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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万?你怎么不去抢?”杨云奇虽然对赌石不甚精通,但大致的价位还是知道的,一听老王报出两百万的天价,顿时就跳了起来。
“就这价,你爱买不买。”老王没好气地道。
“你疯了！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看谁会用两百万来买这块废料！”杨云奇站起身准备走人。
“等一等。”杨云奇刚直起身子,却不料秦大仙人叫住了他,“杨总,这块料子你不要了是不是?”
“是啊,三少您要的话祝您好运气了。”杨云奇心里再不甘也得叫一声三少,但这话里的味道还是酸溜溜的。
秦雪阳不理他,笑着对三德子道:“那好,三德子,你去买了吧。”
“好咧！”三德子根本不懂赌石,也当然不知道两百万这个价虚高到了什么程度,只是听刚才这些人的话里好像是有点儿贵了,但这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两百万而已,对三德子这个级别的衙内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是三少在关照自己,于是立马就兴冲冲地准备开支票。
他只相信秦雪阳,哪管毛料有没有裂绺,他的心里也有些猜测,把一颗大树硬生生插到高速公路上,这个事儿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再说了,前几天晚上那一忱赌可是把他给馋坏了,要说这全是运气的话。谁信谁是sb！
“这毛料要是能开出翡翠来,我把它吃下去！”杨云奇的顾问不知道秦大仙人的来头,再说这玩儿玉石的也算是知识分子的一个分支,有些清高和傲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也不会向权贵屈膝,听到有人质疑他的判断,忍不住就跳了出来。
三德子倒是笑了,一边开支票一边说道:“你吃?我还舍不得呢,除非你先买下来……我说,你有这么好的牙口吗?”
老王不管他俩的争执。这两百万是他信口胡说给自己撑场面的,怎么能以这么离谱的价格卖给自己人?一看三德子支票都快开好了,顿时就急了,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马上降价,于是只好凑到杜明落的跟前,小声道:“杜少。这毛料其实也就值个六七十万,我刚才恶心那小子呢,可现在……您看怎么办?”
小杜摇头笑了笑,他对赌石也不算完全外行,自然知道这块毛料的真实价值,“没事,这钱你先收着。一会多出来的悄悄退了就是。”
这么一说老王就放了心,他刚刚算是混进了衙内的圈子,别因为这个事情传出个专门宰熟的名声,那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杨云奇也在一边儿得意,他虽然惹不起秦大仙人,但如果有手下跳出来恶心对方一下,那绝对是欣欣然的,想必以顶级衙内的身份不至于去为难一个普通的赌石顾问,就像是陈家胜对上古庙区的副区长,相亲那天要是照了面都算是丢人。所以他也不怕秦大仙人迁怒自己。到时候最多推月兑是临时雇佣的顾问,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那顾问被三德子取笑了一句,也意识到自己有汹不择言,人家要是真开出翡翠来,怎么可能让自己吃掉。再说自己也没这么好的牙口。
这人真的只是一个专业性人才,耍嘴皮子的确是不擅长,刚才评论毛料那是他的特长,当然可以口若悬河,但跟从小长在皇城根下长大的衙内斗嘴的话,差了不是一个级别,顿时就很尴尬地僵在原地,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跺了跺脚道:“反正你这块毛料开不出翡翠来,这概率太低了,有这两百万你不如去买彩票还比这好一点儿。”
三德子当然不理他,也不可能继续跟他斗嘴——小衙内丢不起这个人,很快就跟老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王算是市场里的大户,摊位前有自己的解石机,三德子抱着这块极具争议性的毛料就放到了机器上,他也不是玩儿这行的,用不着囤货,自然是要当场玩儿一把心跳。
可刚把那块毛料放到解石机上面,三德子就想起来自己不会弄这个,别搞不好把自己的手给搭进去,那机器剖个石头都跟玩儿一样,别说自己的血肉之躯了。
“老王,过来帮个忙。”三德子冲老王招手。
老实说王胖子是不想把这块毛料当场解开的,他自己也不看好这块毛料,开幕第一天,解的第一块毛料就完跨的话,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但事赶事就到了这一步,现在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
秦大仙人当然看出来了,老王那表情不像是去解石,根本就是去领死,于是在老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两个字,老王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腰板也挺了起来,拿出了百万雄师过大江的气势向解石机前进。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又围过来好些人,把王胖子的摊位给团团围住,后面还有人想往里面挤,跟前面的发生了冲突,吵了起来,周围顿时闹哄哄的一片。
这是本届交易大会的第一次当场解石,什么事情的第一次总是能吸引眼球,更何况这是无比刺激的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但看好这块毛料的人的确不多,一些自认为有两把刷子的纷纷大声点评,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味道,着实满足了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眼看这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就是那个靠打赌大赚了一票的玉石商人。他姓汤,名长顺,前些天得了这么大一笔横财,原想着在交易大会上也露一小脸,给自家囤点料子,所以听见有人解石自然就过来瞧瞧,如果解出了翡翠也能当场收购。
没想到刚挤进来就看见了自己的大福星,而且又在被人鄙视,汤总也是个任侠好义之人,如果放在《水浒传》里也算是一条好汉,顿时就起了不平之心,把前几天刚刚立下的戒赌誓言忘得一干二净,冲着那几个大放厥词的伪专家挑战道:“我看这块毛料就很好,你们几个敢不敢打赌?”
那几人正陶醉在众星拱月般的兴奋之中,脑子也没处在正常状态,怎么会容许有人跳出来质疑自己的权威,他们也不差钱,其中一个站出来道:“我跟你赌五百万,你敢不敢接?”
能到这里来玩一把的人都不缺钱,另外几个也纷纷应战,汤总自然不可能示弱,刚赢了一亿多,正是底气十足的时候,不到一分钟双方就商定了赌约,那边一共五个人,每人五百万,赔率为一赔一,他赢了进账两千五百万,输了就陪两千五百万。
秦大仙人在一边却是暗暗惊讶,这小子靠着自己赚钱赚上瘾了?不过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以及运气,自己才是主角好不好,怎么这小子总是出来抢自己的风头?
看到有人开赌,围观者更加兴奋起来,也不乏有人想参上一注,但总算是汤总还留着一份理智没有答应,现场这么多人,要是人人都买自己输的话,一旦有个意外,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老王得了秦大仙人的指点,信心满满地开始解石,他也憋了一口气,如果按着秦大仙人说的解,那一点儿悬念都没有,给这些家伙的印象不深,不管是小说、电影还是电视剧,情节总要跌宕起伏才够刺激,这胖子一时起了捉狭之心,对着那裂绺就切了下去。
众人看老王开始解石,周围变得相对安静,最多也就是几个相熟的人轻声私语,只有远处的摊位还不时传来一些嘈杂的说话声,这边只剩下“呲啦,呲啦”的砂轮与石头相摩擦的声音。
“老公,你怎么送钱给别人?”悬狸精不干了,她毫不怀疑这块毛料里面会出翡翠,钱啊！可以买好多好玩儿的东西呢,怎么能送给别人！
秦大仙人摇头苦笑,这丫头现在整个一个小财迷,都钻到钱眼里去了,真不知道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你要钱跟我拿嘛,又不是不给你用了。”
胡仙儿摇头跺脚,晃着秦大仙人的胳膊道:“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帮我赚钱。”
秦雪阳当场投降,连声讨饶道:“行,行,行,一会儿一定给你也找一块好的,”说着转头又对孙清道:“给你也跳一块,你拿着玩儿。”
孙清笑着摇头道:“我不缺钱,无所谓的。”她从小苦日子过惯了,长大后进了部队,然后又被陈家豪救了去,也没什么机会去培养自己奢侈的消费观念,钱这个东西,对她来说够用就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对于死衙内没忘了自己,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三人说笑间,老王已经把那块毛料剖成了两半,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
“唉……”纷乱的叹息声从周围人群里穿了出来,这里看热闹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心里是想鉴证一段奇迹在自己眼前发生的,瞧热闹嘛,总要有热闹可瞧,现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于是纷纷发出了叹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