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中再次多出一个中型帮派,与此相伴的,是一个令整个江湖震惊的消息。
天道子、仁,这是两名曾经名动江湖的传奇人物,在退隐数十年后,最近宣布重出江湖。两人一复出,恒山十大高手第一立即换为仁,全真十大第一也同时换为天道子。两人加入联盟时,伤心断肠等人为之欢庆三日,随后其所在之处,道贺送礼宾客络绎不绝,一连持续十余日。即便与联盟敌对的神州帮,亦是派出重要人物前来祝贺,可见两人声望之隆。
七星门,驻地。
萧浪、康月等人坐在门主大院中,相对而视,心中都是升起喜悦之情。他们几人出道时间很早,在江湖上模爬滚打并非短时,其间历经无数风雨,直到今日,才算是有个真正落脚之处。筹备数月,这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帮派终于建立起来。
萧浪与其余几人相比,心中喜悦之余更多出许多苦涩。若是有其它道路可以选择,他是绝不会去组建帮派的。无论如何,他毕竟还是武当十大之首,与不存、紫心人、血刀刃、伤心断肠、情衣、小龙女等门派首席并列的地位尊崇的门派顶尖高手。纵是不能像情衣、血刀刃几人这般乃是门派绝对象征,他仍是人们提到武当时不可忽视的门派重要代表。如此尊崇的身份,却不得不与一般江湖人别无二致的去组建势力,去你争我夺,去为皮毛小事斤斤计较,去为帮派纷争劳心耗神,每时想起,萧浪都不禁感到羞愧。
看看其他门派,除了那些不知廉耻的邪派之人,像紫心人、血刀刃这些,正道诸派里有哪个门派十大第一会自掉身份的去亲自组建帮派?伤心断肠这厮不去提他,他已经堕落至紫心人那一类人了,整天争名夺利,哪还有半点华山儒家风范?更何况其十大第一也算不得名符其实,便是金刚也比他厉害一些,不过是实战不足,未曾上榜而已。其余像少林、峨眉、古墓、昆仑等派,哪个不是只有普通弟子在江湖行走,真正代表门派的十大多是留在门中苦修?也只有遇上门派利益受损,门中弟子被欺等情形,这些人才会下山走动,所到之处,无不景仰。可是到了武当这里,状况却是变得分外不同。过去他鄙夷伤心断肠为华山丢脸,为正道抹黑,如今,自己却也是走到这一步了,萧浪心中之苦闷无以言表。
然而组建帮派之举,如今却是不得不为。若是仍像从前那般,纵然不是门派绝对象征,也还是相对性的代表人物,他也不至于此。凡是遇上什么事情,在门派中振臂一呼,应喝者也还是无数,不比情衣等人相差太多。即便是集资为自己等人购买总坛装,追随自己的众多师弟师妹们也都是理解,毕竟代表着门派声誉。只是如今,萧浪、康月等人处境却是渐渐艰难。这次总坛装备强化,好不容易才凑齐足够银两,给自己等人各买两件,其中用剑的几人,其强化青龙剑还是剑阁清淡优惠许多后才能每人装备一柄。
康月、飞鹰等人对萧浪窘境感同身受,对其在无路可行之下组建帮派之举也都没有异议。如今帮派成立,众人在喜悦之余,所担心的只是帮派发展前景不佳,对此举抹去许多正派声望,只能作避而不见。好在武当派内衷心仰慕几人的同门师弟妹们还是很多的,帮派刚组建,愿意加入的便有数万人,叫萧浪等人少去许多尴尬。伤心断肠等几位盟主也是大力支持,支援大量人手、技能师、划出上等材料采集地等等,使新组建的帮派不至太过难看。
如今诸事稍歇,几人才有闲查看帮派状况,各自升起一股成就感来。
厅中众人谈的高兴,一时也忘却诸多不愉之事,对将来期待渐增。
这时,一位帮中师弟进来禀报,言恒山仁、全真天道子前来拜访。
萧浪几人都是面现惊疑。这两人如今都是声势正炽,又都是实力不比萧浪稍差的顶尖高手,因为何事会寻到他们几人这里?
院门外,萧浪几人将仁、天道子两人迎进,各自落座。彼此间稍作寒暄。
萧浪诸人都是心中微沉,已是看出这两人来意不善。刚才彼此问候间,其神情热情诚恳中却带着少许傲然,谈笑也是一点即止。
果然,过不片刻,两人饮了一口茶,天道子起身抱拳道:“萧浪兄,我夫妻二人僻居林野太久,此次下得山来,才知有太多处孤陋寡闻。被伤心盟主等人这般看重,实在教我二人万分惭愧。江湖中日新月异,高手辈出,恐怕远不是我等闭门造车之辈所能企及的。今次前来,便是因听萧兄等乃是江湖第一等的高手,所以冒昧前来求教。还请勿要以我二人拳脚生涩而弃之不顾。”
萧浪等人都是吃了一惊,随即沉默下来。互相看了一眼,使用传音飞快商量。
不到半刻,几人都已确定这两人是为上次两派十大比斗而来。江湖盛传恒山派以六胜四败赢下武当,遂使其门派声望在遭受灵鹫宫打击后复又回升。然而在真正高手眼中,此次比斗失败的却并非武当,反而是恒山派。其中缘故,便是因为败于萧浪四人手下的正是恒山十大前几名。萧浪、康月、赤赢、飞鹰四人分列武当十大第一、二、三、五,对阵同样位次的恒山十大,都是胜出。十大前五位,胜负分量远高于后面几位,因此就算不言等另外六名武当十大都输掉比斗,在其他门派高手眼中,赢的还是武当派。
这道理恒山中高手自然也是知晓的,但是门派之中情绪高昂,他们也不愿做这等煞风景的事。因此皆是对此事保持沉默。至于武当派的辩解,失败者的话有谁会去在意?
然而沉默,并不等于事实不存在。看今天仁和天道子之意,显是下定决心要将前次比斗影响挽回。事关门派声望,萧浪、康月几人商议一番后,接受了天道子两人挑战。
外面庭院中,仁和萧浪相对而立,各自持剑在手,等待着对方出招。仁微一皱眉,随即显出歉意笑道:“是我失礼了,多年未曾动手,却是忘了客随主便的道理。”寒铁长剑轻扬,洒出缤纷清寒剑影布于身前。
萧浪心生不快,太极剑法同样是守势长于进攻,仁做出这般防守姿态,显然正是要占此便宜,哪里有其言语中的半分客气?暗骂一声,长剑泛起白芒划过弧圈,层层剑圆向仁身前剑影攻去。
两人气劲相击,各自退后一步,惊讶于对方内力深厚。再次出手,已是放手施为。庭院中气劲震鸣声不绝于耳,半天不绝。忽然耳边一静,比斗两人已分出胜负。
康月、飞鹰等人一路看下来,对萧浪落败毫不意外。仁果真不负其多年前的盛名,身手高明之极,先前的手脚滞涩之言,此时看来更像是讥讽。
几人面沉如水,冷然看着两人含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