负责人的说一句。这件案子是你府上人干的。和戏班子以及这六个人无关。”
“为什么。不可能。”总管常石宽爆跳如雷。叫得震天响。这不是把脏水全部泼到他头上。
李国楼道:“因为外來的人。就算得逞把红钻偷到手。他也沒有办法带出成府。常总管你把这里守卫得风雨不透。那些财宝会飞出去吗。所以杀人的人必然是你们府上的人。”
成昆玉看着跪在地上表白的李诚。狐疑道:“李捕头。那你为什么认为李老汉是杀人凶手。”
李国楼一字一句吐出:“尚书大人。因为这里只有李老汉有机会成为你女儿的朋友。他是种花的人。看上去老实年纪又大了。可以大大方方出入你的内宅和女儿楼修剪花草。对你的小妾也可以说上几句话。你也不会介意对吗。”
成昆玉心里一凛。惊骇的看向跪地的李诚。上前就是一脚。怒叱道:“好啊原來是你。”
李诚一把抱住成昆玉的脚。哀哭道:“老爷冤枉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你别听李捕头胡说。我在府里二十年尽忠职守。从來沒有非分之想······”
李诚嘶声力竭的大叫大嚷。好似心里有万分委屈。
李国楼嗤嗤一笑。道:“从案发现场來看。凶犯是死者成晓春自己放进院子里的。成小姐为什么要放凶犯进入院子呢。不是因为偷情。成小姐在女儿楼看不见年轻的男性。成小姐平时最多看见几个年纪大的男性做些杂物。比如修剪花草之类。成小姐把人看得太简单。以为身边的人都可以做朋友。所以她和凶犯早就成为聊得起來的好朋友。成小姐要出嫁了。以后就要看不见好朋友了。白天丫鬟看得紧。尊卑有别。她沒有机会和好朋友多聊几句。就和好朋友说好晚上來她的阁楼畅谈。也有可能是好朋友主动提出的。这个都有可能。可成小姐沒有想到江湖险恶。一万两银子的悬赏。就算要人自杀都肯。这位好朋友为了一万两的悬赏给了成小姐致命的一刀。成小姐绝沒有想到是她自己把罪恶带给自己的。致死还拿着女红。死不瞑目。”
李诚大叫道:“冤枉啊。我沒有杀人。我沒有女儿楼的钥匙怎么进去呢。”
李国楼低头含笑道:“李诚。你怎么知道凶犯有女儿楼的钥匙呢。莫非你就在现场。”
“哦······”众人大哗。全都明白过來。凶犯怎么进入女儿楼的事。只有凶犯自己知道。
“我我我。我听常总管说的。”李诚尤自狡辩。紧咬牙关不承认杀人抢劫。
“我什么时候说过。捕快沒有查清楚。我会胡言乱语吗。”总管常石宽怒吼。恨不得打死李诚。却被身旁的捕快拖住。
李国楼从皮包里掏出竹箍。上面的鸳鸯戏水图即将完成。只剩下一对鸳鸯的两只眼睛沒有绣好。莞尔而笑道:“李诚。你记得成小姐临死给你看的刺绣图吗。你有沒有夸赞几句。还是直接捅刀子了。”
“李捕头。你就胡诌吧。”李诚懒得看李国楼一眼。把头转到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李国楼洒然而笑道:“李诚。你不知道杀人要刺心脏。这样才能一刀致命。用刀捅在肚子上。人不会马上就死的道理吗。”
在沒有回应之下。李国楼自言自语道:“李诚。你给成小姐肚子上來了一刀。成小姐也给你留下一个纪念。你知道吗。鲜血你可以洗净。但这件礼物现在你还带在身上。”
“什么。”李诚不由自主的问道。
众人还沒有回过神來。耶利亚插话大叫道:“绣花针。成小姐把刺绣的绣花针插在李诚的辫子里了。”
“啊······”李诚按耐不住。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模脑后的那根辫子。旁边的两名捕快急忙抓住李诚的双手。艾海在李诚的发辫里一模。果然模出來一根绣花针。
“李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艾海兴奋的质问。
李诚瘫软在地上。无力的说道:“我认罪。成小姐是我杀的。我是想发财想疯了。算我倒霉。那颗红钻沒有找到。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沒有红钻啊。”
李国楼抬手向上一指。道:“李诚。那些失窃的财宝。你是不是放进乌鸦窝里去了。”
“是。”李诚无力的回答。懊恼悔恨。等待他的将是酷刑和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