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吕布所言,一步一步的发生着。请使用。
先是李傕、郭汜得了贾诩的计策,散布王允、吕布要杀光凉州兵的谣言;接着二人带领七千精兵,反攻长安,在新丰大败王允派出的平叛部队,致使他的两员大将徐荣战死,胡轸却投了降叛了变。
接下来,凉州兵士气大振,投靠者纷纷云集。不到一月,聚集在新丰、蓝田两地的凉州军,从七千之数,迅速壮大到十六万之巨,号三十万,浩浩荡荡的攻向了长安。
顿时百官惊恐,哀声连天。
吕布当机立断,很痛快的把王允给卖了,稍做抵挡,便“败下阵来”;
李傕、郭汜、张济只用了半月,在吕布有意的放水之下,顺利的将长安攻了下来,俘虏了献帝刘协和文武百官,自此后雄霸了朝纲,为所欲为。
而吕布早在凉州兵进京之前,便依着张辽、高顺的牵线,打通了王家的关系,在李傕攻入长安之后,便带着亲兵躲在了王家军校里一步不出。
李傕、郭汜、张济等人虽有心追杀吕布,但在王家军面前,却是不敢放肆,被樊稠杀了几波探子之后,再也不敢放半个屁了。
吕布在军校里吃香的喝辣的,快乐似神仙;但在军校外面,整个长安城却势如水火,怨声载道。
李傕、郭汜、张济、李蒙、王方这些人都是些个粗人,哪懂得什么治国,什么安天下?只知道挟持着皇帝,今天要这个,明天赏那个,没多久,竟是连部下的队长,伍长都封了带品的大官,那些头头们更是无论大小,全都封王拜侯,风光无限。
一时间,全城是官,王侯公卿满街跑;有时一张荼馆的小桌上,四人同席,没准就有三个是王侯贵卿,另外一个,不是大夫,也是尚书,你要说自己是个士令,都不好意思抬头!
而此次反攻长安最大的四个功臣,自是一步登了天。
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
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
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
贾诩为左冯翊,尚书令,士谏大夫,官同三公;
便是连按兵不动的樊稠,也被加封为右将军、万年侯,当然,这多半是看在他是王门弟子的面上;毕竟,樊稠可是长安军校的负责人,又是长安近万王家军的最高领导,各方诸侯虽狂,却不敢不给王家面子。
这么一通封赏下来,自然就造成了朝中王、侯泛滥,各王各侯争夺资源,把该要的都要差不多了,该拿的也没得拿了,权力到了一个阶层之后,这几人便又开始闹上矛盾了。
李傕、郭汜、张济、李蒙、王方、马腾、韩遂……这些统领们本就不是一路货,当初有着共同的敌人王允吕布,还能同心同德;如今没了敌人,雄霸朝纲,早就看对方不顺眼。
于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整个长安城乱乱轰轰,杀伐不断,加之又正值全国大荒,李傕借口军队粮食不够,不听贾诩所言而侵夺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钱财;而郭汜、张济等人也因军粮不足,放任军队抢掠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
关中百姓不堪战乱与饥饿,纷纷逃窜,南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短短一年时间,原本两百万人的大都郡,变得只有不到七十万,果真是路见白骨,家无长丁。
至此时,贾诩也有些后悔了,不知道当初自己怂恿李傕反攻长安是否正确,虽然重新得到了重用,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官厚禄,但付出的却是关中几十万百姓的性命。
贾诩很是懊悔,琢磨着要怎么破解这个烂局。
这一天,贾诩思虑良久,找了个机会来到王家军校,拜见了樊稠。
贾诩道:“樊将军,不知樊将军对当下之局势,有何看法?”
樊稠不喜欢这贾诩,阴阳怪气道:“左冯翊大人,长安城之局势,你不比我更清楚?这些混蛋们打来打去,迟早有一天,要把朝廷给打没了;而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贾大人的妙计么?”
贾诩脸色通红,尴尬的笑道:“樊将军责怪的是;贾某当时一时糊涂,妙计成毒计,给关中百姓造成一些损失,实是后悔莫及。”
“损失?岂只是一点损失?”樊稠骂道:“你看看外面!到处都是灾民,到处都是尸体;若非我王家军在,这关中早就尸横遍野了,早就臭气熏天了!你我还能站在这好好说话么?”
“这……这……”即使贾诩以谋略过人自居,此时也不禁穷词了,呐呐说道:“樊将军息怒……贾某已然知道自己的错误了,今日来此,便是希望能得到将军的支持,弥补自己的过失。”
樊稠冷笑道:“哦?怎么弥补?杀了你?”
贾诩窘道:“当然……不是……贾某之意,是希望得到将军的支持,助圣上东归。”
“哦?”樊稠惊呼,心中暗道:他也说要助圣上东归?怎么跟吕布说的一模一样?
贾诩看樊稠神色,好像不是惊讶,而只是一丝惊异而已,不由愣道:“怎么?莫非……樊将军也有这般打算?那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樊将军不愧是王太傅高徒。”
樊稠不屑道:“哼,别扯上我师父,我也不是你的什么英雄。这计划不是我想的,而是另有其人。”
贾诩奇道:“不是樊将军,那是何人?”
“吕布。”
贾诩愣了愣神,沉思喃喃说道:“是他?看他有勇无谋的样子,竟能想出这种奇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难道,他只是大智若愚,藏了拙而已?”
樊稠不耐烦道:“我可不管你们什么愚啊拙的,你想护圣上东归,便去找吕布吧。他在东校场练武,料想他会很乐意跟你合作的。”
贾诩大喜:“多谢樊将军。”
“走吧!走吧!最好你们都走,看你们一个个的,把大好的西京,弄成什么样!”
樊稠嘴上虽这么说,但把贾诩赶走之后,马上到内院联系了长安枢密营头领,一边向辽东传递消息,一边商量着怎么应付,怎么善后。
吕布正在王家校场跟王家学员们切磋,见贾诩送上门来,当时大喜。
他是知道贾诩厉害的,不说以后在张绣、曹操那里怎么风光,只说当下,这次李傕能成功反攻长安,便与贾诩的计策密不可分;若非是他,李傕不过几千兵丁,哪敢反攻长安?早逃回凉州老家去了!
当即,吕布把自己如何布局东归全都告诉我贾诩,连怎么收买的杨定、杨奉、段煨、董承都说给贾诩听了。
贾诩听完大惊,刚才觉得有些小瞧吕布了,此时看来,竟是完全不了解吕布这人;他竟能在两年前便开始筹划此事?他竟早在两年前,便已料到会是这个局面?他……他竟如此神机妙算?这吕布……莫非是我的真命天子?
此时贾诩再看吕布的眼神,竟嚎嚎的闪着绿光,如狼似虎,吓得吕布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后臂紧缩,惊恐的盯着贾诩:“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可是正经人家,只喜欢女子!”
贾诩大窘,张张嘴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温侯早已布下此局,那下臣明日便去说服李傕、郭汜、张济,护送圣上东归。”
吕布放松身子,呼了口气,说道:“不是这个意思便好。料想有了贾大人的进言,李傕他们必然会更加愿意迁都的。如此便有劳贾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贾诩离开王家军校,找到了扣压着献帝的李傕,把迁都的好处一说,李傕也有些意动。须知如今长安哀鸿遍野,人丁稀少,街上死气沉沉,没什么意思了;若是能东迁,倒也不失为一妙计,到时候,到了新都,又可以捞上一笔了。
“只是郭汜那边怎么处理?那小子可是扣压着文武百官呢,若是没有这些公卿士谏,这迁都也没什么意思啊?”
李傕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贾诩。
贾诩当即打了保票,先得到了李傕的支持,又跑到郭汜那边,把同样的话再说了一通,郭汜也不傻,同样贪婪得要命,当即拍板同意了。
李傕、郭汜二人同意东归,其他张济、李蒙、王方自是也没什么问题,东归之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把这些人都搞定了,贾诩这才找到献帝刘协,把东归之事一说,献帝登时兴奋得上窜下跳,拉着贾诩的手直说忠臣、功臣,感动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自从被董卓扶上皇位,刘协便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先是董卓专政,yin/乱自己的后/宫,连自己的爱妃们都不放过,给自己足足戴了一座山一般高的绿帽;接着又是被迫西迁,离开了繁华的雒阳,来到这小小的长安,日日过着清苦的生活,吃吃不好,喝喝不好,若非有王家军周济,自己怕早饿死了;
董卓好不容易死了,却又被王允给霸了权;好在王允还不那么过分,只是有些洋洋自得,依恋权势,对自己倒还尊重;
哪料还没过几个月舒坦日子,李傕这些凉兵叛军便攻入长安,这些粗俗之人更是对自己不敬,成天跟屠夫似的,在朝堂上狼嚎鬼叫,到后来更是过分到把自己当东西般,抢来抢去,竟还自己扣压不放,做筹码来要挟对方,实是过分之极!
如今,贾诩竟说要迁回雒阳,那不正合我意?
当即,刘协也同意了东迁之事——当然,他同不同意,其实结果都一样,只是他同意了之后,对于贾诩、吕布接下来的计划,更容易实现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