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另外五人也已经扑了上来,象撵狭小,三人最先跃入象撵,另两人,却也只能被迫慢了一拍,最先跃入象撵的三人见这大汉被一炮轰死,脸上均闪过骇然之色,却也来不及细想,纷纷举起刀剑向萧俊狠狠的劈砍了过来,萧俊此时正被佛朗机巨大的后座力“定”在象撵之上,五脏六腑亦被震得血气翻涌,正是反应最迟钝之时,钱大壮虽然拼命举盾拦住其中一人的进攻,但另两人的长刀却已经冲着萧俊迅疾无比的怒劈了下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其中一人忽然身形猛的一顿,手中的刀势忽然软了下来,萧俊见机不可失,迎着另一人的刀势,拼尽全身的力气猛的向前一滚,虽然避开了长刀锋利的刀头,但刺客长刀靠近刀柄处的刀锋仍然重重的斩在左肩重甲之上,刀势的力道大都集中在刀身的上半部,越靠近刀柄,力道越小,但即便如此,长刀仍然砍开了双层重甲,嵌入了萧俊的肩胛之中。
那人一刀劈中了萧俊,见一击不中,却忽然弃了刀盾,从象背上急急的翻落了下去,萧俊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状况,却见刚才刀势忽然变软那人,正扑倒在象撵之上,后背之上赫然深深的插着两枚利矢,而五名刺客中,后边慢上半拍那两人,此时也已扑倒在地,后背同样各插着两三枚箭矢。
能够穿透重甲将箭矢射得如此之深,决非普通的军士可以做到,萧俊向附近望去,果然在十几步之外,姚一刀和牛丁等几个同哨的哨骑正收起手中的硬弓,拔出刀剑冲着另外两名逃走刺客围堵了过去。
萧俊忍着肩头的剧痛,瘫坐于象撵之内,长长的出了口气,这几人显然是黄家派来的,看来应该是谋划已久,还真是险些让他们得手,还好哨骑们及时赶到救了自己一命。
余下的两名刺客,身手虽然比较不上红脸汉子,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两个起落之后,便避开了哨骑们的堵截,闪入烟尘之中不见了踪影。
此次大战,双方一直厮杀到天黑,均损失近万兵马,才各自收兵回营,算是打了个平手,游击将军李文忠此役居功至伟,挽救了无数将士的性命,避免了一场大败,加之以往作战,战绩显赫,终于被破格提拔,连升两级擢升为副将,萧俊不仅智谋无双,而且勇冠三军,将战旗插在铁象阵之上,挽狂澜于既倒,一战成名,被授予象征着勇士的蓝翎,这蓝翎,通常都是皇宫王府中六品以下的近卫享戴,以及赐给普通军士和低阶武官中立有大功者。
除了蓝翎之外,萧俊同时获得了五十两黄金的赏银,以及累积战功,获赏戴七品军功,这赏戴七品军功,朝廷会颁发证明战功的牌票,还可以享受七品武官的待遇,穿七品武官的官服,当然如果想做官的话,以萧俊在军中的资历,也可到兵部报道,换取一个把总的官职,不过,一个把总最多也只不过管着十几个人,驻守着某处塘汛,相当于梦境中那个世界的公路收费站站长,虽然和七品知县同级,但相对于一县之长,这权利实在是小得可怜。
哨骑们因此役表现出色,亦是累积战功,获赏戴九品军功,这有了品阶,便已是入流,算是有些身份之人了,以前见到长官,要自称“小的”,如今再见到长官,需自称“标下”,营兵们见到他们,也得尊称一声“爷”,至少这脸面上是极有光的,哨骑们出于对萧俊的感激,特意请萧俊到袁州城内,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哨骑们一度要拉着萧俊到烟花场所快活快活,结果柳雷掀翻了桌子,掏出短铳,怒吼道:“谁他娘的再敢提这事儿,老子崩了他。”此事才在哨骑们古怪的目光中不了了之。
至于那四名刺客,经查验尸身,确定为最近一年之内刚刚加入赵国祚所部的精锐哨骑,不过经过仔细核对,却发现投军时所报的身份姓名等都是伪造的,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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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康熙十六年四月起,战势的发展,对吴三桂愈发的不利了起来,由于战争拖的时间过久,相对于“财大气粗”的清廷,吴三桂“财小气细”的弱点渐渐暴露了出来,被迫“节衣缩食”,曾经投奔他的天地会、白莲教等各会道门麾下的兵马,皆不予器械粮饷支援,无奈之下,这些兵马为了生存,只好化整为零,趁着天下动荡,江南各省秩序混乱,散入到山野之间,形成数百人甚至数十人一股的“棚寇”,专门袭击清军的粮道、驿马,遇到大股清军便一哄而散,一遇到小股清军便围而歼之,甚至开始袭劫过路的商贩,攻打兵力薄弱的州县,至康熙十七年,棚寇之烈,其危害甚至已经开始超越了渐渐势微的周军。
对此,清廷在兵力紧张的状况下,一面抽出大量的军队“剿匪”,另一方面则是加强了粮道以及护送各类军需物资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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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黄家的一处宅邸之内,黄仲达此时正面色凝重的听着黄六的汇报。
“五爷,一切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黄六面色阴郁的沉声说道。
黄仲达却是满脸的疲惫之色,微微点了点头,淡淡道:“此人十分难缠,秦氏兄弟此次派去之人没有得手,倒也实属正常,这几年,我收集了关于此人的大量资料,围绕着此人,布下了一个极大的局,设下了七巧连环之计,不仅针对此人,更是要针对他所在意的人,此人才智超凡,行事极其谨慎小心,我就是要激怒于他,让他失去理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机可乘。既铲除了这个心月复之患,又报了当年几个至亲兄弟的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