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块比较高的大石头,二人盘膝坐下,吕信肃容叮嘱道:“呆会行功之时有可能会很痛苦,你若忍受不住,那便就此作罢!”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笑嘻嘻地道:“我能忍住,大哥赶快运功好啦!”
吕信点点点,单手一招,曲非烟只觉自己身子被一股大力托着凌空飞起,飞到吕信头顶上空之后,头下脚上,华盖抵在吕信头顶,两手不由自主的向两边张开,跟吕信伸开的双手叠合,正感好玩,就听吕信沉声道:“收敛心神,抛开杂念!”
曲非烟忙收慑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就觉三道浑厚异常的精纯真气从两掌和天灵涌了进来,随即飞快的在周身穴道内横冲直接起来,痛的小丫头差点叫出声来,这才知道吕大哥方才不是在吓唬自己,不过她性子倔降,咬着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半个时辰之候,吕信收功将曲非烟放了下来,只见这小丫头已经昏了过去,唇角边已经咬出血来,眼角边挂着两丝泪痕,相必方才忍受了极大的痛苦。心想这小丫头片子还够倔降的,居然能强忍着一声没也没出。
将曲非烟抱在怀里,吕信默运神功,让真气运转了十二个小周天,方才恢复刚才给曲非烟通经活脉损耗的真气。给人打通奇经八脉似乎连精研易筋经内功已达化境的方证大师也是力有不逮,想及此处,吕信心下不免有些得意。
起身给曲非烟体内输了一道真气过去,曲非烟大叫一声醒了过来,眼睛还没睁开便大声叫道:“妈呀,痛死我了!”眼睛一看,见自己正躺在吕大哥怀中,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精力充沛,没一丝痛楚,心下大喜,忙翻起身来兴奋地道:“嘻嘻,我不痛了!”
试着挥了挥小拳头,只觉拳风呼呼,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不禁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吕信道:“快过来我助你行功,否则等时久经脉自行闭合,又得费一番手脚!”
曲非烟吐了吐香舌,乖乖的跳了过来盘腿在吕信身前坐下,吕信深吸口气,双掌抵上她伸过来的玉掌,将玄元真气灌了过去,以第一层心法的动气法门导引着真气在小丫头体内极速旋转,很快便完成一个大周天运转。
接着又运起第二层心法,片刻即成,当即又按第三层心法运气法门直到导引真气在曲非烟体内运行完一个大周天之后,方才收功而已。
曲非烟只觉体内真气充沛,以前打坐行功时诸般真气冲不开的穴道此时尽数打通,欢喜的蹦来蹦去,又缠着吕信要学剑法。吕信想着令狐冲是否已被桃谷六仙抓走,只得抽时间再教她,当下带着小丫头飞身出了崖底,直奔玉女峰而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华山正气堂外,倒挂在屋檐下向里面看去,就见令狐冲躺在血泊之中,胸口中了一剑,早已昏死过去,桃谷六仙正在唧唧喳喳的也不知在跟谁抢口,反正只要有人说话,他们六兄弟总会接上胡搅蛮缠一通。
有过一面之缘的费彬和丁勉带着几个嵩山弟子站在一侧,旁边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四十岁上下的人,吕信也认不出来哪个是封不平,哪个是成不尤。另一边,岳不群带着华山众弟子相对而立,眉头紧皱,脸带忧色。
吕信心道:“这六个怪物看来还是畏惧于我,没忘了我给他们的警告,否则此时那成不尤怕是被他们给四马分尸撕成四块了!”
就听桃根仙道:“令狐冲这小子已经死悄悄了,这下我们可是当定了乌龟王八蛋!”
桃叶仙道:“已经死了,不过还没死悄悄,我们赶快救活他就不是乌龟王八蛋!”
桃枝仙道:“怎么救?”
桃实仙怪声怪调道:“去找平一指那个大头王八蛋!”
桃根仙道:“对,带他去找平一指!”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四个影子一闪,令狐冲已被四怪抬了起来,岳不群和宁中则大惊,双双拔出长剑往桃干仙和桃叶仙背心刺去。眼看便要偷袭得手,隐在屋檐下的吕信抬手射出两缕指风,只听“叮、叮”两声,岳不群和宁中则手中长剑被震的月兑手飞出,钉在一边的柱子上面,剑柄还兀自晃个不停,桃谷六仙则抬着令狐冲一溜烟冲出大厅往山下奔去。
厅内众人大骇,岳不群虎口震裂,鲜血泊泊而下,额头直冒冷汗,左手握着右腕向厅外喝道:“是谁出手偷袭,请现身一见!”宁中则比他可好多了,只是被震飞了长剑,并没有受伤,算是吕信对她还有点好感,手下留了情。
“岳君子不愧是岳君子,这颠倒是非的本领确是常人难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觉这声音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厅内众人仔细探察,却搜寻不到发话之人究竟在何方。
费彬见有人来挑华山的梁子,那四个怪人已带着令狐冲下山去了,岳不群受了伤,华山只剩一个宁中则,马上抓住了这大时机,心想:“既然有人来找华山派的梁子,我方还有丁师弟和封不平以及成不尤,打起来定能将岳不群和宁中则一举除掉!”
想及此处,当即道:“岳不群,你出手偷袭,根本不配作华山派掌门,本座奉左盟主之令前来清理门户,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们动手?”眼看华山势力大减,连说话的口气也强硬了许多。
成不尤也道:“你这伪君子,居然出手偷袭,真是丢我们华山派的脸,劝你乖乖让出掌门之位,不然,嘿嘿!”
岳不群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宁中则道:“我师兄救人心切,怎能算是偷袭,我们华山派的门户之事不需要你们嵩山派来管!”说完,又向外喝道:“不知哪位高人驾临我华山派,请现身一见!”
费彬见有机可趁,马上又接过话头道:“岳不群这伪君子卑鄙无耻,想必那位前辈看不过去出手教训,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让出掌门之位,在下担保在左盟主面前替你们求情,请左盟主网开一面!”
站在宁中则身后的岳灵珊小脸通红,忍不住怒道:“我们华山派的事自有我们华山派来处理,哪轮得到你们嵩山派来管,左师伯这么做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说完又转身向宁中则道:“娘,你快救救大师哥,他被那六个怪人抓去啦,呜呜——”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费彬森然道:“王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的事就是我们嵩山派的事,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又向岳不群道:“岳师兄,你考虑的如何了,再不给我们个交待就休怪在下不客气!”
吕信听这费彬居然将自己也拉到他的阵营,脸皮之厚简直无人能及,看费彬那副恶心的嘴脸,心下恶感顿生,冷声道:“费彬,你个狐假虎威的无耻小人,如果不想死,限你马上给我滚出视线,不然少爷今天就废了你!”
“是你!”费彬终于听清了来人是谁,忍不住惊叫一声,嵩山派几个在衡山见过吕信的弟子和丁勉也听了出来,脸色刷的变白。岳不群和宁中则此时也听了出来,宁中则若有所思,岳不群则是一脸阴沉。
费彬脑中飞快的转着念头,随口道:“吕信,如果你不想跟我们五岳剑派为敌的话就最好少管我们的闲事,不然我左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吕信哈哈笑道:“左冷禅算哪路毛神,拿五岳剑派来压少爷,你算个什么东西,少爷今天就废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蠢货!”说完凌空一指点出,费彬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委顿了下去,厅内众人具都脸色惨白,丁勉忙上前查看,才发觉费彬已是奄奄一息,当即惊呼一声:“师兄!”
只听吕信又道:“你们嵩山派的这些猪狗禽兽比华山派这些牛马骡羊还讨厌十倍,那两个甘愿给左冷禅舌忝脚指头的华山剑宗叛徒,顺便告诉你们一声,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传人已经出世,你们俩乖乖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哈哈哈!”声音逐渐远去。
“小师叔还活着?”封不平和成不尤齐声惊呼,脸色变了数变,看费彬已死,又想方才那人神出鬼没的身手,顿时吓的背上直冒冷汗,再也不敢多做停留,匆匆向丁勉道别一声离开了华山正气堂。
岳不群和宁中则也是脸色数年,宁中则小声问道:“师兄,方才那人是不是在衡山刘师兄府中救魔教长老曲洋爷孙的吕信?”
岳不群点头道:“不错,此人即是出手救了魔教妖人,想必也非是善类,今后我们还需多加当心!”
宁中则道:“他刚才说风太师叔的传人出世是怎么回事?”
岳不群皱眉道:“我也不太清楚,剑宗叛徒已堕入魔道,行事向来怪僻,我也不太明了!”
丁勉心道:“上次衡山时便是这吕信横插一手,此次又是此人,现在封不平和成不尤已经逃走,费师兄已死,看来已不能完成左师兄交待的任务,回去后我只需将所有责任全懒在吕信头上便可,只说吕信护着华山派,左师兄定必不会责难于我!”想及此忙,当即向岳不群匆匆告别,带着嵩山弟子下山而去。
岳不群命弟子打扫大堂,这才转身往后堂走去。宁中则跟了进去,茶了杯茶递给岳不群道:“师兄,你说冲儿他被那六个怪人抓走会不会有事?”令狐冲乃是她自小带大,一直视同己出,且有重伤在身,心中不免担忧不已。
岳不群道:“那吕信是冲儿朋友,既然此人阻止我们救冲儿,想必不会让桃谷六仙伤害冲儿,师妹放心好了,我料冲儿不会有事!”
宁中则满心忧虑的点了点头,又道:“师兄,还记得衡山时吕少侠说过的话吗,左盟主指使剑宗叛徒来谋夺我们华山派掌门之位,会不会是真想当五岳派的掌门?”
岳不群道:“那吕信行事怪僻,想必跟魔教乃是一丘之貉,你还叫他什么少侠,剑宗叛徒来华山闹事,想必是左师兄误信他们谣言,不可取信!”
宁中则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看岳不群脸色阴沉,终究还是没问出来。