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公孙越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就在丘力居眼见要破入城梯阁楼的时候,皇甫节带着三千精兵终于杀进了城门!
丘力居眼见敌众,无以力敌,大呼一声:“撤!”带着余部退回了城中!
皇甫节带人冲过中街,救回王越,望着王越一身的伤,眼泪都下来了,老泪纵横的问道:“贤婿可安好!”
王越坐到一个软蒲上,喘着气笑道:“还好!外舅,十六利箭都要不了我的命,这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笑!不是让你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么?怎么还伤得如此惨烈!”皇甫节纠心的拿出膏药,涂在王越伤口上!
只是伤口太多,一时三刻也涂模不完。
王越拿过膏药说道:“外舅,还是让旁人帮我上药吧,你快去指挥军队,趁此机会攻占胡人大营!”
“不行!旁人我可放心不下,这些粗人,哪会做这细活!还是我来!”皇甫节犟着说道。
公孙越在一旁说道:“皇甫雁门,你还是去指挥将士吧,这些活我来,我曾经随家祖学过一些医术,这些我都会。”
“这……如此也好,就有劳公孙将军了!”说着,皇甫节郑重的将膏药交给公孙越,带人去攻打乌桓大营去了!
只是这云中城本是胡汉边境,是大汉的边捶重镇,被汉朝几任皇帝倾力打造,外面沟壕密布,城中箭阁林立,整个云中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军事要塞。
若非辽人张钧里通乌桓,这乌桓新败于鲜卑,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余力攻打云中的!
皇甫节带人守住城门,冲上城墙,将城墙上守军尽数杀死,打信号迎公孙瓒大军入城!
公孙瓒合两方兵力,共两万余精兵,继续攻打云中城,却被城中箭塔所阻,进展缓慢!
双方浴血奋战从天明直杀到天黑,却是仍在中街附近反复争夺。
战斗一时陷入胶着状态,双方死伤非常严重!
第二日,双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休战,各自回营休整。
公孙瓒将主营直接设在了南门城墙之上,望着远方如林密布的箭塔,这些以前看来号称永不失守的强悍堡垒,此时却同样让已方将士寸步难进!
公孙瓒擂着案台,怒声骂道:“张钧这狗贼!勾结匪人,扰我边关,占我城池,着实可恨!将来若是抓住他,我定叫他五马分尸,方解我心头之恨!”
公孙越搀扶着王越走上城楼,坐在下首,望着城中的箭塔也颇感无耐。
远处城主府战楼上,丘力居遥望着城墙上飘扬的公孙大旗,阴着脸得意的笑道:“你们不是将云中城号称为永远不被攻破的城池么?这回看你们怎么攻破我的云中城!哈哈……”
“大人,我们城中粮草有余,却是兵力不足,还请大人多做考虑。”旁边一汉人身着王服恭声说道。
“哼!张钧,我城中有一万精兵,以逸待劳,还怕那公孙瓒不成?挡他个三两月,他便自行退兵了!”丘力居不以为意的说道。
张钧忧虑的说道:“大人,那公孙瓒出了名的凶狠善战,其弟公孙越带兵有方,那皇甫节老成稳重,再有那黑衣少年,神力天成,我怕是难守一月!”
丘力居脸色不愉,但想到那黑衣少年的神勇,心中却是不由得一紧,隐隐有些后怕,阴沉着脸说道:“那黑衣少年倒是个祸害。张钧,你是汉人,又曾为官,可知那黑衣少年是何许人也?”
张钧摇头说道:“我也未曾见过他。不过听闻北方除了那五原吕布之外,还有一天才少年,便是那辽东燕山王越,正是那皇甫节的女婿,我观今日那皇甫节很是着紧黑衣少年,莫非那黑衣少年便是燕山王越?”
“燕山王越?”丘力居沉吟说道:“听闻我那生死仇人檀石槐曾有位汉人奴仆,也是叫王越。草原上传闻,说他剑法如神,曾与那草原第一勇士檀石槐相斗,几百回合不相上下,莫非就是此人?”
张钧拍手说道:“那便是他了!善使巨剑,武艺非丹,又在北方,又如此年轻,且与皇甫节关系非浅,看来此人必定便是那燕山王越无疑!”
丘力居脸色微变,恨声说道:“燕山王越!好!我记住你了!终有一日,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来人!去将众头领请来,我有事情交待!”
当日,丘力居派出十几名头领,分向东、西、北三个方向,却是去收拢附近的残兵游将,将之编到城中,壮大守城队伍,发宏愿定要让公孙大军累死、饿死在云中城城墙之上!
公孙瓒、皇甫节、王越、公孙越等人在主营帐中苦思冥想着对策,各抒己见。
公孙越望了望王越,抓着头说道:“我看还不如让我与王兄弟再潜入敌营,将他们的粮草给烧干净再说!他们没了粮草,看他们怎么守城!”
公孙瓒暗自点了点头,却只是捋着胡须,没有出声。
皇甫节望了望,沉吟说道:“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那胡人上了一回当,此次必然会多加防备,烧粮之事却是凶险异常。”
公孙越闷声说道:“那怕啥!头断不过碗口芭!我们去烧粮总比在这耗着强!这才一天时间,便已死伤一千多人!这要攻战十日,我们岂不死光死绝了?”
公孙瓒望了众人一圈,目光停在王越脸上,低声问道:“王越贤侄,你觉得如何?”
王越拱手说道:“都督大人,越学得此法倒也可行,只是,越担心敌我双方距离过近,我方若是烧了胡人粮草,胡人发怒,再烧了我方粮草,这可如何是好?”
“这……”三人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双方都在云中城中交战,营帐相距不到两里,只要派出一队精兵,不计损失之下,便可轻易的将对方粮草烧毁!若是将胡人粮草烧了,保不齐胡人一发怒,也派兵烧了本方粮草,到时可就得不偿失了!别说攻城,就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王越见众人语塞,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即便我方最后赢了战争,击败了胡人,占领了云中城,没有缴获任何粮草,我方后援远在雁门,胡人后援却近在五百里之外,一天即可来回!我们没了粮草,如何守城?”
“这……”三人还没想那么远,只想着攻城,却还未想过攻城之后的事情,此时被王越提起,一时心中暗自吃惊:是啊,城攻下了,我们怎么守?没有后援,士卒又劳顿!敌人要是来援,我方怎么守城?
公孙瓒一时脑子有点乱,急声问道:“王贤侄,不知你有何良策?”
皇甫节、公孙越也有些慌乱,闻言望着王越看王越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王越笑道:“我有三法。一,兵法有云,三军未至,粮草先行。都知道粮草的重要,且我们有烧粮之计,便提前保护好粮草,将粮草暗自转移到一安全之处,而后再行烧粮之事!”
“嗯!”三人吃了暗自点头,心下有些放松,只要我们小心提防,总能保下一些粮草,总能保自己生存无忧。
皇甫节点头微笑道:“但不知方法二是什么?”
王越见三人脸色已有些缓和,笑道:“这粮草之事可暂做此法解决,却无法保我守城无恙。只有先行一步,提前从雁门调来援军,运来守城物资,我等方可安然无忧。”
“嗯!有道理!”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心中对守城也有了些信心,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欣喜的问道:“但不知王贤侄的方法三是什么?可是攻城之计?”
王越点头笑道:“都督大人果然慧眼如炬,我这方法三正是攻城之计。如今胡人占据箭塔,不出来搦战,且以其弓箭之长,战我方弓箭之短,实是与我不利。我们要么避开箭塔向前主攻城主府,要么一个个攻下箭塔,逐步向前推进!”
公孙瓒为难的说道:“要避开箭塔从何容易?那箭塔当初便以为了防止胡人扰敌之用,两两相互,三三倚望,要想绕开箭塔,却是绝无可能!而攻占箭塔又伤亡惨重,实非良策。”
三人有些失望,沮丧的低头思索着其他计策。
王越笑道:“却也未必!”
“哦?怎么说?”三人奇声问道。
王越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箭塔说道:“昨日我在箭塔中看过,那箭塔上下直简,左右无门,只前方有一小出口,里边拥挤不说,且呼吸不畅,行走不便。若是我方以烟草之物扔入,料那胡人必然被熏出箭塔!”
三人愣了愣,惊呼道:“好计策!”
接着四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终于定下了明日攻敌之计!
第二日,皇甫节带着一百侍从回雁门搬援兵;公孙越带着三千精兵护着粮草转移;公孙瓒带领近万将士从四处开始佯攻;而王越则率领两千部从高举着木盾缓缓来到一处箭塔前方!
王越将盾兵全部调到四周,层层叠叠的将木盾拦在两旁,将弓手、刀手紧紧的护在中间,如同一条巨蛇一样向前方箭塔挪动。前方及左右三座箭塔顿时箭如雨下,倾泄向王越部从。
两侧木盾都是加厚了的双层、三层木盾,又层叠在一起,形成一个盾墙,那些弓箭倒是一时攻不进来,只是偶有一两支流矢突入盾墙内,射伤猝不及防汉人士兵。
“快!快!向前突进!近到五十丈之内!”王越躲在“巨蛇”月复内,急声指挥着队伍快速通过另外两座箭塔的攻击范围,冲向前方箭塔。
待“巨蛇”离开左边箭塔攻击范围,来到前方箭塔五十丈之外,距离右边另一座箭塔也已过百五十丈,弓箭已是虽弩之末,射到木盾上只余“叩叩”之声,却是没有了多大威胁。
“快!将油包绑在箭上,射进箭塔!”
王越将当初从童关那学来的掷火把方法,改成了用弓箭射出,虽然每箭只带着一个小油包,但几十箭下去,那座箭塔当即冒起了浓浓黑烟!
胡人们被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鼻涕直流,实在受不了了,从前方小门里涌了出来,当即成了活靶子,被汉人射成了马蜂窝倒在了箭塔前!
“哦……哦……”
王越带人突入箭塔,将还在企图顽抗的残留胡人杀掉,占领了箭塔!
此次整个占领箭塔过程不到半个时辰,只付出了不到十人的伤亡,便攻下了坚固的箭塔!伤亡人数不足前日的一成!
众将士纷纷高声呼喊庆贺着,开始在王越的指挥下,嗷嗷直叫的攻向下一座箭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