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带着两万jing兵随同曹cāo南下。♀。
一路行来,开始之时王越还会找曹cāo喝酒聊天,也曾关心过曹cāo的头疼之病,对于他头疼前后绝然不同的差异很是好奇,但曹cāo总是避而不谈,也便变得没了意思。
时间久了,王越便找了个车,静坐车内,对于攻打吕布,再也不怎么入在心上,大多是交给黄忠、魏延他们去做,连曹cāo也不去找了,只管闭门修炼武功。
自从在诸葛亮那得到的那卷经书,王越便riri拿在手中研读,细细体味其中的奥妙。偶有时候,也结合了皇甫家的经书、张角送的经书,三本结合着练,竟有一种水ru相通的感觉,武功境界更是突飞猛进,对于天地能量的理解越加的清晰,似乎又从“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境界,又回到了“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的”境界。
只是这个“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与最简单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多些不同,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修炼不知时ri,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军走走停停,似乎打了几仗,似乎攻了几城。曹cāo也曾来找过他,邀他一同去观战,王越便以读经为由推托过去。曹cāo心奇,不知这王越吃错了什么药,有心去问,却又觉得问了也没什么意思,便随得他去。
王越也不解释,两人便这么井水不犯河水,从兖州直打到徐州。将吕布打得节节败退。
这一ri,王越正在修炼,突然黄忠、魏延等人来见,说是有几位师兄弟来了,想要求见师傅。
引了进来,却是曹休、张郃、华雄、曹休、张郃、乐进、曹豹、许褚、典韦、颜良、文丑等人,全都是当初的亲传弟子,或是军校中的天才子弟。都是受过自己亲封的将才。
王越笑了笑,放下经书,收了功问道:“今ri怎么人这么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吱吱唔唔,你推我搡,谁也不说话。
王越皱着眉头道:“张郃,你说。♀”
张郃不情不愿,扭捏半天,但做为这里边辈份最大的人,也无法推月兑。便轻声说道:“师傅……我们……我们是有事来请教师傅,请师傅为我们解惑。”
王越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有难,要不然。你们这些小崽子怕是不会回来看我。”
“师傅。”几个弟子同声呼着。羞愧的低下了头。
王越道:“好了,为师不怪你们。说,什么事情把你们都给难住了?”
“师傅,”张郃道:“弟子等原来无能,全奈师傅教导之恩,第子才有今ri成就。弟子等等永生难忘。自从出师以来,弟子等励jing图治,不敢有丝毫懈怠,行兵打仗,也从不弱了师傅威风。”
王越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郃又道:“只是……师傅,师兄弟们出师后各奔前程。不打仗还好,如今战乱四起,各方相互为敌,兄弟们难免……难免要战场相见……尤其是我们同一界同一校区的师兄弟,原本关系理是极好,如今……却是兵戎相见,要手足相残,实是苦恼。”
王越点头道:“嗯,天下武将出王门,学生多了,这倒是个问题。”
众弟子一齐跪拜在地,齐声呼道:“请师傅为我们解惑。”
王越皱着眉,深思着。
帐房内油灯啪啪直响,众人默不作声,连呼吸,也尽量的轻声轻气,生怕惊扰了师傅。
王越望着眼前的这些弟子,他们都是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过往都历历在目。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信念和习惯,但来到王门,他们便一同吃饭,一同练武,同风同雨数十载。如今他们学业有习,出了师门又各为其主,回到了不同的地方,为着不同的信念效力,冥冥中,似乎有股力量,引导着这一切,将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捻在一起,又划分得清楚明了。♀
这……这似乎与经书中所言的某些道理不谋而合。
这是一种什么力量?
这力量,是怎么运行的?
王越越想越觉得深奥,越想越觉得奇妙,想着想着,竟然闭上了眼睛,用耳朵,用心,用自己的思想,去感受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心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似乎来到了熟悉的辽东,似乎看到了天心、孙黛等人在花园中嬉戏,似乎看到了老父慈祥的笑容,似乎看到了几个儿子娶亲又生子,各奔前程;
王越笑了笑,心又飞得高了,越飞越远,飞出天目城,飞出辽东,又似乎飘到了漠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看到了凌厉的寒风,看到了刺骨的冰雪,俊马在草原上奔驰,人们在风雪中前进,在饥寒中挣扎……
接着,他的心飘过风雪,越过青山,看到了一只金毛狮王在捕猎一群花鹿,然后又看到了一只野熊,在舌忝犊自己亲生的小熊。
接着,又来到了神秘的西域,他看到了一群漂亮的姑娘们,手拉着手走在街上,身披着细长漂亮的珍珠彩衣,蒙着神秘的面纱,扭动着光洁的腰肢,口中娇唱着动人的歌谣;
越过青山,跨过黄河,听着船夫穿着绿蓑衣,喊着嘹亮的号子,他的心顿时随着号子越飞越高,又似乎飞到了战乱的中原,只见天地间突然充满着激昂的厮杀声,刀光剑影,人昂马翻,张角死了,吕布死了,张扬死了,曹cāo死了,诸葛亮死了……
无数人死去,又无数人出生,他们化着一缕缕青丝,飞到空中,连成一片。
那天,竟一片青芒。
青芒中,三本金sè的经书缓缓转动,闪着万丈的光芒,来自九州各地的丝丝青芒慢慢汇聚,最后竟都化入经中。
光芒越来越盛,三本经书又慢慢合而为一,最后成形一道光环,充满了整个世界……
而自己,竟站在那神秘的光环中,昂望着大地,慢慢的升上了天空,渐渐远去……
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未来?
王越突然有了一丝明悟。隐约感觉到天地间再无一物,只余下千丝万缕的青芒。
这……就是天道?
这就是世界的界限了?
当年,张角是不是就因为这一道界限,死死的被压制在第十二重天,再难得到寸进么?
如今,我也到了这一地步了?
我能否突破这丝天道,我能否打破这天地束缚么?
不知为何,王越竟突然有了一丝茫然。
“师傅。”
徒弟们敏锐的感觉到了师父的变化。在那一瞬间,似乎师傅突然间消失了,可是他又明明的坐在那里,又偏偏给人一种不存在的虚空感。
师傅……这是怎么了?
众人正在惊异之时,突然又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师傅一直都在,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明明师傅还是那个师傅,但又很奇怪的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多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息,似乎多了一种超凡月兑俗的意境,似乎阵阵光芒,从师傅身上散发开来,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摩顶膜拜。那些生生死死,那些打打杀杀,竟突然从心中消失。
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诡异了。
“师傅……您……您是师傅么?”众人小心的问道。
王越睁开双目,两道神彩一闪而逝,望着急切的徒弟们,微微笑了笑,开口说道:“我还是我,你们还是你们,有什么变化么?”
随着王越的几句话传来,他身上的光芒缓缓隐去,慢慢又变成了原来那个师傅,那个真真切切,实实在在,触得着,看得见的师傅。
“呼……师傅,吓死我们了。”
“是啊,我们还以为您要离开我们了。”
“我竟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依赖过师傅,似乎师傅就是我们的天,就是我们的一切。师傅,您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几个大男人抹着汗,竟如小孩儿般小心翼翼的恳求着,早把什么兄弟相残,沙场相见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王越笑了笑,道:“现在,你们还困惑么?”
“不困惑了。”
“徒儿等知道怎么做了。”众人都是聪明人,其实心中早有算计,只是放不下师傅,放不去同门之谊。如今知道了师傅之意,却是再无牵挂,心中再无羁绊。
王越道:“既然知道了,那便去。”
“是,师傅。”
众人虽然依恋,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陆续离去了。
这一去,也许今生再难相见;
也许再相见时,已不在此间。
众人重聚在一个帐内,大碗的喝酒,大声的叫喊,歇斯底里,疯癫狂燥。待醉倒之时,眼睛却望着夜空,眼角的泪,如星辰般明亮。
众弟子走后,王越取出三卷经书,郑重的摆放在案上,一本一本的拿起来,重新看着,望向窗外,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那青丝不见了,那光芒消失了,但王越坚信,他们是存在的,而那光环,必是自己一生的追求!
至于徒弟们……我有徒弟么?
王越笑了笑,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经书之上。
月光如水,纱灯如迷,天地间,竟出奇的一片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